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右荃对外人雍容大方、对宋阳冷若冰霜,但是对身边姐妹倒是还有份俏皮劲…笑眯眯地小婉说:“你先把牌放进海里,先放进去,我再告诉你我要不要。”
小婉更不敢松手了………………这个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阿伊果风风火火地跑回来,满脸怒气双拳紧握,冲进来不看旁人,径直望向南荣,说话又急又快:“气死老子咯…小南,你会骂人,快跟姐儿走!”
“我会骂人,跟你走?”南荣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在外面骂架,骂输了?”
“龟儿子老妖婆…路上不小心撞了一哈子么,疯戳戳骂个没完!你快跟我走,街面上正luàn咯,等哈老妖婆逃掉找不到了。”不得不说,阿伊果的声音清脆,是所有nv人中嗓音最好听的那个,被气得急赤白脸时说话居然让人听起来也很舒服。
小婉‘砰,地一声把手中牌拍在了桌子上,怒道:“骂架有什么意思…直接打了就是!”
话音未落…南荣笑道:“和!”伸手把自己面前的牌推倒,正和小婉扔出的那张。
可把小婉懊恼坏了…阿伊果在外面受气,没心思看她们赌钱,接着小婉刚才的话应道:“是个老太婆,她不动手,老子便不动手咯。”说着又去拉南荣,语气央求:“你娃给姐儿报仇,当姐儿欠你一次。”
南荣不为所动,她才没那么无聊会跑去帮她骂架,说道:“不用我去,你要记得,她矮你骂她tuǐ短、她高你骂她脸长、她阔你说她卖身挣钱、她穷你说她祖宗报应、她身后有家丁你就说主仆不清白、她旁边有儿nv你就说她家‘公公扒灰,满mén**,总之骂人一在揭短二在泼脏水三在自己不动气,不说脏话便罢,她若骂街你就下蛊,保证百战百胜。自己回去报仇吧。”
旁人可谁都不知道南荣还有这样的毒舌,全都听得目瞪口呆,尤其瓷娃娃,完完全全地懵住了,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望着南荣右荃。
只有阿伊果和南荣最亲近,所以才晓得她嘴巴厉害,否则怎么会直接来找她帮忙。
南荣说完不再理会黑口瑶,笑着望向小婉,开始算自己的这一把牌的番子:“三,谢谢婉大家照顾。”
小婉愣愣点头:“我给,我给。”
阿伊果得了高人指点,领悟要领之后估计自己也能报仇,兴高采烈的往回跑,脚步奇快生怕仇人跑了,没想到她才刚刚冲到mén口,外面遽然炸起了一声炮号。
声震如雷,地面都微微晃动,而炮号过后,锵锵号角与战鼓齐鸣,人喊马嘶杀声四起,红瑶城中转眼大luàn。
人人大吃一惊,小婉立刻跳起来,粗声怒道:“燕人无信,要对付咱们!”
南荣则摇头道:“杀声在外面,倒像是燕人在打仗,和我们不像有什么关系。”
七上八下把小姐护在了身后,齐尚眨着眼睛:“那是闹山贼?没听说这附近有大王啊。”
驿馆内暂时一切安好,并没有外地攻入,如果真是小婉猜测的样子,外面根本不会luàn,里面更不会没事,不过来自凤凰城的禁卫首领护队有责,立刻传令手下集结,五百jīng兵刀出鞘箭上弦严阵以待。
邱大人本来都已经睡下了,闻声匆匆爬起来,衣衫不整跑去问燕国负啧随行接待的燕国官员到底什么状况,可对方也是一脸惊惶,根本闹不清楚状况,胡luàn安抚了使团几句,尤其加重语气,强调南理人不可离开驿馆,随即派遣手下去打探消息。
派出去的探报还没回来,就有一支数百人的燕军赶到驿馆,为首主将正是红瑶城太守,将军盔歪甲斜、神情狼狈,再看身后士兵也都装备不整、兵刃不齐。太守命手下在外结阵戒备,自己策马进入驿馆,急声对使团主官及同行燕吏到:“大家起身随我出城,快些快些。”纟。!。
第四章 用心
完全是一片慌乱景象,宋阳一行大都精明,但他们不知出什么事情,又何谈寻找对策。
不过也不等他们拿出什么主意,更不等南理使团队伍集结出行,外面的噪声陡然高涨,马蹄如雷喊杀震天……又一支两千规模的大燕骑兵赶到,和城守大人带来的队伍相比,这次来的无疑是精兵,队列整齐行动迅速,而真正让南理大小官员如坠云中的是,新来的燕军疾如风猛如火,竟直接冲杀向红瑶本地驻军。
南理使团主官邱大人愕然:“这是……燕人窝里反?”
只要有人说话,齐尚都会接口,哪怕是废话他也要说:“燕兵打燕兵,不是内讧是什么?”
兵员质素不同′人数相差几倍,更是步兵对骑兵,奉城守之命守卫驿馆的燕卒几乎都没有抵挡的余地,转眼被骑兵冲得七零八落,伤亡惨重。与此同时又有新军赶到,并不参与一边倒的屠杀,而是散开队列,把驿馆重重包围起来。
红瑶城守苦叹一声,不再理会南理使节,掉转马头冲出驿馆,指着新来的燕骑口称叛逆放声大骂,但只骂了寥寥几声,对方长官一声令下,箭如飞蝗兜头泼下,城守被利箭穿身变成了刺猬,惨死于当堂。
冲友军、杀城守之后,两千燕骑排出攻击战阵,阵首直指驿馆,南理人护卫个个紧张得额头冒汗…护卫不是攻城军队,进入别国境内,总要有些尊敬之意,是以不曾携带冲阵用的鸿矛大枪,只佩肉搏才会用到的马刀,真要对冲起来立刻就得吃大亏,何况人数上还相差悬殊。
幸好,对方只是做出压迫之势,不给南理人逃走的机会但并未攻杀进来,似乎还在等候上峰号令。
罗冠不用宋阳招呼,发动身法跃上高处,迅速游走了一圈很快回来,对众多同伴摇头道:“彻底被围,强突的话···身手好的要看运气身手差的没希望。
齐尚伸手指了指自己,追问:“我算身手好的么?”
罗冠不怕得罪人,直接摇头,伸手指了下宋阳:“他都不算。”大军包围,一旦动手先是万箭齐发继而重骑冲阵,陷在其中,一般高手和平常人完全没区别。
当年燕子坪之役,国师身边大批精锐高手,但是在数千蛮人的围攻下也就燕顶和两个大宗师门徒才有能力在乱战中游弋,旁人尽数惨死。
齐尚嘿了一声,暂时闭嘴…···
红瑶兵变,不论结果太守都犯下渎职大罪。与其将来被军律追责问斩,还不如死在乱军大燕军法严苛但汉家传统讲究人死灯灭,既然殉职也就不再追究,对他后代朝廷也会加以照顾。
不过不是所有官吏都像城守那么彪悍,红瑶城的长史李大人,随着太守一起赶来驿馆,太守慷慨赴死而去,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在踏出驿馆半步,脸色苍白口中一个劲地念叨着:反了、反了!
旁人哪有心思听他抒情一个劲地追问事情始末,李长史被阿伊果硬灌了杯凉茶才勉强镇静了一些,说出经过:“晚饭时候,镇庆军马抵达北门请求通关,手续一应俱全、又是本部友军,虽然来得有些突兀,但也没什么可疑,谁能想到,他们进城后突然发难···¨”
北方不远有三座‘镇字头,兵马大营,彼此成铁叉之势、与红瑶遥相呼应,镇庆营便是其中之一,全营兵马一万两千。而红瑶一共才三千守备,这次镇庆倾巢而至,以有心攻不备、骗开城门内部开花,哪有不胜的道理。
至于他们为何要造反,李长史也不得而知。
阿伊果气的直甩手:“流年不利,在外面被老妖婆骂、回来又被燕人迫住咯。好事样样赶不到点子上,坏事件件被老子赶上!”说着,伸脚在地上画了个圈,狠狠一口唾沫吐进其中···山里瑶人迷信这样的法子能破邪、会带走厄运。
婉大家的小眼睛飘向宋阳:“姐夫,听筱拂说,你九色不沾·…不太吉利?”
九色不沾是小捕说得,不太吉利是小婉自行领会,宋阳苦笑了下,没搭理她。此时,宋阳身边一个的老头子,冷冰冰地说了句:“没那么巧,不是不吉利,叛军就是冲着你们来的。”右丞相班大人开口了。
论起心机世故,班大人比着胡大人还要更胜一筹,无论看人看事一辈子都很少走眼,外面的局势虽然尚未明朗,但根本处已经被他想到了。
燕国境内常驻的兵马大营,都经营了数朝,补给充裕物资丰富,镇庆什么都不缺,没了掠劫辎重之求,他们来攻红瑶根本就没意义,真要想造反,应该去直插大燕腹地才对。
这时瓷娃娃接口:“红瑶易守难攻是兵家重地,道理不错,可这个道理是用在‘两国,或者两股庞大势力对抗时的,区区一个大营造反,叛军与大燕实力相差天地,叛军唯的求存之道仅在于‘迂回纵深,四字,说白了,他们只有打游击的机会,红瑶是死守之地,镇庆如果孤立无援,进入这里无异于自己钻进口袋,就等着南方的夺字七营和北方另外镇字两营来把他们灭掉吧。
齐尚这个人,生来就是一副‘天塌当被子盖,的性子,此刻还能笑得出:“小姐学识当真了得。”
谢孜濯笑了笑:“最近一直在学这一项,不过纸上谈兵吧。”
之前谢孜濯提到‘镇庆如果孤立无援,时,宋阳心念一动,问道:“会不会是…那个人?”
邱侍郎、班大人、两国官吏…宋阳周围还有不少闲杂人等,有些话没法说得太细致,不过瓷娃娃的心思很通透,完全明白宋阳的意思,摇了摇头道:“那个人在北方,与此间相隔遥远,不会是他。
‘那个人,指的是大燕叛逆、镇国公谭归德。
镇庆突然来夺红瑶要塞,还有一种可能:为了策应友军行动……宋阳觉得,说不定谭归德要有什么大动作,而镇庆又是老帅的忠心麾下,早被策反,现在出手帮助旧主。
谢门走狗始终和谭归德有联系,由此瓷娃娃知道,镇国公一直在大燕北方蛰伏,他有什么行动也轮不到南方的红瑶关来策应。
瓷娃娃还怕宋阳不信她似的,稍稍停顿后又补充道:“何况,镇庆的主将与那个人有深仇,万万不会听那个人的调度安排。”
镇庆主将姓傅名程,生身父亲也曾是位将军,但因违抗军令被谭归德阵前砍头祭旗。
说来说去,镇庆造反、杀入红瑶关就是冲着南理使节来的,齐尚黑道出身,脑子里也全都是黑道的伎俩:“镇庆冲咱们来···图个啥?绑票要钱?”说着他居然又笑了起来,这种说法他自己都不信,干脆是没话找话用来活动嘴巴的。
可是听到‘绑票,二字,瓷娃娃却皱了下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转头望向红瑶长史:“前阵子睛城失火,听说不少官员都被落罪…千鹤卫主官受牵连了么?”
千鹤卫也是一支禁军,不过地位较低,比不得青牛、羽林这些重卫。
李长史不知道面前这个瓷娃娃似的小丫头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回答道:“刘统领被押在大牢,但尚未落罪、问斩。”
“那就是了。”瓷娃娃又望向宋阳:“齐大哥说的没错,他们就是来绑票的,咱们都是人质···…镇庆主将傅程的亲爹被杀时,他还是少年,千鹤卫刘将军与他爹相交莫逆,暗中着力照顾遗孤,傅程才有今天、长大后也成出色将领,统领一营兵马……傅程起兵造反,应该是要用我们换他养父。”
话虽拗口,但意思再简单不过,亲爹死了,干爹抚养少年成才,如今干爹下了大狱,镇庆主将要造反救父。
不得不说,昔年常廷卫的刺探本领天下绝伦,大燕国内所有重要将领的履历、彼此关系、结党状况他们尽在掌握。刘将军抚养傅家娃娃长大,这是件机密事情,可依旧没能逃过姓谢的耳目。
谢胖子出事前,常廷卫的资料秘库失火,这段助养遗孤的秘事估计在那个时候也被毁去,否则燕朝落罪千鹤卫刘将军,也不会不对镇庆营的主将加以警惕。
而更让宋阳佩服的,是瓷娃娃谢孜濯。
前阵子两个娃娃亲一起在封邑读书的时候,宋阳就发现,对燕国的名将重臣谢孜濯几乎全都了解,谢孜濯给出解释:常廷卫出事前,谢大人已经有所察觉,毁去重要档案的同时,也花费大量心血和人力,把燕国当时所有五品以上的要职官员重要履历抄录成集,交由帛先生保管,她曾请帛先生把这些本集借给自己仔细阅读,由此记住了不少东西。
宋阳以前看电视,还退三品以下都是小官,等他来了中土才晓得,五品就已经是了不起的官爵了,带兵的五品将领,几乎比得上旅长、师长;正职的五品文官,放到千年以后最差也是个地级市的市长……
虽然瓷娃娃当时没明说自己究竟为何要这样做,不过不难猜的,她还是想从中找出报仇的机会。
要是谢孜濯记住什么大元帅、丞相尚书这些人也不足为奇,而镇庆营名不见经传,地位虽然不低,但放在大局面里根本算不得重要人物,瓷娃娃却仍能记住这一营的主将是谁,身世如何,足见她曾经的用心了。
那位红瑶长史上下打量着瓷娃娃,目光惊疑不定,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个女娃娃怎么会对燕国将领之事了若指掌。纟未完待续。
第五章 撕票
瓷娃姥猜得很准。傅程统帅本营造反,奔取红瑶城、绑架过境使团,就是为了换回被朝廷羁押于大牢的义父。
燕国有军法严令,主座被挟持,下属若为之摆荡,其罪同叛国:同样的事理,镇庆主将傅程若绑架本国高官去换义父,除非他能抓了国师,否则朝廷绝无妥协可能。但外国使团就是另外一个概念了,燕人自诩上上,总得操心竭力呵护好外来使团,以彰显大国威风。
傅程的主意打得还是不错的,扣押使团以作要挟,唯一可能成功换回义父xing命的机会……但也只是“可能。罢了。
宋阳忽然跳了起来,先骂了声:“这是什么脑子想出来的主意!”
跟着一把抓起红瑶长史:“把你的人唤进来,与我易装,快快快!”
城守大人带来的兵全军覆灭,不过驿馆中还有些本部燕卒,宋阳忽然提出要换衣服,长史早都没了一点主意,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甚至连问都不问,完全依令而为。
宋阳不止自己换衣服,还招呼着一群从封邑中跟来的同伴和他一起…小婉不知他要搞什么,皱眉道:“你筹算杀出去?哪又何必换装,我打前锋,你们随我冲就是了!”
说着,随手抄起把刀子就要向外走,宋阳赶忙跨步上前,不过还不等他去拦阻,就站在小婉身边的瓷娃娃已经伸手拉住了她:“别去,听他的。”
他人拦或许都不管用,唯独这个身体赢弱得恍如一碰就会碎失落的瓷娃娃,让小婉不敢用力将其退开。
小婉眉头大皱,好歹是站住了脚步,不满道:“刚才看你们全不着急,老神在在地说这说那。我还道这仗不消打了,没想到现在才准备,早干什么去了。
宋阳笑了笑没去和小婉计较。
初闻镇庆造反,看着燕人自相残杀,宋阳简直不着急。付党、顾家、谢门走狗精英汇聚一堂,大家全都是反贼。反贼遇到造反,又何必惊慌?等战过后大可表白身份,和傅程坐下来聊一聊,说不定还能商量出个一起成事的大计来,可是在弄清楚对方目的之后,宋阳便坐不住了。
片刻功夫,从燕子坪来的众人都换做燕卒装备宋阳抽出腰刀,对主官邱大人道:“大人,要获咎您老了。”
邱大人吓了一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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