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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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鹰扬-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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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解开被制穴道,倘你胜得了在下,便可饶你不死!”言毕伸指解了姜翰林被制穴道。
  姜翰林恢复自如,五指望怀中摸去。
  简松逸道:“你身上除了腰擎一柄软剑外,其余蝎尾针等物俱被在下收去,休要妄念暗袭,一之为甚,岂可再乎。”
  姜翰林就知今日遇上极为辣手强敌,陡地一个仰腰侧窜出七八丈外,双足甫一沾地,只见眼前人影一闪,简松逸已自阻在身前,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简松逸微笑道:“在下还是那句老话,只要胜得了在下便可饶你不死。”
  姜翰林目中怒火猛炽,伸手疾拍腰际,迅疾无比撤出一柄寒芒如电的软剑,一式“江河怒捷”挥出。
  他那拍腰抽剑出招几手在同一时间完成,端的奇快已猛,凌厉无俦。
  匡残不禁暗喊道:“要糟!”忽见简松逸肩头寒光暴闪了闪,身形飘闪开去。那姜翰林软剑己脱手飞出,姜翰林木立如鸡。
  须臾,姜翰林自颅至尻中分裂开两半,五脏六腑随着鲜血涌溢流了满地……
  简松逸那柄长剑依然还在肩头,似根本没有出鞘一般。
  匡残不由惊得呆了,暗道:“自己活了这一大把年纪,还没有见过这么快的剑法!真可以说是开了眼界啦!”忙走了过去,抱拳一揖道:“大德不足言谢,老朽与姜翰林同是一丘之貉,死有余辜,为何少侠赐以援手相救?”
  简松逸道:“就凭匡老在宝祥兴钱庄和程乃恭所说的话,为人不可以怨报德,足见匡老还有人性在,在下何能不加以解救。”
  匡残从辨认出简松逸就是程乃恭曾提及过那位武功高深莫测的少年,胸中已是了然若揭,一切经过都堕入对方安排之下,不禁长叹一声,道:“少侠,老朽……”
  “请勿提为何与程乃恭沆瀣一气有不得已苦衷,在下并非施恩索报之人,倘非姜翰林猝然现身,在下还要一路尾随匡老,侦明程乃恭的毒计。”简松逸仰望云天,长长叹息一声道:“家师尝夜观天象,言满清气数正旺,前明志士虽不屈不挠,力图中兴匡复汉室恐难如望,但谋事在人,极不济也要使浩然正气遗留在天地间,永植於炎黄世胄子子孙孙心中。”说着望了望匡残一眼,又道:“我等决不能使清廷鹰犬阴谋得逞,因长江镖局失镖意图掀起江湖间一场血腥相互残杀,所以在下致力於消弭,使武林元气保存。”
  匡残黯然叹息道:“得闻少侠之言,宛如当头捧喝,大梦初醒,老朽决竭尽绵薄,以赎前愆,少侠知道么?程乃恭与老朽仅是走卒以供驱使而已!”
  “在下知道,匡老无须为难,只听命行事以免败露贻误大局,匡老此行是否与展飞虹姑娘其师有关?”
  匡残不由大惊失色道:“少侠真乃神人!”遂附耳密语良久。
  简松逸摇首慨叹道:“程乃恭味尽天良,甘作鹰犬,其行可诛,看来匡老还是按原定之计行事免启疑窦,在下也可免除长途跋涉。”说时忽踪身一跃,检起姜翰林一柄软剑一跃而回,笑道:“好一柄缅钢软剑,在下本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惜在下一时心急,未曾探出姜翰林来意是否与程乃恭有关。”
  “老朽也有此疑。”
  当下两人挖掘土坑殓葬姜翰林尸体后,简松逸在林中取来一蓝布包袱,内有酒菜肉包乾粮,择一山石上相对痛饮,商谈日後行事之计。
  酒逢知己干杯少,匡残发现简松逸学识渊博精深,心智武功无一不超绝群伦,受益良多,不禁大为钦服,相见恨晚。
  日薄西山,两人才依依不舍洒泪而别。
  口  口   口
  铁瞻孟尝徐三泰府内依然是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接来送笈,徐三泰周旋其间,谈笑风生,一如往昔。
  其实,内宅一团纷乱,擒龙手陆慧乾等群雄相继返回,唯独不见简松逸踪影,尤其展飞虹芳心如焚,柳眉深锁。
  金狮镖局总镖头追魂金刀李震涛道:“李某与丁老师渡江前往长江镖局,局内原有事在外的镖头俱已闻迅纷纷赶回,将李某两人接待在大厅内叙话,因程乃恭於内室书写极礼邀约同道卧拳,恳请稍待。”
  东方旭望了陆慧乾一眼,道:“言谈之间,可曾闻及颜中铮下落么?”  李震涛答道:“没有,约莫一顿饭光量过去,程乃恭果从内室走出,手持一叠函礼,连声致歉,呀咐镖师分途携带书函邀约助拳友朋同道。”
  小达摩江上云道:“目前颜中铮下落成谜,虽说程乃恭知其隐藏之处,但俱是我等猜测之诃,我等非探出其下落不可,才能获知实情!”
  东方旭颔首道:“老朽也有此意,不过说来容易,却茫无头绪做来极难!”
  忽见一家丁匆匆奔入向陆慧乾禀道:“陆大侠,门外有一姓陆的姑娘求见,自称系陆大侠的幼妹。”
  陆慧乾哦了一声,双肩猛扬,欣然笑道:“这丫头怎么也来了?”立起匆忙走出。
  展飞虹只端坐着愁眉难舒,一言不发。
  东方旭坐在一旁,目光注视着展飞虹,面现似笑非笑神情。
  展飞虹察觉不禁玉靥霞生,嗔道:“老英雄,干吗盯着人家嘛?”
  东方旭呵呵一笑道:“老朽也被姑娘叫得糊涂了,一会儿老前辈,一会儿东方老师,如今又是老英雄,老朽委实不知道在展姑娘面前还是长辈?抑或平辈?唉,老朽知你平日爽朗大方,无异须眉,怎么这几日竟魂不守舍,说话颠颠倒倒!”
  展飞虹羞得直蹂双足,娇嗔道:“前辈为大不尊,这是怎么啦!”
  说时只见擒龙手陆慧乾偕同一年方二九,明眸皓齿,容貌端丽紫衣劲装少女进入,笑道:“此乃陆某幼妹名唤慧娥。”说着一一代为引见。
  陆慧娥瓠犀微露,齿若徧贝,媚而不冶,端而不艳,只觉秀在骨子里,仪态若可方物。
  展飞虹与陆慧娥一见投缘,向陆慧娥问长问短。
  陆慧娥有一句答一句,转声低语,答词甚为得体。
  擒龙手陆慧乾呵呵大笑道:“家父家母晚年生此幼妹,视同掌上明珠,宠爱异常,难得幼妹并未恃宠而娇,全家上下无不对她敬爱有加,还有一身武功,老朽会的她都会,她会的老朽瞠乎其后。”
  陆慧娥娇嗔道:“大哥,这不是存心拆小妹的台么?”
  忽闻外面传呼道:“简少侠到!”
  内宅客厅自简松逸现身进入,气氛为之一变,群雄心由一块大石方始落下。
  陆慧乾为简松逸引见其幼妹陆慧娥。
  简松逸微微一笑抱拳道:“陆姑娘好!”
  不知怎地,陆慧娥玉靥霞生,裣袵一福道:“简少侠好!”
  此刻展飞虹笑靥如花,道:“少侠为何这么晚才回来?另一贼徒追上了么?”
  简松逸不想把事宣泄,暂予守秘,答道:“在下迟了一步,被那厮穿入拥塞人群中逃逸无踪,因此在下过江前往长江镖局暗暗查探!”
  “少侠也为了长江镖局么?”追魂金刀李震涛道:“李某也同丁老师去了长江镖局,怎么未见少侠?”
  “在下仅在长江镖局外四周巡视,瞧瞧是否有可疑人物徘徊,回途时发现镖师们纵骑而出,谅是奉命邀约同道。”简松逸望了展飞虹一眼,道:“展姑娘,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在下所料不错,这谋之人必杀姑娘而后快,狙袭暗算亦必层出不穷,宜时加小心,以免不测。”
  展飞虹闻言芳心一甜,不禁大为感动,道:“承蒙少侠关注,不胜感激,飞虹仅是武林未学
  晚辈,为何非要致我予死地而后快?其中原因委实理解不透?”
  简松逸微笑道:“道理十分简单,姑娘已是成名人物,若遭暗算,令师必然激怒下山寻仇,从此江湖永无宁日矣,还有……”说时面色微微一变,似想起一件极为重大的事,但又不便出口,语声忧然而也。
  展飞虹说道:“还有什么?少侠为何欲言又止?”
  简松逸太息一声道:“端凭臆测,自以为是,莫因在下杞人忧天之想法而导入歧途,虽百死莫赎罪愆!”
  展飞虹格格娇笑道:“你看你说得这么严重?你不说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嘛!”
  突闻小达摩江上云双掌一挥,整个大厅内灯烛全熄,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群雄不禁一怔,只觉厅外悠悠送入一阵阴风,冰冷刺骨,接着一片啾啾鬼声飘浮无定,阴风阵阵送入一点两点暗蓝色鬼火。
  鬼火一现,隐隐可见数具有形无质魅影,哭叫道:“展飞虹贼婢还我命来!”
  语声尖锐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展飞虹大怒,咤道:“鬼域伎俩,姑娘何惧之有!”剑已出鞘,势如雷霆天怒,刺向鬼影。
  简松逸则掠向厅外,扑向阴风送来方向,右掌缓缓送出,只见一只肉掌变成赤红如火,热炙烈焚。
  蓦闻哇的一声怪鸣,一条黑影冲空腾起,简松逸曲指一弹,一点飞星如矢离弦般击中那条黑影,煞时涌现熊熊烈焰把那黑影吞噬如断线之鸢般坠地,转眼已燃成一堆枯灰。
  大厅内阴风立止,阴风乍起时,群雄们惊觉有异,陆慧乾牵着幼妹陆慧娥疾掠向后厢而去,
  小达摩江上云掌灭灯火后,即喝命群雄速退,只有展飞虹关心简松逸未即离开,闻徉鬼魅呼骂声大怒挥剑出手。
  俟简松逸掠回厅内重新燃亮烛火,只见展飞虹倒在椅角面色苍白如纸,不禁大惊失色。
  群雄返回内厅,见状不禁相顾骇然。
  小达摩江上云于是叹息道:“阴风一起,江某便知是酆都天罗洞主手下施展阴风残魂邪法,暍命速退暂避,展姑娘系天罗洞主阴磷断魂砂所伤,非天罗洞主独门解药莫救,此去酆都迢迢万里,为之奈何?”
  简松逸道:“在下身旁正有一粒解救阴磷断魂砂独门解药,可否请陆姑娘抱入内室,容在下施法解救!”
  陆慧娥低应了声:“遵命!”玉臂伸出欲抱起展飞虹。
  “且慢!”简松逸抢先抓起展飞虹,歉然一笑道:“在下忘怀了展姑娘身罗阴磷断魂砂,旁人误触立即感染,几乎铸成大错!”
  陆慧娥双眸睁得又圆又大,愕了一愕,说道:“难道少侠就不惧感染吗?”
  简松逸微微一笑道:“救命如救火,稍时再详告陆姑娘!”扶着展飞虹走向客室放在榻上。
  可怜展飞虹浑身如冰冻一般,牙关紧咬,面色已是青紫,不言而知所罹塞毒巳深。
  简松逸掀下层飞虹的下颚,取下一颗清香扑鼻丹药喂入展飞虹口中将下颚合上。
  这时徐三泰已闻讯赶来,见状惊道:“老弟,你真有天罗洞主独门解药么?为何还不见醒来?”
  简松逸道:“展姑娘所罹寒毒已深,非在下与她打通穴道,无法即时回醒,但……”,面现
  极为为难之色。
  东方旭正色道:“我辈武林人物,行侠仗义,通权达变,岂可拘泥於礼数,嫂溺援之以手,少侠於速速打通展姑娘穴道吧!”
  简少侠红着一张脸,颔首道:“在下遵命!”
  徐三泰道:“我等去厅内敍话,不要使简老弟分神!”
  群雄随着徐三泰退了出去,一面问及详情并察见厅外妖人被烧成一具枯炭,知妖人已除,不禁额手称庆。
  小达摩江上云道:“天罗洞主自败在佛陀禅师佛法後,便立下誓言不出文罗洞外一步,门下七弟子亦遵誓自愿长随为伴,永不为恶,难道时隔十数年,便自废誓言为了何故?”
  徐三泰道:“内情恐非为你我所想像,情势愈来愈复杂险恶,必须从长计议!”
  忽见简松逸由内厢飘然走出,掌心托着一把暗蓝色阴磷断魂砂,大小不一,大者如同粟米,小者宛若细砂,数达二三十颗,微带腥臭气味。
  小达摩江上云道:“妖人真个居心狠毒,阴磷断魂砂十粒即可致人於死,如许之多,难怪独门解药服下后不能立即回醒!”
  展飞虹满面娇羞走了出来,道:“妖人现在何处?我非将他磔骨成灰难消此恨。”说时直对简松逸白眼。
  东方旭哈哈笑道:“妖人现在厅外园中,恐姑娘无法得偿心愿!”
  展飞虹不知妖人已焚毙,不禁一怔,心疑妖人必遭生擒活捉,翩若惊鸿般疾掠出厅而去。
  简松逸伸手入怀取出一只细颈阔口澄黄瓷瓶咬拔瓶塞,将阴磷断魂砂倾入瓶内,道:“在下
  意欲以其人之道反治其入之身,非逼出天罗洞主萨磊吐出隐情不可!”
  擒龙手陆慧乾推了幼妹陆慧娥一下,低声道:“展姑娘为何尚不见返回厅内,你去瞧瞧!”
  陆慧娥盈盈走出厅外,只见展飞虹捩亮了把油火摺,站在一堆焦骨前若有所思,也不惊动展飞虹,悄无声息走前。
  原来展飞虹在想方才简松逸施救情景,解药服下后已然回醒,只是遍体如浸在寒泉内一般,又口噤不能出声,羞於睁眼。
  只觉简松逸两指如电点了自己身上十数处穴道,双掌按在胸前,两股热流循穴缓缓攻入,血脉冻凝渐解运行周天,由慢而快,冲开破阻,猛感热如为焚,不禁嗯咛出声呻吟。
  那知简松逸双掌迅快移动抚摸,更是娇羞不胜,欲推开坐起,却又穴道受制无法动弹,不禁羞愤欲死,暗道:“简松逸,你胆敢乘机妄施轻薄,看我饶得了你!”
  须臾,只觉简松逸双掌已停,半晌不见动静,不敢睁开双眸,最后终於忍不住启开眼缝一线发觉简松逸身影已杳,穴道亦已自解,弹身跃起,站在厅后偷听他们说话,才知有点错怪了简松逸乘机轻薄。
  回忆前情,不觉低垂粉颈,霞飞双靥。
  蓦闻身後传来一个沥沥莺声道:“展姐姐你是怎么了?”
  展飞虹啊了一声疾转娇躯,嫣然笑道:“我是在想,妖人是如何焚毙的?为何不将其生擒活捉?”
  陆慧娥道:“小妹也不知详情,只知简少侠发现姐姐已遭了暗算僵倒在地。”
  展飞虹熄灭手中火摺,拉着陆慧娥道:“走,我们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内厅业已摆上一席丰盛的酒宴,天时已晚,群雄晚餐尚未进用,再也是替展飞虹压惊,一见二女即起身延请入席。
  酒宴之际,小达摩江上云突想起一事,道:“简少侠,江某尝听自传闻,谓阴磷断魂砂狠毒无比,一中人体,立即透衣因人体热力化为毒烟穿入毛孔循血攻入脏腑,适才少侠收了一掌断魂砂,少侠用何方法吸出还原?”
  简松逸微微一笑道:“展姑焕功力深厚,虽罹受断魂砂,但体内真气自生抗拒排斥,又服了独门解药,砂毒更是逆回,在下不过用吸字诀将砂毒吸出使其还原,望请诸位不要讥笑在下班门弄斧才好!”
  群雄知是谦虚之词,纷纷推誉夸赞。
  展飞虹暗道:“怪不得他双手在自己身上移动抚摸,只觉黏吸力道甚大,血行反流,原来是吸取砂毒,这么说来自己到错怪了他了。”
  徐三泰忽长叹一声道:“凶徒妖人再次侵扰,幸亏均化险为夷,寒舍不能增添人手预为防范之故恐遭受官府之忌,清廷严禁我辈江湖人物蓄养武士,结党成群,因此老朽舍下仆役均多不知武功,以免被诬谋叛之罪!”
  东方旭道:“这点我等均知,小弟家下也是一般,每隔三月街须帖禀当地官府将三月来舍闲出入宾客举动告知,不容丝毫隐瞒。”言下不胜慨叹。
  陆慧乾道:“方才那妖人未及逃出,被焚成一具焦炭,少侠是用何物使其烧毙?”
  简松逸目露茫然之色道:“在下也是不解其故,妖人腾空脱逃之际,忽全身火起,烈熊熊堕下,转叫之间已烧为一堆焦炭枯骨。”
  “不妙!”陆慧乾面色一变,道:“妖人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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