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宝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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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宝录-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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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臂神乞哈哈笑道:“龚兄既然拔不下来,就该鞠躬下台,另换高明,何以恋恋不舍?”
  恨天矮叟实在很不甘心就此下台,但任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赖着不走,只好自我解嘲,道:“兄弟一向淡泊寡欲,不涉儿女私情,取了这风流花草,也没有多大意思,还是换范兄来试试。”
  通臂神乞笑道:“叫化子四海讨乞为生,那里养得起太太,爱情是甜?是酸?非我所知,摘这风流艳草,可不敢领教。”
  柳梦龙排众而出,道:“范兄既然客气,柳某来了。”
  走过去运功吐了一口血,摇几摇,就没下文,只好红着脸退下。
  吕重元,苏镇天,摩云生等人对兵器有特殊造诣,内功修为不如练掌的柳梦龙,及崆峒掌门精湛,他们若想吐一口血,需费很大真元,因此谁也不敢冒险一试。
  若论内功修为,峨嵋慧果老人与邛崃玉印大师都可上前一试。
  但二位是佛门有道高僧,早绝尘世情缘,如果上去吐一口血把花摘下,岂不是显出情欲未断,六根不净?因此也在一旁按捺不动。
  刘老妈突然朗声道:“此花情之所钟,请驸马爷把它摘下,赠与二公主。”
  尹靖少年好奇,听这“相思断肠红”有一段风流韵事,早就有心一试,当即微微笑道:
  “刘老妈你们等着,我就去摘。”
  他心里想着美丽的未婚妻香玉公主,张口吐出一团鲜血,撒在花瓣上。
  鲜血喷出突然心头一震,那花瓣微微一抖,令他想起洛东董公远的花圃,那里百花争妍,群芳吐蕊,胜似桃园佳境,疗伤之时,留下颇深印象。
  “相思断肠红,染血后,不但毫不惊人,而且更形娇艳,忽然间花外流映,浮起林琪倩笑盈盈的玉貌,此花能令人回忆响往,不知觉沉醉在往日梦中……”
  林琪坐在榻边,端着一碗参汤,催他饮喝,他仰脖子一饮而尽,心生无限感慨,紧握着她雪白的柔荑,二人默默无言,相对而坐,林琪缓缓将身子靠了过来……
  群雄见他吐了一口血,突然对花出神,不觉大奇。
  刘老妈催促道:“驸马爷,快把花摘下呀!”
  尹靖悚然清醒,玉脸浮起一层淡淡红霞,急忙伸手去拨花草,谁知任他用力,居然纹丝不动,不由急得剑眉微皱。
  刘老妈与梁姑脸色都显得很难看,梁姑转目望着圣手公羊叱道:
  “老公羊你胡乱放屁,这花草即是情之所钟,驸马爷要摘给二公主,为何摘不下来?”
  圣手公羊心起恐惶,如果说尹靖三心二意,用情不专,那是欺君大罪,东夷之人绝不会饶他,如果说自己承认是扯谎,那是激怒中原群雄,只怕死无葬身之地,因此惊得背脊直冒冷汗。
  群雄神光湛湛,怒目而视,静待他的满意答复,尹靖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此花果然是仙品,在下刚才心有旁鹜,怪不得玄谷主。”
  圣手公羊舒了一口气,总算渡过难关,中原群雄不再疑他,但刘老妈与梁姑表情却显得更为沉重。
  突然人丛中,有一人低叹一声说道:“此花诚如尹兄之言,乃花中情种,小弟触景感怀,一时情不自禁,愿为心中人摘下此花。”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人广额丰颐,脸如冠玉,正是九宫堡少堡主金笔书生苏慧中。
  老堡主苏镇天,出口阻止道:“孩子你怎么能吐血?”
  金笔书生凄凉地一笑道:“这倒容易办。”举掌对准胸膛一拍。
  这一掌打得很重,“哦”的一声,一股热血冲口而出,不但喷满花枝,而且溅得山岩血腥斑斑。
  苏镇天与神乞同时大惊道:“孩子你怎么了?”
  苏慧中口噙血滴,安逸地笑道:“孩儿只怕吐不出血,打得重了一些,没事。”
  他口说没事,步法已有些蹒跚,勉强用力跃上巨石,伸手去拔花草。
  说来奇怪,“相思断肠红”别人摘不下,他却轻轻一碰即落。
  苏慧中精神大震,哈哈朗笑,跃落巨石,身手娇捷,似乎瞬息之间,伤势完全康复。
  圣手公羊道:“名花择主而事,苏少堡主鸿福齐天,此花食后神来灵至,成就不可限量。”
  苏慧中摇了摇头道:“区区并无食花之意,仙品流憩人间,无人照料,何堪风吹雨打,我是想把它移回九宫堡栽下,聊慰相思之情。”
  圣手公羊赞道:“苏少堡主果是情种,怪不得此花唯你能摘。”
  苏镇天见儿子摘下仙花心中好生高兴,笑问道:“孩子你想着那一家的姑娘,咱们早日请人说媒呀。”
  苏慧中摇了摇头,道:“孩子心中人可望不可及,此花主人相思断肠而死,孩儿若能步他后尘,已属万幸,爹爹不用过问。”
  老堡主闻言惊愕良久。
  通臂神乞眉头一皱,道:“你怎么说这种泄气话,九宫在武林中赫赫有名,凭你这仪表要娶一位如花似玉的媳妇,何难之有?”
  苏慧中神色泰然自若,含笑不语。
  玉面书生笑道:“慧中兄心爱哪家姑娘,我倒是知道。”
  吕重元忙道:“孩子你快说,为父去作现成的媒人呀!”
  玉面书生道:“是东夷的苑兰公主。”
  此言一出,峰顶一片轻“噫”之声。
  吕重元面有难色,道:“别家的姑娘倒可想法子,这个吗,有些为难。”
  刘老妈大声道:“咱们大公主是皇嗣,不嫁人的,你们早死了这个念头。”
  神乞哈哈笑道:“不嫁人,要做一辈子老处女吗?”
  梁姑厉声道:“臭叫化子这有什么好笑?做老处女也不关你屁事。”
  苏慧中叹道:“区区仅是仰慕苑兰公主风仪,并无任何邪念。”
  神乞颔首道:“孩子你说的是,苑兰公主武功高强,九宫堡无人能制,万一发起狠来,作丈夫翁婆的都要遭殃,再说闺房里整日惶惶恐恐,躲躲闪闪,也乏味之极。”
  圣手公羊笑道:“苏少堡主福缘甚厚,吉人自有天相,我再告诉诸位另一种花草。”
  说到此手指着“五角雪花草”右边的一株花接道:“此草名叫‘望穿秋海棠’,食之可练火眼金睛,透视万方奇物,一碰即落。”
  柳梦龙靠近那花草,一场乱争,被他得手。
  圣手公羊:“西面那株名叫‘毛茸通天菊’,食之天地心灵相通,可听千里以外的音息。
  用铁取!”
  众人争先恐后扑去抢夺,苏镇天的擎天玉笔是诸般兵器中最长的一种,人又站得最近,这花归他取到。
  圣手公羊道:“北面那株名叫‘茶蓐满地娇’,乃返老还童秘草,一碰即落。”
  恨天神叟身如旋风,在混乱中捷足先登,取得神草。
  圣手公羊道:“昆仑掌门身边那株名叫‘落地金钱梅’,食之气运四肢,血通八脉,可练金刚不坏之身。”
  千愚诸葛生虽然站得离“落地金钱梅”最近,但他自始就没有动手去抢任何神草,只是负手而立。
  原来他正养精蓄锐,想与“万教庭”争夺“绮罗郁金花”。
  尹请与庭主及六大护法,也都一旁观望,只待截取“绮罗郁金花”。
  慧果老人与邛崃玉印大师,各站在一株不知名的花草前,不像其他人东抢西夺,忙得团团直转。
  这二位佛门高僧,认为凡事不可强求,心无豪夺欲念,如果福缘到来,圣手公羊报出眼前是奇花异草,探手即可取得,那时任谁也无法与他们分争,佛渡有缘人,即是此意。
  由于千愚诸葛生负手而立,“落地金钱梅”被摩云生抢得。
  圣手公羊道:“吕堡主你面前那红红颤动,柔软酥绵的神草,名叫‘鸡冠凤凰葵’,大补滋阳。”
  这时争夺人数大减,吕重元垂手而得。
  圣手公羊道:“北面‘卷心鹤冠兰’右旁,那白色精莹花草,名叫‘水仙玉肌骨’此花润筋补骨,气通七经八脉。”
  神乞大笑道:“这花草叫化子最感兴趣,当仁不让!”
  神乞争夺之时,一向也不积极,不然以他功力早该得手,今听此花润筋补骨,正是练通臂神功的好药物,身形一晃,已到巨石旁。
  其他尚有五、六人扑去抢夺,但以神乞功力最高,因此没费多大力气,就抢先得手。
  庭主规定一人得一不可再,争抢的人越来越少,湖畔尚有许多花草,未得手者,都以焦急的心情,期待圣手公羊说出更珍贵的花草。
  哪知抢过“水仙玉筋骨”后,圣手公羊望着湖畔,叹了一口气,道:“花卉渊博之学,浩瀚如海,兄弟学识浅陋,所知有限,湖畔或许有更名贵花卉,但兄弟歉然无由奉告。”
  期待之心愈重,失望也就愈大,未得神草个个神色颓伤,焦急满面。
  这当中慧果老人与玉印大师却神色镇定如常,毫无得失之心,素养之高,令人钦佩。
  许州飞龙剑客朱明翁,抢得满头大汗,一无所获,闻言心情甚是激动,忍不住大声叫道:
  “即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回,我也取它一株。”狂奔过去伸手向一株深绿色,点缀红斑的花草抓去。
  那花应手而落,飞龙剑客不禁高兴得哈哈大笑。
  余人见状贪念大生,纷纷移动身形,也想前去随便摘它一株。
  飞龙剑客突然笑声一顿,惨叫一声,把绿草抛掉,四肢不住地颤动,脸上变成一片赤铜绿色,白锦袍都绿光闪闪,表情由木呐而死板。
  等四肢不再颤动,已成一尊绿石人,光亮闪闪,熬是奇绝。
  那些向前围拢的人,惊骇莫名,纷纷退避,谁也不敢冒险再乱采摘。
  圣手公羊也乍舌心惊,道:“此草毒性似在‘卷心鹤冠兰’之上,但兄弟却一无所知。
  真是惭愧。”
  恨天矮叟人矮多疑,不禁问道:“这些草毒得令人心寒,你告诉我们采摘的花草不会有问题吧?”
  圣手公羊脸呈不悦之色道:“兄弟一向不打逛,龚掌门人既然不信,就把花草留下,谁也没强逼你服食。”
  眼下情况,圣手公羊身份特殊,恨天矮叟被他抢白一阵却不敢发作,反而哈哈大笑道:
  “湖畔神草或毒或补,搞得人头昏脑胀,不得不先问清楚,兄弟自然是深信玄谷主言下无虚,咱们既得神草,总不像凡夫只供欣赏,请教服食的方法。”
  圣手公羊冷冷道:“据兄弟所知,这些神草—经摘下,其功效与时俱减,一旦药力全失,形同嚼腊。”
  恨天矮叟道:“那你就赶快告诉我们怎样吃法,免得一片心血付之流水。”
  圣手公羊道:“简单的很,纳入口中嚼烂吞食,药气运行之时,运功助气,功效更速。”
  得神草诸人,只怕药力失去,连根带叶一并纳入口中咬嚼,吕重元苏镇天与神乞三人互相望一眼,正欲把神草吃下,忽听玉面书生哀叫一声:“好痛呀!”众人一怔。
  吕重元急道:“孩子你怎么了?”
  玉面书生双手按着肚皮,不住地呻吟道:“孩子肚子痛的很。”
  神乞皱眉道:“大概是毒气。”
  玉面书生连哼二声,痛苦地说道:“爹爹快带孩儿下山去吧,我痛死了。”
  吕重元爱子心切,急忙抱起孩儿奔下山去,九宫堡及丐帮与虬龙堡交情颇情,见玉面书生伤势奇重,苏氏父子与神乞跟着吕重阳急急尾随下山而去。
  柳筠见玉面书生突然叫肚痛,芳心大惊,欲待上前慰问,柳梦龙脸色一沉地把她拉了回去。
  恨天矮叟哈哈笑道:“这小子狡猾的很,若绞腹而死,倒也干净利落。”
  这些人吃下神草之后,各找一处平坦的石地,就坐运功。
  花草药性不同,服下之后感应不一,行经气脉,奇形怪状,甚是奇异。
  吕重元抱着玉面书生,健步如飞到来山崖上,玉面书生悄悄问道:“爹爹后面跟来的是些什么人?”
  吕重元道:“是你三位伯叔及慧中。”
  玉面书生笑道:“爹爹咱们在此停下吧。”
  吕重元见他言笑如常,与刚才判若二人,奇道:“孩儿你肚子不痛了。”
  背后几人来到身边,见状都惊异地望着玉面书生俊脸,吕重阳责道:“你这孩子真是,好端端去装肚子痛,害得我们空急一场。”
  玉面书生笑道:“叔叔息怒,咱们在此休息片刻,再上峰顶看热闹。”
  神乞道:“你这孩子鬼怪灵精,有什么热闹好看。”
  玉面书生道:“范伯伯有所不知,据‘伏羲奇书’所载,‘太玄泉’旁神草十九种,相生相克,或奇毒或奇补,必须十九种同时服食,才有长生登仙的奇效。”
  神乞道:“奇书所载与事实颇有出入,太玄泉顶神草只有十八种并非十九种。”
  玉面书生道:“神草相生相克,随时都缺少一种,逢千年才一次齐出,那时潭水呈琥珀紫色,山川灵秀,凝集泉心,采十九种神草食之,可羽化登仙与天地同不朽。”
  苏镇天颔首道:“神仙之道可望而不可期,潭水是深蓝色,离琥珀淡紫尚远。”
  神乞道:“那这些花草管不管用?”
  玉面书生道:“这些花草不但不管用,而且万万不可服食,所以我才装着肚子痛,要你们下山呀。”
  神乞长眉一剔,微泛怒色道:“圣手公羊胆敢欺蒙,若不是吾儿机警,咱们全落入他手中。”
  玉面书生道:“圣手公羊只懂几种花草,我看他并非有意欺蒙,只是研究不够透彻,一知半解,硬充内行。”
  吕重元道:
  “你知道服下之后有什么反应?”
  玉面书生道:“孩子知一毒一补必需同时服食,才能致中和,譬如喷火杏娇疏与五角雪花草必须同时服下,如果只吃一种必走极端,不是冷死人就是热死人。”
  神乞天生侠胆,闻言脸色一整道:“那咱们快去阻止众人,别胡乱服食。”
  玉面书生哈哈笑道:“范伯伯他们早已吃下,此刻去也无用,谁教他们存着神仙之梦。”
  苏镇天道:“罪恶,罪恶,咱们何常不是存着神仙之梦。”
  且说尹靖见他们服下神草之后,端端正正地坐在地上,过了多时,脸上都有奇异的表情,他自然没有想到坏的一面,只道这是应有的现象。
  他见圣手公羊也很细心地关注他们的变化,忽听真武子说道:“贫道斗胆请问玄谷主,哪一株是‘绮罗郁金花’?”
  圣手公羊忙回过头来,“哦”了一声,道:“兄弟刚才心有旁鹜,几乎忘了此行重任,那株便是‘绮罗郁金花’。”手指的正是泉水下泻处那株“卷心鹤冠兰”。
  尹靖剑眉一皱,道:“那不是罕世奇毒‘卷心鹤冠兰’?”
  “下属为保神草无虞,才不得不以假乱真……”
  话犹未了,千愚诸葛生哈哈笑道:“老夫轻信玄谷主之言,吓得一直不敢靠近,奇珍当前,岂可失之交臂。”身形如风,向那巨石扑去。
  尹靖冷笑一声:“诸葛掌门何其匆匆。要取此花先征在下同意。”青衫飘摆,拦截过去。
  千愚诸葛生反手拔出背插长剑,凌空一挥,一阵雷电交激之声,剑如长虹,一闪而至。
  尹靖足踩“太乙幻虚步”踏中宫走洪门,一掌凭空推去。
  剑掌凌空相接,嗡嗡雷鸣,眨眼间连拆三招,都是硬碰硬接。
  昆仑“雷霆六合剑”以刚猛见称,在这位掌门人全力施展之下,声势更凌厉。
  那些未得神草之人,见昆仑掌门公然违抗万教令谕,抢先出手去争夺“绮罗郁金花”人人存着侥幸,向湖畔围拢过去。
  真武子长眉怒轩,神光威梭,伸手一指,朗声道:“黄旌护法,把‘绮罗郁金花’采下。”
  千手菩提杜翰平,躬身应命,缓缓举步向巨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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