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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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鹰扬-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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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道秘径内建造得宽敞牢固,可容人骑奔行,不言而知桂中秋在处心积虑下,经营久之。
  王总管一行尚未出得地道,突发觉一股异香扑鼻袭来,情知有异,不好两字甫出口外,一阵头晕目眩,纷纷倒下不省人事……
  口  口  口
  桂中秋一行人等择捷径而行,反赶去灵霄卜熊之前,到达距安庆对江的大渡口。
  天色已是大亮,他们投宿在一家客栈内。桂中秋命手下出外探明情况。自己则闭门调息。
  一个矫捷黑影飞掠入得客栈内上房外,道:“老爷子,属下郝健雄有要事禀明。”
  “进来!”
  郝健雄推门而入,只见桂中秋盘坐榻上,似调息行功已毕,忙躬身抱拳道:“老爷子,灵霄等在三十里地枣榴村打住,似不急着赶路,但属下却发现了一件事,不得不赶返回报。”
  “什么事?”
  “属下发现了尤三郎图记,似有重大机密须立即向老爷子禀知。”
  桂中秋目露惊诧之色,忙道:“你循着图记找到了尤三郎么?”
  “找到了!”郝健雄道:“他与典化在一处,不过尚多了一个抚署总捕头刘俊!”
  桂中秋面色一变,诧道:“刘俊,他怎么和尤三郎典化在一处?”接着又道:“他们现在何处?”
  “现在门外。”
  “说我有请!”桂中秋暗道:“莫非五千两还嫌少?”
  片刻,郝徤雄领着抚署总捕头刘俊以及尤三郎典化三人进来,郝健雄立即退了出去。
  刘俊抱拳说道:“赵员外,事情急迫,不得已找到两位贵属。”
  桂中秋道:“总捕头为何知道他们两人?”
  刘俊笑笑道:“刘某再度造访,员外已然离开府上,蒙王总管见告,若要找到员外必须先找到他们两位,并告知特别联络之法,幸而找到典兄!”
  桂中秋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总捕头有何紧要的事吩咐?”
  刘俊凑近桂中秋身前附耳密语良久。
  桂中秋面色微变,道:“此刻官兵已包围殷家汇寒舍么?总捕头,请见告是何人诬谄学生与廷平郑氏勾结,里应外合兴兵谋叛。”
  刘俊摇首答道:“刘某也蒙在鼓里恕难臆测,不过刘某力保绝无其事,坚称员外富将陶朱,买卖产业遍及南七北六十三省,未免引人妬嫉,再说员外豢养武师家奴,为保全财业此点人情之常。”
  桂中秋道:“总捕头是要学生折返殷家汇么?”
  “刘某一路赶来,途中思付再三,只觉员外还是不回去较为上策。”接着又附耳密语良久。
  桂中秋连连点头,道:“总捕头,此计高明,学生事后必有重酬,典化、尤三郎,你随刘总捕头赶回殷家汇。”
  典化二人躬身领命。
  桂中秋又将尤三郎招了过来,低语密嘱。
  尤三郎道:“老爷子请放心,属下必不辱使命。”
  刘俊立即告辞离去。
  桂中秋目露杀机,冷笑道:“老夫誓必杀了你们,方稍心头之恨!”
  郝健雄一跃而入,道:“老爷子,你要杀谁?”
  “老夫要杀吴越、陈锦洪、鲁宏达还有刘俊!”
  郝健雄系天鹰帮追随桂中秋的心腹死党,闻言心中自是明白,道:“方才刘俊找来何事?”
  桂中秋不答,良久才道:“殷家汇基业废於一旦,恐怕回不去了,如不出老夫所料,密告老夫居心叵测,意图不轨,必是他们三人先发制人之策。”言毕忽长叹一声道:“郝健雄弟,你我共事已久,你真知道老夫多少?”
  郝健雄道:“属下不知,只知老爷子确是桂中秋,但老爷子往事真如外间传言么?”
  桂中秋忽朝窗外低喝道:“谁?”
  郝健雄不由自主转身望去。
  桂中秋忽一掌按在郝健雄胸後,立时震断心脉,仆尸在地。
  口  口  口
  江岸一艘巨舟船中坐着无影刀薛瑜、乾坤醉客夏衡两人对酌小饮。
  薛瑜道:“他们回来啦!”
  舱外鱼贯探入刘俊、尤三郎、典化三人。
  不言而知,刘俊系简松逸所扮,符韶、蒲敖易容扮作尤三郎、典化。
  简松逸笑道:“桂中秋真个心狠手辣,连追随多年的郝健雄亦杀之灭口!”
  蒲敖道:“谁叫郝健雄知他就是桂中秋,除他之外无人知其来历,只知他是赵君山员外。”
  符韶道:“倘符某猜得不错,桂中秋此刻必岌岌自危,进退两难,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郝健雄死得不冤,反正他随来之人也一个休想活命。”
  简松逸诧道:“他真个如此心狠手辣么?”
  蒲敖摇首冷笑道:“他不得不如此,因为他易了容,并非在天鹰帮中桂中秋形貌,如今他形迹忽被暴露,又须更换形貌,而又不愿属下知之,是以说更为凶险艰危!”
  简松逸诧道:“蒲老是指桂中秋更换形貌,单独行事么?”
  “不错!”
  “如此说来,桂中秋必将掀起一场弥天浩劫。”薛瑜道:“少侠不可不釜底抽薪,以防不测。”
  简松逸微笑道:“只有吴越在,绝可熄灭一场滔天血腥浩劫,而且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薛瑜诧道:“少侠仍要继续扮作吴越么?”
  简松逸道:“在下之意正是如此,不如此防司徒婵娟挺而走险,反而误了大事,在下这就去见司徒婵娟。”
  口  口  口
  安庆,地滨长江北岸,开府甚早,宋称准南西路,元代属於安庆路,明初改称江宁府,后复称安庆府,隶南京,清代属安徽省。
  “方舆纪要”称安庆为淮腹之屏蔽,江介之要街,为兵家必争之要地,形势险要。
  东门外淮城里许迎江寺内一塔高耸凌霄,浮屠九级,四面有门,每层均塑有像,原名“万佛塔”,亦名“镇风塔”,每当中秋之夜,月白风清,江中塔影无数,随波摇动,令人叹为观止,相传此为万塔来朝,故有塔王之称。
  这日九层塔上南向塔门立着一个紫衣少女,虽纱巾蒙面,却掩不住绰约丰神,尤以风动罗袂,飘飘起舞,冰肌玉骨,几疑九天仙女临凡。
  少女正是司徒婵娟,闷居无聊,独自登临塔上,俯视全城风物尽收眼底,极目四眺,则大江浩荡,风帆沙鸟,桅椿如云,紫色如夜,不禁胸怀舒畅。
  忽闻身后送来清朗语声道:“姑娘别来无恙!”
  司徒婵娟语声入耳,只觉芳心微震,回身嫣然一笑道:“简公子!”
  简松逸微笑道:“姑娘为何不辞而别?”
  司徒婵娟玉靥酡生,嗔道:“公子还不明白么?小妹原欲独行其是,请恕小妹愚昧!”
  简松逸却不置答,目光却望向塔外远处,久久不移。
  司徒婵娟诧道:“公子发现了什么?”
  简松逸道:“天鹰帮杀手也来了!”
  司徒婵娟怔得一怔,道:“天鹰帮杀手,他们要杀谁?”
  “杀姑娘、杀吴越以除後患。”简松逸淡淡一笑道:“姑娘,我们下塔去,也许他们要惊扰老夫人,在下向不嗜杀,这次要大开杀戒了!”
  双双下得塔去。
  司徒婵娟道:“佛门善地,怎可妄增杀孽。”
  “霹雳手段,菩萨心肠,有何不可。”简松逸道:“姑娘,我们切不可让匪徒先入禅寺后院惊动老夫人。”
  两人一路飞掠而去,司徒婵娟暗暗惊异简松逸如何发现有匪徒骚扰的,难道他目力竟有如此锐利么?
  迎江寺占地广袤,为安庆著名古刹,僧舍不下千百间,殿宇巍峨辉煌,司徒母女暂住于寺后一重清净院落,花木茂盛,月洞门高墙屏障内外,自成格局。
  忽见一群绿衣匪徒,不下十数人,背刃劲装,神态膘悍,纷纷掠抵月洞门外倏地停身止步。
  为首者是一勒发额耸,爆睛虬须汉子右掌一摆,向月洞门内望了望,低声道:“大概是这里了,两位令主追踪灵霄尚未赶至,我等暂布伏四外,守候两位令主到来,如有敌对者相继闻风赶到,则格杀勿论。”
  “何必如此麻烦,我等已先一步抵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吴越及司徒母女生擒活捉离去岂不更好!”
  “兄弟之见也是如此,无奈不能违杵两位令主之命!”
  “两位令主不是准你可当机立断,便宜行事么?必须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好吧,贤弟既如此说,不妨先带同两人摸入瞧瞧他们在内,两位令主心疑又中了他们诡计,快去吧!”
  只听一株参天古柏上传来一声冷笑道:“不必多此一举。”话出人落,四外花木之后亦人影纷纷现出。
  古柏上两条身影先后飘泻落地,现出天鹰帮护法陈锦洪、鲁宏达两道,星冠灰袍,面色沉凝,目中棱芒慑人。
  陈锦洪目注勒发高额爆睛虬须汉子,沉声道:“施主是何来历?”
  虬须汉子反唇相稽道:“两位又是何来历?”
  陈锦洪沉声道:“无名小卒!你还不配问贫道两人来历,依贫道之劝,速离去为妙,不然贫道手下杀手无情。”
  虬须汉子一望四外,见均是黑衣劲装,人手也不下十条人,手抱雪亮鬼头钢刀,杀气*人,遂冷笑道:“道长可知来者不惧,惧者不来这句话吗?”
  陈锦洪沉声道:“贫道偏要你惧!”大暍一声“上!”
  黑衣劲装汉子立时纷纷扑上,鬼头刀破空划出一道迅厉寒芒。
  “杀手”并非浪得虚名,这些人都是天鹰帮中久经训练,千中选一,个个武功高强,一出手不死必伤,绝无幸免。
  虬须汉子带来的绿衣人亦非庸手,纷纷迎敌。
  鲁宏达却率领一双黑衣人翻墻而入,潜入院落。
  这真是惊心动魄的场面,哑声凶搏,忽见一黑衣杀手一招“电闪碧飞”,一个绿衣人拦腰被斩成两截,噑声未出便横尸在地,五脏六腑随着殷红鲜血溢出腔外,惨不忍睹。
  双方舍死亡拼,黑衣劲装杀手虽刀法迅厉,但虬须汉子这方却打出歹毒暗器,手法更高,漫天花雨般袭向黑衣杀手。
  须臾双方均伤亡累累,伏尸如丘,血流成渠。
  陈锦洪目中杀机*闪,双掌互击之下,四外暗处又涌出一批黑衣杀手握刀扑来。
  虬须汉子见状暗惊,厉喝道:“以众凌寡,算得什么英雄人物!”
  陈锦洪疾撤出肩后长剥,指向虬须汉子沉声道:“贫道与你单打独斗,三招之内必取你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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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鲁宏达带着一双黑衣杀手扑入院内,只觉寂静异常,暗道:“院外已生激斗,如有人在必出外探觑,为何一无动静,莫非中了吴越此贼移花接木,借刀杀人之计么?”心内暗生嘀咕。
  鲁宏达深知吴越狡计若狐,武功极高,不然何以得膺首座护法,他与陈锦洪本欲暗中相护吴越,不料突奉帮主飞讯,已调遣一批杀手赶来听候两人之命,务必将吴越、桂中秋擒来,死活不论。
  他这一心疑,顿生畏惧之心。
  忽闻一声银铃悦耳娇笑道:“道长可是鲁宏达么?”
  鲁宏达不禁一惊,只见花丛之后疾掠出一紫衣蒙面少女。
  不言而知紫衣少女正是司徒婵娟。
  鲁宏达定了定神,道:“不错,贫道正是鲁宏达,姑娘可是人称紫凤司徒婵娟姑娘么?贫道无意与姑娘为仇,只求放出吴越立即离去。”
  司徒婵娟道:“吴越并不在此,他已去寻觅桂中秋的下落了。”
  “贫道不信,但贫道可以开出一项令姑娘满意的条件作为交换。”
  “什么条件?”
  “令兄司徒岳与令姐司徒锦霞现已擒囚在本帮分舵内,若姑娘应允放出吴越,贫道立即释放令兄、令姐二人。”
  司徒婵娟闻言大惊失色,道:“他们两人现囚在何处?快说,否则你们三个必死无疑。”
  鲁宏达见司徒婵娟仅一人现身,不由胆气立壮,呵呵一笑道:“错了,死的不是贫道而是姑娘!”
  司徒婵娟忽闻简松逸传声道:“姑娘别为他危言所惑,速将一双杀手除掉,制住鲁宏达再行处置。”忽出剑如电,一式“火树银花”化作流萤万点刺向一双黑衣杀手。
  出剑之快令人不及防范,一双黑衣杀手均未瞥明,只觉胸前一冷,便仰尸在地,胸口上点破一处豆大剑孔,鲜血喷起老高。
  剑势竟是连绵不绝,鲁宏达见状震骇已极,长剑回环九式挥出。
  那知剑势甫起,突感后胸一麻,长剑不由自主地荡了开去,为司徒婵娟剑势趁隙而入,断了双臂主筋,疾的惊叫声中仰面倒下。
  鲁宏达面色惨白如纸,道:“姑娘成全贫道剑下赐死!”
  司徒婵娟叱道:“姑娘不杀死你,留你蚁命,快说出家兄现在何处?”
  鲁宏达瞑目闭口不答。
  简松逸一闪而出,凌空虚点了鲁宏达睡穴一指,道:“他如何知晓令兄现在何处?如果天鹰帮隐秘尽为他属下得知,我等何必如此费神摸索。”
  司徒婵娟凄然答道:“若为家母知悉,定伤心欲绝,家兄虽不为家母所喜,但究竟是母子连心,小妹也有同胞手足之情。”
  简松逸劝慰道:“在下料测鲁宏达必是谎言,但百花抝却经历了一场劫难,姑娘请暂宽心怀,也许令兄姐可因祸得福。”
  司徒婵娟诧道:“公子,这话是怎么说?”
  简松逸微微一笑道:“眼前在下无从解释,不过有此预感,待在下胸中疑结解开自然明白。”说时,轻声道:“姑娘,我们姑且隐身树梢,瞧瞧院外激搏情况,今天来的着实不少咧,你我也可大开眼界。”
  司徒婵娟道:“小妹放心不下家母安危。”
  “无妨,在下方才已布下奇门禁制,尚有暗中防护之人,姑娘大可放心。”  司徒婵娟臻首徽颔,道:“公子请!”
  两人先后冲霄拔起,藉浓枝密叶隐身,只见陈锦洪剑指虬须大汉扬言三招之内必取他首级。
  虬须汉子大怒,扬刀一式“九宫连环”劈了出去。
  陈锦洪冷笑一声,出式“天女散花”泊出万点寒芒迎出,叮叮之声大作,火星迸冒。
  虬须汉子只觉对方剑沉力猛,招术玄奥,雳得虎口发麻,*得退了开去。
  陈锦洪大喝道:“这是第一招!”说时再出一剑,寒芒直刺虬须大汉咽喉刺去。
  虬须汉子突身形一个疾旋,巧妙无比的脱过陈锦洪此一险招,手中钢刀更“顺水推舟”,“玉带团腰”、“秋风落叶”三式倏出寒飈猛厉攻向陈锦洪而去。
  可见虬须汉子也非易与之辈,刀法迅厉奇诡,绝不容陈锦洪有缓手之机。
  司徒婵娟忽轻噫了声,低声道:“陈锦洪与鲁宏达俱是天鹰帮护法,依小妹看他们两人武功不相伯仲间,鲁宏达怎的轻易败在小妹手中。”
  简松逸微笑道:“那是姑娘剑法已臻化境,登峯造极之故!”
  司徒婵娟闻言不由芳心甜甜的,嫣然一笑,佯嗔道:“公子真会说话,谬奖愧不敢当,小妹料测鲁宏达必是公子暗助,才轻而易举地为小妹所制。”
  简松逸道:“在下方才布设奇门禁制,那有分身之术,何况在下与姑娘相比不啻雪泥之别。”
  司徒婵娟又是嫣然一笑,虽薄纱蒙面,神态隐约可见,却是妩媚无比。
  这时双方已是伤亡过半,只有寥寥十数人捉对儿,负伤浴血猛拼,唯陈锦洪与虬须汉子兔起鹘落,刀剑流飚狂闪,无分轩轾。
  蓦地,杯木丛中突涌出一群身着葛衣劲装人,为数不下二三十之众,手挥兵刃,没头没脑的猛砍猛挥,天鹰帮及虬须汉子均在葛衣劲装人攻袭之下。
  陈锦洪及虬须汉子大感惊愕,不得已转向迎敌。
  司徒婵娟诧道:“这些人又是什么来历?”
  简松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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