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死不活的。他平时就惜命,此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立刻一头撞死在墙角。
北慕涵手中动作未停,口中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眼看就要脱到底,一阵阴风蓦然飘了过来,竟是农秋音阴风煞掌的余风,这阵风带着凛冽的杀气,让每个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由得都停下了手中动作,一同瞧向牢房。
众人虽然没有看到农秋音的身影,但能够感受到那人心中暗含的怒气,只听到阵阵声响,渐渐逼近。几人心中不由得有些惊慌,纷纷奔到牢房外面观看动静。
只见农秋音身影如梭,与紧随追过来的七八个武师斗得火热,这几个武师之前在客栈大厅的打斗已然损失了一些战斗力,此时明显有些力不从心,被农秋音打的直往后退。而农秋音,连番的战斗,让她越战越勇,虽然身上有一些地方被刀剑划破了,露出了一些伤口,但丝毫不影响她的战斗力,对付这些人依然游刃有余。
高楼几人看着农秋音,都有些不敢相信,喃喃道:“这女子究竟何许人也,怎会如此厉害?”
邱枫瞧着形势有些不利,对几人道:“她很快就打过来了,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离开吧。”
薛离却胸有成竹,道:“可没那么容易过来,我那十个黄金武师可等了她够久了。”
几人恍然大悟,常青猛然笑道:“哈哈,差点忘了。”随着他的话落音,只听见农秋音身后的牢房大门突然破开,一股大力朝农秋音袭了过去。被高楼以囚犯的身份秘密关押在集体牢房的十个黄金武师此时派上了用场。十个人一同朝农秋音围了过去。
农秋音被十个武师包围,难以再前进。她持续与人对战,气息已然不稳,虽始终防备,却依然被一个武师击中肩头,撞在了牢门上。农秋音闷哼一声,行动依然很快,随手抓起被十大富商撞断的牢门棍子,运足内力,以棍代剑,施展起日月初尘剑法。凌厉的剑法横风扫过每个武师的脸,威力虽不及利剑,却也迫的几个武师退了后。
薛离几人瞧见农秋音又占了上风,脸色微变,看向邱枫,道:“枫儿,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他是个识时务的人,懂得为自己留后路,看出农秋音迟早会打败那些武师,便打算撤退。
这地下牢房的进口已被农秋音堵住,几人只能从暗门绕去冰库,通过冰库返回客栈。邱枫率先带领薛离、明哲、高楼来到刑具室后的暗门前,秦赫、常青、北慕涵三人依然在与夜未央纠缠,并没有跟上。这三人只是被农秋音影响分神了片刻,邱枫几人离开后,他们又开始对付夜未央。
夜未央趁几人被农秋音分神之际将裤子穿好,绑的紧紧的。刚刚罢手,北慕涵和常青就一左一右按住了他,秦赫上前压住他的双腿,一边扒他的的裤子,一边道:“爷要让你去做太监!”
夜未央紧紧的抽着裤子,瞪着秦赫,怒骂道:“秦赫,你个龟孙子,给老子滚开!”他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去攥着衣服,护着下体。
夜未央此举倒让秦赫一时难以得手,气愤的他只得扬起匕首,狠狠地扎在了夜未央的手背上。此时,只听得夜未央一声哀嚎,鲜血直往出流,强烈的剧痛让他不得不松开手。秦赫瞧见机会来了,匕首又刺了下去。。。。。。
农秋音冲进来时,瞧见的正是这一幕,来不及上前阻止的她只能将手中的铁棍扔向秦赫。铁棍带着劲风,疾驰而过,穿透秦赫的胸口,钉在夜未央耳畔的墙壁之上,没入三寸。
秦赫仰面倒地,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一旁的常青眼疾手快,抓起匕首,直接抵在夜未央的脖子上,看向正奔过来的农秋音,道:“别过来!不然我立刻杀了他!”虽然掌握着主动权,他的手却一直在发抖。
农秋音眼神蓦然变得凶狠,冷声道:“你敢动未央哥哥分毫,我要你不得好死!”随着眼神的变幻,摄心术施展开来,本就没有什么武力的常青轻轻松松地就被控制住了。只见常青缓缓地挪开匕首,慢慢的往自己的脖子上架。
一旁的北慕涵早在秦赫死去时就呆住了,此时瞧见常青要自裁,猛然推了他一下,惊道:“常叔,你干什么?”
常青被北慕涵一扰,猛然惊醒,与此同时,农秋音一个踉跄退后了一步,她脸色发白,气息变得紊乱。长时间的战斗,加上过多的使用摄心术,让她消耗了太多体力,纵是一个没有武功的人,也难以长期控制,被人一扰,一不小心还会被反噬,她只得暂时放手。瞧向夜未央,只见他握着左手,靠在墙上,绝望的眼神一直盯着她。
农秋音心里一痛,快步冲了过去,“未央哥哥。。。。。。”却又突然止步。只见夜未央身体突然前倾,右手猛然抓住常青手中的匕首,刺向了常青的胸口。这动作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谁都没有想到夜未央会绝地反击,就在常青清醒的那一瞬间,匕首被刺进了胸口。鲜红的血液喷在夜未央的脸上,映上他那张冷然的脸,清冷的声音在常青耳畔响起:“你可以去死了!”
“你。。。。。。你们。。。。。。”秦赫和常青接连死去,让北慕涵心生了寒意。他虽然结交过一些江湖子弟,但毕竟不是真正的江湖中人,哪里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他指着夜未央二人,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两个人,太狠了,杀人就跟杀猪一样,连眼睛都不眨。这个愚忠的书生,第一次有了害怕的念头,呆了片刻后,拔腿就往外跑。
夜未央冷冽的眼神始终盯着北慕涵,瞧见他逃跑,起身就去追。农秋音正想去搀扶夜未央,那几个被她打退的黄金武师从后面追了过来,不得已她又和这几个武师缠斗在一起。夜未央绕过缠斗的几人,一步一步走出了牢门。
牢门外,北慕涵踉踉跄跄地向出口跑去。胆寒的书生心底带着恐惧,脚下躺着许多受伤的武师,这样的阻碍,让他的脚步比平常慢了许多。他扶着牢门,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跑一边回望着身后。
夜未央紧追不舍,他比北慕涵更狼狈,他浑身是血,手背还在滴血。他的腿一瘸一拐,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他身上的衣衫都不能叫衣服了,而该叫布条了,破破烂烂的布条挂在身上,晃晃荡荡的,衬上他露在外面的血红的伤口,咋看咋觉得触目惊心。这似乎是一头从万狮丛中奋战独活,奄奄一息突然从地狱归来的强兽,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了,却依然坚挺地向前冲,寻找唯一的出路。
对生存的极度渴望,对仇敌百般的痛恨,让夜未央在地狱边缘站起来了。这么多年来,他不知道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哪一次不是凭着顽强的意志力撑了下来。他活到现在,凭的是多年的生存经验和一颗顽强、不死不灭的心,他趟着污浊的浑水,在纷乱的江湖里历经千锤百炼,一旦站起来,就很难再倒下去。只要他不倒下去,他就会拼尽全力向前冲,因为,他一直很讨厌,输的感觉。
于是,他大步地冲向了北慕涵。
第230章 百无一用是书生()
在邱欢和高楼几人离开的前一刻,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偷偷摸摸地来到了牢房大门前,将大门紧锁。
这女人是秦赫的现任夫人白氏,两年前因意外流产,至今还未给秦赫生个一儿半女。她本就对秦赫打算再娶夫人不满,如今得知秦赫命根已毁,生子更是无望,便打算脱离秦赫。知道农秋音在牢房中大开杀戒,而秦赫也在这牢房之中,她便打算借农秋音之手除掉秦赫。于是,她找了一个帮手。
这个帮手乃高楼之子,高桥。高桥是高楼的独生子,如今都快四十岁了,他的孩子都十几岁了,但高楼一直占着十大富商的位置,始终没有让位给他。对权利地位的极度渴望,让他对高楼相当不满。恰巧此时,高楼也在这牢房之中,这二人便勾搭在了一起,悄悄封死了牢房的出口。
不过,这二人没有接触过十大富商的核心,并不知道这地底牢房还有另外一个出口。当这二人暗自窃喜离开之后不久,高楼几人就从另一侧冰库的出口匆匆离开了牢房。这几人谁都没有注意到牢房的大门被锁。
这紧锁的牢房大门,没有如愿锁死高楼的出路,却将北慕涵的出路给锁死了。当北慕涵跌跌撞撞地逃到出口时,发觉出不去,心就凉了半截,求生欲望强烈的他几乎不暇思索地转身往回跑。他想起了另一个出口,是邱枫刚刚离开走的那条路。
北慕涵想折回去从冰库离开,但后面的夜未央紧追不舍。如果折回去,必然会被夜未央堵截。他想:对方不过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且还受了伤,论战斗力的话,自己的胜算明显比他大。想到这里,北慕涵的胆子就大了些,感觉体内充沛的力量又回来了,以前读书时的那种浩然之气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体之中。他扁起袖子,大步向前跨去。
信心满满的北慕涵与夜未央在半道狭路相逢。巧的是,二人相逢的这间牢房里,关押的是桑幼忧。话说桑幼忧在牢房的这几天,高楼几人对她还算客气,好吃的好喝的也没少过,可能是因为她是十大富商的故人之女。但精明的桑幼忧却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她之所以一直被关押在这里,是因为十大富商想从她身上得到一些他们想知道的消息。
这几日,桑幼忧对所有来问候她的人都闭口不谈自己的事。虽然没从她口中套出什么消息,但这些人并没有失去耐心。但渐渐的,桑幼忧发觉,除了龙湖,几乎没有人来看她了,进出这牢房的人,都是从她的牢房外匆匆而过。似乎,在牢房的另一头,有一个更重要的人被关押着。
桑幼忧虽然好奇,却从不多想多问,一直过得很舒服。只到今日,农秋音突然闯入,牢房外一片混战,她才发觉,这一切似乎都没有那么简单。农秋音她是见过也认识的,这个姑娘是为谁而来她不知道,她只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浴血奋战,打倒了一个又一个人。那一刻,她心底有震撼,亦有敬佩之意。
她被农秋音的血战的场面震撼到了,她没想到,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姑娘竟如此能打。尽管她已狼狈不堪,尽管看起来有些寡不敌众,可她依然坚强地战斗着,为了心底的某一个信念始终坚持着。在这个姑娘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二表哥的身影。所以,她敬佩这个与她一般大的姑娘。
桑幼忧一直在牢房里看着外面的人战斗,看着农秋音冲破武师们的包围,一步一步向牢房那头挪去,直到身影消失不见。
此时,北慕涵和夜未央在她牢房外狭路相逢。她看见后,惊讶不已。虽然夜未央蓬头垢面,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但她依然能认出来,那人是曾与二表哥惺惺相惜的夜未央。原来,农儿竟是为他而来?他怎么会被困在这里,又怎么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心底的这些疑问,并没有人能够为桑幼忧解答,她只能靠在牢房的最里面的墙壁上,以一个旁观者、局外人的身份默默地看着。
狭路相逢的二人,谁都没有在意桑幼忧。北慕涵在离夜未央两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抬眼打量了一眼夜未央,瞧见他似乎摇摇欲坠,心中的胆量更大,大叫一声,突然冲了过去。眼看就要靠近夜未央,猛然伸出拳头,一拳打了出去。
夜未央微微侧头,躲过了北慕涵这一拳。这出乎北慕涵的意料之外,他不明白夜未央是如何躲开的,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夜未央双手缠上他握拳的胳膊,狠狠地将他整个人撞在桑幼忧所处牢房的牢门之上。
北慕涵欲拼尽全力推开夜未央,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刺痛。低头看去,上面插着一把匕首。夜未央握着匕首,冷眸看着北慕涵,“书生就是书生,百无一用。我再不济,也是练过武功的,杀你一介书生,何须费功夫?”说完,手中用力,将匕首插得更深。书生瞪大了眼睛,带着不甘离开了人世。
夜未央虽然武功被废了,但基本的躲闪功夫他没忘,敌人出招的动作前兆他也还能预测到,所以,要躲过北慕涵那一拳,也不是难事。报了大仇,他心底畅快淋漓,呵呵笑了几声,靠在身后的牢门之上,大口喘着粗气。
北慕涵缓缓倒地之后,夜未央突然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对面的牢房里的桑幼忧。桑幼忧坐在那里,双手搭在腿上,怔怔地看着他。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却还炯炯有神。
四目相对,双方都觉得有些尴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夜未央似乎不想让桑幼忧看到他的狼狈模样,低下头去,装作没看到。他走到北慕涵身边,动作缓慢地脱了对方的衣服。从一开始,他杀北慕涵的目的就很简单,除了泄愤之外,更重要是为了得到他身上的衣服。他一向都很在乎自己的外在形象,可不想以这副狼狈模样出现在苏州城的大街上让众人嘲笑,北慕涵的衣服样式材质都还不错,符合他的审美,他一早就相中了。
夜未央扯掉身上破破烂烂的布条,当他露出上半身的时候,牢房里的桑幼忧惊呆了。她看着夜未央身上那一条条的鞭痕,只觉得触目惊心,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这个人是何时被关进来的?怎么会受到如此严重的鞭刑?她不敢想象,这个人受了如此重的伤,还能手刃敌人。
夜未央穿衣服的动作极其缓慢,每一个动作都会扯动他身上的伤口,他强忍着疼痛,先穿上内衫,又将外衫套上,还未穿好,农秋音奔了过来,一把扶住他,“未央哥哥,快跟我走!”拉着他就往出口跑。身后,几个受了伤的武师紧追不舍。
出口紧锁的大门,对农秋音来说并没有难度,强运内力破门而出,二人逃离了地底牢房,直奔东华客栈。
客栈内,一片狼藉,躺尸无数。龙湖和霍嫣华站在二楼,激烈地争吵着。这是老齐第一次见这两人争吵,争得面红耳赤,为的还是牢里的夜未央。
话说霍嫣华瞧见农秋音进了牢房后,许久都没有出来,心里不免有些担忧,不死心的她依然想着要去救夜未央。龙湖哪里肯让她冒险,始终拦着不让她离开。之后,他们瞧见白氏和高桥一起去了牢房。霍嫣华顿时又激动起来,道:“龙湖,他们这是要断了你大伯和九叔的后路。快去救他们!”这断的,不仅仅是高楼和秦赫的后路,也有可能是夜未央的后路。
“四嫂,你别找借口。他们怎么可能去伤害自己的家人呢?你莫要着急,下面一片混乱,会伤到你的。”他紧紧抓着霍嫣华的手腕,生怕她一时冲动去了牢房。
“龙湖,你相信我!他们此时去牢房,一定不安好心!”霍嫣华心里有些不安,来苏州城这么久了,十大富商家里人的一些花花肠子,她也能看出来一些。他们绝对是要趁这个机会落井下石。
“他们不是出来了吗?”龙湖朝着楼下努努嘴。
这下,霍嫣华愣住了,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她怔怔地看着那两个人穿过一楼大厅,离开了客栈。
“他们也许只是来找大伯和九叔的。”龙湖始终认为这是霍嫣华的借口。
“可是”霍嫣华还想再说什么,又见高楼、邱枫、薛离和明哲四人慌慌忙忙地走了出来,去了客栈外面,似乎是去召集人手了。
“他没有出来,是不是死在里面了?我要去看看。”霍嫣华还想着去牢房。
龙湖道:“四嫂,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没看见大伯他们惊慌失措的表情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