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的契约- 第279部分

　　　　不过对于今天的埃斯加特帝国国王来讲，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并不是击败艾德里克，而是如何说服或者解决那些来自于沙漠的野蛮人大军。奥菲斯并不希望在这个时候与艾德里克进行一场激烈的战斗，他知道在短时间里面绝无可能击败这名天赋异禀的家伙。可是如果一旦自己投身激战的话，那么他面前的局势将变得有些不可掌握。毕竟，尽管看似已经成为瓮中之鳖，但是之前与野蛮人之间的多次战斗经历，使得埃斯加特帝国的国王从来不敢小觑这些野蛮人的爆发力，尤其是在其中有着“碎骨者”及“无悯者”之称的寇根和德萨的情况之下。

　　　　可是他现在野柳城驻军的首席长官佐顿并没有这些经历，他和现在这支站在城头上面的骑士团一样，都是一些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抑或是仅仅只担任过后勤给养一类工作的新兵组成。奥菲斯并不喜欢佐顿，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他已经无人可用，佐顿的父亲山姆威尔原本是埃斯加特北面塔斯克行省的一个小小的男爵，但是他后来成功的荣升为一名伯爵并为封为野柳城的领主。山姆威尔的爵位和土地是当年奥古斯汀为了表彰他在野柳城的功绩而特意奖赏给他的，不过伯爵值得他的国王这么做，因为他不仅多次击退野蛮人的进攻，还因此而在战争中丢掉了自己的一条腿。

　　　　为了响应埃斯加特帝国国王的号召，山姆威尔为这支守军贡献了大约将近一半的兵力，这些人原本是他的卫兵、领地中的农夫甚至花匠。在召集起这些人的时候，山姆甚至都没有时间给他们来一次真正的骑士训练。除了这些之外，伯爵还慷慨的拿出了他所有的积蓄和物资，其中包括几十头牛、数十匹马还有一万枚金币。

　　　　不过由于连年的征战，山姆威尔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每况愈下，少了一条腿的他不仅已经不能再站在城头和以前那样与对面的野蛮人进行任何的交锋，而且甚至连正常的生活都变成了一个问题。在这样的情况下，伯爵不得不请辞野柳城领主的位置，不过，他在给埃斯加特帝国国王的信中隐晦的表示，希望他的儿子能够在将来的战争之中得到一个小小的机会。

　　　　这封信令奥菲斯无法拒绝，为了回报伯爵的忠诚和慷慨，尽管并不情愿，但是他仍然任命山姆威尔的儿子，年轻的佐顿为野柳城守卫军新的卫戍长官。埃斯加特帝国的国王希望用这种方式，来令整个埃斯加特帝国境内的所有大大小小的领主都以山姆威尔为榜样，为帝国贡献出最后的一切。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奥菲斯的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但是实际上，他在那个时候也已经无法选择，在多次战争之后，帝国原本优秀的军官大多都早已牺牲在战场之上。而且按照埃斯加特帝国国王当时的考虑，这支守卫军团因为战斗力过于地下而不得不呆在他们的老家，并不会独自行动，因此这次的任命实际上更多的是奥菲斯所表现出来的一种姿态而已。

　　　　可是现在情况变得有所不同，由于帝国真正的骑士团仍旧在返回焚骨沙漠的路上，现在事实上只有埃斯加特帝国国王一人事先返回了野柳城而已。在这方面，并不能称作是奥菲斯的失误。在此之前，暗影骑士已经马不停蹄的在埃斯加特与弗兰德斯之间往返了一个来回，为了正是要制造自己留在水晶之城的假象。焚骨沙漠的酷热令他的骑士们行进的速度大大减慢，远不如早已在此生活了已经有数个世纪之久的野蛮人战士。在黑骨和血牙氏族的酋长们抵达野柳城的时候，罗萨里奥将军和他的骑士们至少还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才能够到达这里。

　　　　现在埃斯加特帝国的国王必须首先要迎接来自年轻剑圣的挑战，他在战斗之中根本无法分身处理眼前的一切。在此之前，他不得不将应对野蛮人酋长们的工作交给此时野柳城年轻的守卫团长。

　　　　站在城头的佐顿手中握着巨盾，尽管并没有与野蛮人们战斗过的经历，但是他深知野蛮人掷斧手们的威力。他并不是奥菲斯，他没有把握能够避得开来自对方飞斧的猛烈攻击。

　　　　不过比起他的国王来，佐顿的语气却显得更加强硬。第一次担任团长职务的他，不希望在自己的士兵面前丢脸。年轻的团长对着城头下面野蛮人的酋长们发出赤裸裸的威胁，声称如果野蛮人们不在一刻钟的时间内将手中武器抛下的话，埃斯加特的弩手们就会让他们统统滚下地狱。

　　　　比起现在在场的其他所有人，显然野蛮人酋长们才应该是最沮丧的那一个。原本兴冲冲赶到此处的寇根和德萨，此时的感觉无异于瞬间堕入冰窟。比起光明教会的教皇和普鲁顿的领主来，与焚骨沙漠相邻而居的埃斯加特帝国才是他们心中一直挥之不去的巨大阴影。尤其是当奥古斯汀父子统治了这片大陆之后，无论是黑骨还是血牙氏族，都根本无法对野柳城造成任何真正的威胁。事实上，寇根和德萨他们之前也都从未真正指望过能够突破和染指这座城市。尽管奥古斯汀父子对野蛮人们实施的更多是怀柔政策，但是他们对于敢侵犯野柳城的野蛮人，从来都不会展现出仁慈的一面。现在的一幕，令酋长们不由得重新回忆起了当年埃斯加特帝国的国王们对付敢于侵扰西面人族帝国的野蛮人们的残酷和暴虐。

　　　　但是寇根和德萨又对此感到不甘，这本是一个摆脱甚至反击埃斯加特帝国的绝佳机会，可是在奥菲斯的阴谋下，他们看起来似乎又一次不可避免的陷入到失败者的命运之中。只不过这次与以往不同，黑骨和血牙两大氏族的酋长们已经变得毫无退路。他们带来了几乎全部氏族最为精锐的力量，而且，寇根和德萨也早已经看出来，艾德里克此番前来，除了帮助他们应付一些突然性的情况之外，更多的也是担任着监视者的角色。代表着光明教会和普鲁顿势力的银发剑士绝不会允许他们投靠埃斯加特帝国，而事实上，野蛮人的酋长们也不愿意就此放弃。因为他们知道，奥菲斯绝对拿不出克莱门特和格兰蒂尔承诺给他们的东西。可是，寇根和德萨同样清楚，尽管埃斯加特帝国国王不能给予他们自己王国的土地，但是他却同样拥有片刻之间将他们送入地狱的能力。

　　　　对于黑骨和血牙氏族的酋长们来讲，他们现在陷入了一个难堪而又尴尬的僵局之中。寇根和德萨既不愿意接受埃斯加特帝国的条件，但是在闪闪发光的箭矢面前，野蛮人酋长们同样无法说出哪怕一个“不”字，拒绝即死，这是佐顿给他们发出的一个无比明确的信号。

第4章　野柳城之战（1）（）　
寇根和德萨本来打算拖延上那么一段时间，但是埃斯加特人看起来并不打算这么做。这次奥菲斯的计划看起来连克莱门特和格兰蒂尔都成功的隐瞒了过去，野蛮人们已经无法指望他们的突然出现，而一个艾德里克也似乎很难改变如今野柳城双方的局势。

　　　　现在在战场的上空，暗紫与白青两色正在激烈的缠斗。只是野蛮人的酋长们心里面异常清楚，年轻气盛的艾德里克，在谋略上根本无法同毒蛇一般的奥菲斯抗衡，更何况，埃斯加特帝国的国王的实力，也绝不在年轻的银发剑圣之下。

　　　　对于寇根和德萨的沉默，野柳城的守卫军团团长显然对此已经失去了耐心。他再次以强硬的口气宣布，如果下面的野蛮人们再不投降的话，那么他将采用必要的手段使他们明白，冒犯埃斯加特帝国，是一件极其疯狂和愚蠢的决定，野蛮人们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要么选择被奴役，要么选择用自己的鲜血偿还。

　　　　在佐顿下了最后的通牒之后，他终于等来了野蛮人酋长们的答复。那个身材高大、披挂着厚重熟铜甲的正是寇根，骑士团的团长认识他还有他身边的战斗法师德萨。在很多年前，他们就曾经在野柳城相遇，当然，并不是以什么老朋友的方式。那时候，披挂着战甲的是老山姆威尔，而佐顿还只不过是一个孩子。

　　　　“尊敬的佐顿团长，我们这就给您一个答复。”寇根抬起头，缓缓说道，“如您所愿，我们只能放弃。现在，请允许我将背后的巨斧拿下，如果您允许的话，我想请您收下它作为我投靠埃斯加特帝国的证物。”

　　　　对于黑骨氏族酋长的答复，年轻的团长显得十分满意，说道：“很好，寇根，奥菲斯陛下一定会对你表现出来的忠诚做出可观的犒赏，现在，让你的部下都放下手中的武器吧。”

　　　　“多谢大人。”寇根说道，“可是您还没有收到我的武器。”说到这里，他缓缓从背后取下了那柄一直背在背上的战斧。这是一柄大得几乎令人难以想象的武器，它的长度甚至超过了普通的战士，双面斧刃呈巨大的扇形，即便是在耀目的日光之下，也掩盖不住上面散发出的冰蓝幽光。

　　　　看到野蛮人酋长的举动后，埃斯加特帝国骑士团团长皱了皱眉，他显得有些不耐，说道：“寇根，你只需要把它放在地上就行，我会派人去取的。”

　　　　“不，大人。”黑骨氏族的酋长坚持道，“按照野蛮人的规矩，投降者的武器必须亲自交到胜利者的手中。”

　　　　佐顿看着寇根，他的语气也变得严厉：“这里是野柳城，是埃斯加特帝国的土地！寇根，规矩从来都是由胜利者来决定的，败者的尊严毫无价值。我再重复一次，现在，你，还有你的部属们，都必须立即将手中的武器放到地上。不要再在我的面前耍什么花样了，野蛮人，你将会发现它是极其愚蠢的一件事情。”

　　　　“既然如此，佐顿大人，看起来你似乎并没有勇气接受我的投降。”黑骨氏族的酋长答道，“不过既然我已经决定，那么大人，这柄巨斧您是非收不可了。”

　　　　骑士团的团长闻言大怒，他向后一招手，一个弩手站了出来，将他手中的弩箭对准了下面的野蛮人酋长。在阳光的映射下，被加持了“疾风术”魔法的弩箭箭尖闪闪发光。

　　　　“看起来需要有人来教教你们这些只知道杀戮和交配的种族该如何懂得谦卑！”佐顿大声说道，“你需要为你刚才的无知和狂妄付出代价，寇根！我需要提醒你一句，现在你已经不再是黑骨氏族的酋长，而是埃斯加特帝国的俘虏！如果你再敢发表任何一点儿对于我冒犯的言语，那么它将会毫不犹豫的射向你的心脏。”

　　　　“很好，大人。”“碎骨者”答道，“看起来我手中的巨斧仍然会令一个高贵的骑士感到恐惧，可是我现在却需要向您这样一个躲在盾牌后面只会发出大声恐吓言语的人奉上我的忠诚和军队，这看起来非常可笑。佐顿大人，在这一点儿，你表现得可完全不像是一名真正的骑士。”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相信您的属下在看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们也绝不会在心中称赞您的做法。您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只是毫无节制的暴戾，而它的根源则是源自于您对于我手中武器的恐惧。坦白的讲，佐顿大人，这似乎与你们人族骑士所一贯标榜的勇气和荣誉并不沾边。”

　　　　说到这里，黑骨氏族的酋长又补充了一句：“佐顿大人，相信您听说过有关野蛮人一族的一些事情，我们只敬佩强者。如果您能击败我，那么我将无话可说，我和我所带来的这些战士都会心甘情愿的成为你们的俘虏哪怕是奴隶。可是如果你们只是使用诡计的话，那么你们将永远也得不到我们的尊重。”

　　　　作为黑骨氏族的酋长，寇根有着和其他野蛮人不同的一面。他狡猾奸诈，诡计多端，由于与埃斯加特帝国的军队多次作战，受到那些人族俘虏的影响，寇根对于人族的一些东西也所知甚祥。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与普通的野蛮人酋长并不完全相同，除了出色的武技之外，他还有着令人叹服的诡辩能力。当年的格拉瑞姆，正是在黑骨氏族酋长的欺骗下丧命。

　　　　不管怎样，寇根方才的一番话还是令埃斯加特帝国的战士们保持了沉默，下面的野蛮人们也开始发出不安分的声音。佐顿当然知道寇根发出挑战的真正意思，现在的野蛮人们已经失去了退路，但是他们又不甘心就此束手就擒。毕竟，作为一名强大部落的酋长，他还有着自己的尊严。除了这个目的之外，寇根还有着另外一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试图尽可能多的拖延时间，黑骨氏族的酋长期望在这段时间里面，能够发生一些他们所意想不到的改变。

　　　　寇根巧妙的利用了人族骑士所惯常恪守的那些准则，来逼迫野柳城的卫戍团长就范。不过，佐顿并不愚蠢，他不是一个为了一个长满麻子的乡下姑娘就会与其他的追求者们决斗的家伙。而且，年轻的团长也知道，尽管他此时是整个野柳城名义上的最高军官，但是要想与有着“碎骨者”之称的野蛮人酋长决斗，那简直和送死无异。他并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面与寇根做过多的纠缠，他的父亲之前就曾经与野蛮人们在野柳城交战过，他告诉过他的儿子一个真理，那就是，要想令这些野蛮人折服，唯有狠狠的打击他们，只有打疼了他们，这些落后的只崇尚力量的种族才会记起什么是谦恭和尊敬。

　　　　老山姆威尔的话并没有错，但是佐顿忘记了一件事情，当时他的父亲能够做到这一切，是因为当时他背后的野柳城有着一支强大的守军，而老山姆本人，也是一名有着十四级冰寒斗气的强大骑士。可是现在他的儿子，却是一名连十级斗气都没有的剑士，他所倚赖的，只不过是他父亲曾经的盛名和财富而已。

　　　　佐顿一挥手，一排重弩手立即向前。随着扳机的扣动声，数十支弩箭带着尖利的呼啸射向了下方。等所有的人都反应过来之后，寇根和德萨身边已经躺下了十多个强壮的野蛮人战士。他们虽然都披挂着皮甲，但是在如此近距离的弩箭面前，它们仍然显得如同纸片般脆弱。

　　　　“这是战争，不是在大竞技场中的决斗。寇根，在你挑起战事的第一天，你就应该明白，该为此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年轻的团长大声说道，“如果你还不明白这个道理的话，那么下次弩箭就会落到你和德萨的头上。”

　　　　这时，黑骨氏族的酋长抬头看了看空中仍然在激战不休的国王和剑士，在那一团不停瞬移的紫青色相间的斗气风暴之中，不时的传来巨大的轰鸣之声。寇根知道他并不能插手这种圣域级别的战斗，但是野蛮人酋长知道奥菲斯曾经从克莱门特和格兰蒂尔两人所设下的魔法陷阱中逃脱，而且，从那一团逐渐占据上风的暗紫色来看，那个握有神器的年轻剑圣仍然不会是埃斯加特帝国国王的对手。

　　　　艾德里克已经不能给他们带来希望，而在这段时间里面，寇根也看不到丝毫有任何援军或者强大存在突然出现的可能性。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他们似乎都已经是被诸神所抛弃的一方。

　　　　对于方才发生的一切，黑骨氏族的酋长看来去甚是平静。他无视来自佐顿的威胁，只是对着身侧的德萨说道：“准备好了吗，德萨大人？”

第4章　野柳城之战（2）（）　
在这段时间里面，血牙氏族的酋长一直没有说话。尽管比起寇根来，他更年长且还是一名容易令人尊敬的战斗法师，但是在大部分重要的场合，德萨还是愿意让他的老朋友来出任野蛮人名义上的领袖一职。正是因为他所表现出来的谦让和智慧，如今焚骨沙漠中两个最大的野蛮人部落之间才从未发生过任何一丝的冲突，而且数十年来一直共同牢牢的控制着整个焚骨沙漠。多年一同战斗的经历，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