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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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鹰扬-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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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三郎典化两人闻声一愕,止步转面,只见是一面目陌生灰衫背剑中年人,忙蓄势凝式目光沉注在桂中秋面上,不则一甚。
  桂中秋察觉两人架式玄诡奥妙,不由自主地面色微变,暗道:“他们两人一身武学自己了若指掌,不知还有深藏不露的绝学。”脑中思念电转,微笑道:“两位可是殷家滙赵员外府中护院尤三郎典化么?”
  尤三郎眼珠一转,道:“尊驾何从知道在下两人来历?”
  桂中秋微微一笑道:“兄弟与赵员外是莫逆之交,三年前曾在赵员外府上盘桓一晚,那晚宾客如云,也许两位不复记忆兄弟,但兄弟有过目不忘之能……。”说着语声略顿,又道:“兄弟袁绶,昨日还在青阳县城与赵员外不期而遇,他言说受无妄之灾,几乎家破人亡,因此对桂中秋衔恨入骨,两位是否寻觅主人下落?”
  尤三郎抱拳一揖道:“原来是袁老师,在下等正是家主人府中充当护院武师,但现在不是了。”
  桂中秋目露惊诧之色道:“这却是为何?”
  尤三郎道:“赵员外心疑在下两人泄露隐秘,竟派人袭杀在下两人欲杀之灭口,如非遇救岂非含寃九泉,因此恩断义绝。”
  桂中秋闻言不禁暗暗心惊,陡萌杀机,仍自和颜笑道:“此谅一段误会,假以时日必可冰释,两位意欲何往!”
  尤三郎笑道:“但愿是误会心疑,在下虽恩断义绝,但不致反颜成仇,现欲赶往五行落月山庄!”
  “去不得!”
  “为何不能去?”
  桂中秋道:「不是兄弟轻视两位,此去必死无疑,吴越已布网相待,如蓬莱双魅名震宇内凶邪,尚不敢轻身涉险,两位如何去得!”
  尤三郎笑笑道:“在下两人并非寻仇对敌,而是欲有所图。”
  桂中秋委实不解尤三郎话中何意,诧道:“两位图谋什么?”
  “偷剑!”
  桂中秋不由脸色一变,倏又哈哈笑道:“偷什么剑?剑是随身不离,练武人家不啻第二性命,兄弟从未曾听过落月山庄有什么人拥有锋芒犀利宝剑。”
  典化瞪了尤三郎一眼,道:“交浅不能言深,何用唠叨,走吧!”
  两人迅疾轻身疾掠而去。
  尤三郎两人奔行途中,只见去路上一条身影飞落,正是那灰衫中年人桂中秋,不禁面色一变,喝道:“尊驾这是何意?”
  桂中秋道:“兄弟不才,嗜剑若狂,还求两位从实相告盗什么剑?此剑何人所有?”
  尤三郎怒道:“在下若不相告又侍如何?”
  桂中秋斩钉截铁说出一个字:“死!”
  尤三郎哈哈大笑道:“就凭尊驾尚要不了在下两人性命!”
  桂中秋沉声道:“那么就请两位试试看。”说时右臂向肩头一挽,剑出如电,砍向尤三郎左肩。
  出式之快,疾如流星,无与伦比。
  尤三郎惊觉无法避让开去,不禁脸色惨变,暗道:“我命休矣!”
  剑芒堪堪触及尤三郎肩头,只听当的一声金铁碰击响处,桂中秋手中长剑为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块飞物撞了开去,火星迸冒。
  桂中秋猛感虎口发麻,几乎把持不住,由不得面色大变,只见一披发凤眼短装老者,眯眼嘻嘻飞步抢上抢拾一个白晃晃之物。
  原来那撞开桂中秋手中长剑之物是一锭白花花银锭。
  那披发老者端详掌中银两一眼,嘻嘻笑道:“老朽只道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好险,足足十两纹银,够我老人家十天半月杖头沽酒之需咧。”说时急急塞入怀内。
  桂中秋目中暴射杀机,喝道:“谁叫你多管闲事!”
  “高兴。”披发老者呵呵大笑道:“就如你一般与人家无怨无仇,无端出剑伤人,我老人家实在瞧不顺眼不禁伸手。”
  桂中秋阴恻恻笑道:“你可知多管闲事的后果么?”
  “什么後果。”披发老者道:“我老人家出道以来,还无人胆敢出此狂言,你比蓬莱双魅如何?”
  桂中秋怒道:“我要刺瞎你的双眼!”
  “你也配!”
  桂中秋平日心机深沉,喜怒不形於颜色,今日不知是何缘故有点心浮气燥,又见尤三郎、典化二人已远去无踪,不禁怒不可遏,扬腕正待出剑之际,复又转念,冷冷笑道:“你走吧!下次让我遇上,就莫怨我辣手无情了!”
  披发老者双眼微翻道:“老朽绝不承情,他们与我老人家非孰非故,陌不相让,只是不愿见你无故出手伤人才加阻拦,如你是个凶恶之徒,我老人家也是一样辣手无情。”
  桂中秋道:“你知否殷家汇有一鬼宅?”
  “听说过!”
  “宅主人就是桂中秋!他们两人更是桂中秋手下助纣为虐凶徒尤三郎、典化两人。”
  披发老者厉声道:“你为何不早说?他们狗咬狗又与你我何干?”
  桂中秋强忍着一腔怒气,道:“在下要杀他们,又与尊驾何干?”
  披发老者冷笑道:“因为你比他们也好不了多少,与桂中秋本是一丘之貉,你凭什么可杀他们!”话音未落,陡地腾身拔起,凌空身躯疾转,张臂穿空如电,眨眼已落在十数丈外,几个起落身影如豆渐杳。
  桂中秋不禁呆住,暗道:“这披发老鬼是何来历,武功并不在自己之下,看来自已更得谨慎行事,不可横生枝节。”但一想到尤三郎、典化两人未除,恐为自己带来莫大困扰及祸患,暗暗焦急不已。
  正焦燥不安之时,突发现来路上现出一双飞快的人影,疾将身形隐去。
  田亩近处土阜上数千株老桑,注干繁枝密叶,遮荫菸日,盛长烈阳,正是歇荫乘凉的好所在,清风阵阵,舒畅憇然。
  桂中秋藏身在密叶繁枝内,凝视来人,只见是司徒岳、司徒锦霞一双兄妹。
  司徒锦霞娇声道:“大哥,一阵急奔似感劳累,这片桑林凉快,歇歇腿吧!”
  司徒岳颔首道:“也好!”
  兄妹二人走入桑林,择一树干下席地而坐。
  司徒岳四顾了一眼,道:“霞妹,愚兄的心情舒坦甚多,感觉如释重负。”
  司徒锦霞笑道:“小妹也有这种感觉,娘和娟妹既脱离吴越魔掌,你我便可放手施为,将天鹰帮匪徒斩尽杀绝,方消火焚百花抝之恨!”
  “不!”司徒岳摇首道:“如非娟妹智计过人,吴越又自知处身之危,岂能如此轻易平安无事,这也算是有条件的交换。”
  司徒锦霞道:“方才那神秘老人交与大哥两封娘及娟妹亲笔手函外,还与大哥耳语甚久,究竟说了些什么?可否让小妹听听,好不好嘛!”
  司徒岳略一沉吟,道:“好吧,他说爹仍然活着,但备受苦楚,然天鹰帮令主也不好受,爹死他也活不了!”
  司徒锦霞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那么我们应救爹出险!”
  “那是自然,但谈何容易,迄至眼前尚不知其总坛究在何处,即使总护法锺离胡也不知。”
  “竟有如此神秘,那应如何着手?”
  “抽丝剥茧!开堰放水。”
  司徒锦霞叹道:“大哥,别打哑谜了,小妹急於知道!”
  “你知道交换条件是什么?”
  “小妹如何知悉?”
  “吴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又为了什么?”
  司徒锦霞矫叹道:“大哥问小妹,小妹又问谁?”
  司徒岳道:“天鹰帮并非天鹰帮,此乃江湖道上新近为它取名,事实上是一极其秘密组织,姑且就谓之天鹰帮吧,总护法锺离胡虽为老狐狸,但比起吴越、桂中秋两人则较为逊色,因这两人深沉不露,狡智尤之,武功造诣吴越则又此桂中秋更高出一筹……”
  藏身密叶丛中之桂中秋听得暗暗心惊,忖道:“那神秘老人是谁?知道自己和吴越隐秘似洞悉无遗。”
  “吴越与桂中秋两人均非屈居人下之辈,满怀雄心壮志,久欲一展长才,扬眉吐气,桂中秋更受谗久居一名舵主,怀怨之深,无与比拟,是以两人在深思熟虑之下,帮内隐秘为他探知甚多,总坛所在可能有三处……”
  司徒锦霞诧道:“既然总坛极为隐秘,他们是如何探悉的?为何说可能是三处不是一处?”
  “不是他们,而是吴越探出。”司徒岳道:“一次吴越偶经一处绝顶之上发现崖穴内端坐一发须浓密披拂面目老人,这老人催促其急速离去,否则将罹杀身之祸,神态惶急,若要再见,一月后可在此处深夜子时二刻见面,吴越信了,急急离洞,却隐匿近侧,果然发现了一事。”
  “什么事?”
  “片刻之后发现一蒙面老叟入洞相偕洞中老叟离去,奇怪的是那洞中老叟也蒙住面目,服饰一般无二,身法迅快如飞,吴越大感困惑,却守密不宣。”
  “一月后吴越再去了么?”
  “当然去了。”司徒岳道:“吴越如期而往,果然老叟在内,老叟即言暂别问其来历,欲先试试吴越武功深浅,两人相对而坐印证高下,自然吴越不敌但老叟却夸赞堪高造就,谓有事相托须在三月后再行晤面,驱吴越速离。”
  “那老叟是何来历?三月后吴越去了没有?相求何事?”
  “去了。”司徒岳道:“霞妹,那洞中老叟正是爹,另一老叟则是阎白枫,爹所托吴越的事就是为了长白绝顶到手那册秘笈所载武功无法参悟,希望吴越诡计让娟妹到来,要知娟妹聪慧过人,或能悟解奥秘!”
  司徒锦霞恍然大悟道:“原来吴越献计让娟妹下嫁与阎白枫孽子!”
  “但吴越本意不使爹与娟妹见面,意欲骗取秘笈到手。”司徒岳笑道:“那知娟妹竟洞悉其奸,吴越懊悔不已!”
  “为什么?”
  “秘笈已付之一炬,爹已熟记於胸,不见娟妹之面绝不提及片言只字。”
  “那吴越为何向阎白枫吐露?”
  “准死无疑!”
  “原来如此。”司徒锦霞道:“小妹还是不懂吴越为何重入虎穴,他难道不知随时都有性命之危么?”
  司徒岳哈哈一笑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吴越已放出风声,当年在黄海取得一柄古剑,无法启鞘,埋置在其所居之处不远,就是为了这柄古剑与桂中秋结怨甚深,是以他取回这古剑。”
  司徒锦霞摇首道:“这小妹就不懂了,天下那有如此愚蠢之人,叫小妹悄悄地返回原处取出此剑不就得了么?”
  司徒岳笑道:“难怪你不懂,吴越为何却夺长江镖局暗镖,即因颜中铮系冶剑名家,当初托镖主人又为何指定须长江镖局保镖,其中道理更是显然,那托镖主人月前在京无疾而终,若非吴越说出真象,如今仍是一个不解之谜。”
  “颜中铮仍生死不明,不知下落。”司徒锦霞目露惑容道:“此计恐弄巧成拙。”
  司徒岳摇首道:“此事看来简单,其实内情之复杂亦不如你我之想像,如不出为兄所料,颜中铮定落在吴越手中秘密毁剑,约定之期已至,吴越不能不去取剑,得手之时也就是阎白枫,桂中秋授首之期。”
  “大哥怎有此想法?”
  “因那神秘老人语里句间隐有所指,故为兄敢作此推测,猜测之言,不足凭信,我等必须赶往落月山庄,暗中观察吴越真正意向,娘严嘱暗中保护吴越不使受到伤害,如此才可救爹出险。”
  司徒岳言毕微微一笑,长身立起,道:“霞妹,可以启程了。”
  司徒锦霞缓缓立起,两人联袂而去。
  桂中秋正要跃下赶去,欲制司徒兄妹*问真情,身形一动突又止住,皱眉暗道:“他怎么又来了?”
  原来披发老者不知在何处走了出来,竟然立在司徒兄妹原坐处凝视着远失的身影,喃喃自语道:“怪事,这两个娃儿比我老人家所知道的更多,真实性也然不假,但不知他们所说的神秘老人又是谁咧!”说着缓缓坐了下去。
  桂中秋心内大感焦急,暗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披发老者杀之免得碍事。
  那知披发老者非但没有去意,却从怀内取出一只陶瓶启塞饮了一口酒后,又自言自语道:“看来吴越与桂中秋两人怨如山积,恨若海深,他们中谁稍一不慎,必肇致杀身之祸!”
  忽见一披发肤色黧色的小童从远处奔来,不迭唤道:“师父、师父,害得徒儿找得您老人家好苦!”
  小童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双眼又圆又大,透着一股刁钻精灵机智模样,穿着打扮竟与乃师无二,背佩一支精钢打铸的点穴镢,手中捧着一大包食物。
  老者翻眼一瞪,冷笑道:“小三儿,谁叫你一跑就这么久,我老人家还以为你是见异思迁,背师重投咧!”
  “小三儿怎敢。”披发小童伸了伸舌,打开纸包,现出腌鸡腊鸭卤肉等尚有十数个热气腾腾的包子,笑道:“您老人家将就吃吧,徒儿却打听得一些事,故而来慢了!”
  披发老者伸手抓起一个包子塞入口中咀嚼两下吞入腹中,赞道:“好鲜,味道不错。”继又道:“你打听到什么事?”
  小三儿一边吃一边说,比司徒兄妹方才所谈的更要详尽,并且将吴越与桂中秋如何结怨细枝未节绘声绘影敍出,及武林群雄动态情形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披发老者鼻中冷哼一声道:“这些我老人家都知道了,还要你来丑表功!”
  小三儿眼珠一转,道:“师父,还有一件新鲜事您老人家压根儿都没听说过,不知要听不要听?”
  披发老者道:“你到说说看。”
  小三儿吞食了两个包子后,道:“师父,你知否殷家汇鬼宅主人是谁么?”
  “这还要你问,自然是桂中秋?”
  “嗯。”小三儿点点头道:“真是桂中秋无疑,你知桂中秋有偌大的财富么?”
  “这关我老人家什么事?无足轻重,不值一提。”
  “关系大着咧!”小三儿眼睛一转,道:“桂中秋与吴越两人,注定了桂中秋必败无疑,吴越早将桂中秋各地产业财富洞查得清清楚楚,买动官府循线追抄,本来桂中秋富可敌国,如今是一贫如洗!历历如数家珍般数说查抄多处地点。”接道:“最可怜的桂中秋秘巢在洛阳南六十里清碧园内妻妾子女均被吴越遣人掳禁另处,最美丽的妾侍柳鸾儿亦遭淫辱!”
  桂中秋听得心神狂震,咬牙道:“吴越,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只听披发老者长叹一声道:“过载者必覆其舟,害人终须害已,为人怎可不慎於始乎!”
  小三儿道:“师父,你怎么卖起文来了,徒儿下山以来几乎跑断两条腿,究竟为了什么?”
  “为什么!”披发老者沉声道:“为师与鬼影子阎白枫曾有过节,要找到他作个了断!”
  “那只有在桂中秋、吴越身上才可循线找到阎白枫么?”
  “不错。”披发老者道:“只有从他们身上才可找到。”
  小三儿大口吃肉,又塞了一个包子,吞咽下腹后,忽失声一笑道:“叫我小三儿若是阎白枫,将桂中秋、吴越杀之永绝后患,谁也找不到他了。”
  披发老者冷笑道:“你以为聪明绝顶不成?你想得到阎白枫就想不到么?哼!阎白枫非不为也是不为也!”
  “你老人家是说阎白枫被司徒白制住,行动维艰么?”小三儿诧道:“既然阎白枫有司徒白制住,何必你老人家万里寻仇,未免多此一举!”
  “错了!”披发老者道:“他们相互制住,譬如一根绳子拴牢两个蚱蜢,谁也跑不了谁,倘不出我老人家所料,他们两人之间谁也不能远离谁,足迹不能走出百里外。”
  小三儿笑道:“徒儿明白了,你老人家料测吴越、桂中秋那一方胜算机会较多!”
  “一半!”
  “依小三儿看来,那桂中秋获胜的机会较大。”
  “这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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