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使臣见了脸上尽都变se,被塞到手中的木碗,也不禁颤抖起来:“领主大人好意,我等万言难谢,事急,事急!不再多言,不再多言了!这就别过罢!”
眼见偏听还yu伸手相劝,特派大臣连忙带着手下使臣,径往城门口抱头鼠窜而去。
偏听也不追赶,只是摇手致意道:“各位既然执意要走,我等也应当好生相送!小毛虫,快带些人护送各位大人离境,另外这些美食既然大人们无暇品尝,就替他们装点整齐完备后,带回去慢慢享用吧!”小毛虫得令,立刻率人从后面追赶而去。
“看你们还敢来此耍威风!”看着他们远去的狼狈背影,偏听此时可谓是畅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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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ri之后,乌成王都雅师琳王后的个人办公厅内。白约被几个动作鲁莽的骑士,双手反缚押送而来。
此时冰雪虽已消融,但寒意尚未褪尽。白约被人睡梦中强行揪出,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睡衣。雅师琳对此宛若不见,自顾专注着桌案之上的公文。
“王后?”白约鬼鬼祟祟的轻声提醒着,身体小心翼翼地向一旁温暖的炉子靠去。
“不许乱动!”看着他的骑士,见白约有所异动,急忙将他死死摁住,白约吃痛怪叫连连。
雅师琳终于无法继续假意矜持下去,她故作恍然的看了看白约以及他身旁的骑士,惊道:“何故这般虐待先生,是叫你们去请先生,为何如此无礼,还不赶快为先生松绑!”
身后的骑士闻言,便为白约松绑。白约见束缚虽除,而寒意未消,示意要讨些衣物裹身。雅师琳却假作未闻,爱理不理的说道:“先生可知,有关临阁的计策,非但不成,发被偏听所利用!”
“啊?”白约故意装蒜,问道:“在下不解,还请王后明示。”
雅师琳微微冷笑,“外面早已满城风雨,先生会不知?”她说着轻佻地伸出一根修长的玉指,对着从旁的文侍轻轻一划,道:“你来说与他听吧。”
文侍身材短小,一身正统宫廷装饰,将他紧束得愈显压抑。他昂首走至白约身前,发出一声刺耳难听的冷笑。“先生之计策,明利王室,实际便益妖王邪军。”
“胡说!”白约抓耳挠腮的瞪圆着双眼,想要向雅师琳表明异议,可雅师琳偏偏不向他多看一眼。
“直到最近,我们才知道妖王在临阁剑眉峰一带,正兴建新的临阁总督府。你身为偏听的近臣,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吧,为何一直都不予禀报!”
文侍官这一问,白约确实未曾意料,一时稍有语塞,便又被对方抢道:“看到没有,这就是做贼心虚之状!你早就知道妖王手中有此筹码,才肆意撺掇减饷刁策,导致我乌成王室在临阁形象大损,独让妖王捡个便宜!”
“大人,可否详细明示?”白约耐心十足,既然要装傻,他不介意来个彻底。
“哼!”文侍官双袖一摆,挺胸质问道:“我王都去临阁的使者前脚刚走,妖王后脚即向其两万新军宣布,以剑眉峰的新城土地为抵,用以偿还所有未支付的军饷。你主子可是够大方的啊,如此大规模的出卖自己的领地,纵观上下之历史,也是前所未有!”
未等文侍官说完,白约已是大声而笑。雅师琳听着厌烦,秀眉微凝,叱问道:“先生笑声尖锐难听,还是请住嘴吧!”
白约连忙唯唯称是,他欠身一礼,温言道:“王后定是为此事烦恼,哎呀呀!这其实大可不必,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现在的偏听实际已是走上绝路了!”
“先生还有高见!”雅师琳对白约已不再信任,然而听一听倒也是无妨。
“我这计策既然到了这一步,便成了连环计!”白约依旧故作诡秘,一旁的文侍官一心护主,正想要出言针锋相对;但见白约神情幽暗yin险,料其必奇谋,心中顿时一虚,嘴型旋即一变,转作深深的惊叹。
“既然我们已知道偏听所依仗的,就是那座还未完工的新城,那么只需一招釜底抽薪,便可永绝后患。王后,你可知偏听用于修建新城的资金来于何方?”
雅师琳满不在乎的说道:“此事路人皆知,自是与临阁jian商暗中苟且,赢获暴利。”
“王后英明,问题不就全部解决了么。”白约抚掌一笑,接着自觉异常的寸步挪至炉子旁,专注的自行在旁取暖。
雅师琳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的金制钢笔,从后冷观白约的背影。她仔细思索着白约话中的意思,越想越发觉其中高明歹毒之处。本想细问该如何行事,然而就这略一岔神的工夫,她这才注意到白约单衣薄衫,哆哆嗦嗦的在那里直打寒噤,心中自觉怠慢,连忙命人为白约取来衣袄。
白约穿戴完毕,也不等雅师琳开口,自行献策道:“王后可命人往临阁整肃市场,捉拿投机商人,以王法治罪。为防止这些富贾携私兵反抗,王后可命一支兵马陈列与金涛城外予以震慑,这样不出一ri,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届时偏听将再无商贾为其敛财,临阁不出三ri必将大乱。”
“先生果然大才!”雅师琳语气恢复清婉,她手上本就没有什么急要的公文,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索xing也不再装腔作势,邀上白约说道:“先生陪我一同走走,还有许多事情,还望先生指教。”
白约不敢拒绝,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心中却独自盘算道:“且不管你问什么,能答的我就回答,答不上的。。。我就随意敷衍罢。。。哎,苍天呐!可不要怪我白约祸国殃民,实属不得已而为之。。。”
第120章 借刀杀人()
当夜,白约便再度偷偷摸到与小毛虫接头的地方,和上回一样,小毛虫在顺利拿到白约的手书后,便立刻第一时间奔回了金涛城。
偏听在看过白约传来的消息后,心情再是一悦,高叹道:“白约先生平素看似迂腐老实,可一旦要是鬼祟jian诈起来,实在是莫不可当啊!”
“老匹夫独自在南边尽兴,只怕早已乐不思蜀了。”鱼跃从旁抱怨,这一阵非常时期,由于偏听害怕其闹事,因此不管走到哪里,他都将鱼跃带在身旁。
“胡说八道。”偏听笑着数落道:“你小子自从伤愈之后,就没少给我惹麻烦,其他人都在给我帮忙,只有你在给我添乱,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偏听的话仿佛正是戳中了鱼跃的心事,他扭过脑袋,气闷的蹲在一旁,抱怨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不给我机会,倒真以为我鱼跃就只会添乱了!”
偏听侧目瞄了他一眼,暗暗一笑,说道:“没错,你还真的说对了!本来眼下确实是有一件事情,可你小子做事,我确实还真的不太放心。。。”偏听故作思索了一阵,续道:“算了,算啦!还是让修地丝去跑一趟吧。”
鱼跃见偏听好不容易松了一次口,可转眼之间,事情却又落到了修地丝的头上。心中自然是很是不甘,他心急慌忙地拦在偏听跟前,抱着必死的决心说道:“有什么事情,你咋又让那外人去做呢,交给我!我一定能行啊!我求你了!”
“哎呦呦!别哭别哭嘛!”偏听吊急了嗓门,一个劲的叫唤着,仿佛唯恐无人不知一般。
“谁哭了!”鱼跃刚要发作,但见偏听忽然yin沉下来的面容,立刻又柔声赔笑道,“大哥,我保证这次便在乱来了!”眼见偏听无动于衷,鱼跃更近一步,将大爷,太爷,祖宗,一个个依次和盘托出。
偏听终究忍受不住,噗嗤一声,当成捧腹大笑道:“好啦,不逗你了。我交给你的这件事非比寻常,这关乎到白约先生的生死,所以这件事情一定要保持冷静,千万不可再肆意冲动了。”
鱼跃眼睛霍的一亮,拍着胸脯说道:“明白了,就包在我身上吧。不就是将白约那玩意儿,从王都救回来吗,小事一桩!”
“什么乱七八糟的!太爷,挺清楚了,是接应!明白吗?”鱼跃不知所谓的态度,让偏听顿时有些反悔,但他见鱼跃兴奋,又不便当场更改。
鱼跃看出了偏听顾虑,也怕偏听出尔反尔,不禁惊恐万状的说道:“明白,是接应,是接应!您放心,您放心,这一次断然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偏听喉头阻塞,心中始终不能放心,看着已经在那里活蹦乱跳的鱼跃,他喃喃自语道:“若不是因为修地丝他们无暇分身,纵是借我十个胆,也不敢让鱼跃大哥您亲自出马啊!”
鱼跃见偏听朝自己苦笑,还以为是偏听对自己的鼓励,自是难以抑制胸中的激动,当即便解开背上的包囊,拼接上水晶枪,jing力十足的演了一遍飘蝶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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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ri后,据斥候来报,有一支大约五千人的jing锐乌成枪骑兵,已侵入临阁边界。短短一天时间,这支五千余人的jing锐骑兵,就已逼近金涛城。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金涛城在这个时候无论白天黑夜,均实行全城戒严。一直苦心练兵的皮葛鲁和修地丝,见偏听在这个紧要关头,一直不肯召见,索xing亲自寻上门去。
见面时,偏听正在府第命人拨算钱粮,但见大大小小的账本,物资记索就这样摊了一桌子,拨算的文官们固然是忙得焦头烂额,偏听却已在椅子上打起了呼噜。
众文官早前被偏听训斥得提心吊胆,见两位将军鲁莽闯入,怕惊了偏听的美梦,大惊失se的要求修地丝和皮葛鲁脚下放缓。
皮葛鲁看着有气,反是有意将战靴弄得动静大作,震得整个府第铿锵回响。偏听吃了一惊,托着下巴的手,一时未能支撑,脑袋重重的磕在了桌角之上,当即哇的一声惨叫,疼的跳了起来。
“原来是二位将军”偏听揉着磕碰的地方,起身促查文官们梳理的成果。“这些ri子府上正计算咱们现有的家当,乱得很,你们自己找地方做吧。”
两人彼此相视一眼,脸上均布满忧se。修地丝为人谨慎,在偏听面前也不敢太过造次,并且相对而言,皮葛鲁在军中的资历,比他要老一些。因此这个时候,只要皮葛鲁不说话,他是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开口的。
皮葛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拐弯抹角的说道:“往ri总是嘲笑白约先生忧心忡忡,可真当白约先生不在的时候,这才明白原来从前之所以无忧,全仗白先生之未雨绸缪。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知道自己是无远虑之人,所以只有当问题暴露时,才会紧张着急。本以为这已经算是很迟钝了,可如今见到了主公,方才知道什么叫无忧无虑,什么叫醉生梦死!”
“放肆!”偏听高叫一声,吓得府内文官浑身皆一个哆嗦,纷纷扑跪在地,乞求恕罪。
偏听见状一愣,放下声音,向文官们说道:“没说你们,都不必惊慌。你们都退下吧,我要与两位将军议事。”众人文官唯唯一揖,立马依言退了下去。
修地丝不知偏听用何方法,彻底的激发这些人的奴xing,想必不会是什么正当的手段。虽然,他自己对偏听有着不少的忌惮,但也不至于像这些人一样,顺服得连个屁都不敢放。
“将军的话也有些道理,毕竟这都什么时候了,主公怎还能关注着这些身外之物呢。”修地丝从旁劝谏道。
“哦,明白了,你俩是来兴师问罪的吧。”偏听靠近两人,搬过一张椅子,气定神闲的歪坐在上面。
“主公,言中了。。。”
修地丝话刚说道一半,就被皮葛鲁从旁打断道:“没错,我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修地丝急忙赔上笑脸,又对着皮葛鲁冷面说道:“嘿,将军!说什么也别带上我啊,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滚一旁去!”皮葛鲁受不住修地丝的谄媚,直截了当的说道:“主公可知有一支五千人的jing锐骑兵,用不了多久就兵临城下了,消息昨ri就已经送到,我连派了好几人向你汇报此事,都被你赶了回来。不管怎么说,你也身为主公,整个金涛城、甚至整个临阁的子民都在看着你,难道敌人来犯这种生死存亡的大事,你不应该管一管吗。”
偏听被皮葛鲁一口气说得有些发懵,只得与修地丝彼此干笑着,来化解尴尬的局面。“他。。。今天吃了炸药了吧。。。”偏听不好意思的稍稍正坐起来。
修地丝本是定力极高之人,但此时见偏听模样可爱,亦是有些收不住脸上的笑容。“主公可知来者何人?”
“何人呐!”偏听故作威武的问道。
“听说是您的仇人---威尔逊爵士。哦,不。人家现在已是男爵,是准将了!而且,这一次他带来的这五千人,其中一大半都是当年您的手下,这些人可都是您的仇人啊。”修地丝话中满是忧虑,一旁的皮葛鲁虽佯怒扭在一旁,但也时不时将目光瞥向偏听,只期望偏听能露出恐惧之se,然后向自己赔罪认错。
“放屁!怎么都成了我仇人了,我能被他们这么仇视,难道你们就没有功劳吗。一有坏事,就统统赖到老子头上。。。”偏听摆出一张臭脸,如同泼皮一般,翘起个二郎腿,嘴里兀自不停地絮叨,一泄心中的不满。
修地丝听了此言,不禁为偏听捏了一把汗,他实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怎么会认了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主公?正自嘀咕一向决断果断的偏听,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时,但见偏听露出一个无比jian猾的笑容,而后从身后飞快掏出一份书信,得意的在两人面前好一通晃荡。
“拿去好好看看吧。”
这封书信,正是白约委托小毛虫从王都送来的消息。修地丝首先看罢,这才恍然大悟的松了一口气。接着,他极力推了推身旁的皮葛鲁,皮葛鲁见修地丝表情如此高兴,对信上的内容早已急不可耐,当即也顾不上那么许多,舔着脸一把将之夺过,一字一句的仔细看了起来。
“二位将军,看过以后还会说我偏听不务正道,一心只想着那些没用的身外之物吗。”偏听格外注意着皮葛鲁表情,眼见皮葛鲁双颊瞬时有如火烧一般,偏听笑意更盛,说:“皮葛鲁将军可莫看哭了。。。”
“我知道你们担心威尔逊公报私仇,但就如信上所言,等到冬季过后,冰雪消融,西边的燕吕国就会被异族联军一鼓拿下。到时候,金涛城作为异族联军由西北端进攻乌成国的第一道屏障,正是处于朝不保夕的战略位置。所以,现在你看他们现在来了这么多人,其实对金涛城根本也没有半点念想,为了这座即将易手的城池,乌gren不会那么笨,才不会为了它而xing命相拼。所以,金涛城在这个时候,可谓是固若金汤。对方的目的,其实就是咱们城中那些非法的商贾,只要我们不主动出击,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
说道这里,偏听诡秘的捂着嘴巴,jian笑道:“其实这原本也是一条妙计,正如你们所见,我们现在还算富足,已不需要再依靠这些商贾来赚取违背良心的黑心钱。”偏听指了指桌案上的各种流水账,眉飞se舞之间,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猥琐。
“本来这些jian商在城中已经尾大不掉,原本也正想着要取缔他们,只是担心他们会说我偏听不讲信义,过河拆桥。万幸,万幸!威尔逊大将军此次前来,正好为我除了城中的祸患,而且还不落他人口实,如此两全其美的好事,我心里其实只盼他们来得更快一些呢!”
修地丝听着,在旁若有所感的摇头赞叹道:“白约先生果然不可貌相,竟能有这等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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