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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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鹰扬-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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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冷冷一笑道:“多少年来老身一直困惑在心,令主是否真有其人,竟无人见过,吴先生可愿见告?”
  吴越道:“在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故无可转告!”
  “如此说来,令主二字恐实无其人,闻得傍言长江镖局之事实乃吴先生所为,说不定令主亦是吴先生揑造的?”
  吴越哈哈朗笑道:“道听途说,如何当真,不过令主确有其人,在下此来也确实奉了令主所命向老夫人陈述三事。”
  “陈述。”老夫人双眉微皱冷笑道:“老身如何敢当,三件什么事,恐老身无法作主!”
  “当然老夫人作得了主,不然在下怎敢领命冒昧前来。”
  “请说说看!”
  “头一椿,令主得悉老夫人得了一本武功心法,可否暂请借阅!”
  老夫人暗暗一凛,道:“空穴来风,绝无其事。”
  吴越面现诡笑道:“老夫人为何能自欺欺人,令媛司徒婵娟於短短时日内武功怎会越少庄主之上。”
  老夫人面色镇静如恒,道:“吴先生如何知道这样清楚,难道吴先生亲眼目睹么?”·
  “这话稍时再说!”吴越道:“第二件事,学生奉命为少令主提亲,少令主人品武功才华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堪与令媛司徒婵娟匹配,真可谓珠联璧合,佳偶天成。”
  老夫人不禁哈哈放颜笑道:“你们令主就从未见过,何况什么少令主,空口说白话无用,再说也要小女自愿。”
  吴越微微一笑道:“第三件,就是全部司徒岳不听约束,自作主张,恐带来灭门大祸,请老夫人严加管束!”
  老夫人冷冷一笑道:“就是这三件事么?恕老身一件也作不了主,也管不了儿女的事,不过老身可以问问他们,吴先生暂请屈驾在此一天半日,也好回覆贵上。”
  吴越剑眉一剔,哈哈狂笑道:“在下入谷之前,即有人示警易入难出,莫非老夫人有软禁在下之意么?”
  老夫人道:“难道吴先生不等老身答覆?”
  吴越面色一寒,道:“在下就敢只身入谷,认有恃无恐,在下身旁带有一封书信,须面交令嫒过目,所言之事无不迎刃而解。”
  老夫人闻言大感惊愕,诧道:“老身也不能看么?”
  “当然可以,但书信系面致令嫒司徒婵娟的,不见令嫒当面不能交出。”
  那瘦长老叟站在一旁,突双掌十指攫向吴越,右臂抓向眉头,左手抵向腰际,迅厉手辣无比。
  “大胆!”
  吴越昂然不动,手中摺扇奇幻绝伦挥点而出。
  只听瘦长老叟喉中发出一声冷哼,身形倒撞飞出,目露忿容,两臂为受重创,垂下颤抖不止。
  老夫人怒道:“难怪吴先生目中无人,果然身负绝学。”
  “过承谬奖,愧不敢当。”吴越道:“此乃贵属各由自取,怨不得在下!”
  老夫人冷冷一笑,回面吩咐女婢道:“瞧瞧二小姐是否仍在房内!”
  後厢忽道出一娇甜柔美语声道:“不用瞧了,女儿在此已久!”
  只见司徒婵娟已然走出,面上却覆着一袭薄纱,道:“吴先生,你不该找上翠云谷。”
  吴越诧道:“姑娘,这却是为何?”
  司徒婵娟道:“不论贵帮如何神秘诡异,控制森严,但为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贵帮为今被洪梦鹤凌竹青平振云等人泄了底,有累卵之危,为何能诿罪嫁祸於我百花抝来了。”
  吴越目中闪出一抹狠毒冷芒,但一闪即隐,哈哈朗声大笑道:“姑娘说得太离谱了,不论长江镖局暗镖是否是令主所为,既然做了就能担当,何能诿祸於贵庄,所言之事,无不与贵庄有百利而无一害,老夫人与姑娘也不能不应允!”
  司徒婵娟冷笑道:“吴先生委实自负得很!”
  “在下并不自负,自负却是姑娘。”吴越道:“眼看百花抝将沦入万劫不复之地,姑娘尚狠心唆拒。”
  司徒婵娟道:“此乃风马牛不相关的事,家兄是否投入贵帮,我是一无所知,若有,自有贵帮帮规约束,否则与贵帮无干,其次,武功心法纯系空穴来风,纵然是真,那有强借之理,至於提亲一事更属荒谬。”
  吴越冷冷答道:“只怕由不得姑娘!”
  司徒婵娟怒道:“你有何凭恃。”
  吴越微笑了笑,伸手入怀,取出一封密缄,道:“此函就请姑娘过目,明天此刻在下准时晋谒听候佳音。”言後将书信放在几上,转身飘然闪出。
  司徒婵娟舆老夫人相顾了一眼,禁不住暗暗疑诧。
  老夫人道:“娟儿,慎防有诈!”
  一女婢道:“让婢子拆封,瞧瞧内中有无蹊跷。”
  老夫人道:“你要小心了。”
  女婢道:“婢子自会省得。”伸手取过书信,纤指慢慢撕开缄封,抽出一叠信笺,吹弹拨弄并无丝毫可异之处,逐递向司徒婵娟。
  司徒婵娟接过,展开详阅,才看了两行,禁不住失声诧道:“娘,爹尚在人世!”
  “什么?”老夫人闻言目中泛出惊喜之色道:“你爹还在人世,这不可能,拿来给为娘瞧瞧!”
  “别烦,让女儿看完再说。”
  满满三张信笺,司徒婵娟两手颤振不已,珠泪顺颊流下,颤声道:“娘,您看怎么办?”
  老夫人情知有异,接在手中详阅,委实满纸辛酸,一字滂沱,忍不住老泪纵横,道:“虽然是你爹手笔,甚至还有你爹暗记,只有为娘一人知道,看来假不了,不过世上那有死而复生之理,其中必有蹊跷。”
  司徒婵娟道:“明日吴越还会到来,届时使知真伪,如爹尚在人世,那也要瞧见爹才行。”
  老夫人点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忽见一个苍头匆匆夺入,道:“外面有人自称‘竹林旧友’求见二小姐。”
  司徒婵娟闻言一怔,蓦然悟出来者是何人,笑道:“说我出迎!”
  紫凤司徒婵娟迎出,只见一株虬松之下青衫飘拂立著一个面色姜黄,三绺短须,手持摺扇中年文士,不由惊噫出声道:“尊驾是何……”
  中年文士朗笑道:“才数个时辰不见,便不能辨识在下了么?”
  司徒婵娟话才出口,立即认出那人是谁了,除了面貌短须外无一不神似竹林所遇少年,忍不住娇笑道:“公子为何易容?”
  简松逸道:“姑娘为何戴上面纱?”
  司徒婵娟格格娇笑道:“公子到真辩才无碍,请!”
  简松逸随着司徒婵娟进入轩厅,只见老夫人与婢女均退入後厢静室。
  两人分宾主落坐,婢女献上香茗俊,简松逸似有所觉,鼻子嗅了一嗅,道:“不速之客,冒昧之处还望见谅,在下实有要事而来,方才可有恶客来访?”
  司徒婵娟颔首道:“公子定然遇见了。”
  “他没有发现在下。”简松逸道:“此人到来必有原故,不知可否请道其详?”
  司徒婵娟曼叹一声,娓娓敍出详情。
  简松逸不禁叹息一声道:“无论令尊尚在人世与否,但老夫人及姑娘等业已遭受吴越的暗标。”
  司徒婵娟似信不信,笑道:“不是小妹不信公子的话,却似无此可能。”
  简松逸道:“在下有一不情之求,不知姑娘可否取出令尊来函一阅,这蹊跷就出在这信上。”
  “公子请坐,待小妹拿来。”司徒婵娟娉娉走向内室而去。
  简松逸又用鼻孔嗅了嗅,站了起来。
  这间厅堂有四扇窗尚未张开,平时凉爽已极,敞开着山风过处吹入残枝落叶,又嫌打扫费事,体子单薄的人难免寒凉侵肤,也就不开着了。
  此刻,简松逸一一为之打开,拂袖张风。
  司徒婵娟翩然而出,见状不禁暗感纳闷,道:“公子可是嫌屋内有点闷?”
  简松逸道:“不是。”
  司徒婵娟捧着其父缄函递送简松逸手中,道:“请公子过目。”
  简松逸似未对函中内容重视,却对函笺纸张反覆观察,叹息一声道:“吴越委实阴险毒辣,果然不出在下所料,老夫人及姑娘等均罹受散功之毒了!”
  司徒婵娟闻言不禁花容失色,诧道:“散功之毒?”
  “不错。”简松逸正色道:“袋函上附有散功药粉,无色无味,细末如粉目力难辨。随着空气弥漫开来,吸入腹中而不自觉,若不妄用真力,根本无现有异,姑娘若不见信,不妨暂入内室与老夫人等气运周天,会知在下之言不虚!”
  司徒婵娟心神一颤,忙道:“公子是否能解救散功之毒?”
  “在下正为此思忖解救之法。”
  司徒婵娟一言不发,疾望内室而去。
  老夫人原就为司徒婵娟索取其父来函送与简松逸引起争执,但司徒婵娟仍称有知人之明,拗不过其女只得任其取去,偷觑简松逸形貌,暗道:“娟儿怎会结识如此一个来历不明之人?”
  及昆司徒婵娟匆匆返回,道:“娟儿,此人之言可信么?”
  “女儿信得过他。”司徒婵娟嗔道:“娘,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妨一试。”
  果然,老夫人暗运真元关头,只觉逆阻无力,武功逐渐散失,不禁大惊道:“吴越端的阴险辣毒,此人不除终生祸害,快去问问这位公子能否解救?”
  司徒婵娟也觉有异,恍然悟出简松逸为何打开窗扉之故,拂风驱散残余飘净空中的散功毒粉,急急走出厅堂恳求简松逸相救。
  简松逸颔首道:“一共有多少人罹遭散功之毒?”
  “共是九人!”
  “姑娘大嫂亦受散功之毒暗算么?”
  “不错!她本未见吴越此贼,後向家母索阅家父来函,不知不觉亦受了暗算。”
  简松逸逐从怀中取出两只药瓶,倾出九种墨黑丹药,另做出一颗黄色香味扑鼻丹丸,道:“黄色丹丸是姑娘大嫂服下安胎,一盏热茶後再服黑色丹药,绿药老夫人一一分服後,再由在下与老夫人施治。”
  司徒婵娟接过谢了一声,正欲回转内室,忽闻谷中起了数声长啸,不禁一惊。
  简松逸微笑道:“无妨,谅是另有凶邪侵扰翠云谷,在下带得还有人去,力可阻止侵入谷中。”
  司徒婵娟忙道:“但家母尚有十数亲信伏守谷内,只怕难辨敌我遭受误伤。”
  简松逸道:“姑娘只管放心就是。”
  不知怎地,司徒婵娟信服简松逸得死心场地,大概这就叫做缘吧,急回室内而去,俟老夫人服下丹药後,即延请简松逸入内施治。
  一顿饭光景过去,老夫人已毒去功复,简松逸使以驱毒之法,由老夫人为司徒婵娟施治,立起笑道:“明日吴越来时不妨将计就计,佯允婚事,但坚须他少令主亲自前来,老夫人亲相少令主人品是否雀屏中选,堪为东床快婿。”
  司徒婵娟虽薄纱辽面,却也霞飞玉靥,莲足猛跺,娇嗔道:“公子你真是的。”
  简松逸微微一笑道:“重要的是定守口如瓶,点风不露,即使少庄主也不能吐实,在下现在谷外察视敌踪,未必可返回府上,但明日吴越来时一定准时赶至。”说明身形一闪疾杳。
  口   口  口
  谷外来的却是百花抝少庄主司徒岳,他虽为人阴鸷刚愎,却事母至孝,身在百花抝时晨昏定省,供养无微不至。
  老夫人外事不管,礼佛诵经,江湖中事充耳不闻,即或偶而规责司徒岳,司徒岳也阳奉阴违,自有他的主张,也就索性懒得管了。
  司徒岳唯一畏的就是二妹婵娟,所幸其二妹与其母—般,过事装聋作哑,非不得已经不起司徒岳苦苦相求。
  为此司徒岳对其二妹又敬又怕。
  司徒岳一至一至谷内,即周乾坤醉客夏衡现身相阻,诧道:“尊驾何人,此谷乃在下家业,为何阴截在下?”
  “这个老夫知道,你就是司徒岳么?”
  “不错。”司徒岳答道:“司徒岳正是在下。”
  夏衡道:“老夫是应令堂及令妹之邀而来防护外人侵入翠云谷,少庄主也不例外。”
  司徒岳闻言不禁呆住,暗道:“事前我竟一无所闻,未必真有其事,难道娘等均陷身魔掌么?”一言及此心中大急,怒道:“在下并非外人,老丈说话大悖常理。”
  乾坤醉客夏衡哈哈大笑道:“老夫人亲口嘱附,自当唯命是遵,再说老夫人在百花抝时少庄主晨昏定省,无日不见,为何老夫人迁隐翠云谷,不言而知是为了避祸及无谓烦扰,何况少庄主夫人分娩在即防遭惊动,此乃老夫人一番苦心,少庄主定能不知?”
  司徒岳不禁语塞,和颜抱拳笑道:“在下实因身有急事,老丈请容在下一见家母可否?”
  “不行!”夏衡摇首斩钉截铁答道:“少庄主还是请回百花抝吧。”
  司徒岳眼珠一转,忖道:“我何必与他争执,择别的途径一样可以进入谷内。”遂一抱拳笑道:“既是如此,在下何能达忤家母之命,就请老丈转告家母一声在下来过。”说着转身走去。
  夏衡喝道:“站住!”
  司徒岳转首笑道:“老丈可是回心转意,放在下入谷么?”
  夏衡道:“既经决定,便无法更改,奉劝少庄主,别希冀由他途径入谷,别人不似老夫如此好说话咧!”
  司徒岳朗笑一声道:“承教。”转面疾掠而去。
  夏衡振吭发出一声激越长啸,这时四外鸣应。
  接着谷内亦此起彼落疾传来应和啸声。
  司徒岳绕向东南方一条幽秘险径投入,忽闻一个森冷彻骨语声传来道:“少庄主可以走回头路了。”
  无影刀薛瑜疾现而出,易容成一张死人面庞,灰白惨淡,阴森恐怖。
  司徒岳一见不禁为之毛骨悚然,抱拳道:“老丈也是受家母之请了?”
  “既然知道,何必多问!”薛瑜冷笑道:“老夫不好说话,速请回去,以免老夫出手伤你。”
  司徒岳纵声朗笑道:“天下那有如此不尽情理的事,我只有强闯了。”单掌一挥,身形前扑。
  只听薛瑜冷笑出声,五指疾伸要害,奇幻无此一把扣住司徒岳腕脉要穴,一带一撩。
  司徒岳只觉双眼一麻,身形不由自主地被抛向十数丈飘落在地,暗道:“母亲有这等高手相助戒护,安於泰山,自己大可放心了,无如自己非要见到二妹一面与她计议不可,看来除了强闯外别无良策。”再又掠扑向前。
  无影刀薛瑜冷笑道:“少庄主,你胆敢违忤令堂之命?”
  司徒岳抱拳躬身道:“在下不敢,却迫於事关重大,老丈是否可通报一声,或能让在下入见。”
  薛瑜目光炯然沉注在司徒岳面上,久久不语,数响方颔首道:“好吧!如老夫不允通报,有悖人情,不过,少庄主须在此静候,不得妄念潜入,否则自招其辱。”
  司徒岳闻言大喜,抱拳一揖道:“在下遵命!”
  薛瑜一闪而去。
  司徒岳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内心焦急不已,暗道:“此人之言是否是真,娘怎如此不通人情,子见其母,理所当然,分明内中必有蹊跷!”冷哼一声,身形一动欲往谷内奔去。
  只听一声娇脆语声传来道:“大哥为何一定要来翠云谷?”
  紫影一闪,司徒婵娟巳翩然现出,面色如罩严霜。
  司徒岳大喜道:“娟妹。”迎上前去,附耳密语一阵。
  司徒婵娟满面怒容,冷笑道:“大哥甚么法子不可想,怎能以妹子美色为饵?”
  司徒岳玉面一红,道:“并非大哥所为,而是江湖辗转传闻,说得二妹绝代风华,人间少有,均欲慕名一见。”
  司徒婵娟冷冷一笑道:“大哥就说小妹去四川了,一月之内必然赶回,这一月期中大哥又不是不拙於心计,自可从容应付,大哥回去吧,免得母亲气怒,大嫂在此甚好放心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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