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糟乱的事儿怎么就总是要接踵而来,非不让她消停的过日子呢?
而且更让人烦躁的是,在钟宁清出差的隔天,就有个女人找上了门。那女人穿得那叫一个妖艳,妆化得那叫一个精致,两手指掐着一条灰白间领带,站在他们家门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她说什么,她笑着说啊,是钟太太吗?这是钟先生忘在我那里的领带,他好像说过这领带是钟太太给买的,我若是给扔了也不好,就给您送来了。
梁馨当时只僵了几秒钟,就淡笑了一声,反问她,高承爵花了多少钱,让你从宁清的办公室找来这条领带?你也怪不容易的,你请在这等会儿,我回屋给你拿点来回打车的路费当小费吧?
女人脸色一变,转身走了。
那高承爵这到底又搞什么猫腻,是什么意思?答案就是屎壳郎滚粪球,纯爱好来着呗。
那梁馨呢?也似乎对高承爵时不时在她生活中搅一把习惯了。她呢,关上门就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怕多了,就平常心对待了。
烦多了,就不把他当人看待了。
这个小插曲,没影响到梁馨,而且在圣诞节之后的两三天里,两个老公不在家,两个小闺蜜带一个小娃子,生活过得反而更欢脱。白天梁馨和小昕在学校不在家,蒋萨萨就在家睡觉养胎,晚上梁馨接小昕回来,三人就一起到处玩,从城北到城西,专吃那些旮旯堆摊儿里之前从来不吃的东西。
像灌血肠啊,麻辣鸭肠啊,平素里看着都觉着受不了,蒋萨萨吃得还那叫一个兴奋。梁馨和小家伙之前也接受不了,看蒋萨萨边吃边赞香,也尝了,倒也真还不错。
晚上都回梁馨家来住,仨人又抱成一团坐在地上倚着沙发腿看电影,偶尔俩人还陪着小家伙玩麻将三家拐,还是玩五块十块的,那作的啊,欢天喜地的都是哈哈哈的笑声。
以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跨了个年,12月30日晚,几个人各回各家,才算是散了。
梁馨带小家伙回家看老爷子,蒋萨萨回家看她那个有了**的爹和还不知情的妈。
只是这两人一分开,突然就觉着孤单了。无论是钟宁清还是陈默,这几天里,都未给俩人打过电话。可能最大的区别就是梁馨仍然扮演着好妻子的角色,给钟宁清打了过去,叮嘱他注意身体。而蒋萨萨就这么僵着,陈默不打给她,她就不打给陈默,那脾气倔得整个就是一头驴。
只是梁馨回家后,家里比上次又多了个人,是陈文凤的闺女陈娇。上次回来时梁馨听说陈娇快要结婚了,可梁馨乍一看见却愣了一下。之前说陈娇有二十几岁了,现在看起来却让梁馨觉着也就二十出头,长得特别的小,脸上还有婴儿肥呢。再一确切问才知道有二十三了,大学刚毕业,未婚夫是大学同学。
陈娇长得很小家子气,穿着棕色雪地靴,带着格子样微博和白色的毛线帽子,笑起来挺天真的,拉着梁馨的手姐姐长姐姐短的,梁馨也挺喜欢她的。而且陈娇还和她妈一样,皮肤都特别好,年龄小是一个原因,但肯定也少不了早早地就用了眼霜等保养类护肤品。
陈娇对小家伙也挺稀罕的,带着小家伙去超市买了很多的零食,回来的时候就在那兴奋地说,“姐,带小昕出去太有面了,大家都指着小昕说他长得好看,我都感觉我特有面!”
陈娇的天真样儿,梁馨都失笑了,瞧着她那小红鼻子头说,“你不是也快结婚了吗?你长得漂亮,以后生的小孩肯定也好看。”
陈娇一听这话,突然就耷拉下了头,唉声叹气的说,“我结婚太早了,他现在还没找着什么正经工作呢,估计之后同学聚会的时候,得遭围攻。”
梁馨乐了,这小姑娘可能安全感有点少,笑着安慰她,“回头你们同学聚会的时候,可以跟你们同学说,你有个姐,比你大三岁,孩子都六岁了啊,姐比你还得遭围攻。”
可陈娇笑得还是有点勉强,梁馨不知道陈娇为什么不满意她未婚夫的工作,又这么急着结婚,但也没什么好安慰的,现在的孩子,包括当年的她,都是挺有主意见儿的。大人啊,都管不了,也理解不了。
梁馨这个元旦,在家里过得和和气气的,除了钟宁清不在,还算是圆满,而蒋萨萨那边,可就惨了。
蒋萨萨刚一到家,就看见她妈坐在沙发上发呆。蒋萨萨心里立马就一个突突,装作不在意的问她妈,“妈,我爸呢?”
接着就看见她妈哭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蒋萨萨赶紧问怎么了啊,就见她妈拿着她爸的私人手机号码通话记录单子说,“萨萨啊,你爸外面有人了……”
蒋萨萨装作之前不知道的样子,接过单子在那看。蒋萨萨爸是经商的,有好几个手机,而他私人手机号,没几个人知道,基本都是家里人。现在她看着那私人通话单,心里就难受了一下,其中有一个号码特别密集。有时候的通话甚至是在半夜里,其原因,那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蒋萨萨轻声问她妈,“妈,你怎么突然查爸的通话记录了?爸在家的时候你拿他手机查的?”
萨萨妈拿纸巾擦擦眼泪,但眼泪仍止不住的流,红着眼睛呜呜地瓮声说,“微信,你爸不知道听哪个员工说那东西好,手机上安装了一个,有一次我瞎按,听见个女的说话声了……”
蒋萨萨明了,却也无可奈何。她就抱着她妈问说等爸下班回来的时候,她和她爸聊聊吧,问看他能不能和那女的分了。
萨萨妈哭了挺久的,很久才开口,“萨萨,你别,就先当做不知道吧,别跟着上火,对孩子不好。妈就是觉着难受,不然妈都没有说话的人,憋挺慌……”说到最后,萨萨妈又嗡嗡地哭了起来。
可蒋萨萨她能不上火吗?幸好元旦这个晚上她爸没回来,不然就她妈那样,她爸还能不知道事情败露了?
晚上蒋萨萨和她妈睡一张床的,她妈像缺乏安全感一样紧紧地搂着她。蒋萨萨三十岁了,她妈也有五十几岁了,这个年纪的女人,突然发现老公有了**,怎能不难过?
蒋萨萨很久都没有合眼,而且这个晚上,是陈默离开的第六天,他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过。
蒋萨萨一边想着明天就去打胎,一边又因为她爸的事儿,心疼她妈。两个事儿揪在一起,眼泪也不停地从眼角流了出来,流湿了她脑袋下面她妈妈的胳膊。
早上醒来时,娘俩的眼睛都是红红的,萨萨妈怕影响到蒋萨萨,赶紧把她赶回了家。
那蒋萨萨怎么能放心她妈,她就不走,后来她妈说了句挺狠的话,她才走了。
她妈说,“萨萨,妈就是昨天一时间没接收得了,你看着吧,妈肯定能让你爸跟那女的分了回来求我。”
可饶是这样,蒋萨萨离开的时候还是挺难受的,她妈那话可能就是安慰她而已,她就特想给陈默打个电话,而且,她也确实打了。
“萨萨。”
陈默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蒋萨萨轻声问他,“在做什么?”
陈默的声音又似乎轻快了一些,“在机场,大概还有半个小时。”
“哦,”蒋萨萨淡淡地应了一声,“这几天很忙?”
陈默想说他将八天的会议压成了六天,就想早点回来,可他最后只说了两个字,“还好。”
蒋萨萨仍然“哦”了一声,就未再说什么。
蒋萨萨的沉默,让陈默突然觉察到了什么,轻声问她,“你今天要去哪?”
“医院。”蒋萨萨回答的非常简洁,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蒋萨萨挂断电话后就关了机,拿着钱包和卡包就去了医院。
在去市中心医院的路上,蒋萨萨就跟丢了魂似的,可她刚在医院找了熟悉的医生后,高郡突然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高郡掐着腰冲她大骂着,“蒋萨萨你有病吧!”
蒋萨萨冷笑着回道,“疯子。”接着就要跟医生走。
高郡一把就将她给拉住了,低吼道,“你没事儿作什么啊作!陈默他是我亲哥!”
39章 替身
蒋萨萨听到了有生以来最狗血的事儿;乃至于高郡都这么喊了,她也没能相信。
于是蒋萨萨冷笑着,也说出了有生以来最**的话;“他要是你亲哥,我现在就管你叫妈。”
于是也因为蒋萨萨这一句话;高郡扑哧一声就开始狂笑;笑得那叫一个得意,那叫一个畅快淋漓!她这一趟还真没白来!
半小时前她正在从老宅子里往外搬东西呢,她新买了个成品房,准备和黎邵辰来个离婚后的同居生活,不然她不能三十岁了;还跟老爷子老太太一起住啊你说是吧。
她在家里的东西也多,那是左一个箱子右一个盒子的。她正挥舞着胳膊让搬家工人轻拿轻放;忙得一头汗呢,然后就接着陈默的电话了。
陈默说蒋萨萨要把孩子打掉,让她去医院找蒋萨萨,拦住她。她当时就想,你老婆打不打掉孩子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想当年就因为那么点破事儿,蒋萨萨都记恨我多少年了?我每次见着她,心里可都堵着呢!
可后来陈默又说,“那孩子是你大侄子。”
高郡不知怎么的,挂电话愣了两秒,就火急火燎的冲到了医院。
然后没成想,蒋萨萨还冒出了这么一句。
叫她妈?高郡心想,你要不叫我妈我都不乐意!
高郡乐得特欢畅,“行啊,蒋萨萨,咱这辈分乱了就乱了吧。现在你就跟我在这等陈默下飞机,把话问清楚了。反正也没几个小时,咱俩就靠呗。回头他要是也说他是我亲哥的话,您那,就擎等着叫我妈吧!”
一听见这话,蒋萨萨呆了,因为高郡那脸上的兴奋劲儿,简直是太逼真了。
蒋萨萨当时的心理活动就是——我操,不是吧?
坐在中心医院旁的酒店大堂里,蒋萨萨发怔地看着膝盖,而高郡呢,翘着个二郎腿,欢脱的打量着周围的浮雕和壁画,时不时地还来两句点评,“这酒店还不错啊,就是跟我们家小爵爷的酒店还是差了点。”
蒋萨萨就跟聋了似的,丁点不搭腔,高郡也没什么感觉,就跟那自得其乐,“哎哟,叫我妈呢?蒋萨萨,回头叫的时候啊,可千万别当着陈默的面哈。”
要平常,蒋萨萨指不定得被高郡气成什么样呢。但现在这情况太不一样了,已经完全超出了她所能接受的范围,哪还有工夫理高郡!
几个小时,蒋萨萨都没动地方。
而高郡在酒店里是又要了餐,又要红酒的。末了还吩咐着服务员把剩的半瓶多红酒写上她的名,没准过两天还得来一次呢。吃喝那叫一个欢快。
蒋萨萨脑袋里是泥巴浆糊傻傻分不清楚,一会儿一个想法冒出来,全然没看到高郡在旁边是怎么乐呵的。
陈默是高家的孩子?还是老大?而且她居然因为高郡的事儿,跟陈默闹了这么久?更甚的是,陈默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么重要的事!
蒋萨萨越想脑袋越大,突然就崩溃了,从沙发椅上猛地站了起来,往外走。
“唉唉,我说蒋萨萨,你走什么啊!”高郡也赶紧站起来拉住蒋萨萨。
蒋萨萨那力气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变得特别大,挥着胳膊就把高郡推开了!
高郡被推得好悬没跪地上,可能动作大了,肚子一个抽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胃痉挛了,就蹲在那地上,疼得脸都变了色。
蒋萨萨走了几步,才发觉高郡正蹲在那,整张脸缩在了一起,痛苦地喊着疼。
蒋萨萨猛地睁大了眼睛,赶紧就打了120。
高郡那样子,把蒋萨萨吓的啊!担架来了之后,再一直到送上车,她还在那反反复复地问高郡,“小郡小郡,你哪疼?是胃吗?还是肚子疼?”
高郡也不知道哪疼,反正就是小肚子往下坠着疼。但都这会儿了,高郡还在那练嘴皮子呢,“你叫我小郡干什么,你该叫我妈啊……”
气得蒋萨萨哭笑不得的。
也幸好俩人没离医院多远,打电话也及时,不然真就酿成大错了!
因为啥?因为高郡居然也是怀孕了!怀孕两个月了!
只是高郡相较蒋萨萨比较点背儿,蒋萨萨的身体好,怀孕特稳定,高郡却是相反,特不稳定。
一个月前她就喝过一次酒,还来过例假的,她哪里知道自己怀孕两个月了?可一听医生说那哪里是来例假,是先兆流产!医生又说前三月里千万不能发生房事,不然非常容易流产,让她什么都别干了,就在医院做保胎治疗。
高郡再一想起几天前刚和黎邵辰那什么了,顿时后怕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这绝对是上天垂怜她,才没让她流产啊!
蒋萨萨是真没想到她就那么一推,差点把高郡给推出事儿来,从之前对陈默和高郡的关系的惶恐,瞬间变成了对高郡那一下子推的后悔。
高郡打了保胎针,又吃了保胎药,俩人突然就心平气和了。
高郡问蒋萨萨,“你也两个月了?”
蒋萨萨算了算,“大概九周了。”蒋萨萨想了想又问,“你和那谁离婚了吧?那……还生吗?”
高郡突然就乐了,“要不我说蒋萨萨你就瞎作,为你喜欢的男人生孩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蒋萨萨突然就被噎得说不出来话了,也是啊,为喜欢的男人生孩子,可不就是天经地义的吗!
女人在一起,一旦有了那么点相同的际遇,就总是会立马能变成闺蜜。
高郡差不多怀孕八周,蒋萨萨差不多怀孕九周,这高郡呢,就开始在那向蒋萨萨取上经了。
其实蒋萨萨现在也没太大感觉,也就是上厕所变得挺频繁的,还有乳晕变黑什么的,当然后面这项她没和高郡说。
但陈默的身份的事,终究对蒋萨萨有比较大的冲击,她没和高郡谈两句,还是把话题拉回到陈默的事上了。
这会儿,高郡也没冷嘲热讽了,认认真真地将她和陈默的事儿说了一遍。
可这是高郡站在她的立场上说的,蒋萨萨只能了解到两个事实。
一是高郡当初出国的原因是她爸和她说了陈默是她哥的事,二是高郡在两个多月前的那次同学聚会上,才再次见到陈默,是陈默主动聊了他们俩关系的事,所以才会有蒋萨萨看到高郡躺在陈默腿上,陈默低头看高郡的那一幕。
但高郡也不知道陈默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更不知道陈默为什么会对蒋萨萨隐瞒这件事。
而高郡对蒋萨萨这个态度,当然不仅是当年蒋萨萨一直记恨她,还有就是她心里也会有些不甘心。当时她是喜欢陈默的,却不想蒋萨萨居然这么幸运,可以毫无顾忌的站在他陈默的身边。虽然她现在已经对陈默没有了当时的那种喜欢,可对于陈默是她哥哥的喜欢,仍旧没减。
尤其蒋萨萨总是在陈默面前表现得跟怨妇似的,她怎么就不想想,就陈默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委曲求全?高郡就特烦蒋萨萨跟陈默作来作去的。
而因为立场不同,说出来的故事就不同,然后啊,那不变的误会,就跟着来了。
“替身”俩字,在蒋萨萨脑袋里面,就像是两颗异常明亮的星星,在众多可能性的繁星中,印着这两个字的星星,脱颖而出,并且逐渐变得最大。
蒋萨萨想,她追了陈默六年,他都没有答应,却突然在高郡结婚后,突然答应和她结婚,一定是那时他刚知道他和高郡的兄妹关系,一时无从选择,就把自己当做了一个替身。
他不能和高郡有任何感情,那他不如随便娶个女人结婚。而自己和高郡的性格有些像,又追了他那么久,她自然是他最好的选择。
蒋萨萨越想越难受,难过的想哭,最后就对高郡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但这个孩子,我还是不能要。”陈默让她觉着她太卑微了,她怕她即使把孩子生下来,他也依旧会像现在对她一样,对那个孩子,不闻不问。
高郡正在打点滴,蒋萨萨说完就往外走了。
这把高郡急得啊,都想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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