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的强人吗?有什么臭规矩?尽管直说!”
智禅上人不禁大惊,孟丝伦居然开口回骂天池三怪,万一激怒了三怪的真火,自己两个人哪里还能活命呢?老禅师正要喝止孟丝伦,说几句圆场的话,哪知道天残叟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小丫头,看不出你还有点硬骨气,老实跟你说罢,凡是王母天池找我们几个老怪物的,一定要经历几个难关,我们方才好好接待,不能够过关的,能不能够活着回去,只有看看你本身的造化了,知道没有?”
孟丝伦猛然醒悟起自己以前听过史存明和伊丽娜第一次上王母天池拜访三怪,讨取灵药龙脑草的故事,原来这三位者前辈,最爱拿难题来考验别人,当年伊丽娜就是运用本身的聪明机智,轻易地过了难关,协助史存明把龙脑草取到手里,自己今天来到这里,岂能示弱,金弓郡主不假思索,朗声说道:“你们要怎样刁难我,尽管说吧!不过先要说明一句,论本领我可不是你们的敌手呀!”天残叟大笑道:“鬼丫头,你真精明,好好,我先跟你打赌,你叫金弓郡主,你的弹子当然打得好极了,我就站在这里,身不动手不抬,任凭你用弹弓打我,只要你的弹子有一颗打中我身上,甚至沾着我的衣服,也算我输,这个比法你答应不答应!”史存明在旁边听了天残叟所说的打赌方法不由吓了一跳!
因为天残叟说明站在地上,任凭孟丝伦用弹子来打自己,身不动手不抬,换句活来,那是不闪和不架了,这样比法,岂不是老大吃亏吗?对方别说是金弓郡主,就是乳臭小孩,拿打鸟的弹弓弹,也可以打中他呢!不过天残叟说出这样的打赌方式,当然有他一套,孟丝伦却是不假思索,点头说道:“很好,我就用弹子打你,这个比法是你甘心情愿的,不要说我无礼!”话未说完,倏的一拉弹弓,刷刷刷,一连十数颗弹丸,向天残叟迎面飞到!
金弓郡主拉弓发弹,疾如闪电,满想出其不意,一阵弹雨,只要有一粒弹子打中对方,便赢了这一场,哪知道流星似的弹雨,飞到天残叟的眼前,天残叟果然不闪不躲,兀立不动,弹子离身还有半尺,仿佛撞着一堵无形墙壁,纷纷跌落地上!半粒也没有打在天残叟身上。
史存明在旁边唯得清楚,“看得分明,他看见天残叟在孟丝伦发弹的时候,两腮微微一鼓,仿佛吹出一口气来,金弓郡主的铁弹飞到身边,便自掉头跌落,少年壮士恍然大悟,这分明是一种混元气功,这样一来,别说是一个孟丝伦,再多几个帮手,也未必能够把天残叟打中!
且不说史存明暗着急,再说孟丝伦见自己开首一连串珠弹居然失利,不禁大吃一惊,她也明白这是对方一种运气功夫,不过自己已经骑上虎背,哪能够就这样作罢,金弓郡主柳眉一竖,使了个“流星赶月”的打法,弹弓一上一落,玉腕一翻一甩,嗤嗤嗤,一连发出两串弹丸,分开左右,精光闪闪,朝着天残叟的身上飞去。
孟丝伦这一手弹子,并不全是得自飞龙师大真传,一半还是自己的聪明天赋,孜孜苦练,她的弹子有许多打法,什么二龙争珠、飞星逐月、八方风雨等等,孟丝伦第二回打出两串弹子,一先一后,可是她用了巧妙的手法,左边的先发后到,右边的后发先到,这两串弹子总共有十七八颗,一粒跟着一粒,飞出两丈距离,右边的一串八九粒弹子,突然发出风响,抢过左边一串弹子的前头,向天残叟飞去,她以为这一下必定大大出乎对方意料之外,哪知道天残叟仍旧不慌不忙,腮帮子微微一鼓,又是一口混元气喷出来,金弓郡主一先一后两串弹子,未到身边,便像缤纷落英,跌落他的脚下。
智禅上人见多识广,他看见天残叟身不抬手不动,只凭一口混元气的功夫,便把金弓郡主打过来的弹子喷落地上,内功渊深,可以说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照这样看,孟丝伦即使再打一百回弹子,也别想有一粒打在他的身上,老禅师心中一急,用传音入密法,向孟丝伦说道:“侄女,他用的是混元气功!小心注意!”
金弓郡主咬了一咬银牙,她忽然想了个以虚作实的法子,弹弓一拉,刷刷刷,连发三弹,分上中下三路,向天残叟飞去,三弹才发,孟丝伦脚尖一垫,拔起两丈多高来,头上脚下,居然空中发弹,腰身扭处,腕把一甩,又发两串弹丸来,向天残叟左右太阳穴齐齐打倒,天残叟仍旧头也不抬,只一吹气,先发三弹,后发两串,仍然撞着无形的气墙纷纷落地。
史存明看见孟丝伦一连换了几种打法,尽管心思精巧,弹法如神,弹子却是一粒也到不了天残叟的身上,头一关已经没有法子闯过,史存明心中着急,他忽然想起自己初会金弓郡主时,孟丝伦使用那种弹子转弯回头的打法来,要开口点醒她,可是天池三怪的脾气,特别古怪,喜怒无常,万一触犯了他的忌讳,岂不糟糕?少年壮士忽然想出一个主意,他远远句孟丝伦摆了摆手,用手指指天空,又拍了拍自己的腿弯部分,金弓郡主第三回弹子落空,落下地来,眼光恰好和史存明的手势触个正着,不禁恍然大悟!
原来孟丝伦初次和史存明在天山下见面,在中军帐里用弹子打他时,曾经用弹子拐弯的打法,打中史存明腿弯涌泉穴,使他跌翻在地!金弓郡主看见史存明的手势,触起了当日的情景,不由肚里暗笑,她把弹弓一拉,接连发出两串弹子来,总共四十多颗,不打向天残叟,却由天残叟头上三四丈高的空间,直飞过去。
天残叟估不到孟丝伦弄出这种变把戏的打法来,对方弹丸向天空高飞,超过自己头顶三尺以外,自己的混元气便不能够马它喷落了。
他不禁怔了一怔,说时迟,那时快,金弓郡主的弹子,刚才飞越头顶,突然向回头一弯,满天花雨似的,向天残叟背心洒了下来,天残叟方才知道上当,本来他可以反臂后挥,使用混元一气掌法把弹子击落,可是他有言在先,身不动手不抬,哪里能够食言反悔,只听见啪啪啪几声,一连六七颗弹子,打在天残叟背后和腰后,史存明拍掌欢呼,盂丝伦一收弹弓,高声叫道:“老前辈,我不止一颗弹丸打中你啦,这一关我总算闯过了吧!”
天残叟呵呵大笑,说道:“鬼丫头,真有你的,用力不如用智,我服你了,让他们两个来试你吧!”上次史存明和伊丽娜一同上昆仑山时讨取天池龙脑草,天池三怪各人出了一个难题,这次对孟丝伦也不例外,天残叟一言甫罢,地缺翁把短杖一顿,由峰顶上嗖的一响,飘身下来,轻如棉絮,向金弓郡主的跟前落下。
孟丝伦看见地缺翁断了一条腿,身法仍然这样轻灵,不禁大吃一惊!同时想起一个主意来:“我的舅父范公达被满清鹰犬打折了双腿,虽然有一身绝顶武功,也是大打大扣,如果这肢老儿肯传授一点本领给我舅父,岂不大妙?”她心里这样想着,口头上却问道:“跛老儿,你拿什么考我,时光不早啦!快说!”
地缺翁哈哈大笑,笑了一阵,方才说道:“小姑娘,你看我折了一条腿,是与不是?”孟丝伦道:“怎的不是,你名叫地缺翁,当然是跛了一条腿啦!”智禅上人和史存明不禁哑然失笑,地铁翁却不以为忤,笑着问道:“我来问你一句,一个两条腿的人跑得快呢!还是一个跛了腿的人跑得快?”孟丝伦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那当然是两腿齐全的人跑得快,只有你老人家却是例外!”
这两句话十分得体,地缺翁笑了一笑道:“怪不得我师兄叫你鬼丫头,口齿厉害得很,来来来,我就坐在这里,我坐处左右五丈之内你能够用法子在我身边闯过,便算你赢。
这样的打赌法,你敢不敢?”
地缺翁说出这几句话来,史存明不由吃了一惊!这跛脚老头子坐在地下,周围五丈之内,不准金弓郡主冲过,这比起刚才天残叟不动身手也能够格拒弹丸的,岂不是还要困难得多吗!孟丝伦却是细心,立即问道:“老前辈,这个五丈以内的界线,怎样划定?我闯过界限时,准不准我用兵刀暗器,还是只限我用空手,先说明,以免后悔!”
地缺翁呵呵笑道:“鬼丫头,真个心细如发,丝毫不苟,索性跟你说明了吧,不管你用宝剑也好,弹弓也好,只要你闯得过便行,要划明界线吗?这个容易!”他振吭长啸了一声,半山上白影晃处,大白二白两只雪猕,飞也似的由山顶跑了下来,孟丝伦以为它又要来斗自己,连忙退后几步,手执剑柄,地缺翁同二猕撮唇作势,吱吱喳喳的说了一阵兽语,这两只猕猴立即分开左右,各自走出五丈,一左一右蹲了下来,和地缺翁恰好是鼎足而三,地缺翁向一块山石上面一坐,拿短杖向石地一插,叫道:“鬼丫头,这就是界限了,你如果闯得过,我这跛老儿马上送你一件宝物,来呀,不用害臊!”
孟丝伦明明知道地缺翁要用气功来阻止自己窜过这左右五丈的空当,这一招比起先前打赌弹子射中天残叟的身体,还要困难得多!可是对方既然摆出这一个龙门阵,自己不管怎样,也要硬着头皮,试上一试,金弓郡主拔剑出鞘,叫道:“前辈,弟子技力肤浅,只有借重兵器了!”话未说远,陡的向地缺翁面前一窜,剑光闪处,使出智禅上人传授的雷电披风剑法来,“闻雷入洞”,举手一剑,向地缺翁胸口刺去!
她这一剑可实可虚,地缺翁只要伸手一架,孟丝伦立即化实为虚,使出飞龙剑里面“神龙掉尾”的身法,向地缺翁左边窜了过去,哪知道地缺翁的本领,却是大得出奇,金弓郡主的剑一递出,他已经扬起短杖来,闪电似的抵住了孟丝伦剑背,向外一推,金弓郡主猛觉自己身体如同着了一下金钢巨杵,不由自主向外一抛,飞起三丈多高,几乎跌落山峰下面!
智禅上人大吃一惊,好在孟丝伦身手也还敏捷,刚才起在空中,立即用了个“燕子飞云纵”,左脚尖向右脚面交叉一点,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孟丝伦刚才一点地,脚跟略略一垫,接着用个“紫燕回翔”之势,要由地缺翁的左前方直掠过去,地缺翁手疾眼快,右手拄住短杖,左手一推一挽,腾腾两声大响,金弓郡主被他这一下混元掌之劲,挡出一丈以外,她才知道地缺翁的混元气劲,已经练到收发由心的地步,这左右五丈空当,在对方气功笼罩下,好比一堵无形气墙,任凭自己用怎样的身法,也不能够穿越过去!
沥血伏龙……第三十八章勇侠士千里投藏边第三十八章勇侠士千里投藏边金弓郡主仍不死心,接连试了两回,由地缺翁左右五丈的边缘掠过,在孟丝伦心目之中,以为距离地缺翁的坐处较远,便可以避重就轻,穿越过对方混元气功的圈子,哪知道地缺翁的气功精纯无比,孟丝伦虽然在五丈以外挺身飞窜,照旧被他挡了回去,不但这样,对方发的气劲有刚有柔,因人而施,自己用力越重,窜的身法越快,所受到的回击力越大,盂丝伦接连窜了四五次,也不成功,身子反而被对方的气劲,撞得浑身酸疼!
她忽然想出一个主意来,向地缺翁说道:“老前辈,只要我的身子任何一部分穿过你的头顶,落在你的身后,也算是我赢吗?”地缺翁笑眯眯的答道:“那当然啦!就算是你身上一根头发,穿过我这五丈空当,也算我老头子输,一言为定,决不反悔!”金弓郡主道:“很好,我就叫我的头发冲过你的圈子,看着!”她倏的把头上青丝一挽,剑光闪处,割了络小辫子下来,向地缺翁左边一抛,要知道金弓郡主这时穿的,还是维族少女的装束,维吾尔族的少女,多半蓄着长发,除了前头之外,所有头发分编成十几根小小的辫子,用五色的丝线密缠打结,盂丝伦一晃手中剑,把小辫子割断两根,结在手里,向地缺翁左边一抛,地缺翁估不到她就着自己话头,这样取巧,慌不迭忙反手一掌,使出隔山打牛的神劲来,要把孟丝伦的断辫挡回去,金弓郡主趁地缺翁注意左边的刹那,出其不意向他右边一窜,地缺翁果然中了她声东击西之计,要回掌相挡时,已经来不及了!被孟丝伦一个“燕子穿帘”姿势,由他头顶一丈以上掠过,落向地缺翁的背后,智禅上人和史存明师徒不禁哈哈大笑。
地缺翁看见自己中了孟丝伦的计,对方趁着自己一时信口开河,牺牲了两络辫发,便穿越过自己用混元气功布成的气墙,也着实佩服她的机智,笑着骂道:“鬼丫头,真有两手,很好,天池三怪言出必行,我送你一件宝物吧!”
他正要探手入怀,金弓郡主忽然说道:“老前辈,晚辈不要你的宝物,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天池三怪不禁诧异起来,地缺翁怔了一怔,说道:“哦,你要我做什么事呢?”孟丝伦道:“晚辈有一个舅父,五六年前,受了满清鹰犬的陷害,连双腿也打折了,变成残废,晚辈见你老人家虽然缺了一腿,行动完全不受影响,捷逾常人,所以晚辈斗胆请求你老人家传授他一宗绝技,补救缺陷!”金弓郡主便把当年范公达拒绝清廷罗致,开罪了秃眉叟耿玉航,弃家逃走,舍命存子,结果折了双腿的经过详细说了,地缺翁不住点头,智禅上人和史存明心里暗暗赞服盂丝伦的机智。
要知道天池三怪是当代武林怪杰,他们跟昆仑派同门反目之后,归隐天池,潜心修炼,他们三个人的武功不但渊深如海,而且自成一派,武林中的后学弟子,只要被他们指示一鳞半爪,便自终身受益不浅,史存胆的旋风掌就是最好的例证,孟丝伦情愿牺牲自己应得的宝物不要,来补救范公达断腿的缺憾,试问智禅师徒听了如何不感动?
地缺翁沉吟半晌,方才说道:“小丫头,老实跟你说吧!
你舅舅的双腿打断如果在一年之内,我可以用天池特产的乌风续断草和本门配制的灵玉膏给他接驳骨髓,再用混元一气功打通他腿间的经渠二脉,叫他双腿还原,可是如今隔了五六个年头,已经迟了!不如这样,由我传授他一路狂风腿法,辅佐不足,他学了这路腿法,虽然不能够跳高窜矮,轻身提纵,可是往来游走,应付同等功力的敌人,也还可以,总算恢复未残废之前五六成功力了,这样你心满意足了吧!”地缺翁说到这里,探手入囊,拿了一个薄绢封面的小册来,就要递在金弓郡主手里。
潇湘仙子突然喝了一声:“且慢!”孟丝伦本来要伸手去接,被萧玉霜这样一喝,只好立时缩手,潇湘仙子向地缺翁说道:“二师兄,你忘记了我吗!我还有一个难题考验她,如果她对不上,我就马上要这鬼丫头倒着爬下山去,你这样快便把本派的瑰宝交她做甚?等她过了我这一关也不迟呢!”地缺翁摇头道:“师妹你又来了,你考验这鬼丫头是你的事,我答允她的事,岂可食言?小姑娘,这是狂风腿法图谱,你拿去交给舅父吧!他是个精通武功的人,一看便懂,不用我指点也会练,知道没有?”孟丝伦不禁狂喜,伸手接过图谱,潇湘仙子看在眼里,鼻孔哼了一声,显见得非常不高兴。
金弓郡主刚才把图谱递给智禅上人,潇湘仙子陡的喝了一声:“丫头你来!”孟丝伦立即上前,说道:“前辈有何赐教?”潇湘仙子冷笑道:“赐教赐教!凭你这点本领,也配说这两个字?”说着探手入怀,取出一条绸制的绢帕来,向自己面上一绕,绑扎了一双眼睛,然后向山石上一坐,说道:“丫头,我就坐在这里,跟你递招,如果十个回合之内,你能够接住我的招数,不致跌倒在地,便算你赢,不管你用弹弓用宝剑,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