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回合多灵气,吴楚平分控上游。。
明月似怜歌舞池,浮云不尽古今愁。。
眼前风景犹如旧,远水长天一色秋。”
看到白玉碑石上的题诗,王安国在那里愣了许久,他是有才学之人,自然能够看出这首诗的好处,平心而论,这首诗比起他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能够位列第十五名,把他挤下去,似也无可厚非。
其实对于这试才照壁的公允,他也是承认的,刚才不过是被人刷下榜,恼羞成怒之下的一种发作罢了,现在见到对方的题诗确实不错,他也不能再学那泼妇骂街,无理取闹下去了。
陆文鹏则是在众人的羡慕中,拾步走进天一阁大门去了。
那王安国倒依旧站在那里没动,他的诗已经被刷下榜了,他现在所想的。是再另作一首,看能否再次上榜。挽回颜面。
白玉碑石前,依旧是人潮拥挤。不过一时却并没有人再出手,现在入榜的难度越来越大,没有一点把握,还是不要轻易上去出丑的好。
看到这种情形,江云也就没有再多等了,当即就分开人群,走上前去,在白玉碑石前站定。
“看,又有一人要题诗了。”
“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乳臭小儿!”
“看看吧。就看这位小哥能作出什么诗来。”
“我看最多也就是狗屁略通的打油诗罢了!”
看到江云上前来,似有出手题诗的架势,人群中起了一片议论纷纷,看他年轻,又似无有功名位格在身,倒是冷嘲热讽,说风凉话的居多。
人群中,闵玮等人虽然题诗不成,但还没有散去。也未必没有存着再酝酿一首的心思,此刻看到一人上前来欲要题诗,仔细一看,全都愣了。这还真是冤魂不散,在什么地方,都可以见到此人啊。
刚才江云混在人群中。他们一时没有注意到,现在才发觉。原来对方也来天一阁凑这个热闹了。
江云没有理会旁边人群中的纷纷非议,径直从旁边的案几上取了笔。蘸了蘸墨,提笔就要在白玉碑石上书写。
“住手!”只听旁边传来一声大喝,一人冲上前来,喝止住他,不是那闵玮是谁。
“江云,你真是冤魂不散,在哪里都哪能见到你啊。就凭你,也想在这里题诗,真是贻笑大方!你还是少在这里捣乱,还不速速退下!”闵玮大声斥喝。
江云回头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道:“怎么了,刚才你题诗失败,没有上榜,就不能让人家题诗了?”
这话简直是当场戳对方的伤疤,闵玮冷笑道:“少在这里卖弄唇舌,就你那种歪诗水平,也敢在这里献丑,你题诗可以,但是署名的时候,不要写书院的名字,免得败坏了书院的名声!”
“可笑,今天我就要败坏一下书院的名声,你能奈我何。”
江云说罢,没有再理会对方,提笔就在那白玉碑石上书写起来,闵玮站在那里气得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可偏偏拿对方没有办法,对方偏要题诗,还说了一定要败坏书院名声,他能有什么办法?像泼妇打架一样上前去阻止,那岂不是有辱斯文。
江云一边奋笔书写,旁边有看热闹的好事之人摇头晃脑的在那里一边高声吟诵。
“天一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临水县江上钓叟。”
江云虽然说是要败坏一下书院的名声,但是最后署名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写出真名,而是写了一个假名。
看到他没有写出真名,关键是没有写出清河书院的名字,闵玮,李元春等人都不由松了口气,他们刚才还真的担心,对方写出一首贻笑大方的打油诗,然后郑重的署上清河书院的名字,那这众目睽睽之下,书院的名声可就要被对方给毁了。
不过,很快他们又回过神来,这首诗看起来还不错,起码是水准之上啊。
“好,好诗!”诗成之后,四下人群响起一片喝彩,这些人眼光都不会低,甚至不乏苛刻,此刻叫好,显然这首诗确实不错。
“虽然有点意思,但未必能够上榜啊。”当然,也不乏一些阴阳怪气的杂音。
闵玮,李元春,陶承学等人,原本已经打算在江云诗成之后,挑挑刺,讥讽一番,但现在却都闭口无言,没了脾气,这首诗无论气韵,文采,都在水准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总不能睁眼说瞎话吧。
现在他们所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的看着白玉碑石,等着这试才照壁评定的结果,等到结果出来,他们再出言讥讽不迟。在他们看来,对方终究还是要落榜的,凭对方这么一个书痴狂徒,怎么可能上榜,他们一点都不相信的。
只见白玉碑石上面,光华一阵流动,江云的题诗渐渐隐去,画面一变,白玉碑石上出现了一排题诗名单,令四下人群惊讶的是,此刻在第十名的位置上,一阵白光在闪动,上面赫然出现了“临水县江上钓叟”的字样。
“呀,又有人上榜了,竟然是第十名!”
“竟然真的上榜了,这位仁兄大才啊!”
“真是想不到,这位年轻小哥出手不凡啊。”
“有没有搞错”
“年纪轻轻一个小哥,叫什么江上钓叟,简直是徒有虚名,名不副实!”
四下人群起了一片骚动,众人议论纷纷,有惊叹的,也有对这个结果不服气的。
“恭喜这位公子,才学不凡,试才照壁题诗上榜,可以进入天一阁了,这是进阁的竹牌,请这位公子收好。”
刚才那位中年文士此刻又笑吟吟的走过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牌,递到了江云的手上。
江云接过竹牌,没有理会四下议论纷纷的人群,径自拾阶而上,走入天一阁大门中去了。
白玉碑石前,有人羡慕,有人则是目瞪口呆,至今不肯相信这个事实,闵玮,李元春,陶承学等人就是如此。
他们没想到,他们在这试才照壁上一个个题诗,却都折戟沉沙,没能上榜,而他们都看不起的江云,竟然一举成功,进入了试才照壁的才气榜,而且还是第十名,比先前陆文鹏的第十五名还要高了不少?这让他们情何以堪,颜面何存。
“我知道了。”在呆愣片刻之后,闵玮回过神来,说道,“这个无耻之徒一定又是请人代笔了,这首诗一定不是出自他之手,而是有人捉刀代笔之作!”
这么一说,其他的人纷纷恍然大悟过来,都相信了这个解释,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看起来才合情合理,能够令人信服接受。
人群中,还有一人,看着堂而皇之走进天一阁大门的江云,神情一片惊愕,正是那云中子。在猜知江云要进入天一阁之后,他就自告奋勇前来打探消息,等着看江云被拒之门外的笑话。
可是结果他看到了,不是江云被拒之门外,而是堂而皇之的进入天一阁大门去了,这让原本等着看一场笑话的他情何以堪,怎么回去向那些同样等着看笑话的伙伴交代啊。
“什么,作弊,请人捉刀代笔?”这时云中子听到周围有人这么议论,心中顿时恍然大悟过来,大声叫嚷起来道:“是的,一定是这样的,这首诗一定不是出自他之手,一定就是请人捉刀代笔之作!”
他的叫喊,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一人问道:“这位兄台,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说其人是作弊,请人捉刀代笔,可有什么真凭实据?”
云中子振振有词道:“我这么说,当然有充足理由根据了,这个人我认得,当初在雍覃夫人的楼船上,雍覃夫人设了一个量才壶的投壶游戏,本是一件雅事,可是这人却恬不知耻,竟然在这样的投壶游戏中也公然作假,抄袭了圣人之言,投壶中的,事后被人识破,被雍覃夫人当场驱逐下船去了,没想到这人今天又出现在这里,再次抄袭作弊,简直是无耻之极,有辱斯文啊!”
当下他添油加醋,把当初雍覃夫人楼船上投壶游戏的那件事绘声绘色的当众说了一遍,当然还不惜篡改了一些事实,总之尽量抹黑就是,谣言就是这样产生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真迹陈列()
看他说的信誓旦旦,有根有据,大部分人都相信了,但也有人存有疑问,问道:“不知阁下何人,竟然有幸搭乘雍覃夫人的楼船?”
听这人问起,不少疑惑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云中子如实道:“在下云中子,风月斋盟的山人,这次来青陵城,侥幸能够得到雍覃夫人的惠顾,搭乘雍覃夫人的楼船。是了,本斋盟在书会上也有一席之地,希望诸位同道若是有暇,不妨去看一看,瞧一瞧。”
此刻他也不忘替风月斋盟和自己打起广告来了。
风月斋盟?四下人群中,听到这个名字,大多都是茫然之色,显然对这个名字都很是陌生,不过人群中也有一些人脸露异色,似是知道这风月斋盟为何物的,就在那里四下交头接耳,低声耳语起来。
“啊,原来如此。”不少人得知这风月斋盟的底细之后,纷纷露出几分鄙夷不屑之色。
闵玮等人倒没觉得什么,只是从这云中子话中,让他们得知了一个重要信息,原来这个江云,在此来府城的路上,又作出了这么一件人神共愤,卑鄙无耻的事?简直是一路坏事做尽,无耻之尤啊。
“这位云中子兄,多谢你见告这件事,让我等对这人的无耻又多了几分了解了!”闵玮当即就朝云中子拱拱手,寒暄道。
见到有人赞同,云中子也心中欢喜,当即两人就在这里交流寒暄起来,而共同的话题。无疑就是某人的拙劣卑鄙之事,一时竟聊得十分投机。
江云进了天一阁大门。只见这一楼大厅里面,如今已经布置一新。里面铺放着一本本的经史子集,各类图籍书册,一进门,就感觉浩然翰墨书香之气扑面而来。
这一楼大厅却并不见有多少人,也就寥寥四五人而已,江云随便在这四处浏览一阵,就发现这里摆放的书籍,都是普通的书册。说它普通,是因为这些书大部分都是雕刻印刷品。没有什么观摩价值。
但要说不普通,也是可以的,这里摆放的书籍,大部分都是年代久远的古书,不是孤本善本,就是绝版之作,颇有一些收藏价值的,这些书籍的本身,就是一种历史传承。在一些爱好收藏古书的收藏者眼中,它们的价值都非同不一般,丝毫不比那些黄级,玄级真迹手稿差了多少。甚至犹有过之。
不过,江云并不是什么书籍收藏爱好者,所以这里的书籍对他来说。吸引力并不大,所以闲逛一阵之后。很快他就顺着楼梯拾阶而上,来到了第二层。
这第二层大厅里。四处摆放陈列的就不是图籍书册,而大多就是卷轴字稿了,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前辈名家真迹手稿,若是长久拿在手边观摩,对读书人的进学定有所助益。
看这整个二层大厅内,各种卷轴字稿琳琅满目,涵盖各种流派,各朝各代,不少有代表性的名士大儒的作品真迹,都可以见到其中踪影,林林种种加起来快有两三百件之多了。
这些卷轴字稿,应该都是黄级,玄级作品,但即使如此,也不得不让人佩服,这万卷书斋不愧是有千年传承的大书斋,仅仅一个江左西道的收藏,随便拿出来就有这许多作品。
这二楼大厅,卷轴字稿众多,在这里流连观览的书生士子也不少,大约有三四十人之多。
这些人中,有名列试才照壁才气榜前二十名,得以进入天一阁观览的,也有万卷书斋邀请的客人,江云目光扫过一眼大厅,就在这大厅的人群中,看到了刚才进来的陆文鹏,不过陆文鹏此刻正驻足在一副卷轴字稿前,凝神观看,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上来。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一些熟面孔,就是不久前同乘雍覃夫人的楼船一起来到府城的陈明宇,郭茂等这些书香世家的知名年轻士子。
大厅中玄级,黄级真迹手稿众多,涵盖各种流派,各朝各代,可谓琳琅满目,个人口味不同,但其中总有一件适合自己的,所以这大厅中的众人都一时忙着观览挑选,沉浸其中,目不暇接,一时并没有人注意到江云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江云上来之后,便也和众人一样,在这里默默观览起陈列的真迹手稿,以前去书斋,要看这些前辈名士真迹手稿,并不容易,有诸多限制,现在有这么多真迹手稿一起亮在眼前,随便瞧看的机会,自然谁也不会轻易放过。
“听说三日之后,名字还留在试才照壁才气榜前二十名的,可以得到随便在这里挑选一件真迹手稿的机会。”
江云在默默观览字稿的时候,就听到旁边有两人在轻声议论。
“这倒是不假,我是听万卷书斋的一位管事亲口说的。”
“那么温兄可已经挑选好了心目中满意的真迹手稿了么,嘻嘻。”
“这么多真迹手稿,一时哪顾得过来,还没定呢,不过我对那副顾象山的品竹论十分喜欢。”
“温兄眼光果然够毒的,一眼就看中了象山先生的那副品竹论,以象山先生的名气,那定是一副上品玄级手稿啊,也可能是极品哦。”
“呵呵,应该不至于是极品,我看上面留下的题跋挺多的,应该经过了不少人的手,当然,我看重这副象山先生的品竹论,是觉得它跟在下有缘罢了。”
“嗯,但愿跟温兄同好的人不多,最后温兄能够手稿到手。”
“别光说我了,赵兄你呢,现在可已经挑中了中意的手稿了?”
“唉,别提了,我现在都已经没有心思去挑了呢。”‘
“哦,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刚才听说,刚刚又有两人题诗进了榜,而且名次都还不低,现在小弟的名次已经滑落到了第十九位,可说岌岌可危,被刷下榜只怕就是旦夕之间的事了。”那个赵兄说起这个,一脸的唉声叹气。
那位温兄见了,倒是安慰起他道:“没事,赵兄你不是还在榜上么,我看有些才学的应该都已经出手了,后来的人应该才气匮乏,不至于再有进榜之人了。”
那位赵兄哀叹道:“温兄你就不必安慰我了,就我所知,好几位江左年轻才俊,是这次雍覃夫人邀请来的客人,他们可都还没有在试才照壁上题诗的,比如那江左世家的郭茂兄,云阳府的谢奕兄,东江府的龚世仁兄,都还没有出手呢,据说他们要等到第三日的时候,才会出手,到时只要他们一出手,小弟的这名次就是哗哗往下落,被刷下榜就是迟早的事了。”
“当然了,温兄才学不凡,如今试才照壁名列第九,即使后来人再怎么刷榜,也刷不下温兄去,温兄倒是可以高枕无忧的。”
那位温兄依旧安慰他道:“赵兄何必妄自菲薄。你刚才说的那几人,我也略闻其微名,虽然说是江左西道的年轻才俊,后起之秀,但未必就真有真才实学,这世上多有沽名钓誉,徒有虚名之辈,我看他们即使出手,也未必就一定能够上榜的,赵兄尽管放宽心好了。”
“但愿如此吧。呃,其实小弟还漏说了一人。”那位赵兄想起此人,顿时更是哭丧着脸,更加急切的觉得名次不保了。
“是谁?”那位温兄问道。
“郑东白。”那位赵兄几乎是有气无力,哭丧着说道。
“唔他,他也会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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