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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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春深- 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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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难自禁,心中火热,忍不住又食髓知味起来,搂着媳妇深吻缠绵,恨不得再也不分开一步。

姚存慧芳心飘浮、甜蜜欢喜的回了府。这事姚老爷不好瞒她,又怕她听了心中难过,斟酌了许久才委婉的将事情向她说了。

不想姚存慧静静听完不在意笑了笑,说了句:“这是沈家的事,用不着咱们操心。咱们只需做好自己该做的便是了!”

姚老爷大大透了口气,忙笑道:“你能这么想爹就放心了!放心,爹不会让你没面子,这门亲事,肯定会办得比原来更仔细!”

“谢谢爹!”姚存慧感激向他福了福身。

沈府那边,沈佺一回府就看到黎妈妈从自己的熙和堂出来,便叫住她问何事?

黎妈妈一见沈佺松了口气,忙赶上前行礼问安,忙道:“王爷,夫人病倒了,请王爷去看看夫人吧!”

“病倒了?”沈佺挑了挑眉,眸光沉静含义不明的看向黎妈妈。

黎妈妈没来由的感到一股冰凉的寒意从脊梁骨升腾而上,“是,夫人她这段时间——”

“走罢!”沈佺挥手打断黎妈妈的话,索性连衣裳也懒得换,直接掉头朝燕顺居方向走去。

黎妈妈呆了呆,心中一喜,连忙答应一声在后跟上。

燕顺居中,箫夫人这会儿精神刚刚好了些,正坐在榻上吃着燕窝粥。

金英、金梅见主子有了些精神也自高兴,在一旁凑趣说了个笑话。沈佺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里边传来一阵笑声,沈佺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前走去。

“佺儿!你、你来了!”箫夫人忽然抬头看见沈佺,顿时激动得眼神闪烁,说话也有些磕磕绊绊起来。看在沈佺眼中,理所当然认为她诓病骗自己来被冷不防逮个正着而心虚。

沈佺眸光微沉,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心中除了冷笑还是冷笑。他已经麻木了,麻木到再也不会起任何波澜,自然也就无谓伤心。

“佺儿……”箫夫人怔了怔,小心翼翼的叫他。她很想跟他说声对不起,告诉他她的懊悔,可是面对他毫无表情的表情,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听说母亲病了?”沈佺淡淡开口。

“啊?没、没什么、没什么的,只是——”

箫夫人又惊又喜,心情霎时激荡起来,不料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沈佺截了去。

“儿子不孝,令母亲操劳了。母亲既然身子不适便好好休息吧,儿子的婚事就不劳母亲操心了!”沈佺缓缓的说道,拱手上前,标标准准的朝箫夫人躬身施礼,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漠然离去!

病了?沈佺心中冷笑!前两日他过来质问了她两句,回头她就嚷嚷起病来,这不是做给他看是什么?病么?他听她笑得挺开心的!也没见吃不下东西!既然她装病不情愿为他操办婚事,那他就不劳烦她!没有她,他的婚事一样能办起来!

沈佺心情低沉沉的,胸间萦绕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意味,似悲愤似凄凉似心酸。一次次的她给了他希望又令他伤透了心!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他再也不会对她怀有希望!

“慧儿,我是真的只有你了……”唇齿间念着这个名字,令他的心蓦地温柔起来,突然生出无比的眷恋和温情。至少,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是全心全意的对他好,对他不离不弃!

第293章 筹备(十六)

看着儿子转身,一步步离去的背影,箫夫人不知为何突然感到无比的凄凉和心酸,他的背影那么萧瑟而孤寂,她深深的感觉得到却无法触碰。

在沈佺踏出院子的时候,箫夫人失声痛哭扑倒,他不需要她了,他说请她静养,不必再为他的婚事操劳!他不要她了!她很没用,连这么点事也不能为他做到!

“黎妈妈,佺儿他,他——”箫夫人泪如雨下,喉咙里呻吟一声,将刚刚吃下去的燕窝粥和药尽数呕了出来,双目一闭,虚脱的向后倒去,唬得黎妈妈、春梅等一阵忙乱惊慌。

“快去请大夫!”黎妈妈手忙脚乱的替箫夫人擦拭嘴边污秽和额上、脸上、脖子上的虚汗,慌忙大声吩咐。

“不,不要,不要——叫大夫!”箫夫人的眼睛忽然微微睁开了一条缝,气喘吁吁的说道。

“夫人,您身子吃不消的!”看着主子苍白的脸色和萎靡的精神,微弱的气息,黎妈妈泪如雨下。

“我,可以!不要,叫大夫!”箫夫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睁开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黎妈妈,仿佛她不答应她就要起来同她拼命一样。

“好,好,不叫!夫人,您好好的休息一会儿!”黎妈妈不敢刺激她,连忙点头答应。

她何尝不懂她的意思?如今府上正在欢天喜地的筹办喜事,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病给喜事添了晦气!

箫夫人这才放心,点了点头,虚弱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大房这边母子之间刚刚闹了一场不快,二房主仆上下却是走路都带着笑,喜上眉梢。

薛氏先前为沈佺的婚事出力,看着排场铺的极大,样样讲究,心中早就羡慕嫉妒得不得了,如今为自己的儿子办喜事,仗着娶的又是翁主,哪里还客气?样样比照着沈佺的来准备,有的甚至暗暗压上一头。

别的都还好说,这头等要紧的,自然是聘礼。

要知道,聘礼下到了女方家,女方嫁过来时娘家是要将聘礼全部作为陪嫁一道陪过来的。等于从公中出,转了一圈最后进入私房,这种光明正大的无本买卖,谁客气谁就是傻子!

为了这份聘礼,薛氏可是下足了功夫细细斟酌了几番,一样样都经过仔细的挑选,然后,方把单子送到沈老太君面前过目。

“娘瞧瞧可有什么不妥,三日后就是吉日,已定了那日好下聘!”人逢喜事精神爽,薛氏满脸是笑站在婆婆跟前,容光焕发。

沈老太君将那长长的单子随意瞟了几眼,遂合上淡淡问道:“这么多东西都备齐了?”

“是,虽然有些赶,好在媳妇辛苦几天总算备齐全了!娘放心,断断不会丢了咱们镇西王府的脸面!”

“嗯!”沈老太君点点头,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将那单子随意往旁边一搁,瞅着薛氏淡淡道:“先放这里,你晚饭后再来一趟吧!”

薛氏笑容微僵,面上神情一滞,只得敛神屈膝应了声“是”,默默的退下了。心中不禁暗道多此一举,转念一想老人家既然想看清楚那就让她看清楚吧,反正要娶的可是翁主,老人家还能说什么不成?

晚饭后薛氏如期来到了慈心居,不料,竟然看到沈佺也在。薛氏愣了愣,心里突然有点不安起来,向沈佺笑着点了点头。

“二婶。”沈佺向她抬了抬手。

“既然王爷找娘有事,那媳妇还是明儿再来好了!”薛氏陪笑着道。

“你坐下吧,佺儿来正是为这事。”沈老太君却是向她努了努嘴。

薛氏无法,只得答应一声,偏身坐下。

“你大嫂又病了,你呢,如今又有桢儿的事要准备抽不开手脚,前儿佺儿同我说,他的婚事各项事宜由他自己主事,外头让赵管家办理,内里让老三媳妇帮帮忙。这两门婚事一起办,有什么事你们两房多商量商量!时间紧迫,人手也有些紧张,别闹出什么笑话来!”薛氏坐下后,沈老太君不紧不慢道。

薛氏忙答应着,沈佺也答应了,婶侄俩又客气了几句。

“佺儿,你二婶拟的那份聘礼单子你也看过了,你说说吧!毕竟你是这府里的家主。”沈老太君随后又淡淡开口。

薛氏的心一紧,禁不住突突的急跳起来,紧张的瞟了沈佺一眼。

沈佺却不管这些,直截了当便道:“二婶,这单子似乎有些不妥,我在上边都改过了,请二婶再看看。”说毕,命丫鬟将身边那一份改过的那份聘礼单子拿去给薛氏。

“好,那我看看!”薛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故作镇定自若从丫鬟手中接过。

展开一看,气得眼前一黑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只见那聘礼单子上毫不留情的被划掉了起码有一半,另一半起码有三分之二被涂改得不像样,规格、数量都减了,一万两白银也减到了四千两。

“这、这、这也——”薛氏气得脸色发白,这了半天也说不出来多一个字。

“王爷此举怕是有些不妥吧?那可是翁主!”薛氏气急败坏之下有点口不择言,说了一句注定要令沈佺更加不快的话。

沈佺面不改色,毫不客气一句顶了回去:“这是我们沈家娶妇,就得按照沈家的规矩来,四弟无爵无职,排场闹得太大到时御史参上一本,不知二婶要不要站出去辩解对质?嫁翁主的,是吕家,她们家想怎么做那是她们的事,沈府不能乱了规矩!或者,太后若有旨意,那么另当别论!”

薛氏一下子被堵得哑口无言,闷闷的瞧着手中那被涂改删划得乱七八糟的聘礼单子,满心想从中挑出两处错处来问着沈佺,不料竟然半点儿挑不出。薛氏又悄悄瞟了沈老太君一眼,沈老太君不做声,显然对沈佺的话没有半点儿异议。

薛氏丧气了,顿了顿,又心有不甘陪笑道:“可三日之后便是下聘的吉日,这样一改,好多东西都得重新准备,时间上恐怕来不及!”

“吉日又不止三日之后,二婶再挑一天便是了!二婶若是没空,我可以托人让钦天监帮算个好日子!”

薛氏无奈,怏怏谢了沈佺好意直道不必,满怀气闷的去了。

薛氏气归气,对儿子的婚事到底上心,转眼又火烧火燎的催逼着下人们准备,不过短短的八天功夫,将所有的东西重新按规矩准备了齐全。

只是,瞧着这些东西,再对比镇西王府下到姚家的聘礼,薛氏心中难免酸溜溜的。

下人们见了也情不自禁在心里对比着,有几句闲话传到薛氏耳中,更将她气得不轻。忍不住将那毫不上心、毫不在意整天往外乱跑、不是遛马就是射箭的准新郎官叫到跟前好好数落了一顿。

聘礼送到吕家,吕放是熟知大家规矩的,见此心中虽然有小小的不快,但转念一想,镇西王吃了个苍蝇没有胡乱发作,他就该知足了,还指望人家主动巴结讨好?反正这个女儿脸面早已丢尽,早有人接手早好!于是痛痛快快的将聘礼收了,客客气气的招待沈家来人。

吕樱得知后却气得不轻,瞧着那些聘礼恨不得乱棍打烂!她明明派人向薛氏递过话,说了不能比下给姚存慧的差,那薛氏答应的好好的,叫她只管放心,临到头来,却给她玩这么一出!

好,很好!吕樱气得牙根痒痒,在心底暗暗的说着“走着瞧!”

聘礼一事解决后,问题跟着又来了。这回不单单是沈家的问题。

当初,太后为了抬升吕家的地位,吕家的嫡子嫡女们成亲时借口人手不够,命内务府派人帮忙。

内务府向来只操办皇室婚礼,太后这么做众人心知肚明原因何在。但太后大权在握,即便她命宗人府协办,宗人府也只有领旨的份,何况区区一个内务府?自此之后,便形成了惯例,但凡吕家嫡子嫡女的婚事,诸多礼仪、排场方面的筹备皆由内务府来完成。

这一次,吕樱的婚事也不例外。

但沈佺身份也特殊,他是唯一的异姓王。异姓王也是王爷,按道理讲,王爷的婚事内务府也该协办,况且,姚存慧也封了乡君,也是有封号爵位的,内务府就更绕不开去。

一边是吕氏翁主,一边是王爷和乡君,偏偏这三人之间关系又那么的——不可说!

偏偏这翁主、乡君又是同入一门,还是同一天入门!

按品级来说,异姓王爵位介于亲王与郡王之间,翁主则比郡主略低,乡君还好,没什么争议,在典册上记载规定得清清楚楚。

可问题就来了,新娘子入门那天,本来应该是翁主在乡君之前,但镇西王爵位明显又比翁主高,更甩自己的无爵无职的弟弟几条街,没有道理他的媳妇反倒在弟弟的媳妇之后进门。

若按照大道理来讲,镇西王娶的是王妃,品级也比翁主高,理所当然身为乡君的姚存慧要比吕樱先进门。

但是,吕樱是谁?她是太后最宠爱的嫡亲侄女、是吕相爷吕放的嫡女,而且她又悄悄的派人给内务府递了几句明里暗里的话,没准这几句话还是太后和相爷的意思,试问,内务府能把她放在姚存慧后边吗?

可如果将她放在前边,镇西王是个在太后面前都敢抗争的主,别看平日里大咧咧的甚是无害,惹他恼起来绝对没好果子吃!

一句话,都是爷,两头内务府都招惹不起啊!

第294章 婚礼

内务府总办秦大人急得要冒火,暗骂这差事真他么不是人干的!骂完了接着头疼。

眼看着流水似的又过了两天,秦大人一边上火骂娘一边憋得几乎内伤。他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必须得尽快将一切仪程拟定送吕、沈两家过目敲定,最后将事情上禀太后尽快确定下来,否则,到时候时间不够有一项半项准备不齐,在婚礼上闹出了笑话,太后和吕、沈两家都会剁了他!

秦大人自己着急上火没好日子过也不给属下好日子过,整个内务府一片愁云惨雾,人人胆战心惊生怕撞到了枪口上。

不知谁为秦大人出了个主意,说这事说到底一切得看上头的意思,得秉承上意,不如先拟了单子请太后过目,只要太后无异议,那两家都好说。

秦大人一听有理,斟酌一番,觉得太后素来好面子,自然是偏向自家亲侄女多一些,便将翁主安排在了前头,一并写了呈给太后。

不料吕太后将那大红烫金的册子打开,只瞧了一眼就“啪”的一声合上了,睨着眼淡淡问了一句:“镇西王与吕相可曾看过?”

秦大人身子一抖,忙陪笑道:“回太后,还不曾!请太后先过目微臣再——”

秦大人一句话没说完,便有东西带着风声朝脑袋招呼过来,正是吕太后将手中的册子朝他砸了过来,随后是一番劈头盖脸的痛骂,骂得秦大人战战兢兢的听着,恨不得买块豆腐撞死!随后在太后的喝骂声中屁滚尿流爬出了大殿。

吕太后身边侍奉的两名女官不动声色交换一个眼神:敢拿太后当枪使,这位秦大人的脑子果然是坏掉了!

秦大人回去,立刻将自己所受的怨气加倍的发泄了下去,然后苦着脸,咬着牙,带着重新拟定的仪程带到吕府,先不急着递上去,先朝吕相一通诉苦自责痛哭,口口声声责怪自己无能为力、两头为难等等。

吕放先是莫名其妙继而暗暗来气,心道这叫个什么事?你死老秦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老吕家仗势欺人!

吕放不耐烦的喝住秦大人,命他将拟定的仪程安排递上来。

秦大人没奈何,只得战战兢兢的递上去。

吕放见了,脸色很平静,一个字异议都没有。太后早已有了话,一切需按规矩来,这意思他若是还听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平津翁主焉能跟镇西王比?即使她背靠大树也不能!况且这棵大树如今不过是碍于血缘关系让她靠罢了!

秦大人顿时松了口气,一身冷汗差点没把衣裳湿透。松口气之后,秦大人或许觉得吕大人其实也蛮通情达理、蛮能体谅他们办事人的苦处的,便又多了几句嘴把话给说漏了,吕放细问之下方知缘由,心底怒不可遏,勉强保持平静将秦大人送走,立马转身找吕樱算账去了……

至此,一场风波方算过去。秦大人得到了方向性的指引,也不慌、不乱了,指挥着手底下人忙得团团转。

薛氏原本还指望着内务府那边闹一场,将吕樱的面子挣回来,这样她这边也好有底气再争上一争,不想却是这样的结局。薛氏无奈,只得咽下这口气,老老实实的按规矩筹备婚事。

八月上旬,姚存嘉与丈夫谢府运带着儿子衍哥儿也顺利回到京城。姐妹、父女相见,自有一番欣喜。姚存嘉一家三口到来,姚府中一下子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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