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才情听罢,慢慢放开孟传心,道:“未央,你不高兴,我放了她就是。”转身进屋,失落之情甚是明显。
孟传心松了一口气,对夜未央道:“多谢你了。不过,这种人你为何要与他为伍?”
夜未央意味深长地道:“姑娘,逃离虎口已是万幸了。可别再插手管我们的事,再入牢笼啊!”
孟传心顿时沉默了,转身去了另一间房。夜未央又对农秋音道:“农儿,你跟白姑娘住一间房。”
农秋音却是痴痴地看着他,问道:“未央哥哥,我刚才发现你的武功为什么没有了?”
夜未央急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轻声道:“农儿,这件事不可以说出去哦。”
农秋音道:“为什么?上次见面时,你的武功那么好,是谁废了你的武功?”
夜未央苦笑道:“农儿,你别问那么多了。”
“要是让我知道谁废了你的武功,我一定饶不了他!”农秋音有些气愤,随即又开怀笑道:“不过没关系,未央哥哥现在没有武功,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夜未央听后,心中却是有些后悔,这个姑娘如此单纯,这样利用她真的好吗?
第116章 白目鼠()
数日来,孟传情一直在房中养伤。这期间,除了他自己调息外,庄伏楼和南无诗也会轮流来到房间给他疗伤。与之前相比,他的气色与精神都好了很多。此时,庄伏楼正在他的房中为他疗伤,悠然地坐在窗台之上的夏星辰,则充当护法,静静地守着二人。
片刻后,庄伏楼撤掌,问孟传情:“孟兄弟,你感觉怎么样了?”孟传情此次伤势严重,若非有南无诗和庄伏楼相助,怕是早已命归黄泉。
孟传情自己调息了一会儿,道:“多谢庄兄,我感觉自己体内的气息已经渐渐顺畅了。”虽然有这两人相助疗伤,他的伤势依然恢复的缓慢,这么些时日,他竟只恢复两成功力。
夏星辰此时插口道:“你还真是好命,有那么多人为你操心。”
这段时间,这女子可是帮了孟传情的大忙。庄伏楼忙着照顾水连环,南无诗忙着客栈的生意,唯一闲着的夏星辰便负责起照顾孟传情的责任。每日送饭送水,虽说不累,但毕竟是跑腿的工作,这女子竟也不曾有过不耐烦的神色。可见她是真心实意地帮着孟传情。
孟传情很是无奈,道:“夏星辰,我记得老板娘给你安排了房间,你为何总是喜欢待在我这里?”她除了每天晚上回自己的房间睡觉,白天几乎有一大半的时间是在孟传情的房间里。孟传情感觉自己已是夏星辰案板上的一块肉,被她一双眼睛盯得死死的,随时都有可能被剁成肉馅。
夏星辰笑道:“因为我要看着你,万一你不幸死翘翘了,将来谁陪我玩?”她对孟传情充满了好奇,一直想与他一较高下。
庄伏楼听了她的话,皱眉道:“孟兄弟是不会死的。”
夏星辰眼睛一鼓,道:“庄伏楼!你还是去照顾你师妹吧,这个人交给我了。”她对庄伏楼并无好感,只因这人太过正经,有时候不过是句玩笑话,他都能当真,而且还要把你训斥一番。
听夏星辰这么一说,孟传情忽想起很长时间没见水连环了,便问道:“庄兄,连环怎么样了?”水连环也曾来孟传情房中看过他几次,不过,因为忙着煎药并没有多做停留。
庄伏楼道:“师妹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正在用药物调理身体,相信再过几天,她就能完全康复了。”说到水连环时,他的面部表情才松缓下来。
孟传情道:“这样我就放心了,庄兄,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看她。”
庄伏楼走后,房中就安静了许多。夏星辰首先打破沉静,道:“这个庄伏楼肯定是喜欢他的师妹。”
孟传情道:“你又知道?”
夏星辰道:“这你还看不出来,你看他把自己师妹当宝似的,生怕别人欺负她。”
孟传情则摇头反驳道:“那只是兄妹感情吧。”他心想,这种感情自己最能体会了,庄伏楼与水连环,就如同姐姐与自己,这种亲人间深厚的感情,超越了爱情,若不是身在其中,又如何能够明白。
夏星辰喃喃道:“兄妹么?有兄弟姐妹是什么感觉?”
孟传情听她这话有些奇怪,便问道:“你怎么了?”她渴望兄弟姐妹,莫不是长这么大都是自己一个人?
夏星辰道:“我没事。”见孟传情一直盯着自己,她又道:“孟传情,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孟传情有些心不在焉,点头道:“也好,麻烦你了。”
夏星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突然跟自己客套了,倒还真有点不习惯。轻轻跃下窗户,出了门去。
劳桑心在厨房收到了一张纸条,这是糊涂堂的探子以特别的方式传达给她的,上书“领主一行已达飞龙引”。看到这样的内容,她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终于来了!
身旁一个打下手的人看得也是不禁一愣,从未见这姑娘笑过呢?他忍不住问道:“姑娘,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劳桑心收起纸条,道:“没什么。”她拿起铲子,问道:“还有什么菜要炒吗?”
“天三号房加两盘小菜,蘑菇炖肉和宫爆鸡丁,一会儿阿木来端。”这人说完,便提着水桶去后院忙活了。
劳桑心精纯的厨艺,很快就弄好了这两样菜。她解下围腰,想休息片刻。这时,夏星辰从外面走了进来,见了这两盘菜,招呼也不打一声,放在托盘上,直接端走。
劳桑心叫住她,“喂!你端给谁的?”
夏星辰头也不回,道:“孟传情啊,他饿了,等着吃呢。”
劳桑心微怒,道:“这是客人点的,怎么能给他吃呢?”
夏星辰啧啧道:“奇了,怎么就不能给他吃?客人吃得,他自然也吃得。”
劳桑心懒得跟她吵嘴,大声道:“你给我放下!”
夏星辰哪里肯听她言,冷哼一声,径直向外走去。才走两步,她忽然感觉肩膀一阵疼痛,竟是劳桑心在身后抓住了她的肩膀。夏星辰一声痛呼,手臂一麻,不禁将托盘撒手。眼看就要落地,却见劳桑心伸出右脚一勾一点,托盘随势飞起,落在了她的手中,盘中的菜丝毫未洒。
夏星辰揉着肩膀,心下吃惊:这女人,竟然会武功!她看着劳桑心,眼中充满了戒备。
劳桑心下巴一扬,冷声道:“孟传情要吃,让他自己下来做!”
夏星辰也有些怒了,看着那两盘菜,眼神微变,道:“哼!不让我端走,那你也别想留着!”说话间,她双手微扬,随着她的动作,托盘上的两盘菜远远地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之上,散落一地。
“你!”劳桑心握紧拳头,眼中暗含杀气。夏星辰却似没看见一样,下巴一扬:“你还是再给客人炒两盘吧。”说完,她在笼屉里端出一盘馒头,飘然去了。身后,劳桑心早已将她骂了数十遍。
夜未央安顿好了房间后,便下楼来四处溜达溜达。经过楼梯时,正好夏星辰端着馒头经过,许是有些饿了,他伸手就拿过一个馒头,悠然地啃了起来。
夏星辰扭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下楼的夜未央,道:“你给我站住!”
夜未央倒也听话,果真停下了脚步,迎来的却是夏星辰的一声怒喝:“你谁啊?谁许你拿我馒头了?”
夜未央一幅无所谓的表情,边啃着馒头边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夏星辰手中的盘子上,“买了。”
夏星辰气极,将银票揉成一坨,砸在夜未央的脸上,并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道:“你还敢吃!给我吐出来!”
夏星辰的表情让夜未央有些害怕,他轻声道:“不就是一个馒头,至于这么凶吗?”
夏星辰将他摁在栏杆上,道:“你妈没教过你,在拿别人东西之前要先打招呼的吗?你给我道歉!”
夜未央脊背生疼,不敢再惹怒夏星辰,便怯怯地将手中啃了两口的馒头放回盘中,口中道:“还给你就是了。”
夏星辰瞪着那残缺的馒头,一股怒气涌上心头,这人怎么如此白目啊!她扬手欲给夜未央一巴掌,刚要打下去,手腕却被一人捏住。
“你这女人想干什么?”夏星辰看着劳桑心,心中更是气恼。
“我还想问你要干什么?”劳桑心不禁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夏星辰手腕被掐得生疼,心想这女人惹不得,先不跟她计较了,便朝她道:“放手!”劳桑心看了夜未央一眼,见对方点头,便松开了夏星辰。
夏星辰端着盘子走了两步,心中还是有些气愤不过,抓起那残缺的馒头猛地砸向夜未央。劳桑心眼疾手快,如接暗器般将馒头捏在了手中,替夜未央挡下了这一击。见夜未央没有任何表示,她只得作罢,任由夏星辰离去。
夜未央看着夏星辰的背影,嚷道:“这女人谁啊?脾气怎么这么爆?”
劳桑心道:“她是千机子的传人,夏星辰。”
“哦?千机子?”夜未央听后,捏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回过神来,牵过劳桑心的手,抠下了她手中的馒头,放在嘴里就啃了起来。
劳桑心嘴角一抽,道:“你要是饿了,我去给你炒两盘小菜?”
“先不用顾我。”夜未央摆摆手道:“必之在哪里?”
劳桑心道:“他在对面的酒楼。”
夜未央缓缓下楼,道:“我先去找必之,有什么事等找机会再说吧。”
夏星辰上了楼后,愤愤地将馒头放在桌子上,对孟传情道:“吃吧!”显然她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孟传情苦着脸道:“怎么是馒头?”
夏星辰冷声道:“有的吃就不错了,劳桑心那女人不让端,我有什么办法。”
孟传情瞧着她生气的模样,感觉好笑,问道:“怎么?她又惹你生气了?”
夏星辰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孟传情看着盘中的馒头,伸手拿了一个,道:“难道是因为这馒头生气?”
夏星辰抬头,“你怎么知道?”
孟传情啃着馒头,边道:“飞龙引的馒头都是五个一盘的,现在少了一个,肯定是被老鼠偷吃了。”
夏星辰噗嗤一声笑了,“你说的没错,就是被老鼠偷吃了,一只白目鼠。”
孟传情好奇:“听你这么说,惹你生气的应该不止劳桑心。你且说说,这只白目老鼠怎么欺负你了?”
夏星辰道:“刚上楼时碰到一个白目的男人,拿我馒头不说,还故意气我。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偏偏还长着一张欠揍的脸,看着就厌烦。要不是劳桑心护着他,我早就扇他一巴掌了。”夏星辰则将事情经过简单地说了。
劳桑心护着他?孟传情皱眉,这女人一向不爱多管闲事,她既然肯护着那人,代表那人她一定认识。只是孟传情想了想,问道:“你确定那人是弱不禁风?”
见夏星辰点头,孟传情更加疑惑了,难道自己想错了?他不死心,继续问:“那人可是一身黑衣,披散着头发,而且长得还算可以?”
夏星辰眼睛一眨,“对呀!你莫非认识?”
孟传情沉吟片刻,缓缓道:“岂止认识。我要告诉你,那人是我一个很强的敌手,生平难得一见,千万不可小瞧了他。而且,他应该不是孤身一人。”那个小白,应该也跟在他身边吧,如此一来,这里可就更加有趣了。
夏星辰眯着眼睛看着孟传情,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这个打心里就瞧不起弱者的女子,自然不会将夜未央放在心上。心想着:下次见面,一定要他加倍偿还!她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孟传情不禁摇了摇头,这姑娘,果然还是太嫩了,一个人的强弱,岂能从表面来判断?
飞龙引的斜对面有一家豪华的酒楼,名曰“金山”。看招牌也知道,此酒楼乃霍金山的产业。这世间,喜爱喝酒的人还是很多的,从文人雅士到江湖豪客,只要经过武陵镇,必会登上这金山酒楼,一品绝世佳酿。
金山酒楼的豪华,凡登楼着必会为之感叹。酒楼一楼是繁杂之所,多为豪客聚集;二楼较为清净,多为文人和喜爱清静的侠士。冉必之来到武陵镇之后,便日日登楼,坐在二楼靠向大街的地方,一壶浊酒,一盘花生,一把刀,一个人,静静的监视着飞龙引。从这里低首遥望,正好将飞龙引的人尽收眼底。他的目的,是为了记录这些人的身份,以便夜未央来此之后借机行事。
对于这些属下,夜未央非常了解,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在二楼找到了冉必之。瞧见冉必之靠在椅子上,面对飞龙引,将一颗又一颗的花生米抛进嘴里,别提有多悠闲了。夜未央径直在桌旁坐下,酸溜溜地道:“哟!还挺悠闲的!”
冉必之早就看见他来了,毫不客气地回嘴:“羡慕啊?让你坐这么多天试试!”糊涂堂里谁不知道夜未央是个闲不住的主,别说是连续几天了,就算是半天他也坐不住。冉必之这话,自是让夜未央无话可说。
夜未央摆摆手,道:“我还是算了吧,整个糊涂堂也只有你最适合做这种事了。”
第117章 发簪奇缘()
盯梢这种事,并非人人都擅长。就拿糊涂堂里的人来说,夜未央和江才情一动一静,都不太适合;劳桑心太过认真,反而容易引来他人注目;南华容易被周围的人和事分心;冉弄衣脾气暴躁,做事不经大脑沉不住气。冉必之这种性格,恰好遮所有人之短,不仅能够完美的完成任务,而且还比任何人都要自在。
冉必之笑了笑,问道:“那白衣女人是孟传心吧?”
夜未央端过花生米,道:“你的眼光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冉必之道:“只是因为我不曾见他对哪个女人动心过,也不曾见过哪个女人可以靠他那么近。”他口中的“他”,当然是指江才情。
夜未央手中捏着花生米若有所思,喃喃道:“是么?连你都发现了,这怕不是一个好现象。”
冉必之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丢在夜未央面前,二话不说直接离开了。
夜未央拿起册子翻着看,见了那上面密麻麻的人名,皱了皱眉头:必之这字也太丑了,好生费我眼睛!虽然如此,他还是快速地扫完了全本。合上册子的时候,冉必之又回来了,他手中抱着两坛酒和两个空碗,脸上带着炫耀的表情。
“哎呀呀!还是必之你懂我的心思。”夜未央见了酒,那就是老鼠见了大米一样,什么事都抛诸脑后了。丢下册子,抢过一坛,大碗就灌了起来。“啧啧啧!极品女儿红!真没白来。”
冉必之道:“霍金山庸庸碌碌,却生得一个好女儿。一双巧手酿出这极品女儿红,虽是高价出售,依然让无数人疯抢。”他看着夜未央,奸笑道:“若不是看在你的情面上,霍小姐是不会施舍我这些酒的。”
夜未央一口酒喷了出来,傻愣愣地问:“我的情面?”
冉必之道:“忘了告诉你了,这家酒楼的生意,一直是霍小姐在照顾。而且,由于某人在苍梧山上大出风头,以致这霍小姐念念不忘,日日都来这里询问某人的下落,真是把我烦透了。”
夜未央放下空碗,道:“所以你是想告诉我,我的桃花运来了?”
冉必之道:“刚刚拿酒的时候,她好似正要上楼。”
夜未央大惊,“你怎么现在才说,女人最是烦人。”说完,他起身奔向栏杆边缘,“要是让她知道我来过,饶不了你!”原打算从这里跃下去,忽然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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