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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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鹰扬-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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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衣少女微颔臻首道:“公子之言所料不错,但我仍料测不准此人是正是邪?”
  青衫少年微微一笑道:“正邪之间本系乎一念方寸之间,难以肯定。在下甚难答出,但就事论事,方才那老叟向诸葛敬言说其师为中年文士暗算,据在下所悉那中年文士乃劫掠长江镖局主谋的帮凶,可断言乃是邪恶,诸葛敬来历似谜,在未探明其动机心向之前,甚难便可谓正。至於那老叟,在下姑当之他是正派中人。”
  紫衣少女见青衫少年说了这么一大篇,不禁靥泛如花笑容,道:“公子到知道得不少,如今公子准备追踪何人?”
  青衫少年笑道:“谁也不追,眼前两淮武林人物来的不在少数,自有他们伸手,在下何必多管闲事,瞧瞧热闹岂不甚好。”
  紫衣少女晶澈双眸望了望青衫少年握着的一把摺扇,嫣然一笑道:“公子也是用摺扇为武器 ?”
  这个也字大费推敲,青衫少年诧道:“莫非姑娘……”
  话尚未了,紫衣少女一摇臻首道:“不是,我是说那手持摺扇的中年穷酸,此人我到约莫知悉来历,武功之高不说,单只一手暗器举无虚发,堪称独步武林。”
  青衫少年微微一笑,意似不信,正欲答言,忽有所觉,面色微变,低声道:“有人来了!”
  只见竹林内鱼贯穿出三条黑影,身法迅快如风,转眼即落紫衣少女青衫少年身前。
  三人均身着壹袭兜大黑色长衫,却短仅罩及膝下,面目怪异,透出浓重阴煞之气,更显得面泛青白,目光闪烁,令人不寒而栗,年岁约莫四旬上下,唇角擒着冷笑,目光一瞬不瞬盯着紫衣少女脸上,似为少女绝世姿容所惑。
  其中眉心长有一颗豆大痣疣汉子,发出嘿嘿乾笑道:“姑娘,此处可是白莲庵么?”
  紫衣少女面色如罩严霜,冷笑道:“你们没长眼睛么?庵门上有字怎不去瞧瞧?”
  那人阴阴一笑道:“我等为姑娘所引,目无二用……”
  “拍”的一声,那人左颊已挨了一记的。
  紫衣少女出掌如风,迅即翻腕伸指,只听一声惨呼,那人左眼已被少女戮瞎,蹬蹬踉跄倒出两步,血流如注。
  其余两人不禁勃然色变。
  只听少女冷笑道:“不长眼的鼠辈,聊以薄惩,下次遇上当心你们狗命!”
  那戮瞎一眼怪人用掌护住血孔,厉声道:“臭娘们,大爷不将你碎尸万段,也枉称阴山三鬼。上!”
  “慢来!”恰在此时青衫少年开口说了话:“你们阴山三鬼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心狠手辣,武功怪异,关外谈虎色变,你们却有一桩好处,就是绝不好色,今日一见,未免言过其实。这是自取其辱,怨得了谁?”
  阴山三鬼同胞手足,以帅为姓,长为天龙,次为天虎,最幼天豹,为紫太少女戮瞎一眼的就是老大帅天龙。
  帅天虎厉声道:“咱们兄弟虽绝不贪淫好色,但却免不了好恶之心,这位姑娘长得貌此天人,难免多望了两眼,这也犯错吗?”
  青衫少年朗笑道:“出言轻薄,理该剜目示儆,强词无益,何况江南地面也不是你们阴山三鬼撒野的地方,听在下之劝及早回头,免送命在这位姑娘掌下。”
  帅天龙狞笑道:“剜目之仇不共戴天,不能不报。尊驾闪开。”开字尚未出口,右掌一挥劈向紫女少女。
  阴山三鬼向以阴风五毒掌力横行关外,一中人身,五毒立时阴寒侵入内腑,全身溃烂而亡,端的厉害歹毒无比。
  只听紫衣少女一声娇笑,五指至指迅出,奇快一晃竟扣在帅天龙腕脉要穴上,掀腕猛拧,玉腿飞踢而出。
  克嚓声响,帅天龙一条右臂生生被扭断,胸口如中斧铍,痛极神昏,张嘴发出一声凄厉惨噑,鲜血如泉随喷出口外,一条身子被踢得横飞而出,坠在三四丈外。
  帅天虎、帅天豹见状大惊失色,同声喝道:“臭娘们心狠手辣,饶你不得。”双双扑出,四臂疾伸劈攫分攻往紫衣少女。
  青衫少年剑眉猛剔,手中摺扇哗的疾展倏合飞点阴风二鬼。
  阴风二鬼扑势迅急,只觉一片无形罡劲迎面袭来,逼人呼吸如窒,情知遇上棘手难惹的强敌,如不见机而逃,只怕尸横当场,急切间双双仰腰凌空翻了回去,猛感自己一双手臂如被锥刺,痛沏心脾,张嘴厉噑出声,双足点地又起,如矢离弦望竹林中遁去。
  青衫少年朗笑道:“你们逃得了吗?”身形一跃,接踵追出。
  紫衣少女忙唤道:“公子,穷寇勿追。”
  正於追赶青衫少年之後,忽闻远处传来呼唤道:“娟妹,你怎么回来了?”一个身着纺衫少年领着四个额扎黑巾带刀汉子疾掠而至。
  这少年正是百花抝少庄主司徒岳。
  紫太少女不言而知是司徒婵娟。
  司徒婵娟柳眉微皱,冷冷答道:“小妹回来瞧瞧百花抝是否变成瓦烁,尸横如山。”
  司徒岳虽狂做成性,单单就怕了这个二妹,闻言玉面不禁一红,赧然笑道:“娟妹,大哥如此做也是为了保全百花抝,不得不与他们虚与委蛇,又未做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不见谅?”
  司徒婵娟道:“大哥,你心中明白就好,妹子还有什么话说。娘命妹子转嘱大哥,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不要自误!”说着指向阴风大鬼帅天龙尸体,接道:“这阴风三鬼是大哥约来相助的么?”
  司徒岳早就瞧见帅天龙尸体,佯若无睹,闻言不禁一怔,诧道:“什么?阴风三鬼亦远从关外来了么?”双足一蹬,跃向帅天龙尸体,审明伤势,知帅天龙冒犯了其妹才死在司徒婵娟手底,不言而知其他阴风二鬼逃去,略一沉吟,想好了答词。
  那知四面一望,司徒婵娟身影已杳,喝道:“二小姐咧?”
  一个汉子躬身答道:“二小姐已走了,似回本庄而去!”
  司徒岳道:“我们也回去。”
  口  口  口
  竹林中只见司徒婵娟立在帅天虎、帅天豹两具尸体前发怔,似在沉思。
  帅天虎、帅天豹致命之伤同在双腕,戮穿一豆大圆孔,血液流竭而死,一无打斗痕迹。
  司徒婵娟知是青衫少年除恶务尽,但已不见青衫少年影踪。
  突然,一阵风送竹韵过处,隐隐传来杀喝之声,似相距甚远,司徒婵娟心中一动,紫影疾晃循声掠去。
  乱林中正影腾扑凶搏,刃光如电,拳风潮涌,司徒婵娟赶近时却已近尾声。
  片刻,凶搏已止,林中凶搏已至,隐约可辨弃尸多具,五个面貌装束怪异黑衫汉子,个个浑身血污,经过一场激猛惨烈凶搏之後,显得神态疲惫。
  一个长得满面紫斑神态狞恶的汉子,冷冷一笑道:“司徒岳说得不错,我等若逛进两淮地面,即难免遭受狙截,对方个个均具有一身极高的武功。”
  第一人道:“对方是谁?”
  “不知,如今两淮地面,情势混乱,敌我难分,事因长江镖局失镖而起,黑白两道云至毕集,司徒岳为免池鱼之殃,礼聘我等卫护百花抝。”紫斑满面汉子发出一声长笑,接道:“我等不辞艰危,千里迢迢赶来不为争强好胜,扬名立万,志在一睹人间绝色紫凤容颜,倘能一亲芳泽,虽死何愈!”
  司徒婵娟暗暗怒道:“大哥,你怎以自己妹子为饵,真个丧心病狂。”
  但闻一人冷笑道:“老大别作梦了,司徒岳邀来的不尽我等五人,凭我等这张长像,哼哼,无异蛤蟆妄想吃天鹅肉。走,白莲庵距此不远,免司徒岳久候。”
  五人疾掠出林而去。
  司徒婵娟正要追踪,忽闻传来清朗语声道:“姑娘无须追踪,这些凶邪已是距死不远了。”话声中青衫少年飘然现出。
  这青衫少年正是简松逸。
  司徒婵娟芳心大喜,却面露忧容道:“这些凶邪如不及早除去,恐後患无穷。”
  简松逸展齿微笑道:“姑娘别急在一时,令兄未必有难言的苦衷,也非别有用心,在未明白究竟之前,请勿轻举妄动。”
  司徒婵娟一怔,睁着星眸,诧道:“公子怎知我的来历?”
  简松逸道:“姑娘丽质天生,秀美脱俗,一身紫衣,又听得他们言说紫凤,不言也可猜出。”
  司徒婵娟芳心一甜,玉靥绯红,柔声说道:“公子谬奖,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简松逸长叹一声道:“姑娘出污泥而不染,是非分明,令在下钦佩不已,在下来历非不愿相告,固也有难言之隐,日後倘与令兄为敌,你我相见恐尴尬异常。”
  司徒婵娟嫣然一笑道:“小妹别无所长,惟精擅风监之术,最是识人,不论公子立身何处,必是志行端方正人君子。”
  简松逸闻言一愕,忙抱拳笑道:“只闻姑娘此言堪足快慰平生,在下若以真实姓名相告只怕为姑娘惹来无穷祸患,日後相见姑娘随便呼唤就是,姑娘如听从在下之劝,立即远离百花抝是非之地。”言毕一声珍重出口,身形一闪即杳。
  司徒婵娟往常不苟言笑,虽貌美如花,却冷若冰霜,但一见得简松逸即难以自己,不禁发出一声幽幽曼叹,心中稍一沉吟,转身疾闪离去。
  树後又现出简松逸,掠向弃尸之处察视,忽闻一声微弱呻吟,不禁循声望去,只见一发须花白劲装老者倒在树下,一双黯淡眸光似向简松逸乞助。
  简松逸一跃落在老者身前,发现老者罹受重手法数度击实,脾脏碎裂,淤血积腹,已回天乏术,遂以旋玑手法点了几处重穴,使保存真气延迟半个时辰,道:“老人家,你受伤深重,恕在下无能为力。”
  老者面现凄然一笑,吐出微弱语声道:“老汉知道,烦请公子速在老汉身旁取出革囊,囊内有二物托公子送交金陵,老汉死也瞑目。”
  简松逸闻言解下革囊,倾出一些暗器伤药杂物,其中有一油纸小包及一朵绢制小花,花瓣却是红白相间,不禁呆住,惊噫一声,迅从身旁取出一朵同样绢制小花。
  老者似精神一振,目光也突然亮了起来,道:“苍天见怜,今日才得见同门志士,奉侯爷之命卧底贼人巢穴,苦於无法取得联络,稍一不慎露出破绽立即丧命。”
  “仅老丈一人么?”
  “据老汉所知,侯爷派下五人,但互不认识,其他四人恐早离尘世了,纸包内仅有四页,俱是老汉所写诗词,但用矾水一浸原有字迹俱无,显出图文并有注解,均为主要贼巢……”老者拚着仅剩下一口真气说出,已是无气已绝,似弱无闻。
  简松逸急问道:“盗魁可是劫夺长江镖局暗镖主凶名唤鬼影子阎白枫?”
  老者挣出微弱语声道:“或者是吧!”言毕已咽下最後一口气。
  简松逸将老者遗物收紧囊内後,抱起尸体掘坑埋葬後立即奔向白莲庵而去。
  途中,只见一条人影迎面飞掠而来,唤道:“少侠,用不着去白莲庵了。”
  简松逸瞧出来人乃御风乘龙符韶所扮,诧道:“符兄,为何不要去白莲庵了?”
  符韶答道:“因司徒岳已领着一干凶邪回百花抝去了。”
  简松逸不语,沉吟思忖。
  符韶见状,不禁微笑道:“少侠可是躭心那司徒婵娟么?”
  “不错!”遂将所见所闻说出。
  符韶望了望简松逸一眼,道:“少侠所料不错,司徒岳如非另有图谋,即是有难言之隐不得不与阎白枫虚与委蛇,不过此无异於玩火自焚,引狼入室,司徒婵娟此女委实不差,莲出污泥而不染,看来少侠动了心了。”
  “胡说。”简松逸俊面一红,佯怒道:“在下是如此之人么?依在下看来此女可倚为莫大臂助。”
  符韶笑笑道:“少侠如真是到处留情之人,格格岂能如此放心?符韶说笑而已。”说着面色一整,接道:“薛老他们都来了。”击掌拍了三声。
  两侧道旁人影纷闪而出,正是无影刀薛瑜、七手伽蓝余凤叟、神枪谷鸣、千面佛蒲敖、乾坤醉客夏衡、摘星手房四海、阎罗判匡残,多臂魔神彭纶。
  摘星手房四海道:“少侠,司徒岳巳将其母妹及妻子均迁往四十里外翠云谷中,此刻百花抝成了魑魅魍魉鬼巢,可笑诸葛敬现仍拒於百花抝庄外,无门得入。”
  简松逸又将所见详告诸人道:“若非鬼影子阎白枫知事密已泄,诡计图使百花抝代罪,便是司徒岳另有图谋,我等岂能中计?那中年文士不能任其逃逸?”
  薛瑜道:“此人狡猾无此,定然藏在近处,终必现身无疑。”
  简松逸忽想起一事,道:“我们走!”
  薛瑜道:“何处?”
  “翠云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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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蚀骨腐肠
  翠云谷外松柏参天,幽邃宛若仙境。
  松林外飘然走入那中年文士,他换着了一袭雪白纺衫,手握摺扇,宛如行云流水,似缓实速。
  只听一声断喝道:“站住!”
  中年文士止步停身,摺扇一摇,朗笑道:“在下来此须晋见司徒夫人!”
  突自树後疾闪出一瘦长老叟,双目炯炯烕棱逼射,沉声道:“阁下何从得知老夫人在翠云谷?”
  中年文士道:“在下身怀百花令,何能不知?”
  瘦长老叟目露诧容,冷笑道:“你有百花令?”
  中年文士昂然一笑,取出百花令递与瘦长老者道:“这总该相信了吧!”
  瘦长老叟只接过略略望了一眼,收置怀内,道:“阁下该有个姓名吧?”
  “在下吴越!”
  “吴越!”
  “老夫人自然知道在下是何许人,说得更清楚一点,在下系奉令主所遣!”
  瘦长老叟不禁面色一变,沉声道:“阁下请候着,不要胡乱走动以免误伤。”
  吴越朗笑道:“翠云谷又不是龙潭虎穴,在下还不在眼中。”
  瘦长老者不答,冷笑一声转身奔往谷内而去。
  吴越忽闻一沙沉语声传来道:“吴越,翠云谷虽非龙潭虎穴,却易入难出,叫我是你,立即走回头路!”
  吴越面色微变,朗声道:“尊驾也是司徒老夫人手下吧!”
  “错了!你乃有所图而来,难道我来此并无所为,不过我此你多握了几分胜算!”
  “尊驾也有所为?”吴越心中一动,诧道:“可否说出一闻?”
  只听传来一声大笑道:“吴越,你自己如同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敢问他人闲事,你再不走回头路恐後悔莫及了。”
  吴越却乘着此人说话时,循声掠扑而去,却找出此人藏身之处,那知竟是扑空,语声传来仍是一般远近,不禁心中暗感震惊。
  言时,瘦长老叟业已赶回,沉声道:“老夫人有请!”说後即行面转快步走去。
  吴越略一思忖,随在瘦长老叟之後进入翠云谷内。
  谷内花木扶疏,蓝荫曳翠,苍松翠粕中隐现一折精舍,牕牖玲珑。
  瘦长老叟转面道:“请!”
  吴越步入精舍,只昆司徒老夫人端坐在室中一把紫檀木交椅上,身後传立着四个捧剑女婢。
  司徒老夫人面色如罩浓霜,目光凝注在吴越脸上一瞬不瞬。
  吴越抱拳长揖一礼道:“在下吴越拜见老夫人?”
  “吴先生请坐!”
  吴越欠身望左侧一把椅子昂然坐下。
  俟女婢献上香茗後,老夫人道:“吴先生何从探悉老身迁来翠云谷,可是岳儿告知?”
  吴越微微一笑道:“司徒少庄主守口如瓶,怎会告知在下,不过令主这些年来到是关心备至,所以对贵府事无论细无不知之甚详!”
  老夫人冷冷一笑道:“多少年来老身一直困惑在心,令主是否真有其人,竟无人见过,吴先生可愿见告?”
  吴越道:“在下只闻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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