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虽然年纪不大,但确实内力深厚。”闵浩感激地看了李涯一眼说,“多谢小兄弟出手相救,我闵某人一向恩怨分明,既然你救了我一命,我自然会带你进城去的,或者我还可以派人围捕那几个对你朋友不利的坏人呢”。
第十章 受益匪浅()
雨越下越大,刚才还是黄豆大的雨滴顷刻之间变成倾盆大雨,天空电闪雷鸣,一道道似乎带着劈天裂地的力量将黑夜照得如白昼一样通亮。李涯和景兰全力将路上的乱石一块块扔到路旁。
雨地里,两人全身湿透。借助一道闪电,李涯看清面前这个以一敌十奇女子的面貌,秀丽的瓜子脸上镶嵌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目光如闪电一样在黑夜里熠熠生辉,雨水顺着那细长的睫毛流下,衣服湿透紧紧裹贴在身上,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由于经历一番恶斗,她近乎全身气竭力尽,李涯不由加快速度。此时,密林深处小路尽头晃动着几支火把,随之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整齐的步伐声,黄州城的守军终于姗姗来迟……
很快道路被士兵清理干净,李涯和闵将军、景兰三人同乘一辆马车,在士兵的簇拥之下进入了黄州城。黑夜的将军府的仆人忙的不亦乐乎,来来去去,但有条不紊。李涯刚换上府上奴婢送来的衣服,景兰走进来告诉他,将军安排了属下去围捕意欲追杀刘家姐弟的人,但对手却事先逃脱了。李涯心中暗道不好,匆匆辞别将军府,到迎宾客栈去和刘家姐弟一行人回合,以免他们遭遇不测。景兰也不甚放心,一同前往。
将店家叫醒的时候,已经是三更时分了,店小二见两人领着一群荷甲亮着兵器的士兵吓了只哆嗦,李涯还未说完要找人的相貌。就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孔镖头带着刘玉、刘靖从客房下来,原来他们见李涯久久未来,担心得彻夜未眠,刘玉眼睛红肿,脸上仍留有浅浅泪痕。刘靖兴奋地上前抱住李涯。
“他们是什么人?”这时刘靖才注意到李涯身后,顿时惶恐不安。“一言难尽”,李涯解释道,“我们赶紧去将军府,从现在起,我们要加倍小心了。”
李涯心想,自己贸然出手,使一群镖师无辜受累,请求景兰安排士兵连夜将镖队送出黄州,以免夜长梦多,景兰猜透李涯心思,依他的要求做了安排。
第二日中午,李涯三人打算告别闵浩、景兰启程北上。闵浩不亏为闻名白象郡的猛将,昨晚刚受箭伤,血流一身,今日已带着伤痛出门巡城归来,李涯不禁多了几分钦佩。
两人再三挽留,闵浩连拍胸口,说道:“我纵马半生,从不欠别人人情,如若不嫌弃,我安排手下精锐护送你们一路到达红雾城。”景兰也面显关切之色,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昨晚逃脱三个刺客绝不会善罢甘休,前程肯定凶险万分。
李涯稍加思索,心道,本以为自己武艺已略有小成,昨日见景兰一女子身手,真是云壤之别,如终日躲在他人的护佑下,怎能习得一番本领,于是请求道:“能否请将军这对姐弟护送至红雾城,我一人步行北上。”
闵浩、景兰闻言一震,这个才10多岁的少年,武艺内力在同龄人当中已属佼佼者,而胆量、气魄更是高于常人,这一番话更是显示超凡的志向和果毅,不约而同产生一个念头,将来这少年必定有惊天动地的成就,内心萌生爱才之心。于是,两人爽快地答应他的请求。
刘靖、刘玉姐弟两人心中很不是滋味,刘靖对李涯十分钦佩,刚开始想利用对方,不过他涉世未深,仍未失孩子般的真诚,俨然将李涯当成了亲哥哥。刘玉则对这个少年产生了一丝情愫,母亲去世,父亲再娶后,她和弟弟相依为命,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如在大海中一艏断了帆的小船,任凭狂风巨浪肆虐,迷茫无助,遇到李涯后,她在心底产生了依赖和温暖,好像找到了一种安全感。这短暂的温馨即可就要结束,她内心不舍,却不知所措。
李涯安慰这对依依不舍的姐弟道,“让我在红雾城再见吧,到时我居无定所,还请你们收留呢”。姐弟听了十分高兴,三人约定在红雾城见面。刘玉再三叮嘱,路上千万多加小心,万事不可逞强,言语之间好似父母对孩子的教诲。闵浩、景兰听了觉得十分滑稽,两人对视而笑。
黄州北门外,天色阴沉,天边的乌云开始聚集,短暂的告别后,刘氏姐弟乘上马车而去,后面跟着几个身材健壮、身手矫健的汉子,转眼之间一行人在远方地平线上成为一个黑点,然后再也看不见了。
李涯见天色不早,感谢两人招待安排,拱手行礼,戴上斗笠,转身离去,动作潇洒写意,大侠风范呈现得淋漓尽致。
刚行了一里多路程,就听见身后传来呼喊,一人骑马追来,定睛一眼,原来是景兰。景兰飞身下马,微笑道:“请稍留步,我有话对你说”。李涯停步,面露不解的表情。景兰道,“你师出何门?为什么内力如此深厚?”李涯自己也不知道,便将自己体弱多病,经过治疗后却力气充沛,然后从父亲那学了一套刀法的经历告诉景兰。景兰还是十分疑惑,惊讶道:“即使如此,你的内力也远远达不到现在这个地步,我自幼在落雪峰学艺,直至二十方下山,家师肖紫陌在圣龙大陆也是一流高手,但我从未见人有你这样的内力,蓬勃醇厚得如惊涛拍岸,深不可测,但你却未能驱使这股巨大力量,真是非常奇怪。”
李涯又喜又忧,难道真的是自己遇到了神仙,赐予自己的内力,可自己的武艺却很平凡,跟面前的姑娘简直无法比拟,不知道何时才能练就对方一样的本领。景兰又道:“要想成为一流高手,力、气、精三者必须兼修,你力道十足是你优势,但要想出招上快人一筹,必须要学会运用内力,而普通人只有先习调息、呼吸,才能逐渐涵孕真气于丹田,否则气则易散,然后还要学会如何运用内力,倾注于一招一式中,只要那样你才能逐渐走上一流高手的道路。”
李涯听得目瞪口呆,景兰这一席话,如同黑夜里的灯塔,指明他努力的方向和途径,一直以来,他认为父亲就是他崇拜的偶像,如果将迎风刀法的精妙运用实战中必定能够无往不胜,可当他见到景兰快如闪电的动作和抵挡暗器的招式击碎他固有的想法,原来自己之是井底之蛙,更加坚定了要闯荡江湖的决心,否则上天为何在他快对人生绝望的时候让他成为一个健康人呢。
李涯面有为难,续道:“你不是落雪峰的弟子,我也不能教你一招半式,不过当年我闵教将军调息练气之术时,他专门抄成书卷,带着身边在外征战余暇时苦练,现在赠与你,也算了却他一桩心事,你天赋极好,稍加苦练,相必比常人要学得快。”李涯大喜,赶紧拜谢。
景兰继续道,“我再教你使用内力,此法因人而异,难以言传,我施展两招,你认真观察。”说完,只见她一把捋下路边柳树枝条的几片柳叶,用拇指和食指夹着,眉头一蹙,一股内力聚集在手腕,一出手五片柳叶如刀片一样飘向树干,竟插入了树干一寸多。
李涯将这一连串的动作看在眼里,记在心中,然后再次向景兰拜谢。景兰用鼓励的目光看着他,似乎将他当着自己的弟弟,说道:“我师父说过,这世上人因资质、天赋、体质及后天勤奋不同,即使同出一门武艺也是千差万别,如果我师父遇到你肯定会收你为徒的,这么一说我也快五年没见我师父了。”
看着李涯带着疑问的神色,景兰解释道,“五年前,我奉师命追杀一双手沾满鲜血的恶人,不料身中迷毒,被将军夫人所救,将军夫人将我藏匿后被恶人***等我清醒后手刃那个畜生,但将军夫人却因屈辱而悬梁自尽。”
景兰愧疚地说道:“师父知道此事,命我终身追随闵将军以报大恩”。李涯听了唏嘘不已,方才明白为何两人同乘一辆马车。
两人沉默良久,于是匆匆告别,景兰飞身上马,英姿飒爽,催马离去前,她对李涯莞尔一笑,说道:“闵将军的千金闵敏也在千军门学艺,我想你们很快就见面了。”
李涯知道这是对方在鼓励自己,在心中更加坚定了前行的信心,大步向远方迈去。
远远的天际,一条大河在跌宕起伏,蜿蜒翻腾,这条河从天边云端走来,一路翻过崇山峻岭,穿过茂密丛林,汇聚了不计其数涓涓细流和潺潺小溪,经历日日夜夜,不断向前,从不停留一刻半息,终于成长为一支摧枯拉朽、势不可挡的力量,此时它正发出震撼人心的呜呜声,撞击着乱石和两岸的崖壁,它还将东流成为无边无际的海洋。
一个人可以做到这样吗?如何才能这样?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心里揣着这些惊人的想法行走着。谁知道,也许人人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梦想,否则浑浑噩噩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第十一章 盗亦有道()
“风老莺雏,雨肥梅子,午阴嘉树清园。地卑山近,衣润费炉烟。人静乌鸢自乐,小桥外、新绿溅溅。”漫漫古道边有一座精巧雅致的亭台,一位中年书生坐在石凳上,边上是她的妻子和女儿,此刻书生正举杯面对蒙蒙细雨、汤汤流水感怀伤古,随即诗兴大发,沉吟作词。道路上匆匆赶路的行人就没有如此豁达和洒脱了,眼看天色越发变得昏沉,一场雨水即将到来,如不加快脚步,渡口的船夫就要横舟回家了。
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李涯此刻也在行人队伍中,他仍沉醉在个人探求武学造诣的世界里,反复琢磨思考景兰的那招拈叶成刀、入木三分的精妙所在,不知不觉已到了津口,渡口岸上有一块不大的空地,这时候已停留了大量的行人、车马、货物,行人团在一起大声交谈,吵吵囔囔的声音更加让每个人都焦虑着急。
渡口的船只分两类,一类是官家经营的大船,专司朝廷驿站传谍、军队调集、粮草运输……等摆渡之职,不过长期驻守渡口的士兵收入不多,于是也会为了赚点酒钱,给那些出得起高价的富商巨贾提供运渡服务;另一类就是私渡,由当地船夫经营,因为是小本生意,他们也买不起大船,只能靠自己长期搏击风浪积累的技术维持生计。
渡口基本被那些雇佣大船的商贩和穿着华丽的达官贵人的货物占满了,只留下一条狭窄的小路通往私渡的码头。小路因连日阴雨,泥泞不堪,十分湿滑。此时渡口没有一只船,很多通过私渡过河的百姓就在官渡码头上等船,这里码头地面用石块铺过,整齐平坦。
岸边烟络横林,河面水雾朦胧,远方传来黄昏的钟鼓声,李涯正欣赏这水天一色的景色。突然边上传来一阵喧闹,李涯循声看去,百无聊赖的等船人很快围成密不透风的一圈。人群中传来清脆“啪”的一声,紧接着是女孩的啼哭声,然后一个男子骂骂咧咧声,妇女哀求声。李涯直了直身子,站在人群后面,想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不赔,那就不怪我们不客气了。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看看……”几个粗壮汉子冲进人群,将一个斯斯文文文人模样的男子扯了出来。“哦,原来就是那位在亭中吟诵诗词的书生。”李涯一眼认出了这个被几位大汉拉来扯去的儒雅书生,由于过分惊恐害怕,他脸色苍白,与刚才逸兴遄飞的洒脱判若两人。
“你孩子碰坏了我们三爷的名贵花瓶,必须照价赔偿,拿银子,不然哪里也不准走。”一位挺个西瓜肚,肥头大耳,穿着讲究的中年男子,摇摇晃晃地从人群走出来,两只眼睛滴溜溜地朝这个书生扫去,恐吓道。一旁身材娇小的少妇满脸泪水,抱着她七八岁的孩子头,用手揉那透红的脸蛋,原来那个肥胖男子刚才打的就是这个孩子。
周围地人议论纷纷,嘀嘀咕咕。李涯面前两位老人无奈地说道,“这个贾三真不是个东西,专门在渡口讹外地人,将那破箱子里装上碎瓷片,只要被他们盯上,准倒霉。”“丧天理啊,这种人老天爷怎么不打雷劈死他。这么多人谁敢管闲事啊?”李涯听完,眉头一蹙,心中愤愤不平,但一时也没有证据戳穿这些人的诡计,内心犹豫着该不该出手帮助。
瘦弱的书生被大汉扯得十分难受,无助地看着妻子。见自己的丈夫受苦,中年女子放下汉子,从身上的行囊里,掏出一个金色的丝囊,准备从里面取出银子。谁知道刚打开丝囊,被那个胖子一把将丝囊抢了过去,放在手里垫了垫,让手下放开文生,轻松地说道:“告诉孩子,下次走路可小心点,这次就当爷做个善事,不再计较了”,然后他带着几个汉子扬长而去。。
“那可是我们的全部家当,我们都没钱过河了。”少妇抱着孩子不禁泪如雨下,哭得十分伤心,书生站在一边长吁短叹,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用手抚摸着妻子的肩膀。周围围观的人也三三两两谈论着,咒骂着这群地痞流氓无耻至极。
“船来了……”不知道人群里谁喊了一句,人人纷纷散开,排队向码头拥去,只留下了刚遭受讹诈的这一家。“文举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要不还是回家吧!”妻子哭了一会,拭去脸上的泪水,抬头无助地看着丈夫。书生默默无语,走到孩子身边,伸出手揉了揉孩子的脸蛋,满脸惭愧地安慰女儿道:“都怪爹没用,秀儿,现在还疼吗?”小女孩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父亲,勇敢地说,“秀儿不疼,是秀儿错了,秀儿下次不敢乱跑了。”
李涯心中一软,取出身上银两,拿出一部分,走到书生身边,送了上去。书生感激地看着他,再三谢绝,李涯微微一笑,道“就算我借给你们的,将来等你们方便了再还我。”书生夫妻俩不约而同道,“请问,这位小兄弟叫什么?家住哪里?”李涯微微一笑,照实回答,夫妻两人带着孩子再三致谢。这时李涯才发现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坐在一边的地上,愣愣地看着这里。
进了船舱,小女孩娇嫩嫩地拉着李涯的手说,“大哥哥,秀儿送你一个礼物。”随后,女孩从口袋掏出一个护身符,放在李涯手中,然后用那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李涯,童声童气说道,“大哥哥,你一定是位大侠吧。”这话逗得船舱里的人哈哈大笑。
船刚要离开码头驶向河中心,“船家,等等我……”岸边传来一阵呼喊声,飘来一个瘦弱的身影。等这人靠近上船后,李涯发现,这就是刚才在码头看着自己和书生的那个少年,此人跟自己年纪相仿,但异常瘦弱,四肢如同干枯的树枝,头发如草堆一样杂乱,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胳膊和腿上还有几个洞,身上沾满泥水,脏兮兮的。上船后,这个少年肚子蜷缩在船舱的一角,看着来时的码头,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船舱里的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这个少年,靠近他的人不禁往后挪了挪,还用手捏着鼻子,好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有毒一样。
小船如同萧瑟秋风中的落叶一样,上下起伏,飘摇不定,经受风浪阵阵拍击,船夫们赤着上身,身穿短裤,拼命的稳住船舵,用尽全身力气与风浪抗争,船儿的速度如同蜗牛一样缓慢,很快就被一艘艘大船超越。
当小船儿到达对岸时,船上的人争先恐后纷纷上岸,似乎在船舱中都憋着一口气,书生的妻子由于晕船一直呕吐不止,等到达岸边时已经虚弱的连路都走不动了。李涯帮着将小女孩抱上岸,书生扶着妻子跟在后边。
李涯正欲同书生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