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神色冷漠的幻倾城,修罗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摇了摇头:“其实此次来找你,并非真正因为‘惊神’,而是想交给你一样东西。”
幻倾城有些疑惑,可当她看到修罗手中的那一枚七彩光芒闪烁的光球,并感受到其上那熟悉的气息的刹那,幻倾城脸上的冷漠骤然间被打破,她呆呆的看着那闪烁着如梦幻般光芒的七彩光球,心中一片乱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幻倾城回过神来,却发现修罗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只有那一枚七彩光芒闪烁,散发出不属于这个世界力量波动的光球依旧悬浮在半空,静静的飘荡在自己的眼前。
幻倾城眼中露出浓浓的挣扎,几次想要抬手,但却又放下,她不由得陷入了很久很久之前的回忆,悲伤喜悦以及之前那刻骨铭心的恨意一同涌上心头,让她的心陷入了一片混乱。她原本认为自己已经真的平静了下来,不再执着于对于那个人的爱和恨,但现在,仅仅只是这一个属于他的气息,却已经让她无法平静。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幻倾城再一次的从混乱的记忆之中清醒过来,神色复杂无比的凝视着面前依旧闪烁着美丽光芒的那一刻犹如玻璃球一般的晶体,缓缓抬手,伸出一根手指,带着一丝丝细微的颤抖,轻轻触碰了一下。
忽然间,那一刻悬浮在半空的珠子绽放出耀眼的七彩光芒,在这片耀眼的光芒中,一个无比陌生,但却又是那么熟悉的场景展现在幻倾城的眼前。
那拔地而起,直插云间的天神峰,远方是一片朦胧的雾气,雾气中,隐隐可以看到天幽谷内的美丽景象。
阁楼前方,绿水环绕,花木繁茂,苍松数株,翠竹千竿,亭台相间.清幽雅致。
随着距离不断拉近,隐隐可以听到一声声沁人心肺的叮咚之声,犹如仙乐。循声望去,却是四角阁楼的飞檐之下挂着一个个精致考究的风铃,伴随着微风习习,叮咚之声连绵不绝,但却又不会让人感觉烦躁,反而是一种轻柔悦耳之声,好似在谱写着一篇优美的乐章……
再进一些,阁楼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幕之中,阁楼的窗户在阳光的照射下犹如琉璃一般反射出翠绿色的光芒,一道道,一条条,无数斑斓的光点好似精灵一般互相追逐嬉戏,又好似随乐起舞,整体看上去宛如仙山琼阁,疑似天上人间。
阁楼紧闭的正门前,挂着一道牌匾。其上雕刻着三个娟秀的字体:静心阁!
看着这熟悉的画面,幻倾城身体大震,面色略显苍白。
可画面依旧在变换,很快光线忽然略微暗淡了一些,她发现自己再一次来到了那个带给她刻骨铭心恨意,也是她永远都不想再想起的那一个房间这种。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而这种熟悉,也再一次的唤起了幻倾城心中最不愿意面对,也是最痛苦的来源,就好像让她好不容易已经快要愈合的心再一次狠狠的撕裂!
幻倾城眼神中透露出恐惧,她不想要呆在这里,她想要离开,她真的一刻都不想再继续呆下去了,否则她真的会疯掉的!!!
可就在此时,忽然间,一道轻轻的叹息从身后传来,幻倾城身体徒然一僵,缓缓转身,当那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刹那,幻倾城脸上的血色已经完全退去。
“倾城……这些年你过得还好么?”聂天神色复杂的开口,旋即自嘲的笑了笑:“也许这是一句废话!修罗知道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我不知道当初你对我的爱意竟然如此之深,我也完全没有预料到会给你带来如此大的伤害,否则的话,我会重新考虑。”
当那熟悉的声音响起,幻倾城忽然向后退了两步,紧咬着牙,虽然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这只是聂天之前留下的影像,但她依旧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恨不得扑上去把这个狠心伤害自己的家伙彻底撕成碎片!!!
可是同时,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幻倾城的眼眶却红了起来,视线快速变得模糊。
聂天沉默片刻:“这里,你应该不会忘记,我之所以选择在这里与你‘见面’,其实也是一种不得已的选择,既然你无法原谅我,那么我宁愿你继续恨我!”聂天话语一顿,摇头道:“也许这样做有些自私,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有其他的方法来让你继续保留对我的印象,哪怕这种印象是刻骨的恨!”
“混蛋!聂天,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幻倾城近乎竭斯底里的怒骂着。极度的愤怒让她面色更加煞白。
“也许你会认为,我是因为现在知道了你是小怜前世分魂之一才会对你态度大变,这点我不得不承认,我不想再欺骗你!”
聂天的话,让幻倾城身体再次一颤,双手紧握,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一丝丝的鲜血渗透顺着嘴角留下,但她却丝毫不知,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好痛,好痛!他竟然承认了,他真的承认了,果然如此,他爱的只是小怜,从始到终,她都只是一个可悲的代替品,仅此而已……
聂天好像明白幻倾城在想些什么,忽然摇头,认真无比的道:“傻女孩儿,不要胡思乱想,若我真的仅仅把你当做是小怜的代替品的话,修罗完全可以把你永久的封印起来,这样完全可以保证小怜那身陷未知的主魂安全,可他为何没有这样做?难道你真的不明白么?”
聂天长长的叹了口气:“也许这依旧是我的错,让你无法再相信我,任何事情都不愿意往好的方面去想,这点我可以理解,但我依旧想要有一个弥补的机会!”
“也许在你看来,现在的我实在是有些可笑,这个要求也有些离谱的过分,但我只是想让你不要那么早的下定决心,一切当我们再次见面之后再做决定,可以吗?”聂天话语顿了顿:“请最后再相信我一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
当聂天的身影以及周围的一切都渐渐消散之后,幻倾城呆愣良久,随即浑身的力气好似被瞬间抽空了一般软到在地,眼泪不知何时已经顺着脸颊流淌而下,一滴滴的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之上。
她恨聂天,那个当初伤的自己如此之深的男人,竟然残忍的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再一次伤害了自己,可同时却又给了她一丝丝的希望,不得不说,他再一次的成功了!
虽然她不断的想要用理智控制自己再次失控的情感,可她可悲的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依旧是如此的脆弱,仅仅只是面对一段影像,就已经如此失态,不能自已。
现在她才发现,原来他始终都在自己的心中不曾淡去,之前的一切只是她自己在欺骗自己,可是,恨一个人,真的好累好累,可每当她想要把心中的那一道带给她无尽痛苦的身影强行抹去的时候,他却总是能够出人意料的方式让那一道身影更加的清晰……
庭院大门,原本已经离开的修罗去而复返,看着软到在冰冷地面上失声痛哭的幻倾城,神色复杂,嘴唇微微张合,无声的说出了那一句本体想对她表达的歉意。
他不想再次伤害这个可怜的女孩儿,但是,为了不彻底失去她,他现在别无选择……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南瞻部洲,此时正直寒冬腊月,天空飘荡着雪花,让大地染上了一层雪白,对于修士而言,这只是增加了一些风景,可对于凡人来说,特别是一些并不富裕的人家来说,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一座并不繁华的凡人小城市中,皑皑白雪把街道,房屋,整个城市,入目的一切都染成雪白,这雪白色的世界看上去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宁静祥和,只是在这美丽之下,却隐藏着一种残酷的考验,这个寒冷的冬天过后,不知又有多少人熬不住而在这个冬季永眠。
夜幕渐渐降临,小城之中渐渐燃起了星星灯火,一家沿街的小商铺早早的关上了店门,把严寒阻挡在了外面,其中染着熊熊的火炉给房间内带来温暖,再加上热气腾腾的饭菜,虽然并不丰盛,但量却非常足,伴随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双鬓已经略显斑白的夫妻两人也不由得忘却了生活的压力,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家,依靠着这个小商铺维持生计,虽然并不富裕,但却最起码可以保证家人吃饱穿暖,一家五口人团聚在一起,享受着这温暖的时光,他们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其中一个少年看起来十五六岁,虽然是最小的儿子,但却也在自家店里帮忙有几个年头了,现在几乎已经成为了除了父母之外之重要的劳动力之一。
正在处于成长发育期的少年食量颇为不小,匆匆的吃完两碗大米饭之后总算满足拍了拍肚子,打了一个饱嗝。
随后看着那不断被‘消灭’的食物,少年变得有些紧张。
对于自己的儿子,做母亲的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妇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已经单独留了一份,别因为这个而让自己饿着肚子!”少年挠了挠头,尴尬的笑着。
“又要给那个人送饭吗?”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有些不满的道:“我们与他非亲非故,为什么老是给他送饭?我们又不是特别富余的人家!再说,他年纪跟父亲差不多吧?自己有手有脚的,还要让别人养着……”
“小环!吃你的饭,哪来的那么多话!”年纪最大的女儿微微皱眉,低声训斥道。
“本来就是嘛,我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从我记事起每天都是这样,而且那个人怪怪的,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住口,裂叔才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裂叔人很好的!!!”虎子红着脸怒声道:“再说,每天送去的饭菜,裂叔基本都没有动过,第二天原封不动的拿回来,裂叔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很好?哼!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他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家伙罢了。话说回来,既然我们给他饭吃他还不领情,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一日复一日给他送东西?弄的每天中午母亲都要吃剩饭!要我说,既然人家不领情我们为什么还要自作多情的管他?而且,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与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保持关系,本身就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住口!”背部略微有些驼的男人面色难看:“我说过,当初若没有裂兄的话,你父亲我早就死在路边了,哪还有现在的日子?!难道我没有教过你们,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吗?!”
“可当初他救了你本身就只是一个意外,就算把他当做救命恩人,这十几年来这样的照顾,该还的恩情也已经还够了,我们……”
“嘭!!!”小环依旧与自己顶嘴,中年男子一拍桌案,脸上怒气更甚:“放屁!裂兄不是一般人,他若想要获取荣华富贵那实在太容易了,裂兄之所以如此颓废,定然是有自己的心事,而我,我能做的,仅仅只是这些了,你这个黄毛丫头懂个屁!!!”
“好了好了!”见原本融洽的气氛顿时被破坏,妇人连忙打圆场,随后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你这丫头,怎的那么不懂事?再怎么说,你裂叔对我们也是有救命之人的,老话说的好,救命之恩大于天,怎能说有还够的一天?”
“我警告你们,以后谁在对裂兄不敬,就给我滚!这样不明事理,不懂得知恩图报之辈,根本不配做我老牛家的儿女!”
“好了,你也少说两句,孩子还小,不懂事!”
“不懂事?都到嫁人的年纪了,怎么能说小?你看看你怎么教得女儿!!!就她这样,怎么找婆家?!”
“还有你,你看看,你今年就十九了,怎么还没有跟二蛋子有一个结果?你们想墨迹到什么时候?怎么就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见父亲再次开始批斗教育,虎子缩着头,蹑手蹑脚的离开了饭桌,来到后厨拿起灶台上的饭盒,打开后门走了出去。
迎面而来的寒风让虎子不由得紧了紧自己的棉衣,把热腾腾的饭盒抱在怀中,低头快步的向街对面不远处的一家破旧的小屋跑去。
熟门熟路的打开门进入其中,关上门,屋子内顿时再次恢复了黑暗,这屋子从外面看虽然非常破旧,但最起码还算能够遮风避雨,把寒风阻挡在外。
略微拍了拍身上的雪,看着昏暗的屋子,虎子微微皱眉:“裂叔,您怎么又不点灯?是不是没有灯油了?”
虎子把饭盒放在桌子上,掀起盖子,看了看几乎还是满的油灯,眉头皱的更紧:“裂叔,您真的不用那么拮据的,怎么说了您就是不听呢!”
原本虎子想要把油灯点燃,可却发现火折子已经烧尽,没有一星点的火光,虎子挠头,低声嘀咕着转身,抱着饭盒向屋内走去,坐在踏上,看着那个蜷缩在厚厚棉被之中的中年男子,轻声道:“裂叔,您先吃饭吧,不然一会就该凉了。”
那中年男子看上去好像只有三十多岁,可头发却已经有非常多的白丝,但他面色刚毅非常俊朗,但双眼中却透露出茫然,屋子之中,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悲伤和颓废。
虽然几乎每天都见,但每一次看到这双眼睛,虎子都会叹息,他坚定的认为,裂叔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有时候他忍不住的幻象,裂叔是一个实力*的侠客,历经沧桑之后归隐山田,又有的时候觉得裂叔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商人,遭逢大难之后落魄流浪到这座小城定居。
虽然他想了很多版本,也曾经无数次向裂叔询问,可是对方却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任何一句话,或者说从来都没有搭理过他,但虎子却不生气,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被无视的待遇,依旧每天都老老实实的来送饭,然后跟他说日常之中的一些琐碎,有很多事情他甚至不想跟父母说,可对于这位看似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裂叔,却总是忍不住吐露心声。
还有一点,虎子一直都非常好奇,在他的印象之中,裂叔好像从来都没有出国门,每一次来到这里,他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窝在床上,十数年如一日!
每次送的饭菜也从来都没有动过,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裂叔是不是传说中的神仙,根本不需要吃东西的,可随后他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在他看来,裂叔定然有自己的办法为自己弄东西吃,他不想要接受别人的恩惠,这也让虎子心中越发的崇拜。
这种崇拜没由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崇拜,也许是因为自己幻象的种种版本,也许是因为对方的神秘,也许……
总而言之,这位看似颓废的中年男子,在虎子的心目中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见裂叔依旧没有吃饭的意思,虎子丝毫不感到意外,自顾自的坐在床沿,开始习惯性的说起今天自己遇到的一些琐碎的事情。说他对每一件事情的看法,说他对未来那美好的憧憬……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虎子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时间差不多了,若再不回去又该挨骂了。
虎子起身,恭敬的弯腰鞠躬:“裂叔,虎子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我走了啊!”
说完后,虎子就转身准备离开,他也没指望裂叔能够回应自己,可步伐微微一顿,转身问了一个他一直有些好奇的问题:“裂叔,您有家人吗?”
等待片刻,虎子挠了挠头,转身开门离去。可他并没有看到,他的这个问题,让黑暗中那双死气沉沉的双眼中泛起了一丝丝其他的情绪波动……
“家人?”中年男子沙哑微弱的声音在屋子之中响起,那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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