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朱子阳点了点头,“跟在王妃身边,要寸步不离,特别是花千秋在时,一定还要随时注意王妃的心里动向,别得罪了欧阳生,那个家伙我惹不起,你更惹不起,对了,还要看着小世子,别让我儿子被她们教坏了!”
悦来点头一一记下。
“对了,你身为暗卫这次是随身保护王妃,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该遵守的礼数还是得遵守的!”朱子阳说道。
悦来又点了点头,可有有些不解,“殿下,那是寸步不离还是谨遵礼数啊?”
朱子阳也被问懵了,他顿了一下,说道,“算了,还是寸步不离吧,怎么自己的人也要比他们靠谱!”
悦来一头黑线,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自己在王爷心中不怎么靠谱一般。
朱子阳在出征前,花千秋意外的来了王府一次,手里提着一壶好酒。
朱子阳也没给他脸色看,二人就真的对空邀月,只谈风月,不谈国事,也不谈丁忆灵。
一大壶酒下去一多半,二人都有些微醺,花千秋深深的看了一眼朱子阳,举杯说道,“来世只愿我们不出自朱门,也许尚能做很好的兄弟!”
朱子阳仰头一杯饮尽,“那弟弟我就先一饮而尽了!”
“呵呵,好侄儿,你应该叫我六叔!”花千秋醉眼朦胧的说道。
朦胧的月光下,花千秋少了平日的妖媚,倒是多了几分英俊,朱子阳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花当家的倒是与我父皇有些相像呢!”
“哦?哪里像?我怎么能跟高贵的安梁国国君比?”花千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也不等朱子阳,仰头喝下。
“说不好哪里,可能是眉宇间的英气吧!”朱子阳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
花千秋是如月赶着马车来拉走的。
朱子阳被人扶着歪歪斜斜的躺在了床上,迷糊之间笑道,“花千秋是真的醉了,应该是三叔,怎么会是七叔呢?呵呵,呵呵!”
朱子阳出征那天,京都的大小官员都来送行了,丁忆灵怀中抱着孩子坐在马车里,定定的看着出征的队伍整装待发,眼中渐渐湿润。
朱子阳整理好队伍,皇上赏赐的践行酒也喝完了,他独自从队伍中出来,走向人群中的马车。
丁忆灵撩开马车的帘子,看着英姿飒爽的阳王,未言先哽咽。
朱子阳没有上马车,而是伸出手抹去丁忆灵的眼泪,又摸了下孩子的脸,“等着我回来!”
丁忆灵点了点头,眼泪像端了线的珠子一般坠落,“保重,子阳!”
朱子阳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回大军。
“勇士无敌,不胜不归!”朱子阳上了战马,将腰里的宝剑拔出来,高声呼喊着。
五万将士一起呐喊着,勇士无敌,不胜不归,雄壮的声音在京都的城门处久久回荡。
无影楼内,花千秋盘腿弹着一把古筝,哀伤的音调婉转不止,勾动着人心底最深处的忧伤。
直到出征的大军远去,琴声才慢慢停止。
花千秋默默的看着大军远去的方向,“凤翔太子的回信还没到嘛?”
“说是已经在路上了,他没有理由不跟主上合作的!”如月在一旁答道。
“恩,这是收回凤无双兵力的最后一步了,他不可能不答应!”花千秋说道,眼中却没有丝毫喜悦。
凤无双无精打采的坐在酒楼上,看着朱子阳的队伍渐渐远去,来到京都后,她越来越多的兵力悄悄流逝了,又因为被安梁和凤翔两路人马监视,她的行动大大受限,就算有办法挽回她的权势,恐怕也是鞭长莫及。
凤无双真的成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空架子郡主了!
她仰头将辛辣的酒都顺着嗓子滑下,一旁的金环小声劝道,“郡主,还是少喝一点吧,酒多伤身啊!”
凤无双苦笑了一下,“留着这身子有什么用?给以后的安梁国皇帝临幸吗?我跟那妓院里的妓女又有什么不同呢?”
“郡主!”金环担忧的喊道。
“呦,这不是凤翔国郡主吗?我噻,真的好漂亮啊!”承德贝子在一旁的酒桌上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郡主,你要不要跟我喝一杯啊?”承德贝子调笑道,猥琐的眼神在凤无双的身上流连着。
“切,你又不是太子,你什么跟人家无双郡主喝酒啊?人家可是专门为未来的太子准备的!”和承德贝子一起喝酒的一个权贵说道。
“我又没说跟她睡觉,我只是跟她喝酒好不好?”承德贝子不满的说道。
“大胆, 尔等怎敢对我们郡主不敬?”金环大声呵斥道。
“呦,这个丫环长的不错啊,来,来,跟爷们喝一杯!”
不一会,承德桌子上的四个人就都围了过来。
“一群混蛋!”凤无双气氛的将桌子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呦,凤翔郡主就是不一样啊,瞧这小脾气!”承德说着就壮着胆子摸了凤无双的脸一下。
本来大家都忌惮着凤无双与朱子阳都是从凤翔国来的,二人有没有交情,有多深的交情大家都说不好,但经过一年多的观察,二人之间几乎没什么交往,就都把凤无双看的更轻了几分。
就在凤无双和金环被四个恶霸围着调戏,凤无双的四个侍卫被承德贝子的护卫们拿刀制服之际,坐在角落里的朱子勇站了起来。
他本来是送完朱子阳,顺带进来喝杯茶的,没想到遇见了这一幕,本来也不想多事的,但在天子脚下,怎容这样的恶霸欺负一个弱女子,还是他国的郡主?
太丢安梁的脸了!
朱子勇走到那些人跟前,伸手扣住了承德贝子的手腕,一脚将另一个伸手去摸郡主脸的人踹出三丈之远。
承德贝子杀猪一样叫唤出声,“谁?谁他妈的多管闲事?是不想活了吗?是不知道老子我是谁吗?”
“你,你是谁?来人呐,快把他给我打趴下!”承德贝子回头看了朱子勇一眼,冲一旁的护卫们喊道。
朱子勇回京时间不长,又不爱交际,像承德贝子这样的低等皇亲国戚,是没有机会见到他的。
护卫们一听主子的命令,一拥而上。
朱子勇常年在战场上厮杀,他们这些花拳绣腿根本就不够他瞧的,没几下,就都打的求爷爷告奶奶了。
承德贝子躺在地上抱着肚子鬼哭狼嚎,还不忘威胁道,“好几个小子,你有种,你敢告诉我名字吗?”
“利安胡同,一百八十号,你去找我吧,我等着你!”朱子勇淡淡的说道,走到郡主身旁,礼貌的说道,“惊扰到郡主了,不如在下送郡主回驿站吧!”
金环扶着凤无双站了起来,“多谢公子出手相救,那再好不过了!”
…本章完结…
33义诊()
朱子勇在一路上很沉默,几乎没有什么话。
“我看公子伸手不凡,不知在哪里高就啊?”金环问道。
凤无双不满的瞪了她一眼,“金环,不得无礼!”
金环缩了缩脖子,咧出一个笑来。
他们异国而居,不受安梁国国君的重视,凤翔国也不让回去,这住在驿站虽然说礼貌上都不曾亏待过她们,可私底下并不是很尊重凤无双,好不容易有个拔刀相助的,还是把关系拉近一点的好,最后对方再是个将军啊,王爷啊之类的。
朱子勇微笑着说道,“我刚从远方回来,现在赋闲在家,哪里有什么高就啊!”
“公子一表人才,赋闲在家也只是暂时的,他日必当飞黄腾达!”凤无双笑着说道。
朱子勇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眼,听她的口气,是那么的肯定,就反问道,“郡主怎么知道我能飞黄腾达,不会碌碌无为呢?”
凤无双略加思索答道,“无论是飞黄腾达还是碌碌无为,不过都是他人的见解罢了,只要是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是一种成功!”
朱子勇默默的咀嚼这句话,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郡主果然才思敏捷,和一般的女孩不同。”
凤无双苦笑了一下,眼中露出丝哀伤,“哪有什么才思敏捷,不过是失去了自由,才知道飞翔的快乐罢了!”
朱子勇不再接话,他虽然回京不久,但对这位凤翔国无双郡主还是听到几分传闻的,自小孤儿,虽得了几年叔父的宠爱,但终归是走上了和亲的道路。
如果能遇上一个爱惜她的夫君也好,只可惜,依照朱啸的脾性,是不会让她做未来的国母的。
“我到了!”凤无双手背在手后,扬起笑脸看着朱子勇,“谢谢公子相救!”
朱子勇回以笑容,“郡主保重!”
凤无双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进驿站。
朱子勇不知怎么的,竟觉得凤无双那个笑让他看出一丝忧郁。
半年后,京都多了一位悬壶济世的女神医。
丁忆灵扭了扭酸疼的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左右摆动着僵硬的身体。
息竹走上前帮着按摩了一会,“姑姑,咱们今天应该看够了一百个病人了吧!”
丁忆灵伸手将病人登记的册子丢给一旁黑着脸瞪着息竹的黑衣人。
“喏,数数有多少个病人了?”
悦来接过书册,收回瞪着息竹的眼神,认真的数起人数来,数完后,恭恭敬敬的走到丁忆灵身前,双手奉上书册,“秉王妃,正好是一百个!”
丁忆灵这才露出微笑来,“可算是够了,赶紧收拾收拾,回庄子。”
一旁的息竹忙收拾桌子上的笔墨纸砚,丁忆灵诊脉的软垫。
自从三个月前,欧阳生就宣布,丁忆灵可以诊治病人了,并命人为她在京都的贫民区临时搭建了一个棚子,专门为了她义诊而用。
对,是义诊,按照欧阳生的话,她现在需要积累经验,无需挣钱,除了贫民没钱,会让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夫,还是女的看诊,有钱人不会出一毛钱让她看的。
最重用的,欧阳生给她规定了,每天必须看满一百个才能收工。
一开始欧阳生也会有事没事就在棚子里转悠的,听听病人的主诉,看看丁忆灵写的药方,实在碰上疑难杂症也会跟着点拨几句。
后来,丁忆灵能独当一面了,他就不再来了。
今天晌午刚过,丁忆灵就看满了一百个病人,她很高兴,要知道,虽然是义诊,第一个月都是天色很晚了,才能回家的。
东西刚收拾完,就有一辆马车飞奔而来,眼看到了棚子前,马夫突然拉住了缰绳,前面拉车的高头大马猛的抬起前腿。
丁忆灵眼看着那马就在身前,悦来一个挺身,将丁忆灵护在身侧,伸手死死的拉住马的缰绳,那马才站稳了脚步。
“要死啊?马车飞的那么快?”丁忆灵在一旁吓了一身冷汗,息竹在一旁都白了脸,反应过来,忙上前查看丁忆灵,“姑姑,你没事吗?”
丁忆灵拍着自己的胸口,“没事,没事,这个简陋的棚子太不安全了,回去告诉我舅舅,不换青砖大瓦房,我不出诊了啊,别医术没练出来,倒是把我的小命给丢了,我家小博儿谁来抚养啊!”
从马车上下来一个婆子,和一个中年的男人,那婆子看见丁忆灵要走,忙小跑着挡在她身前,回头对那个中年男人说,“王总管,就是这个女人!”
丁忆灵警惕的看着二人,自己好像没有治死过人啊,怎么这么像是来打架的呢?
“嗯,不知二位找我干什么啊?”丁忆灵试着问道,眼睛瞄着悦来的方向,不对劲她就往悦来身后躲,反正那小子虽然眼睛总盯着自己身边的男人,无论是花千秋,息竹,甚至是公的狗,只要靠近自己,他就敏感的毛都竖起来。
但悦来的功夫真不是盖的,上次临街的一个大夫找了四五个大汉来这找茬,因为丁忆灵抢了人家的生意,当然,丁忆灵这不要钱,是严重了影响了方圆三里的赤脚医生啊。
话说回来,四五个大汉围着悦来,悦来连眼皮都没眨,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将那几个膀圆腰宽的练家子都打趴下了。
丁忆灵当时无比崇拜的走到悦来身前,看了看地上一身肌肉的汉子,伸手摸了摸悦来的胳膊,又伸手捅了捅悦来的腰身,悦来立刻后退一步,双颊通红,磕巴着说道,“王,王妃,你,你”
丁忆灵惊讶道,“悦来,你全身加起来也没几量肌肉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悦来嘴角露出一抹笑,“王妃,武功是不在肌肉多少的,内功足够深厚,用一根手指也能打败那些莽夫的!”
“哇塞,那你的内功有多深呢?有这么深吗?”丁忆灵伸手比出一寸的距离。
悦来楞了一下,无语的很,不知怎么用尺度衡量内功的深度。
“属下从七岁起开始练功,十五岁被选拔上了暗卫,到现在二十三岁,大概有十四年的功力吧!”悦来说道。
“哦,”丁忆灵点了点头,跟着悦来学武的心思淡了很多,她岂不是要在三十二岁时才能有悦来这样的伸手吗?还是算了吧!
言归正传,那婆子看着丁忆灵的脸色谨慎,忙说明来意,“是这样的女大夫,您别误会,我们家太太这一胎来的不易,但现在八个月了,却感觉不到孩子动了,请来无数个大夫,都说孩子恐怕保不住。
老妇上个月前有幸带着儿媳妇在您这看过一次,她当时也是五个月见红,您给开的保胎药比中医堂开的还要使,我这不带着府里的总管,来请您去府上给我家太太看看吧!”
丁忆灵一听这个案例就比较难,自己又是义诊,今天的人数也满了,心里惦记着小博儿实在是不愿意去。
“这位婆婆,那么多好大夫都看不了,我更是不行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我今天的一百人已经看完了,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一步了!”
丁忆灵说完,不顾那二人的阻拦,带着息竹就要走,悦来在一旁护卫着,不让二人靠近。
那婆子一个劲的央求着,“求求您了,就去一趟吧,不能看也不会埋怨您的。”
那个中年的男人双膝下跪,声泪俱下,“我家老爷已经战死沙场了,只留下太太肚子里这个骨血,还请女大夫仁慈,求您了!”
丁忆灵的步子慢慢的停了下来,无奈的大喘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焦急的二人,“走吧!”
悦来回头看了丁忆灵一眼,收起独挡的手。
丁忆灵问完了那位太太的住处,将笔墨纸砚都交给息竹,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记住了吗?我要是天黑前还没回家,记得让我那省通广大的舅舅去救我啊,我肯定被拐卖了!”
息竹担忧的看了那个婆子和中年男人一眼,“不会吧,要不别去了!”
“去看看吧,万一他们说的是真的呢!”丁忆灵拍了拍息竹的肩膀,转身上了马车,悦来紧跟在她身后,那个婆子和管家坐在了马车的外面。
一路无话。
丁忆灵下了马车,走进一个前进后进的四合院,算不上太豪华,府上养着四个小厮,四个丫环,外加接丁忆灵的王总管,那个婆子是年前请来的稳婆,专门等着接生的。
丁忆灵走进内室,内室的光线很暗,窗户都关的严严的,床上躺着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面色憔悴。
王总管将丁忆灵请进屋后,走到女人身前轻声说道,“太太,我和李婆婆请来了一位高明的大夫,让她给您看看吧!”
那女人轻叹一声,扶着王总管的手坐了起来,“还有希望吗?我儿还保得住吗?”
女人的眼泪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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