北方。并且,瞬间便会有极多没有太大野心的势力依附,从而获得助力。
只可惜,也不完全只是好处,危险同样存在。现在的小皇帝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有用,但却也会灼伤自己。因为当自己做出这件事之后,很快便会激起天下不少野心大势力的反弹,甚至包括了袁绍、曹操、袁术等人。这些与自己关系很好的势力,很可能突然就成为敌对势力,从而导致被全天下被孤立起来。
荆州那时候立足未稳,又是四战之地,刚经历过一次大战,说不定会刺激某些人趁机联合起来,吸引他们的目光,趁虚而入
考虑到这些,王旭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缓缓摇了摇头:“奉孝,你此言甚好,可如今不合适”
“为何?”郭嘉奇道。
“奉孝,平定荆州之后,我立足未稳,此时突然兵出武关,到长安接献帝会有三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说着,王旭已是皱起了眉头,伸出手指比划:“其一,目前董卓生死,王司徒和吕布掌控朝政,具体情况不明,朝中那些大臣以为形势好转,一切水到渠成,恐怕不会迁都,甚至还明令我交出兵权此事一旦公开,我将处于骑虎难下之境,若不交,在一知半解的百姓眼中,我就成了类似董卓的叛逆,因为已经有前车之鉴,所以人们很容易联想到一起。再加上有心人一鼓噪,恐怕形势堪忧。”
“其二,我荆州一直不是非常引人注目,那是因为这里还不是天下争夺的焦点,中原群雄之间的混战,扬州的对峙,益州的留守,才导致了这里出现真空,众人都忙着巩固和扩大自己,不会在乎这个现在看起来还不算特别重要的地方。可一旦我迎接天下南下,那可就完全不同了,这里将吸引住全天下的目光。他们会重新看待这里的一切,甚至引起他们的高度警惕,那时我等立足并非特别稳,实力也有限,若是有识之士看穿其中的头尾,很可能从中周旋,然后合起来对我不利,我荆州还承受不起那样强大的重击。”
郭嘉一直没有说话,但脸上却是隐含微笑,待王旭话音落下之时,才突然开口道:“主公,风险肯定是有的,但比较起来,其中的有利也更多。介于第一点,其实属下的想法是强势封锁,荆州最优势的地方就是上下一心,非常团结。我们出兵长安之后,要强势控制朝廷,封锁他们对外的一切公开消息渠道。只要无法公开,那么一切都可以办到。而我自身内部所有部署都是支持主公的,主公好言解释,那么什么都可以解决,只要维持一年就可以稳定下来。”
“至于第二点,则是风险最高的地方,在刚抵达荆南的时候,确实会引起天下诸侯最激烈的反弹,所以要做好战争的准备。依属下看来,到时候,最有可能出击的,就是益州刘焉,袁术或者曹操三人。而其它诸侯虽然心中有怨言,但还无法攻击我等。所以完全可以利用天下的形势周旋,例如请奏陛下正式任命袁绍,陶谦,孙坚等人都为高官,然后主动遣使示好,满足其一切需求。特别是袁绍和孙坚二人,最想要的就是朝廷正式授命的高等官职,因为那样他们才能名正言顺。”
“此时,再以情谊交好,并派能人去诉说其中道理,他们很快便能消除芥蒂。毕竟天下形势已是如此,只要消除他们对荆州的嫉妒之心,那他们自己都能明白,要想保存自己,目前最重要的是什么。到时候,有他们牵制曹操和袁术,便能除却东边的隐患,仅仅面对益州之地。那刘焉若是坚守益州,尚且还极具威力,若他出来,那可更好,趁机打掉其主力,对我迅速平定益州极为有利”
听到这些话,王旭丝毫不为所动,因为他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准确的说,是几千年的能人志士的经验。那就是曹操挟天子而令诸侯时,所选择时机的正确性。而现在时机显然未曾成熟,郭嘉看得很远,可惜他终究身在这个时代,不可能从整个前后来思考问题。
“奉孝,你的话很有可行性,也很有道理。但并不完全,也有些理想化了,对于你提出的两个解决办法,我不与反驳,现在我只说出第三个必须解决的问题。”
说到这里,王旭淡淡地注视着郭嘉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董卓虽死,他那庞大而强劲的军队还在,我们打过去吗?”
“嗯?”郭嘉一愣,但随即便笑道:“主公,董卓生死,朝廷应当会大赦其罪,竭力安抚他们,然后收编吧”
果然如此,听到郭嘉这话,王旭顿时明白他没有从根本上认识到王允等人即将犯下的错误,当即淡淡地问道:“奉孝,我很了解王允、王司徒。他不会安抚,现在的他掌控了朝政,以其刚直和冲动的性格,最有可能的,那就是宣布缉拿董卓以前西凉军的死忠将领。或许现在都已经开始实行了。”
这话一出,郭嘉瞬间脸色大变。“主公,此话当真?这可是攸关朝廷生死存亡的事啊,他就这么草率?”
面对郭嘉的询问,王旭也只能苦笑着耸了耸肩:“他不是你,不信的话,等下去就知道了。”
“这如何使得,仅仅凭借长安的那点人和吕布等降将的兵马,怎么可能与屯驻各地的主力抗衡,如果不赦免其罪,那最终必然带兵造反。那些混合了胡人,并州人和西凉人的百战之师,诸侯齐聚尚且战况艰难,更何况区区一个已经空虚的朝廷?”说着,郭嘉已是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如果刚才那话不是王旭说出来的,恐怕他根本就不相信。
皱眉思虑片刻,已是忍不住急道:“主公,你应当立刻传信王司徒,劝说于他啊”
开玩笑,劝说有用的话,那就真的可以永远天下太平了。王允在掌政之后,实行的错误政策,朝中劝说的人不少,甚至有与他一起策划的同谋大臣,可结果呢严重的,直接被他以祸乱朝纲为名杀了,不严重的,也削去了手中权力。所以,当其人已经彻底陷到一件事情里的时候,又过于刚直,不善于纳取谏言,不具备高超的分析能力的情况下,说什么都白搭。
看着有些急切的郭嘉,王旭没有急着解释,知道起缓缓冷静下来后,才微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哎奉孝,如果劝说有用,那我就不会等到现在了。王司徒的性格如此,现在他大权在握,不可一世,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建议。以我与他的关系,虽然不会在言语上对我怎么样,但肯定听不进去半句的,他在虚假的成功中,已经刚愎自用”
郭嘉是才智超绝的天才,这么一点,就什么都明白了,颓然地摇了摇头:“如果这样的话,那迎天子南下就难以成功。可惜了。”
“呵呵,不用这么气馁,有机会的。”
“嗯?主公此话何意?”郭嘉好奇地道。
王旭想了想,将脑中的记忆略为修改一下,缓缓开口道:“依我看,董卓屯驻四方的部曲中,最有威望的几人,就是李傕郭汜等人。王允相逼,肯定会激起他们的反抗,拿下长安只是早晚的事情。但此二人根本就是纯粹的武夫,打仗还行,可对于政事,根本就没有一点概念,更没有什么远大的目光。而且其人皆是出身塞外,性子极野,没有了压制他们的人,在危机之下联手倒还可以默契,可一旦安稳下来,必定会因为分赃不均而内斗。”
“所以说,现在还不是迎献帝的时候,我们出兵,反而激起他们的合作,倾力死战。不如等其自己内斗,形势生变,然后再抓住机会一蹴而就而且,让朝中大臣吃点苦头也是好的,今后也不那么令人厌恶。”
话音落下,郭嘉已是完全明白过来;看着王旭那从容淡然的脸,不由笑道:“主公之高瞻远瞩,从容淡然,实在令属下佩服”
“呵呵,不要这么说,其实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得来的智慧。”模凌两可地说了一句,王旭又笑着接道:“行军打仗我不如你,谋略策划我也不如你,可我知道该如何让你发挥才能”
“哈哈哈哈”郭嘉听到这话顿时爽朗地大笑起来:“主公此话,真道尽真髓矣。郭嘉能遇到主公这样的明主,实乃此生之幸事啊”
第三百八十四章 赵雨的心事
第三百八十四章赵雨的心事
与郭嘉一番谈论之后,终于彻底打消了立刻迎天子南下的念头,推迟到不久的将来。而在此基础上,王旭提出的逼刘表去南阳孤守的策略,也得到了郭嘉高度赞同,并表示会尽快与田丰、沮授等人商议,重新做出具体的战略计划。
王旭也乐得轻松,将这些事情完全交托给他们,反正参加进去也不见得更好,不如放手让其实行。每天也就看看最新的备战情况,练练字,看看书,与娇妻美妾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倒也逍遥自在。
这天,王旭刚刚写完一版长长的诗文,正独自欣赏,蔡琰却是缓步走进了书房,温柔地笑道:“夫君,在练字吗?”
听到蔡琰的声音,王旭回头一笑:“嗯是啊。琰儿来得正好,你精通此道,刚好帮我看看。”
“夫君的字,琰儿可不好评价”
“噢?为什么呢?”王旭疑惑地看了蔡琰一眼,随即便笑道:“你别顾虑那么多,是什么就是什么,有什么不好评价的”
“不是顾虑这个,夫君误会了。”蔡琰摇了摇头。“只因为琰儿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夫君的字不像是文人的字,所以不好评价。”
“啊”王旭顿时尴尬地道:“就是说很难看了”
“不是啊,如果只论美观的话,一点都不难看。”蔡琰微笑着道。
“那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蔡琰抿嘴一笑,轻轻走了过来,依偎到王旭身旁:“夫君的字,一看就知道有十多年的功底,自然不差。琰儿说无法判别,是因为字里的寓意。”
“寓意?我又不是书法大家,我的字有什么寓意?”王旭顿时迷惑地道。
“话不是这么说。”蔡琰温柔地笑了笑。“其实只要勤于练字的人,有了一定功底,写出的字自然都是有寓意的。就好像作画一般,可以看出一个人的风格,乃至性格。甚至在人生的不同时期,写出的字并非完全相同的。”
“噢?”听到这里,王旭顿时来了兴趣,笑道:“那你从我的字里看到了什么?”
“锋芒,刺眼的锋芒。”蔡琰毫不迟疑地道。
说着,深情地看了看王旭,便观察起他刚刚写好的那卷诗文来,半晌后,才转过头来道:“夫君抄写的这篇诗文,是一首描写男女情意的诗,出自《诗经》,本当有绵绵情意。可实际上,此书从落笔开始就极为刚劲,可见那时并非念及感情之事。而且,越到后来,下笔也越重,笔锋更加犀利,显然脑中的思维已经越来越清晰,这在字上已经体现出来。所以说,此文如果只看美观,那其实还不错,可若是细看,就会感受到一种怪异,一种不合情景的怪异。”
“其实,夫君写的字,真正最好也最合情合景的时候,是在写信,以及草拟政令的时候。那时候的字,与心境相合,所以非常独特。而平日里夫君写字,大多时候似乎都表里不一,往往在心境低落和疲惫的时候写一些豪迈的诗篇,而在壮志凌云的时候,又去写一些柔情蜜意的东西。这样的文字,非有绝高的造诣和眼光,不然无法从这种怪异中看出妙处所在,因此,琰儿无法评价”
随着蔡琰的解释,王旭可真是惊讶了,从来没想过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理。蔡琰说得没错,他闲来无事,心中又很憋闷,才提笔练字,可刚写的时候,脑袋里却是闪现出拿下荆州的模样。平日里也都差不多如蔡琰所说,一般心情差的时候,就想抄一些非常鼓舞的诗文来勉励自己。而心情特别好的时候,又会喜欢那种略带悲伤的东西。
越想越是佩服,忍不住开口赞道:“琰儿,你真厉害,完全被你看准了。”
蔡琰莞尔一笑:“夫君过奖了夫君乃是非常人,与文人心绪大不相同,而琰儿只是一个弱女子,所以能看出一,却看不出二。”
“好啦,琰儿别再谦虚了,你的文采和眼光,实在让我很是佩服”笑着将蔡琰揽到怀中坐下,王旭倒也不想再多谈这个,转而问道:“对了,你今天去赵府,见到赵雨没?”
“见到了啊”
“噢?那她究竟怎么回事?最近为什么都不走动了?”王旭奇道。
“这……”蔡琰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缓缓回道:“其实,我与赵雨姐姐也没能说上几句。她似乎心情非常不好,说了几句话后,就一直默不吭声,我安慰了好半晌,见其没什么反应,也只好先离开,让其一个人静一静”
“心情不好?是不是赵风和赵云两个哥哥又得罪她了。”
“可能吧,但具体也不清楚只是从她那模样看来,肯定是有心事。”
听到这儿,王旭不由疑惑摇了摇头:“这可真是怪了,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情吧,怎么说低沉下去就低沉下去?而且以赵雨那活泼的性子,不是特别在乎的事情,不可能影响到她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蔡琰也是有些忧虑地皱起了眉头,叹道:“哎赵雨姐姐又什么都不说,看着真是心疼”
两人正说到这当口,徐淑却是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其实啊,我看这事儿还是得你去”
转头一看,王旭顿时惊讶地道:“我?我去又什么用?难道又是我惹他了?我可什么都没干”
“我又没说你惹她,只是你哄女孩子比较在行,你去比较好。”
说着,徐淑已是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径自坐到王旭右侧,笑道:“其实,刚刚我与蝉儿从作坊回来的路上,也去看过她,那时琰儿可能刚走。”
“噢?问出什么了吗?”王旭问道。
“还能问出什么,她就无精打采地打了个招呼,我和蝉儿都问了几句,但她也是支支吾吾的,然后就一个人闷闷的走神,我们也只好先告辞赶回来。”说着,徐淑叹了口气,瞥了王旭一眼道:“我觉得这次她情况不太对,从没见这丫头这么安静过,更没有这种发呆的情况,她可是看着一只蚂蚁也能玩上半天的人。”
“怎么这么严重?”王旭也是皱起了眉头。
如果是蔡琰这么发呆,那根本就不用太过担心,只要不是特别反常,一般都没什么事儿。因为很可能是感悟什么,或者是感伤什么,甚至可能是为了追寻一点灵感,亦或是为一篇诗文而陶醉。可赵雨那就不同,那种极端的差异,绝对值得人警惕。
“老婆,就你观察,是因为什么?”
“不知道,你自己去看呗”
王旭想了想,顿时叹气道:“哎我是想去,可这将军府现在不能离人啊,不时就有新的一些调动需要我审批才能执行,谍影那边也可能送来关键情报,现在大战在即,可不敢松懈啊去赵雨家,一来一往,加上耽搁,起码也要半日,耽误很多事情。”
“你去吧我帮你顶上半天,反正也没事儿”徐淑耸了耸肩道。
这话一出,王旭皱起的眉头已是瞬间展开,大声笑道:“哈哈老婆,可就等你这句话了,早想出去透透气”
说着,不等徐淑反应过来,已是直接单手抱着蔡琰站起来,轻轻放下她后,转身便往外走。头也不会地道:“将军印就在书案竹简下面压着,老婆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着什么急嘛蝉儿都带着小玉他们亲自去做饭了,吃过再去不迟”
“算了,我早点过去看看,也好早点回来”
“哎”看着王旭飞快地冲出去,徐淑顿时无奈地叹了口气。
倒是一旁的蔡琰在掩嘴笑了片刻之后,忍不住望着徐淑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