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胡乾咳一声这:“落月山庄乃本帮秘密刑堂,怎么竟会让对方知悉?”
吴越冷冷一笑道:“吴某早说过,桂中秋叛徒已探知本帮隐秘不少,无疑是他放出风声!”
钟离胡目中*射杀机,冷笑道:“老朽誓必将桂中秋杀之以除大害。”继又高喝道:“闵堂主!”
座上忽震地立起一个锦衣华服花白发须老者,欠身施礼道:“总护法有何吩咐!”
钟离胡道:“情势如何?”
锦衣老者躬身道:“据副堂主南天鹏报知,黑白两道来人着实不少,均在七里泷酒店坐下,看来明日天亮,落月山庄不能避免扑袭。”
钟离胡道:“应启在策,闵堂主有无充分准备?”
锦衣老者答道:“属下已布下七道暗桩,布守一百廿八名杀手,无异天罗地网,只要他们胆敢闯入,必死无疑!”
钟离胡转面目注吴越微笑道:“吴贤弟,闵堂主本座知之甚深,精明干练,已有万全准备,我等似可安枕无忧,但不知贤弟尚有何高见?”
吴越面色凝肃,漠然一笑道:“吴某尚是待罪之身,总护法在此,那有吴某说话之余地。”
钟离胡呵呵大笑道:“吴贤弟休心存芥蒂,本座定会在令主之前为贤弟洗刷寃抑,眼前形势急迫,大敌当前,本座业已飞讯禀知帮主指示机宜,伹最快也得後天才可获得回告!”
吴越淡淡一笑道:“闵堂主,南天鹏有否报明来人来历姓名?”
“吴护法,南副堂主之查明多人来历。”锦衣老者答道:“最棘手难缠的莫过於蓬莱双魅戈戎戈盾兄弟,尚有斧魔灵霄、天罗洞主卜熊、正派高手来的是西岳一真神尼辣手罗刹展飞虹师徒,及擒龙手陆慧乾兄妹,一字意剑丁源,通臂猿倪凤子等人,尚有不知姓名来历甚多。”
吴越不禁一愕,诧道:“西岳一真贼尼师徒等人为何亦赶到落月山庄?听闵堂主之言,尚似乎少了紫面韦护东方旭小达摩江上云两人,他们一行决无分开之理!”
“吴护法说得不错,属下尚漏说了一个紫面韦护东方旭。”锦衣老叟道:“他们一行为何前来落月山庄原故属下正知道得清清楚楚!”
吴越诧道:“为了何故?”
锦衣老者笑笑道:“他们为了搭救小达摩江上云是以前来落月山庄。”
吴越愕然转目望着总护法锺离胡。
锺离胡哦了一声,笑道:“吴贤弟有所不知,本帮不知何人出的馊主意,献计合主,为分散武林中注意力,不如改守的攻,煽动江湖人物故意生事制造纠纷、寻仇陆家屯,那知陆家兄弟戒备严密,武功又高,无法得逞,又小达摩江上云邀约少林五台高手多人相劝,本帮弄巧成拙、伤亡甚众,江上云失手被擒,令主命囚在落月山落。”
吴越摇首叹息道:“妙峯山铁佛寺亦是如此么?”
“不错。”
吴越诧道:“伹不知他们何以能采悉江上云被囚在落月山庄?”
“是呀!”锺离胡面色一变,沉声道:“闵少清,怎么走漏的?”
锦衣老叟面现惶恐之色,躬身嗫嚅答道:“属下不知?”
吴越道:“总护法,不要责怪闵堂主,吴某说过桂中秋在处心积虑下,本帮中人不少均为他收买,此人不除,本帮必祸不旋踵。”
闵少清本欲辨称落月山庄上下均忠心耿耿,伹一想到江上云被泄固处无词可辨,当与闷声不答。
吴越长叹一声道:“看来不要等到明天,落月山庄恐即将饱受侵袭!”
闵少清道:“属下已派贝君亮去七里泷当众宣称落月山庄从不涉及江湖是非,吴护法亦不在本庄作客,想是传言之误……”
吴越冷笑道:“他们焉能见信!”
闵少清接道:“属下更嘱贝君亮,说话须软硬兼施,如若他们不信,则谓本庄并不怕事,倘不见信,明日不妨请驾莅临落月山庄,伹须闯过本庄七道关卡。”
吴越顿足叹息道:“糟了,贝堂主不去还好,这一去反则加速其祸!”
厅外忽掠入贝舵主君亮。
闵少清道:“贝舵主如何?”
“若非南副堂主及时发出袖中银刃,属下差点丧身在斧魔灵霄飞斧之下。”
吴越冷笑道:“灵霄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桂中秋隐身在后!”
忽见一名庄丁奔入禀道:“斧魔灵霄不知怎么绕过一二三道暗卡,率众向第四道关卡。”
接着又连续接获飞报:
双月剑诸葛敬攻向第五道暗桩!
蓬莱双魅望第一道暗桩扑去!
南天鹏副庄主等人被西岳一真老尼师徒在七里泷缠斗!
锺离胡又惊又怒,不禁没有主意,道:“为今之计,吴贤弟认应该如何?”
吴越略一沉吟道:“既然贝舵主在七里泷当众宣称吴某未在落月山庄作客,吴某绝不能露面,为今之计有二途可循。”
“那二途?”
“第一,我等疾撤离落月山庄,使来袭众人扑空,此策谅总护法绝不能应允,第二乃是下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闵堂主布下天罗地网,吴某预祝总护法将来犯者一网打尽!”
锺离胡诧道:“吴贤弟为何说此是下策!”
吴越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上策,落月山庄与之短兵相接,只有一半胜算,何况杀人一万自损三千,但事在两难,令主怪下罪来恐无法担待,不如且从下策。”
锺离胡冷笑道:“箭已在弦,不得不发,本座到要斗上蓬莱双魅有何惊人武功。”挥手率众奔出大厅而去。
吴越发现两名舵主尚留在大厅内,暗暗冷笑,知他们业已受命紧紧监视自己,招手示意两名舵主进前说话。
一双舵主相顾微愕,迟疑了一下,走前躬身道:“吴护法有何吩咐?”
吴越微笑道:“留守山庄之人还有多少?”
一名舵主答道:“有二十多人!”
吴越长叹一声道:“若总护法不能尽驱来敌,则落月山庄危矣,负隅玩玩,诚*不得己之举,吴某惧桂中秋趁虚而入。”四顾了一眼,命邓安平朱九真两位分坛立随两舵主察视山庄形势布伏。
一双舵主闻言面有难色。
无影刀薛瑜疾跨前一步,冷笑道:“两位竟胆敢抗命不遵么?”五指疾挥而出。
一双舵主面泛怒气,大喝道:“你……”
语声甫出口外,已被薛瑜迅如电光石火点了穴道。
邓安平道:“护法,我等既然已受疑嫉,还是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妙,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一双舵主虽穴道受制,却说话无碍,闻言心中大急,一人忙道:“护法休要误会,属下等怎敢抗命不遵!”
吴越微微一笑,伸手在一双舵主肩头拍了拍,道:“这不能怪你们两位,食人之禄,忠人所事,本座虽未背叛,却荣上一重罪嫌,倘本座所料不差,不等五鼓天亮,落月山庄仅剩下总护法及闵堂主能全身而归,而本座又决不能露面,是以必须急於离开落月山庄不可。”
一双舵主穴道已解,两人嘴唇翕动,却欲言又止。
忽闻一声阴恻恻冷笑道:“吴越,你到有目知之明,伹你未必走得了!”
语声中,一双鬼魅般人影疾如飘风掠人大厅,正是蓬莱双魅戈戎戈盾两人。
一双舵主面色狞变,大喝道:“胆大凶徒,竟敢擅闯本庄,纳命来吧!”四掌同出,朝蓬莱双魅劈去。
双魅桀桀怪笑,右掌倏抬,缓缓拍出。
一双舵主陡感自己掌力宛如泥牛入海,双腕一软,不禁大惊大惊失色。却被蓬莱双魅掌心紧民着“期门”大穴上。
双魅只须一吐真力,必震断两人心脉口吐狂血而死。
蓦地,吴越手中招扇迅如电光石火飞出,点向双魅腕脉要穴,劲风如割。
蓬莱双魅遍体钢铸铁浇,真力护体,寻常兵刃绝难伤他们一丝毫发,却猛感劲风两缕如锋利宝刃所吐剑气,招扇未至,已感腕脉刺痛若划,慌不迭撤掌飘身开去。
吴越冷笑道:“瞧两位形貌装束,首檬头罩,必是横行黑道的蓬莱双魅戈戎戈盾两位么?”
“不错。”戈戎道:“阁下就是吴越么?”
“在下正是吴越。”吴越答道:“在下自问与二位无怨无仇,寻仇吴越做甚?”
“问得好!”戈戎沉声道:“老夫两人找的是司徒白,并非阁下,所以老夫两人不与他们沆瀣一气!”
“在下对司徒白甚是陌生并无耳闻,而且司徒白并不在落月山庄。”
戈戎厉声这:“吴越,你是聪明人,倘见告司徒白现在何处,老夫立即就走,决不插手是非中,不然,他们得老夫两人之助,落月山庄转眼即将灰飞烟灭,玉石俱焚!”
吴越哈哈大笑道:“落月山庄虽非龙潭虎穴,两位却未必能轻易离去,就算能逃出,他们亦未必就信两位亲眼目睹见到在下,那时两位谤怨集身,后悔莫及矣!”说时欺身如电,手中摺扇泛出,扇影漫空,劲风如割,招式奇奥绝伦。
蓬莱双魅不禁心神暗凛,料不到吴越竟身负旷绝奇学,四掌飞出,合攻吴越。
吴越非但招式奇怪,攻其必救,只见双魅竟是守多攻少,幸亏双魅威慑江湖,不愧邪恶尽击,一身武功出神入化一时之间,却也伤不了双魅分毫。
一盏热茶时分过去,吴越朗笑道:“两位若还不知进退,恕在下无礼了。”扇式倏变,大暍一声道:“在下要割取两位衣袖!”
说时一声裂帛微响,双魅一双衣袖竟离臂飞出。
“在下要断掉两位裤带!”
吴越扇招诡幻绝伦一式指去划天划出,漫天扇影中现出一掠乌芒。
双魅见衣袖割飞,不禁大惊一语声入耳,急急飘退,但怎来得及,猛感裤带一松,两条裤子退了下来,露出毛茸茸双腿。
戈戎骇道:“老二快走。”仰腰疾射掠出大厅。
戈盾魂不附体,接踵飘了出去。
吴越也不追赶,纵声大笑不绝。
双魅逃出落月山庄外,羞愧欲死。
戈盾道:“老大,委实不知吴越摺扇是何利器?锋芒若割,不无干将莫邪!”
夜风忽送来一阴寒澈骨笑声道:“不料名满天下的蓬莱双魅竟然落得如此狼狈!算你们受大,你道天鹰帮都是易与之辈么?如非吴越心怀顾忌,那有你们命在?否则我姜翰林早进入落月山庄了!”
双魅闻言不禁一呆,面色大变。
戈戎道:“姜老师,你我昔年也有一面之缘,为何不现身出见!”
“姜某一向独行其是,相见不如不见,何必多此一举?”
戈盾道:“请问姜老师,那吴越手中擂扇是何物所铸?他有什么顾忌?”
只听姜翰林语声传来道:“吴越手中招扇非木非骨,乃万年寒铁千载磁母合铸,不亚於干将莫邪之属,伹只有干将莫邪太阿等宝剑方可尅制,至於他有何顾忌,姜某只是猜测而已,不便妄言。”
戈戎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谅姜老师方才也亲眼目赌,传扬开去,戈某兄弟怎还有面目立足於江湖,请念在同道分上,可否再明白告知一些吴越来历,戈某兄弟感铭不胜!”
“这个二位放心,吴越既不承认他不在落月山庄,绝不致把此事传扬开去。”姜翰林答道:“至於吴越,姜某尚一无所知,无法奉告,吴越顾忌的是,眼前谅是桂中秋一人,他们之间本为一柄古剑结怨甚深,那柄古剑为一凡神尼封住无法脱鞘,而桂中秋又在暗中,风闻桂中秋已然觅获另一柄好剑,如不找到吴越绝不罢休。”
戈戎高声道:“那桂中秋是何来历?现在何处?”
久久杳无答声,不言而知姜翰林已然离去。
戈戎长叹一声道:“姜翰林凶名久著,比你我尤甚,伹有一特性,就是一击不中决不再击,他目睹你我无法取胜,又无把握胜得了吴越,更为了保全你我颜面,所以避不现身。”
戈盾点点头,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你我走吧!”双魅凌空拔起,穿入夜色沉沉远处不见。
口 口 口
大厅内一双舵主拜谢吴越救命之德,不禁心悦诚服。
一一躬身道:“吴护法为何不追杀蓬莱双魅,俾使宵小闻风丧胆,落月山庄威名远播!”
“谈何容易!”吴越摇首笑道:“本座只能败他,他们罡炁护法,已练成金铁不入,无法伤他们分毫,再不自量力,反则黔驴技穷了。”
另一舵主道:“吴护法一身武学旷绝,依属下看来,只在总护法之上,不在其下,此与帮内品论不符……”
吴越立即哈哈一笑道:“武功高下,本无定论,半由悟性禀赋,半为勤练苦修,才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说着面色一整,道:“两位千万记住,不可将方才之事吐露,即使总护法也不能,否则必罹杀身之祸!”
一双舵主悚然一凛,躬身道:“属下绝不吐露!”
无影刀薛瑜道:“方才双魅轻易进入大厅,是前庄内伏椿俱为双魅制住,属下之见,落月山庄必不能保,不如及早撤离,免得夜长梦多。”
吴越略一沉吟,颔首道:“也好,及早撤往飞虎谷。”继向一双舵主道:“两位愿意留下或随本座前往飞虎谷端请自便,不过,落月山庄若一为来敌攻陷,那一应秘密重要文件及囚禁人犯落在来敌手中,恐本帮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一名舵主同声道:“属下愿追随护法,重要文件均予焚毁,囚禁人犯亦杀之焚尸灭迹永绝后患。”
另一人亦道:“属下誓愿追随!”
“好。”吴越道:“焚毁文件及杀人减尸主意不好,速将文件及人犯带离,令主喜怒不测,谨慎为宜。”
一双舵主如飞奔去……
口 口 口
屋主老翁正是落月山庄副庄主南天鹏,为一字慧蒯丁源识破,震破蓬顶冲空逃出,落向田野中,却为紫面韦护东方旭一字慧剑丁源截住。
落月山庄潜伏羽党混在食客中,见南天霸势危纷纷掠来相劝亦为擒龙手陆慧乾小龙女陆慧娥截住,震开了一场凶狠的拚杀。
南天鹏神勇无匹,掌风呼啸,势如五丁开山,抵了凌厉与东方旭丁源打得难分难解。
落月山庄匹徒人手甚众,陆家兄妹二人以众寡悬殊,只守不攻,牵制庄徒不能应援南天鹏。
突闻两声惨嗥,凄厉不忍卒闻,只见司徒兄妹双剑如虹匹练卷飞攻向匹徒丛中,陆氏兄妹见着有人来助,立即转守为攻,数时匹徒攻势大乱,伤了数人。
天罗洞主卜熊为一真神尼师徒两人合攻之下,显得有点惊惶失措,双剑合璧,宛如狂风骤雨,势若雷霆天怒,威力无朋。
一真神尼及展飞虹师徒嫉恶如仇,多少凶邪均丧命在她那霹雳降魔剑法之下,眼前日中迸吐杀机,存心不让卜熊逃生,招招幸辣狠毒。
卜熊自然察觉一真神尼心存不善,原不在意,伹骤觉身上的阴毒暗器不翼而飞,阴磷百步掌法亦不奏效,不由神魂皆颤,暗道:“若然应战,必伤在贼尼师徒阴魔剑下。”心念一定,突右掌疾揭,喝道:“打!”
神尼师徒以为卜熊要打出阴磷断魂砂,情不由己的后撤一步,剑飚风如轮护法身形。
卜熊却趁隙穿空如电而去,半空中曳出尖锐刺耳语声:“贼尼,老夫定要叫你碎尸万段,方稍此恨。”
展飞虹道:“师父!你我中了此贼的诈骗了,他俩身阴毒暗器业已不翼而飞,能盗去卜熊身内之物,此人身手必然不凡。”
一真神尼诧道:“难道他们又再出江湖么?”
“他们是谁?”展飞虹一听他们不禁出声询问。
一真神尼道:“稍后再说,虹儿与为师速是相助东方老师等!”
南天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