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大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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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大官人-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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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间,河面氤氲着水气,目力所及,码头也停了几艘货船和渔船。

    牛小戈心内一喜,就往码头走去,准备找找看柳双的大伯在哪里。

    两人刚走到河边,此时就听到一声唿哨,只见一艘大船内涌出十几个官差,手里都提着朴刀,纷纷跳下了船,还对着两人喊叫道:“哪里走,贼人,还不快快就擒。”

    牛小戈心里一凉,回头看铁大宇也是一脸的茫然,心想,还好老子不是中了你的圈套,要不肠子都得悔青了。

    两人束手就擒后,从船上又跳下来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邢捕头。

    牛小戈看着铁大宇,禁不住哈哈大笑。把一众差人都笑得大眼瞪小眼的。

    铁大宇显然被笑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就问道:“大官人,你这是?”

    “今天算师父我给你上的第一课……”

    “第一课?”

    “嗯,第一课的题目是,江湖路,独自行。你说你走了多少夜路?一直也都还好吧。你看,我遇上了你也倒霉了。”

    铁大宇头一低,听他一口气叹在心窝里,算是把第一课听进去了。

    邢捕头走了过来,“大官人别来无恙啊?怎么这出去几天的时间,还收了一个小弟了?”

    “邢头,我认栽、认栽。什么小弟啊?就是个祸害。要不是他跟着,我也找不到这个码头,踏不进你们的埋伏圈。邢头你们辛苦了啊,一定在这里守候好多日了吧。我打听打听,谁告诉你们我会来这里的?”

    “这都是县太爷的命令。至于是谁说的,这个我不清楚。是这些马车站、水码头,不都是我们守候的地方吗。”邢头走进一步,低首小声说道:“我们在这里守了恁多天了,也不想你来了。你来了,抓住了还好说,万一又跑了,那不是又打一遍脸吗?合当大官人你运气不好,今日我们都是最后一日了,午时就准备撤了的。没成想,你这火急火燎的就来了……”

    牛小戈笑笑,“邢头真会逗我。连累大家了,跟着我一起受累。走吧,回去了大家也好歇息。”

    于是,差役上来用铁链把两人一套,牵着就往回走。

    在街上时,街面上的人都奔走相告,“西门邦抓住了……”“西门邦被抓回去了……”“西门邦没逃掉……”一个个好像还喜不自胜的。似乎,这是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多少人听到此消息,都如沐春风。

    只有那些深闺中的少妇小姐们在哀怨。从听到西门邦逃出生天那一天开始,多少平素对西门邦有幻想的女子,莫不在夜半想着,这心肝宝贝何时被官差逼得,能跳进自己的绣楼闺房,躲进自己的香卺锦被,盖一夜的风流也好。不要可惜了这个人儿,身首异处,再无甚可幻想的男子了。

    两人投下大牢后,县太爷苟向林是最早来看的人。他板着个脸来看了一眼后,没有说一句话就走了。像是来看一只臭虫,终于又落在自己的手里,真恶心。

    他走了不到五分钟,牛小戈觉得最怵的人吴一刀来了。

    吴一刀没有空着手来,还带了一小包礼信,好像是一个很平常的约定,看一个旧友。其实,分明是自己内心作的小庆祝。

    吴一刀蹲下后,平淡的眼神,一下子就把了牛小戈心里整得毛毛的。他把礼信放下,说道:“大官人还是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啊。这是城里最贵的点心,也算是我留你的一份心。”

    话是一点都不狠,可牛小戈恨不得一把抓过那点心包,扔在他的脸上。

    “太爷已经说了,明日午时三刻,你们再见面。”说完,吴一刀嘴一咧,露出少有的笑容。

    他又对铁大宇说道:“还有你。”

    “我?我什么?”铁大宇不明究里,就一边嘀咕道。

    吴一刀指点着他,脸上的笑都没走一点样:“嗯,你陪他。不过你没有人出价,所以应该是他陪你。”

    铁大宇一脸的茫然,看看牛小戈,“大官人,这啥意思……”

    牛小戈盯着吴一刀,挤了一点笑容出来,一定很难看。说道:“好了,你也表演得差不多了。吓小朋友不算什么本事,你还是哪儿凉快滚哪儿去。好好去把玩你的刀,我深度的怀疑,你是不是没有可以硬的东西了,所以,刀成了你唯一的精神寄托。”

    吴一刀没听懂后面的话,“你啥意思,我的刀怎么啦?”

    牛小戈:“就是说,你下面硬不起来了。你多痛苦啊,所以得靠一把刀来帮你,来插插插,哈哈哈。”

    吴一刀听懂这话后,脸色瞬间就苍白了,像是被人一下子撕掉了什么遮羞布。牛小戈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越发的觉得开心,对铁大宇说道:“小子,你知道一个男人最大的悲哀是什么吗?”

    铁大宇:“那肯定是做不了男人。”

    “嗯,看你悟性还不错,这话完全正确。”

    吴一刀啊一声怪叫,就起身跑了出去。

    牛小戈听着那仓皇的脚步声消失后,这才渐渐的止住了笑声。

    铁大宇问道:“师父,他说的你陪我,我陪你是什么意思?”

    牛小戈看着他一脸的茫然,说道:“你真想现在就知道?”

    “嗯,师父你说,我看跟我猜的是不是一样。”

    “他的意思是,给你一个痛快的,给我一个不痛快的。”

    “不痛快的怎么讲?“

    “不痛快的,就是他爱上我了,要让我多活两个时辰。”

    铁大宇默默的低下头,“师父,没想到我们两师徒,就这样草草的收场了。”

    “嗯,缘分浅了,没办法。”

    这一夜,两人辗转难眠,都没有说什么话。在迷糊的一会,牛小戈还梦见了自己的母亲,那些女子倒是一个都没有入梦来。

    他醒来的时候,仍是深更半夜,窗外又飘来那歌声:“当我想你的时候,我的心在颤抖……”

    牛小戈心弦被拨动着,脸上不自禁的浮起微笑。

    (本章完)

第61章 行刑() 
午时的鼓声应是从县城的某中心点传来的,听上去格外的悠远,又摄人心魄。

    牛小戈笑道:“这丧鼓敲得,鼓点一起一落的,把人心都敲碎了。”

    铁大宇:“师父,昨夜的歌声是怎么回事?不知唱些啥,还把你抽抽了一晚上。”

    “这个你不知道哇,这歌在我那个年代可好听了。要是有人给你唱这首歌,那得是多深情的一个人啊。”

    “想不到师父是个真正的情种。呃,师父,你说你们那个时代,最牛逼的人,就是有钱的人。那还真没什么意思,做个有钱人多乏味啊。”

    “有钱人怎么乏味了?你是没钱才这么说。”

    “师父,这事我的看法啊是这样的。也很简单啊,我看不起有钱人。”铁大宇一副侃侃而谈的嘴脸,“从古至今都是士农工学商,有钱人算个**啊。我认得的有钱人不光多,我还在黑夜里看过他们另一番嘴脸。”

    铁大宇说道这,忙又解释道:“我没有说师父你的意思,我只是说我在屋顶时,见过的一些有钱人。他们的嘴脸真是不敢恭维。”

    “你放心说,师父不介意。何况师父不是有钱人,我只是有情人。”

    “那我就说啦。这有钱人啊,我就发现他们是大同小异。什么东西都得拿钱来衡量,值多少黄的白的,这是人做的事吗?有道是无价的东西太多了,拿银子衡量的东西怎么可能比呢?”

    牛小戈笑道:“古人就是陈腐,一边说什么金不换,一边又说财大气粗、富贵吉祥。不富你怎么贵?没钱吉祥个啥?”

    “师父,可有钱人真的龌龊啊,我常常在人屋顶上往下看。你猜我看到什么?”

    “你看到人家财主搂着娇娘睡觉。”

    “不,我常常看到的是,财主们搂着自己的什么匣子、包袱在睡觉,还时不时的惊醒过来。”

    “这样奇葩?”

    “这匣子里、包袱里,就是装的细软和自家银箱的钥匙。你说他累不累?”

    牛小戈心想,嗯也对,那个时候还没银票、钱庄,谁有点钱财还不怕人惦记?尤其是那些有钱人。

    “你这个担心是多余的,若干年后,这钱财不用自己保管了,真正把钱放在家里的财主,都是有问题的财主。说多了你也不懂,现在你我都准备上刑场了,说这身外之物的事,还说得这么起劲,图个啥?”

    “师父,你一辈子有很多女人,她们还都欢喜你,你值啊!”他又垂下头说自己:“我可不值啊,我一辈子说起来是个梁上君子,江湖上夸口窃玉偷香如何了得,可我那也是为了名头,随口说说,哄骗别人的。要说自个,真做不出那些事。也不觉那事做出来怎么的有趣。”

    牛小戈安慰道:“小子,你比我强。你多少也算个手艺人,而我,是要才无才、要德无德、废物得很。你也别丧气,说不定我两去菜市口,师父就带你穿越去我那个时代了。”

    铁大宇摇摇头,“我不想跟师父去。你那个什么朝代,一定有很多为富不仁的人,而且行侠仗义的人一定是傻子。”

    “你这话说得,你又没去,怎么知道为富不仁是一定的。”

    “我不用去也知道。富人越多,想富的人就越多,哪谁还讲个仁义道德啊?”

    “可你们这大宋朝,我看生存状况也不好啊。要不你怎么做个梁上君子呢?”

    “师父此言差也,所有的梁上君子,都讲盗亦有道,从师承之日开始,就讲个劫富济贫。如果做不到这,那就是师门败类。谁去偷没钱的人啊?谁偷来银钱,不在街角这些地方撒一点呢?”

    “不是师父埋汰你,小偷就是小偷,挂一把宝剑也变不成剑客。你不愿跟我走也行。早日投胎吧,二十年后,生在富贵之家吧。”

    铁大宇眼神的倔强不减,“我还是作我自己,我也不想什么富贵之家,一辈子醉生梦死,以糟蹋钱财为乐。”

    牛小戈小声嘟哝道:“我还想糟蹋钱财为乐呢,你还假正经起来了。”

    这时,牢头胡兴福带着几个狱卒过来了。

    牛小戈问道:“胡头,是时辰快到了吧?”

    胡兴福点点头,让后面的狱卒提了食盒进牢里。

    牛小戈不关心这个,他看着这食盒也不是自己府上的,就问道:“我那些女人,没来一个?”

    胡头说:“大官人,这最后的酒饭当然得吃牢里的,也算是这地方待见过大官人。”

    铁大宇:“胡头的意思是,我们吃了这酒饭,就省得回牢房来闹不自在。”

    牛小戈摇摇头,他心里其实还是满惦记那些女人的,虽说这些女人都是西门邦的,佘玉霜和柳双还算跟自己有些交集,但她们总是跟自己掏心掏肺的处过,有的为了自己掉了眼泪。那种真切感,只要一想起就会浮现出来。

    两人就推杯换盏,把自己弄得酒足饭饱的。铁大宇还掉了一回眼泪,问他,他只是摇头。

    牛小戈觉得他不是怕死了,他一定是很遗憾这个世间没有一个亲人。

    牛小戈一摔碗,碗啪一声就粉碎了,把几个狱卒还吓了一跳。他站起身说道:“走吧,前面带路。”

    出了大牢后,门口的邢头对他一抱拳,也没多说一句。就示意来人扶他们进马车的笼子里。

    马车粼粼粼的就往城中心走,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这书个好天气。

    牛小戈迷上眼睛,仰起自己的脸,感受着这份难得的秋日暖阳。

    他听见走在马车旁边的两个官差正小声的说道:“我说,今儿个我可看了日子出来的,弃市这事可不能做。一会莫出什么幺蛾子?”

    “真的?县太爷可不管什么日子,他是怕夜长梦多。”

    “这贵县多少年没腰斩过人了,没想到啊,这厮落了个这。惨啦!”

    “惨不惨的,跟你我都无关。交了差,你我去喝杯酒压压惊就是。”

    “我有不详的预兆,只怕这刑场上要生变啦。”

    “别瞎说这些,你我站远点就是,那些事都由命硬的人去做,我们不掺和。”

    这一路上,贵县的人几乎都出来了一样。街道两边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又都跟着马车往城中心涌,那人头黑压压的一片,全都伸长了脖子,像一群鸭子浮在水面。

    (本章完)

第62章 八字营() 
行刑这地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城中央一个牌坊楼子下,空出来的地方,有篮球场那么大。

    空地中间摆了一把铡刀,铡刀刀身黑嗦嗦的。牛小戈有一刻,内心还挣扎了一下,不知道是希望它锋利一些,还是不那么锋利呢?

    木笼马车停稳后,牛小戈和铁大宇戴着重枷,被牵到一边跪下。

    邢头过来给他们每人嘴里放了一个木梨,这东西刚好能塞满你的口腔。呼吸有点憋屈,但不碍事。不过你要是想把它吐出来就不可能了,因为它正好撑满你口腔后,你口腔的运动肌肉就没法动了。

    牛小戈这才注意到,苟向林端坐在自己的正前方,案几上摆了朱笔和签筒,只是看不清他的表情。因为牛小戈被木梨撑得眼泪直流。

    一阵秋风吹来,让周围的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围观的人是人山人海,但没有人喧哗,没有人大声武气的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牛小戈和铁大宇两人身上睃巡。

    吴一刀不知从哪里走出来的,他今日刻意穿了一身簇新而猩红的袍子,腰间是巴掌宽的黑线搭,嘴唇似乎擦了口红一样,一手提一块一寸余厚的大木板,一手提一壶桐油,走到铡刀旁边。

    牛小戈不想注意他,可吴一刀走到空地中央,不能不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在铡刀的一边放下木板,然后蹲下身子,拎起油壶倒出桐油在木板上……

    此时,人群中开始躁动起来,有的人似乎已经明白他要做什么,有的人也从其他人口里知道了他要做什么。吴一刀的动作无疑给你他们充分的想象空间。

    吴一刀让桐油把木板浸润了一遍,然后用手去抹平木板的每个地方。

    人群中有人已经经受不起自己想象带来的折磨,咚就晕倒了过去。人群又是一阵躁动,还夹杂了嗤笑声。

    吴一刀不为身边的一切所干扰,仍慢条斯理的整理木板。然后又起身,眯眼从几个角度看了看铡刀,双手试了试铡刀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这些过场做完,他慢慢回过头,看了眼苍白的两个死囚,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牛小戈不想再看他继续表演下去,他想找自己想看到的人,可是因为跪得很矮,他目力所及都没有一个熟悉的影子。他为不知向谁说再见、来世见而沮丧。

    苟向林不耐烦的在案几后翻看着什么。日冕和沙漏的影子在牛小戈眼里晃动。他闭上眼,默默的祈祷着,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远离了这里。身子飞升起来,像是在旋转,像是在过山车里?还是黑色藤球内旋转?奇怪的是,自己也不头晕脑胀,也不难受想吐。

    他睁开眼,自己仍然跪在这人群中央。

    这时书吏走向了苟向林,他要通报什么?是时辰到了吗?

    苟向林听了书吏一句话后,点了点头。哦,真的是时辰到了。

    路达达老师说,死亡是我们的终极目标,它本身并不具有任何意义,只是我们思考时才具有。

    好吧,那就来个干脆的。

    这一刻,牛小戈内心最柔软的那部分,还是露出来了。这部分让他想哭,可又有个很倔强的声音在说,如果你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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