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听了,忙答应着,李卫高声的回道:“奴才这就去,公公先走一步吧。”
于是众人散了,年羹尧自跟年贵妃回贵妃宫中用午膳。
黛玉带着雪雁同李卫到了养心殿,谁知雍正也在乾清宫还没回来,李卫见左右无人,便拉着一个太监头笑道:“公公,咱们是老相识了,有件事你得跟我说实话。”
太监头秦庸也是雍正爷藩邸过来的,跟李卫是老相识,于是笑道:“李大人取笑老奴,老奴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李卫笑道:“你们干的那些事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你们这些狗东西,偷偷的把各个殿里的砖都悄悄的做了手脚,哪个外官进京述职给你们的银子少,你们就把人家带到实心砖上磕头,任凭人家把头磕出了包,只是听不见响儿,谁给你的银子多,你们就把人家带到空心砖上磕头,一点不费劲,那头便磕的咚咚山响,这可是事实?我告诉你,老子是叫花子出身,穷惯了的,向来是见人不知赏的,你跟我说,这养心殿里那块砖是空心的,等会儿万岁爷来了,我好看准了再磕头。”
黛玉在一边听了李卫的话,实在是闻所未闻,便看着雪雁笑,雪雁在边上凑趣说:“公主不知道,李卫这话却是真的。”
一时太监把李卫带到一处站好了,便听外边有人高喊:“皇上驾到!”
黛玉忙迎了出去,搀着雍正进来做好,李卫则啪啪甩下马蹄袖,工工整整的跪在地上三抠九拜,口中山呼万岁,黛玉在边上听了,李卫的头磕起来还真是咚咚的山响。
【087】铤而走险
年羹尧自从在御花园里和黛玉分开,心中便烙下了黛玉的倩影,竟然到了食不知味的地步。
年贵妃在一边看着年羹尧的样子,长叹一声说:“哥哥这是怎么了,倒像把魂掉在了御花园里一般。”
年羹尧喃喃的说道:“妹妹,哥哥白活了这些年了,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世上的美女金银,我想要就有,只是弹指之间的事情,今天见了那个林丫头,这心里怎么总是空空的?你说我拼死拼活,远走大漠,每日里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到最后又能怎样?你看四阿哥,虽然比三阿哥和五阿哥都辛苦些,可是比起我受得那些苦来,又算得了什么?难道你没看见林丫头瞧弘历的眼神吗?哎!”年羹尧说完长叹一声。
年贵妃又用乌木镶银的大筷子给年羹尧夹了一些菜放到他面前,低声说:“何止弘历,就连怡亲王对那丫头也疼的紧呢,我看皇上,怡亲王和弘历这兄弟爷们三人,都被这个小丫头给迷倒了,如今又加上你这个大将军。哼!真真红颜祸水。”
年羹尧面上有一丝不快,说道:“妹妹,你在宫里这些年,这妒忌的心理怎么一点也没变?我前儿恍惚听说皇后娘娘是中毒而亡,你说,到底是谁干的?”
年贵风忙用手捂住年羹尧的嘴,恨恨的说:“现在满城风雨,只少了哥哥来质问我了,她死她的,与我何干?”
年羹尧一把拉下妹妹的手说:“你既有胆子做,就有胆子承认,怕什么?这里只我们兄妹二人,我知道你自从见到皇上的那天起便死心塌地的爱上他了,所以你便容不得他的眼里有别的女人,皇上与那拉氏伉俪情深,你的妒忌,怕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吧?”
年贵妃冷冷一笑道:“哼,那拉氏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沾了她父亲飞扬古的便宜,皇上当初要依仗他家罢了,如今哥哥是大将军,战功赫赫,我们年家有那点比不上飞扬古家?都是皇上的奴才,也别太偏心了。”
年羹尧听了冷笑道:“奴才跟奴才也不一样呢,你没瞧见李卫那小子,如今也神气得紧呢。”
年贵冷笑道:“不过是个要饭的叫花子罢了,心眼儿机灵些是有的,还能怎样?到底不如哥哥是有战功的人,谁见了不恭恭敬敬的?”
年羹尧听了,便又想起了黛玉冷冷的眼神,叹道:“我如今万事皆足,只是得不到她,是一大恨事。”
一时兄妹二人用了午膳,年羹尧便要去前面雍正面前听旨,顺便探听一下黛玉的事情。
此时黛玉正跟雍正用完午膳请辞回潇湘馆呢,雍正因知道黛玉在宫里多有不自在,便叫李卫替朕送公主回去。黛玉出养心殿,正巧与年羹尧撞了个正着。年羹尧忙上前行礼,黛玉淡淡的笑道:“大将军不必多礼,皇阿玛在里面呢,恕黛玉先告辞了。”
年羹尧便问:“公主这是哪里去?难道要出宫吗?”
黛玉笑笑,看向远方,雪雁上前说道:“大将军有所不知,公主平日是不住在宫里的。”
年羹尧忙点点头,让开路,请黛玉先走,看着黛玉的身影转出去,才回过身来给边上的太监说:“劳烦公公帮着通秉一声,说年羹尧求见万岁爷。”
一时黛玉带着雪雁上了车,李卫骑马护送至大观园门口,方要告辞回去,黛玉笑道:“李大人辛苦了,闲了便来我这里喝茶。”
李卫忙答应着,看着黛玉的车进了大观园方打马回去。
黛玉进了潇湘馆,紫鹃等人都迎了出来,笑道:“姑娘这回可称心了?瞧见那沙场点兵的情景了?”
黛玉笑道:“瞧是瞧见了,只是差点没把我给蒸发了,这大毒日头,真真不是玩的。”
雪雁笑道:“看姑娘以后听不听劝。”
紫鹃等人搀着黛玉进屋,一时换了家常的衣裳,又端了冰糖莲子粥来,黛玉进了两口,便问紫鹃:“家里可有事?”
紫鹃回道:“一早门上便进来说,有个叫木丛霖的家人说姑娘叫了,我因姑娘不在,便叫他下午再来,这会儿只怕就到了。”
黛玉听了,便说:“叫人去看看,来了就叫进来。”
一时小丫头子到了西角门上,原来木丛霖早就来了,听见姑娘传唤,便跟着小丫头进了潇湘馆。
黛玉隔着帘子,对外边立着的木丛霖问了几句话,又交代了伺候只跟着宝亲王,维护他的安全的话,便叫雪雁拿了美人眸来,给木丛霖。
木丛霖毕竟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见了美人眸,两眼便放了绿光,兴奋的说:“奴才多谢姑娘赏赐。”
黛玉笑道:“这个东西,我本不欲要的,只因想着给你或许还有点用处,你既然喜欢,倒也罢了。”
一时木丛霖出去了,黛玉便歪在屋里,因晴雯带着黄鹂等人搬到了怡红院,潇湘馆里便清净了不少,黛玉在凉榻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直到晚间方醒。
用了晚饭,黛玉因睡了一下午,此时毫无睡意,便叫紫鹃提了灯笼,出了潇湘馆,往紫菱洲去找迎春下棋。走到了蜂腰桥边上,因看见两只五彩鸳鸯在水里嬉戏,映着月色,淡淡的菱花香味儿在空中浮动,便看的出了神。忽听紫鹃闷哼了一声,便倒在地上,黛玉尚未回身,便被人点了穴道,往水里倒去,谁知那人手脚麻利,一把拉住黛玉,抗在身上便飞身出园而去。西角门的侍卫刚换完班,正在园子的外墙上巡视,听见了紫鹃的一声闷哼,便飞身赶来,只是那人身法很快,倏地离地而起,飘过水面,在滴翠亭上稍一停留,便飞身出园而去。
侍卫们感到弄醒紫鹃,紫鹃一看没了黛玉,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叫道:“快去找姑娘!”
一时雪雁等人听到动静,忙忙的赶来问怎么回事,紫鹃哭着说:“姑娘被人掠走了!”
于是雪雁吩咐黄鹂快去找宝亲王,然后带着众侍卫忙顺着那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黛玉被黑衣人扛着,在京城的夜空飞奔向西而去,到了一所荒废的院落,那人推开了后院的一间屋门,里面倒也干净,黛玉被轻轻的放在床上,解开了穴道。黑衣人便解下了蒙在脸上的棉纱。
“你是谁?!”黛玉惊呼道。
那人长出一口气说道:“林姑娘,你不要怕,我家主人不会害你的。”
黛玉听了,忙问:“你家主人是谁?”
那人打了个千儿道:“姑娘先委屈一下,在此略等等,我家主人只怕就到了。”
黛玉听了,便不多言,索性歪在床上等着。一盏茶的功夫,只听门外有人朗声说道:“以这种方式请公主出来,实在是万不得已啊,公主不要怪罪。”
黛玉一听,便认出了是年羹尧的声音,冷笑了一声说道:“年大将军,亏你也是咱们大清朝的一代名将,竟然做起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来,有什么事情不能堂堂正正的说!?”
年羹尧一掀帘子,自外边进来,见了黛玉上前笑道:“公主别生气,若不是用这种下流的办法,只怕无论如何公主也不会正眼看我一下,我如今别无所求,那些富贵荣华不要也罢,只愿与公主远走天涯,从此隐姓埋名不问世事,去过那种神仙般的日子,如何?”
黛玉攒足了劲啐了一口说道:“你做梦呢,如今皇上对你恩遇有加,你不思精忠报国,反而依仗军功便飞扬跋扈,密谋造反,你在军队中排除异己,和朝中奸臣暗相勾结,你暗杀宝亲王不成,又回头摇尾乞怜,皇上不跟你计较,你却不知悔改,如今竟然绑架了我,还说什么远走天涯?难道你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这丧家之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年羹尧听了,也来了气,恨恨的说:“你若是不从,我便率领十六万大军从青海杀回来,跟雍正誓不两立,到时候我登了大宝,再封你为妃,岂不更加痛快?”说完年羹尧还狂笑几声。
黛玉听了,更加气愤,冷笑道:“别说此刻你回不了青海,就是回去了,你逆天而行,大开杀戒,置万千百姓的性命于不顾,上苍也不会饶你。”
年羹尧听了,不屑的一笑道:“宁可我负天下人,绝不叫天下人负我。我活到今日被人呼来喝去,早就受够了!”说完便欺身而上,欲抓黛玉。
黛玉见年羹尧扑过来,伸手摘下一根簪子对着自己的咽喉道:“你别过来,否则我即可死在你面前。”
年羹尧见那根翡翠簪子的尖尖的一端已经抵在黛玉的咽喉上,娇嫩的肌肤已被划破,一滴殷红的鲜血正慢慢渗出。心中忽然疼痛,便止了脚步慌忙说:“我不碰你便是,你快快放下簪子。”
黛玉见年羹尧收了那副狰狞的脸色,便接着说:“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愿看到你这狗奴才!”
年羹尧无法,只得往后退去,一边说道:“只要你别寻短见,我都依你,我先到外边,你且在这里歇歇吧。等到城门开了,我自想办法带着你出城去。”
黛玉见年羹尧退下,想着他要带自己出城的话,心中不禁着急,歪在床上,落下泪来。
【088】将军失算
弘历得到黛玉被劫持的消息后,心急如焚,立即召集了府上二十四名一等侍卫,亲自带着连夜寻找。雪雁跟大观园的侍卫们朝着西方追出了不远,便失去了踪迹。于是大家也散开,悄悄的潜入各家暗暗的查找。直到天亮了,也没有黛玉的踪迹。
眼看到了开城门的时刻,雍正在乾清宫里未等到黛玉的消息,便下旨即可封锁城门,严加盘查出城的车马人口。
黛玉一夜未眠,脸上有着明显的憔悴之色,但仍旧是毫无睡意,年羹尧进来时,黛玉仍就用冷冷的盯着他,似乎一眼就能透过他的身体,看到他后面去。
年羹尧见黛玉脸色憔悴,知道她定是一夜未眠,这对年羹尧来说不算什么,他终年在军营中度过,夜里不能睡觉这是常有的事情,然而对黛玉来说却是极大的痛苦,毕竟她先天身体虚弱,于是年羹尧微笑着说:“姑娘一夜未眠,竟是年某的不是了,既是这样,等会儿上了车,就请姑娘歇息歇息。”
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黛玉出门。黛玉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表示拒绝。年羹尧笑道:“姑娘何必这样,难道非要逼着年某动手吗?”
黛玉听了,知道自己若是不从,年羹尧便要动手拉扯甚至更加不堪,于是不得已起身下了床,朝门外走去。
一辆普通人家的马车,里面铺设了厚厚的棉被,棉被上加了玉质凉垫。外面普通,里面却及其舒适,黛玉上了车,里面有个中年女人,干净利落,一脸的精明,侍候黛玉做好了,年羹尧探身进来说道:“姑娘先睡一会儿,等咱们出去了,再请姑娘起来。”说完点了黛玉的昏睡穴,黛玉便往一侧倒去。那中年女人另拿了一条蚕丝薄被给黛玉盖了,又另拿了一些油彩给黛玉的脸上画了一阵子,直到黛玉改了模样,方才对外面说好了。
年羹尧便叫一个老者干着车,自己另骑了马,远远的带了两个家人跟着一路往西城门来。
弘历也是一夜没睡,此时正在西城门守着,因昨晚听侍卫们说那人劫持了黛玉往西方去了,便认定他们会从西门出城。
天气尚早,进出城门的人稀稀落落。远远的一辆马车朝城门走来,守城的兵士看见,便拦住了,问道:“干什么的,都下来。”
赶车的老人说:“我家主母刚去世了,小姐伤心过度,一大早的要去给主母坟上上香,求老爷们开开恩,看在死去的份上,别伤了我家小姐。”说完老人下了车。里面中年女人也掀开了帘子。
一个兵勇放下手中的长枪,探身到车内一看,见一个中年女人揽着一个小姐,那小姐尚在梦中,便问道:“姓什么?住哪?”
中年女人一一答了,兵勇便欲放下帘子叫走。弘历在边上,闻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兰花香味儿,心中砰然一动,于是叫道:“停下!”
冯紫英一听宝亲王叫停下,于是一闪身便到了马车前挡住去路。卫若兰跟在弘历身边,走近马车。后面五十米以外的年羹尧见了,心中惊慌,却不敢表露出来,在后面远远的下了马,恭敬的说道:“奴才给宝亲王请安。”
弘历回头看了一眼年羹尧,淡然一笑,说:“年大将军这么早,这是去哪儿啊?”
年羹尧笑道:“回王爷,奴才因在城里住了几日,闲散的很,浑身的骨头都发酸了,所以今儿一早出城,想去舒活舒活筋骨。”
边上老人便趁机给冯紫英求情说:“请老爷开恩,放小的们先出去,不然小姐醒了,又该哭闹了。”
冯紫英一脸冷漠,根本不理会那老人,一挥手,招来八个兵士,一下子挡住了去路。
这里宝亲王笑着对年羹尧说打了野味儿别忘了我等话,年羹尧见马车过不去,便笑道:“一大早的,什么重要的事情劳烦王爷亲自在这里站着?不如跟奴才一同去打猎的好。”
宝亲王笑道:“大将军尽管去高乐,因昨晚夜里,小王府上失了盗,所以在这里看看,天子脚下,谁这么大胆,敢去小王府里打劫。”说着一伸手,示意年羹尧可以先走了。
年羹尧见了,只得靠向一边,给那驾车的老人使了个眼色,那老人趁人不注意,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刀,便在马屁股上扎了一刀。马儿受惊,长嘶一声,放开蹄子狂奔而去,守城的兵勇一时不妨,被马车撞翻在地。马车一路狂奔往城外而去。
宝亲王见了喝道:“快追!”
众侍卫便跟在冯紫英身后一路追来。年羹尧见了,便打马跟着侍卫后面一路追去。
马车出城跑了四五里路,到了一片小小的庄子外,因已经跑的没了力气,便在一片小竹林里被侍卫们截住。拉住马车,里面黛玉犹自躺在那女人怀里睡得正浓。
宝亲王也跟着赶到,见里面两个女子安然无恙,便冷笑一声,吩咐道:“把里面那个奴才先给本王绑了。别伤着那个小姐。”
卫若兰便上来欲拉那女人下来,谁知那女人噌的一声跳下马车,步法敏捷,竟是会武之人。卫若兰和冯紫英一边一个上前与那女人打到一处。宝亲王弘历便飞身进了马车,仔细一看,黛玉面目全非,被化妆成了一个面色黝黑的丑姑娘,睡得正浓。只有那淡淡的兰花香气依旧。于是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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