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犹豫片刻,须托王子一把将青峰剑抢在手里,然后扔下高台。黑衣少年刚要认输,谁知道须托王子纵身飞旋,双刀在黑衣少年身上划出两道伤口,鲜血飞溅,随即又补一脚,黑衣少年从高台摔下,顿时晕了过去。
这下看台下的群众义愤填膺,对须托王子的心狠手辣痛骂起来。
镇南王刘凡瞥了黎洪一眼,对方随神色自若,但嘴角明显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心下一凛,顿时凝重起来,片刻间将目光重新转到高台上去。
“那个须托王子下手好狠啊,李大哥千万不要出手啊!”巧儿在台下自言自语喃喃地念道。
“恰恰相反,他马上就要出手了。”曲通在高台下搜索着李涯的身影,满有把握地说道。
第九章 万人瞩目()
日近晌午,道道金辉从云层中斜射下来,看台下的人们觉得燥热起来,纷纷用手遮眉,希冀看得清楚些,台下明显躁动起来。
此时,比镇南王刘凡等一干群臣更焦虑的要数千军门上下了。须托王子几个回合将那黑衣少年挑下台去,让大家又惊讶又担忧,既怕下一位选手力不能敌,更担心就此无人再上场。
在这万人瞩目事关门派荣辱的关键时刻,唯有依靠一群还没入门的弟子,真是太被动了。
台下弟子纷纷担心,如接下来的人仍不是须托王子的对手,或无人上场,这结局不啻于全城百姓面前狂打千军门的脸。
任胜天长老虽稳坐看台,神色自若,但心下踌躇,事情发展到这个情形。他方明白,对方是有备而来。
这须托王子下手狠毒,毫不留情,对台下弟子造成很大威慑,想到这,他微感心浮气躁,全神贯注地观察场上形势。
李涯身边几位少年方才还是群情激奋,摩拳擦掌,可看到黑衣少年上场片刻就负伤跌下台去,心中骇然,开始犹豫起来。
就在这时,对面一白衫少年手执粗柄宽刀,跳上台来。李涯注目凝望,此人就是在方圆客栈门口与纨绔子弟决斗的少年。
台下群众一阵叫好,随即屏气凝神,继续关注这场对决,心中憋着一口气,期盼这白衣少年获胜,杀杀南蛮部落的威风。
白衣少年大喝一声,阔刀横闪,脚下步伐不疾不徐,刀光闪闪向须托王子逼去。
须托王子双足一点,身子飞起,向边窜开。白衣少年开始的几刀都落了空,心里暗暗称奇。
须托王子刚一落地,立刻纵身一跃,闪至白衣少年左侧,双刀划弧,两把弯刀好比两道交织着的寒光,朝对方右肋下滑去。
如果命中对方,顷刻就会将白衣少年破肠开肚。台下群众见这少年方十五六岁的年纪,但下手招招阴险恶毒,残忍至极,让人看得头皮发麻,虽在这骄阳烈日之下,心中顿起阵阵寒意。
李涯见二人你来我去,眼前人影闪动不定,白衣少年招招刚猛遒劲,须托王子身手灵敏灵猿在茂林中抓藤飞行,招式阴柔无比,犹如鬼魅。李涯聚集全身内力,聚神凝望,陷入忘我境界,陷入沉思,分析起对方的招式来。
白衣少年见那弯刀如银蛇乱窜,来势凌厉,旋即就至胸口,运劲向左斜平推阔刀,封住对方来路。谁知对方斜身闪来,手腕一扬,收刀出掌抬腿,如密集的雨点击打过来,瞬间身中双掌,身子一倾,双脚步伐紊乱,向后倒去。
高台下一片沉寂,看台上的观众瞿然而惊,神情逐渐委顿,只有南蛮使者颔首微笑,为黑目部落王子拍手叫好。
白衣少年拗腰后仰,顷刻又起,狂啸一声,手中阔刀飞舞,如大江大浪一样连绵不断地攻了过去,但始终离对方身子差了那么一寸距离。台下群众纷纷为白衣少年鼓劲,现场人声鼎沸,震耳欲聋。
“让我上场吧!”如银铃般的声音从李涯身后传来,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少女身着白色紧身衣,腰束淡蓝腰带,明眸如水,秀眉如月,肌肤如玉似雪。
这姑娘正对着千军门的弟子说道,这名弟子衣服绣有红色标志,眉头一皱,用鄙夷的目光斜睨了其他少年,心中嘲笑他们不如一个少女。
李涯呆了半晌,见那白衣少年明显落於下风,这样狠拼下去,一旦体力不竭,顷刻就有受伤殒命之险,于是手按黑刀,走到台下准备上场。
须托王子虽手拿弯刀,兵器比对方稍短,但经高人指点,一招一式倾注了内力。尽管十多岁的少年内力不如长期修炼的成人醇厚,但这就是这一点点的超越,在与同龄人的争斗中明显沾了上风。
无论是身手还是出招,手中弯刀占尽优势,快人一筹。场上白衣少年一时不能击败对方,陷入缠斗,时间过长,体力消耗,就会处于下风,那时就是须托王子反制之时。
此刻,白衣少年握刀横扫,刀刃发出道道冷光,令人眼花缭乱,但刀尖明显颤抖起来。须托王子见势,双目一瞬,冷笑一声,身子一沉,躲了一刀,随即双刀若巨蟒缠树朝白衣少年握刀的胳膊绕去,眼漏凶光,意欲卸下对方胳膊。
台下看客大惊失色,镇南王刘凡眉头一皱。
任胜天更是茫然自失,心道,千军门传授武艺都是威力刚猛、凝重强劲的招数,而对方却阴柔凌厉,即使门下弟子中有把握战胜对方的也是屈指可数。如场上这些未进门派的少年再上场,不异于羊入狼口,看来千军门多少年的荣誉要毁于今天了,想到这里,心如刀绞。
须托王子双刀离白衣少年胳膊不到两寸,一道黑光闪过,只见弯刀削在黑刀背上溅出点点火花,双刀撞击在刀背上的内力反震回来,须托王子感到胳膊酸麻,赶紧收刀后翻。
待他站稳时,发觉白衣少年前面冒出一青色短衫少年,面目白皙,双眼精芒闪闪,原来是他出手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李涯在看台下见须托王子使出这狠毒招式,纵身飞上高台,抽刀上前封住对方双刀,救下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已大汗淋漓,见有人冒险挡住这一击,感激地看了李涯一眼,悻悻然地跳下台去,自知不是对手,内心落寞无比。
高台下群众几乎绝望了,只剩下零零碎碎的助威声,这南蛮部落王子连续击败两名弟子,看来真是等闲之辈。
看台上,镇南王刘凡开始变得焦虑不安,要是连输三场下面就没法再打了,目前唯有想方设法找个台阶下,否则白象郡脸片何在,圣龙帝国颜面何存。
须托王子见对方突然出现强行从刀下下夺人,凝视李涯,面露凶光,一言不发猛攻上来。
李涯凝气卓立,衣袂飘飘,手中黑刀斜指地面,心道务求速战速,不可与对方纠缠。
见对方身影飘然而至,李涯斜身闪开,信步横移,躲过对方这一招。须托王子见对方气定神闲,光守不攻,略有惊色。
李涯在高台下就发现须托王子以守代攻,寻找对方破绽,然后一招制敌,因此上来便缓步与对方绕圈,令须托王子犹豫踌躇起来,心神一乱,一时难以发现对手破绽,又忌惮对方那厚重的黑刀,不敢贸然强攻。
三招过后,镇南王和身边的大臣们看出了门道,神情方有一丝放松,千军门在场弟子见还未入门的弟子虽临强敌,但不畏不惧,姿势飘飘洒洒,脸上露出惊叹之意。
高台下的群众却鲜有看懂的,以为李涯被对方打的没有还手之力,脸上露出绝望,后排内心脆弱的群众干脆开始三三两两撤退了。
“李大哥怎么不出手,是不是要输了?”巧儿嘴里喃喃道,额头渗出了汗水,脸蛋着急的发红,恨不得能够站起来为李涯加油。曲通看着李涯在台上闪来跃去,双手交叉轻松地说道。“等着瞧好吧,只要他一出手,这胜负就定了。”
第十章 白手起家()
四五个回合下来,见对方依然不急不缓地上下防守。须托王子发觉这个对手明显比上两个高明,心中一凛,知道是遇上了劲敌。
他心中一震,意念控行,退后三步,一沉身子,用尽全力,纵身飞起,如猛虎扑食,凌空朝李涯攻去,速度快如闪电,骇人耳目。
李涯手挥黑刀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刀刃与空气擦出嗤嗤声,劲风飒然,这一刀逼的须托王子身子一歪,失去了平衡,像掉了线的风筝一样往下飘落。
南蛮部落使者纷纷惊恐失色,如这少年跟上去再补一刀,须托王子定被在空中劈为两段。
李涯见对方斜斜下落,左手出掌朝须托王子背后击去,那少年一下子跌落在高台的东南角上,半天没有站起来。
此刻,高台下的群众一片沸腾,看台上红雾城将领大臣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千军门的弟子击掌相庆。
李涯看了须托王子一眼,对方如一只在黑夜里****伤口的独狼萎缩在角落。李涯扛刀上肩,转身离去,姿势优雅,丰神脱俗。
须托王子脸上闪过两道凶光,嘴里喃喃道:“我还没掉下台,还没输”。石光电闪一瞬间,他纵身朝对方背后疾闪而去,如一道黑色霹雳轰了过去。
李涯顿感到背后冷风嗖嗖,知道对手偷袭,不敢怠慢,再次运气于双臂,两手执刀,转身从上而下挥刀狂劈。须托王子还没近身就被一股热浪弹了向后飞去,如一只蝴蝶落到了高台之下。
就当他忍着全身的疼痛站起来时,只听见“喀啦喀啦”一阵巨响,高台上半截木板径直掉了下来,砸在面前。
须托王子神色大惧,仰头望去,透过如迷雾般不断掉落飘洒的木屑,李涯站在被斩去一角的高台边上,气凝如山地凝视着自己。
这一刀,惊世骇俗,人们未见这少年如何出手,已见高台堕落,全场群众纷纷对视,惊讶的合不拢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那把黑刀上,在众人看来,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爆发力,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手里的黑刀定是一把亘古未有的宝刀。
镇南王大悦,传下命令,赏黄金五十两,千军门任长老宣布李涯和前两位少年直接入选千军门,其余人选明日到千军门再次比试决定。
“发财了,我们发大财了”曲通激动得大喊大叫,兴奋无比。巧儿也是眉飞色舞,脸颊绯红,双眸闪烁,激动得说不去一句话来。
高台四周人群陆陆续续散去,方才争着上场的那少女临走时,入神地注视了李涯片刻,那俊俏的脸蛋上一双美目给他投来妩媚的笑容。
等李涯跟着士兵穿过道道官门,经过繁琐的手续,终于领到了那赏金,捧在手里沉甸甸的,李涯顿时觉得这感觉和囊中羞涩简直是云泥之别,从镇南王府出来的时候,千军门的弟子已经在门口接他了。
李涯跟着第一次进了千军门,远远就看见八名弟子守在门口,大家见了李涯面露微笑,显然已经从回来弟子嘴里得知了信息。
从气势恢宏的朱色大门进去,李涯内心惊呼,这千军门简直不啻于镇南王府,整个门派以庭院为单位,组合成各种形式的建筑组群。
刚入门的弟子都住在山下院落里,李涯草草地在千军门吃了一顿午膳,一名师兄带着李涯安排住处,再三交代他三天后前来报到。
这时天色已经晚了,整个红雾城花灯初上,如天上繁星,街道上一片喧闹,白日观看完千军门选拔弟子的人们意犹未尽,此时在各大酒楼、乐坊寻找些乐子。
李涯还未走到方圆客栈所在的街坊,就见曲通神秘兮兮地迎面朝他跑来。一上来,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不由分说一把拉住他,气喘吁吁地低声说道:“别回去了,赶紧回头,跟我走。”
李涯见他神色慌张,看起来情势危急,立马紧跟他的身后。两人绕来绕去最后进了一群民房,推门进去,见方掌柜和巧儿正在屋里准备晚膳,李涯心中大惑不解,赶紧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曲通抓了抓脑袋,颓然道:“红雾城的百姓太疯狂了,不知道谁说出似乎在方圆客栈见过你,今天客栈来了很多吃瓜群众,都等着你回去呢,你可没见过那场面,那家伙里里外外都是人,生意都没法做了。”
李涯听了一怔,匪夷所思地问道:“你们是被吓得躲在这里的?”
曲通苦笑道:“哪里需要躲,房东见客栈人气高涨,有利可图,今天下午直接将客栈收回转租了,好在退还了双倍房租。”
李涯听完,内心不安,面有愧色,没想到给方掌柜带来这么大的麻烦,略一思考,取出三十两黄金让方掌柜再租一门店重开酒楼。
方掌柜见李涯小小年纪竟然不为金钱所惑,十分钦佩,忙朗声说道:“我还没付你们工钱呢,再说今天我也没亏,还赚了一年房租,这黄金你还是拿回去吧,这钱都够买几间门铺了,你们小,以后用钱日子多呢。”说完,连连拒绝,死活不要。
李涯见方掌柜再三拒绝,一拍脑袋,对曲通笑道:“不如我们合伙买一座酒楼,赚了钱三人平分。”
曲通无本万利十分过意不去,一拍李涯肩膀,激动地说道:“这……怎么可以?……好吧,只有利用我这天才脑袋为你赚更多的钱了,我们这算白手起家吧,哈哈……”
然后,他转头对方掌柜说道:“方掌柜你也别推辞了,就按李大哥的意思办,以后大家都是自家人。”
方掌柜见两位少年言辞诚恳,征求一下巧儿意见,巧儿眼圈发红,点头同意。方掌柜激动得差点流出眼泪。女儿残疾是他最大的痛,以后有了自己的产业,就等于解决了女儿下半辈子的生计,心里负担一下就轻了许多。
巧儿提醒父亲道:“赶紧将那坛酒拿出来,我们庆祝李大哥如愿以偿。”
四人围桌而坐,斟满酒杯,你一句,我一句谈得非常起劲。曲通指着李涯,双眼流露出满满的羡慕道:“今天闻名而来,一睹你风采的什么人都有,还有几个媒婆来提亲做媒的,你小子这下真成了红雾城的大名人了。”
李涯大囧,引得大家一阵欢声笑语……
夜色如水,银月东悬,李涯和曲通兴奋地怎么睡不着,两人干脆坐起来聊天。
曲通长叹一声道:“大哥,你的理想今天实现了,我不知何才能为我父母报仇呢?”
李涯见曲通神色黯然,劝慰道:“终有那样的一天,我也有点想家了,真想回去看看爹娘和妹妹,等有一天,全家人团聚在一起,那该多好啊!”
曲通见说得一席话语引起了李涯对家的思念,立马换了个话题,笑眯眯地说道:“你知道吗,你今天可真威风,特别是最后在高台上斩断了那一角,真是让所有人看呆了。”
李涯带着三分疑惑,低声说道:“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一刀有如此威力,现在无论如何都难使出那一招了。”
曲通听完,面露不安,肃然道:“那这下我们惨了,俗话说‘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如今整个红雾城都知道你有一把锋利无比的绝世宝刀,如果人人来夺,那岂不是很危险?”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一阵凉意从窗外袭来。
李涯沉默片刻,仰头看着一泻千里的月色,朗声说道:“那就让他们来吧,要想夺我的刀,先得问这刀答不答应。”
第十一章 身遭毒手()
八月,红雾城的早晨天空总是雾蒙蒙地,整座城如一位妙龄少女穿上了白色纱裙,道路两边的青草绿树都变成金褐色,让人感受到自然的苍凉。
满地散落的银杏叶,好像一张金色的毯子,满地金黄掩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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