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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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鹰扬-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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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凶邪将详情禀出。
  吴越叹息一声道:“这司徒老婆子委实难惹难缠,攻於心计,诱使你等自投罗网,本座太大意了。”
  “护法不是说他们已中了散功之毒?”
  “不错,他们确中了散功之毒,幸亏如此,我等才能苟全性命!”
  “她就全不念夫妻之情么?”
  “也难怪她,事隔多年杳无音讯,又亲视含殓,忽奉其夫司徒白亲笔手书仍活在人世,难免震惊疑真疑假,换了本座也不信真有其事,此事令主或铸成大错。”
  “那本武功心法咧?”
  “无法确定!”
  “护法,如今我等应该如何?令主此计未免太过软弱,早就尽出能手去百花抝斩尽杀绝。”
  “你知道什么?数月之前各地分堂附近显现武林人物现踪,似冲着本帮而来,却未有任何举动,令主意欲先发制人,但总坛周近武林高手又纷至云集,令主情知不妙,明查暗访,探出这些武林人物均奉不明柬帖应召而来,却又不知为了何事,如此不敢有所行动。”只听吴越苦笑一声,接道:“不过我等还有讨价还价余地!”
  “讨价!护法有何凭恃?”
  “散功之毒,只有令主独门解药可解,令主似有先见之明,并未将解药给本座带来,何况司徒白生死之谜,他们虽故作冷漠,其实心里比谁都急!”
  “思,护法之言听来很有道理,属下十人好似亦中了散功之毒,竟无异常人,丝毫真力无法使出。”
  “什么,这绝不可能,你等定被独门手法制住穴道。”说着火光一闪,吴越掏出身旁火摺摺燃亮起。目注地下竹篮,道:“瞧瞧送来是否食物?”
  一个貌像阴聋汉子走前掀开篮盖,见是一篮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包子,另有一壶酒一壶茶水,不由冷笑道:“至少我等不用做饿死鬼!”
  “最好不要吃!”
  “为什么?”
  “防食物有毒。”
  “胡说,我等已是待宰之兽。倘须取我等性命不费吹灰之力,何须如此大费周章,你不吃我吃!”貌像阴骛汉子抓起一只包子送入口中大啖大嚼,赞道:“味道委实鲜美可口无比。”又鲸饮了壶中一口酒。
  其他诸凶想了也对,均纷纷进食,吴越自有人不停送在他的手中。
  片刻之间一篮包子及茶酒俱云扫一空。
  几个时辰又到,吴越蚀骨腐肠之毒也按时发作,其痛苦之状令十凶心惊胆寒,却束手无策。
  也是吴越作恶多端,该受此报。
  又约莫将近半个时辰过去,吴越痛苦渐减,却折磨得不成人形。
  忽闻一凶冷笑道:“若能生出此处,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别痴心妄想了。”前送酒食的高瘦老者走了入来,提起竹篮,目泛怒光道:“害人者终须害己,汝等平日作恶多端,这点小罪难抵汝等平日双手血腥,尚胆敢口口声声誓报此仇。”
  吴越此刻已是痛定,长叹一声道:“尊驾可否带话老夫人,请问明老夫人擒囚我等是何用意?”
  高瘦老者冷冷一笑道:“吴越,你是明知故问!”
  “尊驾是说老夫人欲在下献出散功之毒解药?”
  “这话未免多余,解药若在你的身上早就搜出了,老夫人知你心术阴险,解药定存放另处……”
  “那是没有的事。”吴越道:“在下为何宁愿忍受蚀骨腐肠的苦,宁死也不肯取出解药?在下虽愚也不致如此?”
  高瘦老者冷冷一笑道:“吴护法,究竟是你笨还是聪明绝顶,老朽并不知道,只听老夫人说吴护法你满肚子坏水,谁也不知你存了什么坏心眼,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但老夫人说话算话,只要告知散功解药之方及老东家真实情况,立即平安无事。”
  吴越叹息一声道:“可否容在下仔细想一想。”
  “那有什么不可以!”高瘦老者道:“缓兵之计,对你有害无益,吴护法,你等将移囚另处,纵使熬过了七日,真元已损耗一半,服下解药,也无异废人一个,至於其他十位亦如护法一般,散去一身武功。”言毕转身快步离去。
  一个黑衣老者失声诧道:“护法,你听清楚了么?属下等十人亦将散去一身武功。”
  吴越道:“本座相信他的话,司徒老婆子对我等怨毒入骨,什么歹毒手段使不出来?”
  “护法,我等总不能坐以待毙!”
  “唉!”吴越长叹一声道:“在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只有尽本座所知告诉这个老婆子了。”
  “护法,这未必有用,司徒老婆子也未必能救出司徒白。”
  吴越又长叹一声道:“本座知道,一则本座无法解开他们散功之毒,他们定派遣他人前去相救司徒白,这无异自投罗网,但目前本座别无选择余地。”
  说时,那高瘦老者又提着一盏孔明灯快步入内,向吴越等人环视了一眼,沉声道:“吴越,老夫人命老朽转言,请诸位郑重考虑,命运悉操在你等手上,老夫人在救出老主人别无他图,不管江湖是非,倘吴护法应允,当请吴护法同行。”言後即留下孔明灯转身欲待离去。
  吴越忙道:“尊驾此言是真?”
  高瘦老者回答道:“一点不假,不过七日之内务必救出老主人,否则蚀骨蚀肠之苦无法禁受,再你的属下仅可随行三人,其余暂委屈留此,所以你须先选定,相互商要,万一护法你惨遭不测,必半途而废。”言後即迈离而出。
  吴越苦笑一声道:“恶人自有恶人磨,本座今日才深深体会斯话,好,本座算是服了她,我等尽快商计一下。”
  口  口   口
  经过了一日一夜。
  吴越像是经历了十年,那蚀骨腐肠之苦时发时愈,几乎不欲求生,可是无自绝之能,其他十凶亦无法相助,但总算计议已定,选出了三人随行。
  高瘦老者带出了吴越与司徒老夫人相见。
  老夫人微笑道:“吴先生考虑好了没有,希望不要後侮,因没有後侮的余地。”说时命高瘦老者点了吴越六处穴道。
  吴越大惊失色道:“这是为何?”
  “暂时止住蚀骨腐肠发作之苦,此行艰危异常,非三百两语便可委善,必须从长计议。”
  吴越知老夫人散功之毒尚未解开,故命高瘦老者代劳,心内顿燃起一丝希冀之望,答道:“在下已考虑好了,决无後悔之理。”
  老夫人点点头道:“只要吴先生坦诚无欺,证实外子仍在人世,至於能否救出那是老身的事与吴先生无干,当然,外子安然救出,对吴先生及老身都有好处,老身将全家隐居世外,绝不过问江湖恩怨,吴先生亦可恢复自由之身。”
  吴越苦笑一声道:“在下当竭尽所能,惟不敢稍存侥幸之望。”
  老夫人微笑道:“老身说话算话,望吴先生不要稍存疑虑,现在就请吴先生明白见告如何进行?”
  口    口   口
  吴越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间客栈上房内,灯烛辉煌,无疑天色已晚。
  高瘦老者就在屋角一把交椅上打盹。
  吴越出声惊噫道:“此乃何处?”
  高瘦老者睁目答道:“此乃杨州,老朽遵老夫人之嘱为护法点了穴道,老夫人慈面佛心,知短五日内绝无救回老主人,故传了老朽点穴手法和食物中渗用药味,尽量减少护法痛苦,但最多不能超过半月。”
  “老夫人也同行么?”
  “没有,此行主其事者另有其人。”
  “在下三位同伴来了么?可否带来与在下相见。”
  “来了,但不在同一客栈,此行艰危,当慎秘行踪,明日午刻就到了流河集,那时再晤面也不迟!”高瘦老者微笑了笑道:“容老朽为护法送来酒食,再谈如何?”便向室外走了出去。
  吴越只觉宛如大病方愈浑身绵软无力,不禁长叹一声,心内怨毒异常,暗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他不知自己被千面佛蒲敖易了容貌,更不知身已在流河集。
  对厢室中却坐了十数人,团坐一席饮酒进食。
  席中赫然却坐着另外一个吴越,面目逼肖,举止穿着神态谈吐无不神似,只是带着些许病容。
  这吴越身旁坐着司徒老夫人及紫凤司徒婵娟,亦易容成老妪及村姑模样。
  座上还坐得吴越带来属下祝赛朱大珍邓安平三人,亦是神枪谷鸣摘星手房四海七手伽蓝,余凤叟所扮,除外却是千面佛蒲敖无影刀薛瑜乾坤醉客夏衡,多臂魔神彭纶及匡残和御风乘龙符铭等。
  不言而知座中吴越乃简松逸易容。
  酒意阑珊,忽闻房外奔入一个带刀汉子,躬身道:“客栈外有一田姓汉子手持黑旗求见护法!”
  简松逸道:“唤他进来!”
  那带刀汉子领命而去。
  席上群雄起身闪避,仅留下祝赛朱九珍邓安平三人。
  简松逸左手护胸,皱着两道剑眉,目光凝视着由室外进入三角长脸,肩戴钢鞭玄衫中年汉子。
  玄衫中年汉子抱拳行礼,道:“属下天风堂坤字十三舵主田京参见吴护法。”
  简松逸颔首道:“田舵主少礼,请坐!”
  田京依言坐下。
  坐于简松逸右侧的神枪谷鸣道:“吴护法伤势不轻,不能多言,田舵主,风闻武林人物意图对本帮不利,尚未进入流河集时,即发现甚多陌生面目武林中人不时在街头现踪,故而插旗请来田舵主询问。”
  田京不知神枪谷鸣易容扮作祝赛,一听吴越受伤,面现惊容道:“吴护法是如何受的伤?”
  简松逸淡淡一笑道:“伤得虽不轻,但本座决死不了,不过照情势看来,今晚三更时分对方必有举动,田舵主你得小心点,本座因另有要事在身无法相助,更不能暴露形迹,本座有言奉劝,能散则散,不散则急撤往天风堂,这不是命令,田舵主请自行酙酌。”
  田京不禁一呆,忙道:“并非属下贪生怕死,力拚至最后一个人也在所不惜,但於事无补,属下愿追随护法撤离流河集。”
  吴越转面向邓安平道:“邓坛主,田舵主之言并非无理,与其作无谓的牺牲,不如保全实力,不过此事委当么?”
  邓安平略一沉吟,道:“妥当与否,眼前委实不能拿准,但田舵主恐已被武林中人盯住了,只怕……只怕……。”
  “不用说了。”吴越手掌一摆,道:“别说田舵主被盯上了,就是天风堂乾坤廿七舵也被盯上了,本座为何插旗召来田舵主,就是为了本门有奸细泄密,不然对方何以知道本门堂舵所在地如此清楚,本座急於赶回总坛,须抄捷径避开对方非得田舵主之助不可。”
  田京不禁一怔。
  邓安平忙道:“田舵主,谅你还不懂护法话中用意,去总坛只有护法一人可进入,我等虽是巡防分坛中人,倒难进言,何况不明途径,但护法伤势不时发作,发时神智不清,我等必须防护吴护法寸步不离,所以非借助田舵主不可!”
  田京正欲作答,忽闻天井外传来深沉语声道:“田京在么?”
  吴越冷冷一笑道:“要来的就无法避开,田舵主你去会会来人,本座包你安然无事。”
  田京立即迈出室外,只见一个白眉银须,神态威猛老僧卓立着天井边沿,手执禅杖,单掌立胸为礼。道:“大师是何来历,呼唤田某何故?”
  老僧道:“老衲峨嵋大觉,田檀越,老衲佛门中人不喜屠戮,只有一事相求,望田檀越领老衲前往天风堂面见堂主曲远哉。”
  田京心神一凛,冷冷笑道:“原来大师是峨嵋伏魔罗汉大觉上人,田某失敬,只不知大师为何竟挑上了田某?”
  “因为坤字十三舵仅剩下田舵主一人了。”大觉上人捋须笑道:“檀越还要老衲挑选何人?”
  田京不禁心神狂震,大喝道:“老禅师怎还说不以屠戮为乐……。”
  大觉上人接道:“贵舵属下逃的逃,走的走,死的也是他们自召,何能责怪老衲,檀樾倘欲救助天风堂乾坤廿七舵无数生灵,除了速领老衲等前往一见曲远哉外别无他途可循!”
  “曲堂主与老禅师有何怨仇?”
  “檀樾此间未免多余,只有如此才可剥茧抽丝找出贵帮会主,老衲相信即使曲远哉也未必能见到贵帮会主真面目,何况檀樾!”
  田京摇首答道:“恕田某无能为力。”
  大觉上人单掌一揖,道:“如此老衲只有得罪了,请!”凌虚腾身掠出墙外。
  田京自恃有吴越後援,接踵翻出墙外落下,只见除了大觉上人外,还分立着七人,清澈月华下那七人眉目之间,逼泛浓重杀气,不由心头发慌。
  大觉上人道:“檀樾难道不认为力拚一死未免不值!”
  田京怒道:“胜者为高,以一敌八,田某虽死犹荣。”
  大觉上人微微一笑道:“老衲绝不以众凌寡,檀樾请出招吧!”
  七人中突见四条身影凌空腾起,扑向客栈而去,身在半空之际,如遇重击身形顿得一顿竟倒翻了回来,似未受伤,却目露惊容。
  蓦闻屋内传来森沉语声道:“老朽乃局外人,从不问江湖恩怨是非,诸位不可横生枝节,树敌结怨!”
  大觉上人本认为田京来此客栈,必有同道藏匿在内,一见田京独自现身,不疑心生犹豫,翻出墙外示意同道人内察视,及至闻声大感诧愕,道:“田檀樾……。”
  田京明知他要问什么,却不容大觉上人启齿,背上钢鞭疾撤挥出,鞭影扑空,招式辛辣,袭向大觉上人要害重穴。
  大觉上人乃峨嵋三大能手之一,武功已臻化境,禅杖挥迎而出,杖势如山,宛如猛龙翻江,呼啸生风,烕势骇人
  田京武功不弱,飞腾近攻,约莫二十招过去,忽口中发出一声厉啸,凌空扑下,卡簧微响,鞭内暗藏黄蜂毒汁陡的嗤嗤发出,钢鞭抡舞,毒汁似飞花骤雨般射向大觉上人。
  大觉上人厉暍道:“檀樾找死!”右袖卷起一股禅门罡炁,将袭来黄蜂毒汁悉数撞得倒向田京射去。
  田京本仗着此式狠毒异常成名,针无虚发,无人幸免,那知竟遇上禅门伏魔掌力,凌空下扑之际无可避闪,不由惨呼出声轰然堕地昏死过去。
  忽闻客栈内传来一声断暍道:“住手!”
  突自客栈内鱼贯掠出十数蒙面人,身法矫捷,向大觉上人等人身前落下。
  大觉上人迎面立著一个手持揞扇白衣蒙面文士,两道狠眉微皱道:“施主不是自称局外人,绝不伸手过问江湖恩怨是非的么?”
  蒙面文土含笑道:“上人且慢责斥在下,可否恳求上人入内一敍便知情由,在下决无加害之心。”
  大觉上人道:“施主为何蒙住面目。”
  蒙面文士道:“情非得已,非不愿以真面目与上人相见,请予见谅!”
  大觉上人略一沉吟,道:“施主请!”
  帧面文士望了身后一蒙面老者一眼道:“田京不能丧命,速带回救治。”
  老者应了一声:“遵命!”急抓起田京一跃腾空而去。
  只听一人宏声道:“老禅师慎防有诈!”
  大觉上人宏声大笑道:“老衲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施主请!”
  蒙面文士朗笑道:“在下决无恶意,诸位但请放心就是。”身形一转,凌虚飘起。似风送落叶般飘向墙内。
  大觉上人心头微惊,暗道:“好高的身法!”如影随形腾起,一前一後落入墙内。
  蒙面文士引入房中落坐,微笑道:“老禅师可是奉了侯爷之命逼使巨枭现身,看来侯爷下了决心,遣出多人分头行事。”
  大觉上人闻言大感惊骇,诧道:“施主究竟是何人?还望见告?”
  蒙面文士道:“时刻无多,不如长话短说。”接着说出一句隐语。
  大觉禅师大惊道:“原来施主也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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