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笑笑,摇摇头走向黛玉,晴雯见弘历不再缠着自己,便自出了屋子,找黄鹂去端茶。
“她是谁?我怎么觉得这样熟悉?”
“我看见她第一眼的时候也觉得是哪里见过,后来想起了你,便总觉得你们两个有一个地方非常的像。”
“哦?”弘历奇怪的问,“哪里像?”
“具体不好说,相貌上不是很像,只有鼻子有点相似,最相似的是你们俩身上都有一种清傲的气息。”
“真的?”
“真的,很奇怪,这府里的丫头,竟然有这样的气质,你看看这个可认得?”黛玉说着,转身拿出了晴雯刚刚给的那块玉佩。
弘历看了一眼,猛然攥住,小声说:“这是皇阿玛的东西,你怎么会有?”
“真的?”黛玉也感到事情很严重,忙到门口关了门。
“你看,这里有一个字。”弘历拿着玉佩,指着底上的一个小字说。
“禛”黛玉轻轻的念道。
弘历不说话,只看着黛玉,黛玉也知道,这个字是雍正爷的名讳,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敬,把这个字随便的刻在一块玉佩上。
“你哪里来的?这块玉佩看上去也有些年岁了,这应该是皇阿玛登基前的东西。”
“这是晴雯给我的。”
“晴雯是谁?”
“就是刚才的那个丫头。”
“怪不得。”弘历似乎明白了什么。
“什么怪不得?难道?……”黛玉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是不敢说。
“这事可大了。”弘历有些为难,“是跟皇阿玛说呢,还是不说?”
黛玉也沉思良久,说:“找十三叔问问。”
弘历一拍脑门说:“对啊。”说着就要往外走。
“哎——”黛玉看他急得不得了,便喊了一下。
弘历转身又到了黛玉跟前说:“我今儿来是听说昨晚她们又难为你了?”
“没有,不过是问几句话罢了。”
“皇阿玛赏的东西在老太太跟前登记呢,一会儿就给你送过来。”弘历说着转身欲走,复又转回来说:“你刚才说见到那丫头的时候想起了我,你说说,你想我什么了?”
黛玉听了便绯红了脸,笑着说:“何曾想你来,还不快走,只在这里讨人厌。”
弘历听了也不反驳,只笑笑说:“这就走。”
黄鹂端了茶进来,见弘历要走,便说:“王爷喝杯茶再走啊。”
“不了,好好照顾你们姑娘吧。”弘历说着便快步出了贾府,直奔怡亲王府而去。
【030】兄弟情深
却说雍正爷微服到了怡亲王府里,正在后花园的水榭里跟十三爷谈论着如何夺年羹尧的兵权的问题,商量了一个上午,尚且没有什么结果,因感到饿了,便说:“十三,你府上可有什么好吃的?”
“我府上的东西,皇兄都是知道的,想吃什么只叫福晋去准备就是了。”
雍正听了便闷闷的,说:“只觉得饿,并不知道想吃什么,随便准备点吧。”说着,便携了怡亲王的手走出了水榭,站在护栏内,看着水边的柳树冒了新绿的嫩芽。
“新的一年又开始了,今年春暖,应该是个好年头啊。”
“皇兄一心想着百姓,也该多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我不抓紧不行啊,马上就快五十的人了,还能有多少时间啊,你看看这一大摊子事儿,哎!”雍正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弘历也大了,一些事情要多交给他一些。”
“哎,弘历大婚的日子也该订了,怎么内务府还没报上来?”
“内务府是选了几个好日子呢,只是弘历不叫报上去。”
“为什么?”雍正奇怪的回头看着怡亲王。
“为什么?你的儿子你不知道啊?他虽然跟英琦也算是青梅竹马,可是,他心里更有别人啊,你不知道吗?”
“知道。”雍正无奈的说。
“当年孝庄老祖宗说得不错,咱们爱新觉罗家族,每一代总要出一个情种,可这个情种啊,偏偏又是皇帝。”
听着这话,雍正不禁想起了兰儿,于是沉默了,不再搭话。
怡亲王也想着黛玉,不知她生日过得开心不开心,自己只以福晋的名义送去了几样珍玩,也不方便大张旗鼓的去看她,也从心里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雍正先开口道:“十三,你是不是也惦记着那丫头?”
怡亲王一愣,只怔怔的看着雍正。
“呵呵,你别这样看着我,好像我是个什么怪物。”雍正爷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一笑。
“皇兄,你怎么总是吓人一跳?我好像没对你说过我惦记着林丫头。”
“皇阿玛当年夸你是一代侠王,说你忠心耿耿,刚正不阿。其实啊,还有一个意思没明说,就是你不会撒谎,所有的心事都写在脸上。”雍正淡淡一笑,全然不顾怡亲王翘起来的小胡子。
没办法,心事被揭穿,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于是干脆摊牌:“你不会认为我会跟你儿子挣吧?”
“你不会,我知道,你爱她如女。”
“是啊,洋教父不是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吗?”怡亲王无奈的说。
“那你为什么不认她做干女儿?”
“她不是你的干女儿吗?我不跟你儿子抢,难道还要跟你抢?”
“那只是咱们几个人知道的,当年皇阿玛不叫声张,是一片爱护之意,怕把这丫头推到风口浪尖上,如今形势也很特殊,年羹尧等人拥兵自重,万一反了,皇子格格们都有危险,还是别声张的好,她现在的身份,还是比较安全的,不过是偶尔受点闲气,幸好还有几个人在她身边回护,等过些日子,贾家的省亲别墅修好了,就好办了。”
“我说呢,你一向节俭,怎么会允许他们修什么省亲别墅呢。原来是给林丫头找个安静的地方。”
“还有别的意思,年羹尧也多年没见他妹妹了,可能这次也会回京,等着看吧。”雍正只看着远处的绿柳。
怡亲王却看见弘历远远的走来,在水边停了,于是打手势叫他过来。
弘历便独自一人沿着竹桥一步步走来。
“儿子参见皇阿玛。”弘历先给雍正行礼。
“起来吧。”雍正并不回身。
“侄儿请十三叔安。”弘历又给怡亲王行礼。
“起来吧,林丫头可好?”
“回十三叔的话,林妹妹挺好的。”弘历说完,只拿眼睛看着怡亲王使眼色。怡亲王会意,便点点头,两人往一水榭的另一边走去。雍正也不在意,只顾自己看着远方,想自己的心事。
弘历拉着怡亲王到了水榭的另一边,拿出了玉佩,小声的问:“十三叔,你认识这个吗?”
怡亲王一看,赶忙攥到手心里,小声问:“哪里来的?”
“贾府的一个丫头给林妹妹的。”
“丫头的名字叫什么?”
“叫晴雯。”
“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除了林妹妹和我,再就是十三叔你了。”
“好了,这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跟任何人说了。知道吗?”
弘历看着怡亲王严肃的眼神,点点头。
于是弘历自走了,怡亲王便又到雍正这边来。
“弘历跟你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这小子见你不开心,悄悄的问我你想吃什么呢。”
“一天到晚就你们两个敢在我面前闹鬼,当我不知道呢,是不是林丫头那儿有事?”
“没您不圣明的,昨儿弘历带了林丫头到野外散心,回来被贾家的二太太责备呢。”
“这些汉家的规矩真是恼人。”雍正冷哼了一声,说到汉家的规矩,便又想起了兰儿,于是不在说话。只沉默着。
怡亲王是知道雍正爷这件事的唯一的人,所以此时并不打扰他,只说去厨房看看,一会儿来请您用饭,便离开了。
离了水榭,怡亲王便叫来身边的暗卫,吩咐了几句话,暗卫自消失了。
却说晚饭后黛玉正在绣架上绣着那件女儿红的绣品,只是这件绣品绣的不是金丝凤凰,而是五彩祥云环绕的团龙图样,因忌讳别人闲言碎语,黛玉总是在晚上独自关了房门绣,白日里只说身上不好,便在床上补觉。胤祥在黛玉的窗外贴着窗纱看见黛玉埋头刺绣的样子,便有些心疼,于是下来,敲了敲门,雪雁听出了暗号,便过来开了门,叫怡亲王进来。
黛玉见怡亲王来了,上前施礼叫了声:“十三叔,这么晚了,有急事吗?”
“黛儿,你这么晚了不睡觉,忙的什么啊?”怡亲王不答反问。
“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随便做点什么打发时间罢了。”
“没见过你这样打发时间的。”说着便走到绣架边,看见上面的五彩祥云环绕的团龙图案,又见是大红丝绸,便知道肯定是给弘历绣的,也不说破,只笑笑说:“便宜了这个小子。”
黛玉亲自捧了百花蜂蜜来给怡亲王说:“夜深了,不敢给十三叔喝茶,喝杯蜂蜜水吧。”
“好丫头,真知道疼人。”
“十三叔就知道笑话黛儿。”
“前儿你生日,福晋打发人送来的东西可喜欢?”
黛玉听了一怔,只看着怡亲王。雪雁忙上前去说:“并不曾听见福晋送了东西来,莫不是王爷记错了?”
“真是可笑,不想她竟然连我的话也不听。”
“十三叔别生气,福晋事多,忘了也是有的,黛儿什么都不缺,缺了什么,自然叫雪雁去府上找十三爷。”黛玉忙上前安慰道。
“恩,丫头,你长大了,也懂事了。”
“十三叔,黛儿还有件事麻烦你。”
“你说吧。”
“二舅舅有个儿子,是姨娘养的,叫贾环,因还小,在家里淘气的很,不如十三叔要了去,放在身边调教几年,也给舅舅留一条根,如此算是报答外祖母对黛儿的疼爱了。”
“丫头,这事儿你想了很久了吧?”怡亲王也慈祥的看着黛玉。
“是的,老太太两个孙儿,宝玉虽长了一副好皮囊,却是个胸无大志的,一味儿的跟女孩子混在一起,连点规矩都不懂,环儿虽然毛糙,但毕竟还小,如果好好的教习,或能有点儿出息。将来这个家,老太太,舅舅等人,或许能有个依靠。”
“恩,好,难为你这样为他们着想,明儿我就叫人跟贾政说去。”怡亲王站起来说:“夜很深了,你也早点休息,别只顾着绣这个,糟蹋了自己的身子,弘历也是不愿意的。”
黛玉听了,脸上发热,不敢言语。
送走了怡亲王,雪雁便劝黛玉睡下,叫紫鹃过来陪侍睡在床外边,自己便悄悄的换了衣服,出去找怡亲王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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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含泪而笑
天气逐渐变暖,养在深闺的姑娘们都换上了春衫,因三月初一是王夫人的生日,宫里的元春早早的派太监给王夫人送来了贺礼,黛玉少不得叫林嬷嬷(林啸雪)悄悄的出去,到京城最大的绣庄————瑞福绣庄买了一套上等的衣服送给王夫人,花了四十两银子。王夫人见了,心中甚是欢喜,因为衣服确实是上等的绸缎,针线也很好,颜色也端庄,很适合王夫人的身份。薛姨妈宝钗和三春姐妹等也都是一件针线而已,宝玉是一幅画,李纨是一双鞋,凤姐儿是一个白玉寿星,倒也贵重。
晚间在贾母的房里吃酒,宝玉给贾母斟了酒,又端起来捧到贾母面前,贾母喝了,便叫给你母亲斟酒去。宝玉便先给薛姨妈邢夫人斟了酒,二人也都喝了,方才到王夫人跟前,斟了酒,然手双手捧了,跪下道:“给太太祝寿,恭祝太太寿比南山。”王夫人含笑喝了,又叫给姐妹们去斟酒。
宝玉便在桌子上斟了一圈,独探春豪爽,都喝了,迎春和惜春不过是做做样子,到了黛玉跟前,宝玉便斟了酒,又端了酒杯举到黛玉跟前,笑着不说话。
黛玉说:“二哥哥恕罪,我吃着药呢,不能吃酒。”
“今儿太太的生日,你也不能破一次例?”宝玉笑着央求。
“太太是我舅母,想来也是疼惜我的身子的,只一杯酒不喝,也不会怪罪。”
“这样,我就替妹妹喝了吧。”宝玉说着,便一仰脖子把杯中酒喝完,又斟满了放到黛玉面前。
黛玉只黄了脸,不说一句话。
宝玉喝了几杯酒,便有几分酒气,又闻到黛玉身上淡淡的兰花香气便俯下身子,凑到黛玉的脖子跟前深吸一口气说:“妹妹身上的香气真是罕见。”
黛玉登时气白了脸,站起来转身就走。
贾母因跟薛姨妈说话,没看见这边的事情,王夫人却看的一清二楚,见黛玉不但不喝宝玉斟的酒,反而起身便走,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真是目无尊长。于是便说了声:“大姑娘,还没用饭呢,这是去哪里呀,回头吹了风,在肚子里头,可要生病的。”
黛玉只得停下,在王夫人跟前一福,说:“舅母恕罪,甥女回房洗洗脸,换件衣服。”
王夫人冷冷的笑了一下不再说话,黛玉则强忍着怒气转身回房,紫鹃便在后面紧紧跟着。
黛玉一口气跑到屋里,趴在床上便哭,紫鹃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来回走着,不停的劝道:“姑娘,你别生气,宝二爷向来是这样的,你为了这个生气,也不值得。”
雪雁在外边听见黛玉哭泣,便进来探视,听了紫鹃的话,也怒火中烧,说道:“这个惫懒物,真是不知死活,姑娘别生气了,我找机会给你出这口恶气。”
黛玉听了,便起来说:“算了,何苦来每每生事,如今舅舅舅母已经多嫌我了,何苦还招人咒我。”
“姑娘全看在老太太份上,放宽心才是,如今老太太有年纪的人了,心中所系,唯有姑娘,姑娘若不保重,老太太可怎么样呢?”紫鹃又劝道。
这里两个丫头正劝着,不料宝玉却一脚迈进门来,因听到黛玉哭泣,宝玉便道:“林妹妹怎么了?好好的,又是谁得罪了你呢?”
黛玉见宝玉不请自来,心中便有厌烦,少不得说:“没什么,只是胃里不舒服。”
“刚还好好儿的,怎么又不舒服了?”宝玉听了,便关心的问道,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的往前凑。
雪雁便上前一步挡在中间说:“宝二爷说话,只管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别一说话忘了情,只管动手动脚的。”
宝玉听了,便讪讪的笑着说:“话说得没错,只是平日里习惯了,少不得就忘了,妹妹别生气。”
雪雁还没说话,只听宝钗一声轻笑在外边说:“这是谁又忘了情了?”
说着一脚跨进来,只见黛玉坐在床上,脸上犹有泪痕,似一朵雨后梨花惹人怜爱,宝玉在床前站着,俯首赔罪,唯唯诺诺。两个丫头,一个扶着黛玉,一个拦着宝玉,不禁笑道:“你们这是唱得哪一出呀?”
黛玉见宝钗来了,便不好再哭,只得拭了泪说:“宝姐姐来了,快坐。”
宝玉也凑到宝钗跟前来,说:“姐姐,前面可摆饭了?”
宝钗看着宝玉,款款的说:“正是因为摆饭了,却不见了你们两个,太太叫来瞧瞧呢。”
“我们姑娘不舒服,不能过去了,还请宝姑娘在太太跟前说个情,二位就请吧,别耽误了二位用饭。”
“吆——这丫头,好伶俐的口齿,就下了逐客令了?”宝钗似笑非笑的看着雪雁。
“不敢,姑娘言重了。”雪雁抬着头,直直的看着宝钗的眼睛。
宝钗从未被一个丫头这样盯着看,从来都是她看别人的,这会儿被雪雁看的心里没底,便起身拉了宝玉的手说:“咱们快去吧,太太该等急了。”
宝玉随着宝钗而去,雪雁便把蓝鸢和黄鹂叫了来,“你们以后注意点,别叫不相干的人进来,省的姑娘心烦,万岁爷怪罪。到时候,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蓝鸢和黄鹂从没见雪雁发过这么大的火,于是都低了头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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