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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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鹰扬-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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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玉微微一笑道:“白无明现在何处?”
  “白无明已追踪郜星而去。”并知了郜星藏身地方。
  阎玉道:“在下这就去郜星藏身地方,这老贼对我等尚有大用。”
  薛瑜道:“那么老朽就去猛袭孙襄。”言毕人已远在两丈开外。
  参天翳深林木之后,突闪如惊鸿纷纷掠出司徒婵娟及四婢,嫣然含笑道:“小妹同行好么?”
  阎玉道:“在下求之不得。”
  司徒婵娟转向四婢道:“你们带路,决不可现身露面,坏了公子大事?”
  四婢应了一声,转身进入林中,阎玉与司徒婵喝喝低语,神似一双情侣,情话绵绵。
  阎玉道:“姑娘,令尊与阎白枫必在日内离开插天崖望冷蔷宫而去,途中令尊亦借故拖延,又有袁绶,白骨滴血魔主及钟离胡重重阻袭,是以抵达冷蔷宫还有一段时日。”
  司徒婵娟诧道:“我娘尚须留在插天崖么?”
  “不,令堂由匡彭两位及蒲夏余房四老护送来此与姑娘相聚,不过……”简松逸话声略顿,又道:“白无明调遣各处党羽赶集,亦须较费一段相当时日,赶到时亦必伤亡过半,在下急欲返京一行。”
  司徒婵娟清澈如水双眸中泛出惊异之色,道:“公子意欲去京一行,那么贺翼等人如何处置?”
  阎玉道:“在下自有权宜之计,使他们认为受困。”
  司徒婵娟微一沉吟道:“既然如此,公子是非去不可了。”
  “不错,太后宫内还有一个在下替身,由格格府内一个女官替扮,惟恐露出破绽,在下若不去,必使功亏一篑。”
  “那不要,还是由小妹护送去京吧!”
  阎玉不禁一呆,道:“怎敢有劳姑娘?”心中委实不愿,却又不便坚拒。
  司徒婵娟妩媚笑道:“小妹此心已决,要知奸相为何诬控公子,定然疑心在太后宫中的是替身,必千方百计窥探其疑心是否属实,是以途中公子决不可露面,小妹放心不下。”
  此话虽然属实,但司徒婵娟却有主意,在此一段时日中,已有耳闻简松逸除了清莲格格外,尚有小龙女陆慧娥辣手罗刹展飞虹二女倾心于简松逸,女人总是心细,决意去京与二女见面晤谈。
  简松逸是个绝顶聪明人,那还不知司徒婵娟心意,自己想到这件事就心烦,暗叹一声道:“到时再说吧!”
  司徒婵娟只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将一方紫巾蒙上面庞,道:“快到了。”
  忽见一婢掠来,道:“郜星街在酗酒,醉意甚浓!”
  司徒婵娟诧道:“那白无明咧?’
  “白无明与四个恶徒在近处窥伺,准备一击出手致死!”
  阎玉轻笑道:“白无明虽是明珠府内第二高手,但郜星却非易与之辈,你我且瞧一场龙争虎斗!”
  由女婢带路,腾身去一株参天古柯上,浓枝密叶翳蔽,居高临下,只见十数丈外活丧门郜星席地而坐,豪饮大嚼,一张丑脸赤红如火。
  郜星内心甚为苦闷,半生为情所苦,虽心目中已有归属,但仍不死心,受尽冷眼讽嘲,自愿终生得为臣仆,不料孙襄带话竟如此绝情……
  他苦恼之余在镇集上买了一坛酒二包食物,奔入林中自酌自饮,有道是酒入愁肠愁更愁,不觉酪酊大醉。
  但他酒醉心明,警觉性高,更耳聪目敏,察觉四外有异,故作不知,一手执着,一手举碗,突然双臂齐扬,竹箸酒碗脱手激射而出。
  只听两声闷嗥腾起,忽闻白无明哈哈大笑道:“果然不愧宇内高手之称?好手法!”
  夜枭掌煞白无明飘然在林中走了出来,道:“看来,冷蔷宫并未看重你,有你不多,无你不少,听白某之劝,还不如投在咱们相爷门下,相爷定会重用你!”
  郜星厉声道:“富贵与老夫如浮云,白无明你出手吧!既然势不两立,反不如放手一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白无明哈哈大笑道:“你急着要死,白某就成全你吧!”双拳一抱就宛如—对棱芒钢锥,飞鹰攫兔般五雷轰攻锥下。
  有生以来白无明未如此用过硬劈猛打战法。
  活丧门郜星亦把白无明看作强劲的对手,身形一挪让过白无明,迅如雷火石火判官笔一招流星飞雨点向白无明背部廿七处要害重穴。
  白无明与郜星两人相较之下,郜星功力深厚非白无明可比,但白无明刁狡狠辣却为郜星所不及,身形扑空就地一滚,倏又飞空腾起,以灵巧的身法与郜星激搏,口中直叫丑鬼并不干不净。
  激怒得郜星怒火沸腾,一指判官笔急如骤风狂雨,口中不时发出厉啸。
  只见两人兔起鹘落、鸡飞鹰扬,凶懔猛烈为武林中所罕见。
  居高临下的阎玉与司徒婵娟二人瞧得如醉如痴。
  身旁四婢却悄声打赌谁胜谁负。
  司徒婵娟悄声笑道:“公子不现身替开那郜星么?”
  ‘不,时机未到。”阎玉道:“听贺翼说,这老鬼刚愎自负,死不认输,此次得是灰头土脸了。”
  司徒婵娟道:“小妹认为郜星功力深厚,一招一式已臻化境,无隙可寻,白无明终必败死!”
  阎玉微笑道:“姑娘所说就是,但没瞧出郜星心浮气燥已落了败着,并非武功不济,面是被骂得怒火高涨之故,郜星最忌被人当面骂他丑鬼。”
  果然为阎玉料中,只见白无明逞险,在郜星一招“泰山压顶”,眼看白无明就要被郜星一拳一掌击中,不料白无明竟用“灵蛇出谷”济溜身法于间不容发之际闪动腾起。
  郜星耳闻一声:“丑鬼!”后心轰轰被击头两掌,如中千针,身子撞得前冲数步,喉头一甜,一股怒血吐出口外。
  白无明却乘隙出击,如影随形地双拳猛击而下,忽感一股狂飙卷起,不禁心神猛凛,暗道:
  “不好。”双足一挫,顺风荡了开去,转身立定,只见一面色如冰持着一枝巨剑的少年站在一丈开外,暗道:“阎玉。”身不由主地穿空电飞遁去。
  但闻身后传来阎玉长笑声道:“白无明,你逃得了今日,却逃不了明天!”
  夜枭掌煞白无明充耳不闻,疾逃而去。
  活丧门郜星忽见阎玉飘落在身前立定,目露怜悯之色。直望着自己,一言不发,不由怒道:“老夫方才一招失慎为他暗算,并非真正落败,日后遇上,必将他碎尸万段!”
  阎玉冷冷答道:“那是日后的事,眼前郜老还是回冷蔷宫吧!”
  阎玉怒道:“我有什么不敢!冷蔷宫隐秘你所知甚多,为防万一泄露机秘,我也只好得罪了。”
  郜星被激怒得须发怒张,厉声道:“好!好!老夫这就回转冷蔷宫,不过你别后悔!”
  阎玉道:“我阎玉做事从不后悔。”说时左手三指迅如电光石火般的疾点而出。
  郜星不防阎玉会猛然出手,惊觉有无时已避让不及,为阎玉点了八处穴道。
  要知郜星武功已臻化境,更暗晓封穴移穴之能,那知阎玉施展的却是“璇玑八指”,拿捏分寸特准,更奇诡莫测。
  郜星只觉全身酸麻无力,不禁骇然失色道:“你从何处习此点穴手法,怎么老朽无所悉?”
  阎玉冷冷一笑道:“你不知道的太多了!”猿臂疾衔,把郜星挟在胁下,疾展身形如飞而去。
  司徒婵娟与五女飘身落下闪出林外,急追阎玉身后……
  口   口   口
  贺翼孙襄等人正忧心焚急见阎玉久末回转,正要外出采寻之际,忽见阎玉挟着郜星走了入来,不禁大喜。
  阎玉将郜星放下坐在椅上,道:“郜老,多有得罪了。”
  郜星穴道虽然受制,却神智异常清醒,张口怒道:“阎玉,何敢凌辱老夫,哼哼,还不赶快解开老夫穴道。”
  阎玉目中*射冷电,厉声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如非我施展狂风三式相救,你早死在白无明棱芒双拳之下了,你中了白无明五毒煞掌,脏腑非但移位,而且奇毒渗入,点你穴道使毒性隔阻,易于救治,这是凌辱你么?真是不识好歹的老匹夫!”
  郜星不禁哑口无言。
  贺翼大惊失色道:“少舍主你又施展狂风三式么?”
  阎玉道:“如不施展狂风三式,怎能救这老匹夫免于一死。”言毕面色无比难看,眼神黯淡无光。
  这就是千面佛蒲敖易容之术独步天下之故,为他人莫可望其项背,易容面色随自身内功变换自如,与常人无异。
  贺翼惊道:“少令主感觉怎么了!”
  阎玉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不妨事,孙襄,你附耳过来。”
  孙襄疾趋向前。
  阎玉附耳低语良久。
  孙襄连连称是。
  阎玉又道:“只许偷袭猛杀,不许正面为敌,快去。”
  只见孙襄如飞率众奔去。
  郜星暗道:“不知他又在搞什么鬼?莫非老夫真的老了?”
  贺翼忧心如焚,知阎玉施展狂风三式又激发了内伤,神智不清怎么是好,不住的搓手。
  阎玉道:“贺翼,你过来?”
  贺翼忙道:“是,少令主有何吩咐?”
  阎玉叹息一声道:“方才我出外徼幸找到程乃恭及其党羽潜迹之处,无意听见那白无明率众暗杀郜老,这才赶去,目睹危机一发,不得已施展狂风三式及解救郜老幸晃于难。”说着语声哆哆一顿,喘息一声接道:“狂风三式我已悟出许多妙用,白无明虽被狂风三式惊走,却不知我在阳刚之罡内亦施阴寒之气,表面上无伤,其实他业已受阴寒之气所伤,途中必然发作,如不立时行功驱寒,白无明必然短期内施展武功,我料程乃恭久等未见白无明返回,定率众前来此处,是以我才命孙襄先发制人,你速命骆席侵等人严加戒备……”说时身形摇了几摇,转身疾步离去。
  贺翼慌忙赶向阎玉身后而去。
  活丧门郜星不知他在想什么?面色忽青忽白。
  半晌,才见贺翼走了回来。
  郜星道:“贺翼,你少令主怎么了?莫非又是狂风三式催发内伤?”
  贺翼冷笑道:“你还要问咧?还不是为了救你才如此?”
  郜星诧道:“少今主为何要救老夫?彼此之间已积不相容,其中道理老夫委实猜不透。”
  贺翼神色不善,嘿嘿发出一声干笑道:“这点道理还猜不透,枉为武林前辈,我们少令主并非救你,而是救冷蔷宫。”
  郜星诧道:“这话什么意思?”
  贺翼道:“眼下除了令主外,只有少令主及属下和郜老你三人知冷蔷宫隐秘,即使孙襄也在外围,出入须蒙着双目方可,令主对头甚多,除程乃恭白无明外,无不急于寻觅冷蔷宫真正确处,只要擒到我们其中一人,隐秘一定外泄,万一郜老你被生擒……”
  郜星沉声道:“老夫宁死也不会说出。”
  贺翼冷笑道:“只怕由不得你咧!”
  郜星默然不语,须臾又道:“少令主从何处习来奇异点穴手法?怎么老夫一点都无所悉?”
  “你不知的事太多了?”贺翼冷笑道:“少令主说这点穴手法不能强行解开,否则必受内伤无疑。”
  说时已望外走出。
  时已三更,夜空如墨,山风狂劲,谷野海涛悲啸,景色一片灰蒙。
  贺翼巡视了两圈,与伏守之骆席侵麻人龙等人嘱咐严加戒备。
  他亦算是冷蔷宫的高手,但追随阎玉离宫迄至现在,却未曾与人真正交手过,因伺护阎玉责艰任重,如自己有什么意外,则后果不堪设想。小心翼翼独自一人走出伏椿之外,察视四外有何异状。
  蓦地,前面十数丈远近忽冒出一条黑影,贺翼吓得一颗心几乎跳了出来。
  只见那条黑影似鲤跃龙门翻起,倏又沉跌落地,蓬蓬声响中起了一声哎哟,似受伤模样。
  贺翼伏身矮掠而出,发现此人受了极重的刀剑割伤,尚未辨明那人是谁,只听那人道:“贺兄么?”
  这才弄清那人是随孙襄前去偷袭程乃恭白无明的李高,贺翼大惊道:“李贤弟怎么样了?”
  李高苦笑道:“小弟不行了,请贺兄速禀报少令主,小弟跟随孙襄去偷袭程乃恭白无明的巢穴虽然得手,使他们伤亡惨重,但他们戒备森严,人数三倍于我多,前仆后继,绝不畏死,坛主急令回撤,已折了四人,返回途中突遇伏兵,小弟身负重伤拚了……死逃……回……”
  贺翼忙道:“那伏兵又是何方人物?”
  “白无明手……下,意在袭……杀…少……令……”李高言犹未了,即气绝毙命。
  贺翼不觉心慌意乱,立即转身奔回告知骆席侵等,倏又急急掠入阎玉房中。
  只见阎玉睡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神智仍很清楚,见贺翼入来,道:“贺翼,瞧你神色慌忙为了何事?”
  贺翼忙将实情禀告。
  阎玉面色一变,道:“山后有一石洞极为隐秘,无虞发现,传命快快撤离!”
  贺翼忙道:“少令主不妨事么?”
  “不妨事!”阎玉喝道:“快去!”
  贺翼迅转身却又回首道:“那郜星如何处置?”
  阎玉道:“命骆席侵麻人龙点了他的昏穴!”
  贺翼领命如飞奔去。
  阎玉嘴角泛出一丝笑容……
  第二十九章 偷天换日
  一辆双驹华丽套车风驰电掣奔向去京黄澄澄官道上,轮蹄过处扬起黄尘漫天。
  车辕上高坐着御风乘龙符韶,长鞭挥空,不时叭叭脆响,休看符韶年近六旬,但壮健一如少年,宛如四旬上下模样,精神奕奕,喝叱之声响亮如雷。
  无疑车内坐着简松逸、司徒婵娟及四女婢。
  简松逸埋怨道:“姑娘做得好事,在下本欲独自一人去京,无端泄与薛老知之。”
  司徒婵娟咯咯娇笑道:“这怪得小妹吗?薛老无时不刻都在暗中守护公子的安全,尤其是公子以少令主身份,万一让人发现了一丝破绽,岂非付之东流了么?是以小妹不说,薛老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简松遥知司徒婵娟不敢承认,也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闭上双眼假寐着。
  司徒婵娟却有意逗弄说话,叹道:“公子是气小妹么?”
  简松逸睁开双眼,笑道:“姑娘请别误会,在下怎敢生姑娘的气,只是在下很烦,不知作得对也不对?”
  司徒婵娟玉雪聪明,知简松逸在想什么,嫣然妩媚娇笑道:“凡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公子身为汉人,却为满廷效力,其实公子暗中竭力帮助汉祚,为神州长存正气,倘天意如此,夫复何言?复我河山仅指望延平郑氏而已。”
  简松遥叹息一声道:“你娘知道么?清廷施用怀柔阴险之策,意志不坚之辈尽入网笼,在下任事以前,各处志士根据地逐被挑破,丧生者不计其数。”
  司徒婵娟温婉笑道:“小妹知道,公子用釜底抽薪之计,将皇明志士组织系统改变,清廷历年挑破只是小首脑而巳,真正重要人物皆茫然无知。”
  “原来姑娘都知道了,其实在下烦心的是不知有无变节者混入首脑中,肘腋之变,实防不胜防。”简松挽道:“倘在下所料不差,冷蔷宝藏有甚多秘密文件及名册,只要取到手中,不难知晓清廷如何消灭异己之策。”
  司徒婵娟不禁一怔,诧道:“公子是说鬼影子阎白枫系明珠死党?那为何白无明又……”
  简松逸手掌一摇道:“不,阎白枫是个志大心雄的黑道邪恶,专一见风转舵,骑墙趋势人物,,真正厉害的便是其妻冷蔷宫主,夫妻失和反目多年,究竟为了什么?冷蔷宫主又是何来历?目前都是一个谜,是以在下必须扮成阎玉模样,这样才可以迎刃而解。”
  司徒婵娟道:“小妹奇怪公子为何迟迟不返回冷蔷宫,不怕夜长梦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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