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一说出,许多人听到之后,却都不禁吃了一惊,那个江家小哥这次县试也上榜了?这是真的么。
“土生,你说什么,那江家小哥也上榜了?这是真的?”有人不确定的追问。
“当然是真。”
在得到张土生以及其他几位考生的确认之后。人群又一片哗然,很快江云中榜的消息便在人群中传开了,引来一阵惊讶议论之声,这次县试,沙河村竟然同时有了两人上榜,也算稀奇了。
对于今天的消息。大家只能感到一个接一个的诧异古怪。先是钟大用上榜,这已经让很多人感到十分意外了,接着又是江云上榜,再次让人大吃一惊,简直是怪事一个接着一个。
大家都知道,那钟大用以及朱明虽是进了清河书院这样远近闻名的大书院读书,但主要还是靠砸银子进去的,听说其在书院的成绩也不怎么样,两人就是轮番霸占末尾垫底的角色。
所以当钟大用县试上榜的消息传来。村人们已经很是惊讶一回了,可没想,现在又传来江云中榜的消息,前一阵子还纷纷传言,这位江家小哥书呆气发作,得罪了县里的教谕王璇大人,这次县试注定要落榜没戏了的,这不是胡说八道。糊弄人么。
“江家小哥还真是争气啊,不愧是书香门第。看来江家又要出一位秀才了!”
“都说这位江家小哥读书钻了牛角尖,出不来了,却没想,这次竟然一鸣惊人,中了童生啊。”
“别乱说,还没中呢。只是中了县试,还有府试呢。”
“哦,对!”
众人一阵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众人的议论,张土生听在耳中。一脸不以为然之色,大声说道:“你们都想错了,这次他江云能够上榜,纯属侥幸,完全是投机取巧的缘故,若是依着他本身的才学,根本就不能上这个榜的。”
他的话声落下,又引来一片惊讶,有人忍不住问道:“土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纯属侥幸,投机取巧?人家江小哥中了榜,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众人也纷纷表示怀疑,要张土生解释。
张土生扫了一眼四周,慢条斯理道:“你们知道,他江云这次上榜的名次是多少么,是第六十名!你们没有听错,是第六十名,就是榜尾最后一名!”
“原来是榜尾最后一名?果是好险,差点就落榜了啊。”
“即使是榜上最后一名,那也是上榜了,这也是人家的本事,土生你凭什么说人家是纯属侥幸,投机取巧?”
“是啊,榜尾又怎么了,不知有多少人还盼着这榜尾最后一名呢,土生你还得不到这榜尾最后一名呢!”
张土生道:“你们不知道吧,实话告诉你们,前些时日传言,他江云得罪了教谕王大人的事情,千真万确,这事在县里都传开了的。”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大家却是想错了,认为教谕王大人一定会打击报复,他江云这次县试肯定落榜没戏了,但没想到,教谕王大人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大量,并没有真个打击报复他,你们想想,教谕王大人是什么人,是赴过鹿鸣宴的饱学鸿儒,大人物,自有气度雅量,根本不跟他一般见识,不屑于对付他这样的一个小小学童。”
“而且啊,王大人是十分爱惜自身声名羽毛之人,他深怕众人以为他打击报复一个小小学童,没有容人雅量,以致损了声名,所以不仅没有打击报复,把他黜落,反而特地抬举提携了他,让他上榜了,这完全是宽宏大量,以德报怨啊。王大人这是在给自己积累名声啊,要不说,他江云这次怎么这么巧,偏偏就中了榜尾最后一名呃,明眼人一看,完全就是受到特殊照顾的吗!”
说到这里,他都不由忿忿不平起来,这个江家小子实在是走了狗。屎运了,碰到王大人这么一位以德报怨,爱惜声名羽毛之人,不仅没有打击报复,反而特地照顾提携,果然名人高士行事,不是以常理可以揣度的,早知如此,自己当初是不是也要效仿一二,狠狠打他王大人的脸,说不定他也会提携自己上榜的。
他的这番话,在众村人之间,又引起了一阵议论纷纷之声,有的人不信,有的人半信半疑,有的人却是相信了,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曲折,那江家小哥能够上榜,勉强排在榜尾最后一名,原来是受到了教谕王大人特别提携照顾的啊。
此刻这钟家宅院的主人钟进,正接受着四下村人们的道贺,一张嘴咧得大开就没有合拢过,满是皱纹的老脸笑得像菊花绽放。
朱友贵也来了道贺,对于钟大用的中榜,说他心里不羡慕嫉妒那是假的,自己的儿子也不比他钟大用差啊,怎么这次县试上榜的不是自己的儿子朱明,而是他钟大用呢,他觉得这个结果怎么着要倒过来才是正常。
嘴上一边恭贺着钟进,眼神瞟过旁边自己的儿子朱明,心中有气,暗自发狠道,等回家去,非得再好生狠狠教训这臭小子一顿不可,怎么这般不争气,让钟大用给比了下去,跑到前头去了。
钟进此刻犹沉浸在自家儿子县试上榜的美事中,笑得合不拢嘴,一旁的朱友贵却发现这时人群中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劲了,在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好像是有关那江家小子的事?
他找旁边的人一问,问出的结果却是让他大吃了一惊,那江家小子这次竟也上榜了?朱明回家,只告诉了他的死党钟大用上榜的消息,却没有对他说江云上榜的事,所以江云上榜这事,他还是现在才知道。
听到之后,他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不敢或者不愿相信这事,当即就把自己儿子拉到一旁,质问起这件事的真假。
“是,那个书呆子也上榜了!”朱明没有再隐瞒,说出了实情,只是依旧满脸的不服气。
得到自己儿子的确认,即使朱友贵对此事再不愿相信承认,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那江家小子得罪了县里的教谕王大人,这次县试肯定落榜没戏的么!”他不禁气急败坏吼了起来,这简直是一个大坏的消息。
看到旁边笑得合不拢嘴的钟进,他沉着脸走了过去,把对方拉到一旁,沉声说道:“钟兄,坏事了,坏事了!”
钟进此刻一颗心正还沉醉在蜜罐里,心花怒放,不知今夕何夕,乍然听到朱友贵的这番话,就不高兴了,一张老脸塌了下来,儿子钟大用上进了,县试上榜,这是一件大喜事,你却来说什么坏事了,这不是存心找茬,让人扫兴么,我知道你看着眼红,但也不该表现这般明显吧。
“那江家小子,这次县试也上榜了!”没等钟进发作,朱友贵又接着沉声道。
“朱兄,你说什么?”钟进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朱友贵再说了一遍,钟进这才听得真切,什么,那个江家小子也县试中榜了,这是真的么,这个消息实在让他大出意料之外,仿佛正嚼着满口美味,却突然吃到一只苍蝇,那滋味就不说了。
他赶紧去问自己的儿子钟大用,钟大用此刻就是全场的主角,焦点人物,四下村人们不住的恭维道贺,让他一直飘飘然,志得意满,在村人们舌灿莲花的口中,他简直成了文曲星下凡的化身,前途不可限量,以后金榜题名,赴琼林宴,状元及第,游街示众,哦,不,那叫跨马游街,都不在话下。
此刻听了自己父亲的询问,露出不以为然之色,道:“是,那个书呆子这次是上榜了,那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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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特别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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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自己儿子口中得到亲口证实,这个消息不假,钟进目瞪口呆,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了。
看到自己父亲和朱友贵此刻满脸阴云密布,似在为那江云县试中榜而吃惊不乐,钟大用不以为然的道:“我就跟你们直说了吧,这次那个书呆子能够上榜,名列榜尾最后一名,纯属侥幸,完全是投机取巧的缘故,若以他的真正才学,根本就是上不了这个榜的。”
说着他又吧啦吧啦一番,说的无非就是那王璇顾忌名声羽毛,以德报怨,特意照顾提携的那番说辞,这已经成了公认的共识了。
朱友贵和钟进听了之后,却是相信了,弄清楚其中缘由之后,两人心里就不自禁的开始骂娘了,心说这个王璇大人行事怎么这般愚蠢迂腐,非要沽名钓誉,玩什么以德报怨的把戏,这不是吃饱了撑的,纯粹坑人么,何必呢,何苦呢,你就是直接把那个书呆子黜落,也没有人指责你王大人半句不是啊。
钟大用扫了阴云密布的两人一眼,又接着道:“爹爹,朱叔叔,你们等着瞧吧,不过是县试上榜而已,要想得到童生功名,还需要过府试那一关,而到了府试,那书呆子可就没有这般侥幸了,凭他的真才实学,府试定是过不了的。”
朱友贵和钟进两人听了,脸色这才好转起来,钟进这时神色一片紧张,问道:“那么大用,府试这一关,你有多大把握?”
钟大用此刻倒是信心满满,道:“爹爹放心,我最近有所顿悟,感应圣人之言。悟得其中大要,学业大有长进,这次通过府试,不说十足的把握。七八成的把握是有的。”
听了自己儿子信心十足的话,钟进顿时又满脸欢笑,刚才因为江云中榜的一点不快,随即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这就好,这就好。大用,你可真是给我钟家争气啊,你这次若是能够把童生功名弄到手,可就是本家冒出的最年轻的童生了,我已经把你的事告诉了钟乡老,只等你考上童生,到时本家定然会全力资助培养你的。”钟进乐呵呵的道。
钟大用又信誓旦旦道:“爹爹,你就放心吧,这个童生功名,我必尽力取之。”
“好。好,我钟家终于要出一个千里驹了。”钟进老怀大悦,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笑起来就像是风干的橘皮。
看到钟家父子俩在这里踌躇满志,意气飞扬,旁边的朱友贵和朱明父子俩却满不是滋味,朱友贵狠狠的瞪着自己儿子,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感。
红包糖果派发出去,大把铜钱洒了出去,钟家宅院前很是热闹扰攘了一阵,过后这些东西发完。村人们也就各自欢闹着散去了,钟进本是一个一毛不拔铁公鸡,吝啬贪财之人,这次为了庆贺。不惜大把银钱洒出,可见钟大用这次的县试中榜,对他的刺激有多大,简直高兴坏了。
相比之下,江家这边就简单的多了,人不多。也没那么热闹喧哗,只是打了一通爆竹了事,倒是没有像钟家那样,大肆派发糖果喜钱,倒不是他吝惜这些银钱,而是江云想着低调行事,再说现在只是中了县试,还有府试一关的。
县试之后,紧接着就是府试,只有短短的半个月间隔,有性急的考生,在县试出榜之后第二天,就会急急的准备启程上路,赶往府城赴考了。
不过临水县离府城青陵城不远,交通也便利,从水路走,一两日也就到了,所以江云也不必急着启程上路,只提前四五日启程就足以了。
第二天一早,他来到了书院,一到书院,他就往教授袁伦的住所这边而来,他这次特地登门拜访,是要谢对方当初在学宫大门前的援手之情,若不是当初袁伦及时站出来替他作保,那他就会被驱逐出考场,连学宫的大门都进不了,更别说后来的县试中榜了,这对他来说,就是雪中送炭,因此特地再次前来登门致谢。
在袁伦的住所,江云见到了对方。见到对方的时候,对方正如多数要求上进的读书人一般,在院子中正心诚意,诵圣人之书,温养浩然之气。
虽然乡试屡试不第,在书院任教,已过知命之年,当初的宏图大志已经熄了大半,但是袁伦心底里,一直没有彻底放弃那份功名上进之念,而且最近他读书有所新的领悟,感觉学力有了长进,原本已经淡下去的功名之心再次燃起,已经准备报名参加县学的遴选,对于下一次的乡试跃跃欲试。
秀才要赴乡试考取举人功名,首先要通过县学的选拔考试,过了关,才有赴省城参加乡试的资格。
正是因为如此,更加见得当初他挺身而出,替江云作保的难能可贵了,他这一举动,无疑是把那位县学教谕王大人给得罪了。
对于江云的到来,袁伦并不感到多少意外,在江云又一次表示对他当日及时援手作保的感激之后,袁伦紧板着脸,依旧还是当初在学宫大门前的那番话,说不必谢他,那不过是他应做的份内之事。
“你若真要谢我,那就半月之后府试拿个童生功名回来,替书院长长脸,也算是报答我了。”一向不苟言笑的袁伦,此刻难得开了一个小玩笑,露出几丝笑意。
江云深深躬身道:“老师吩咐,学生敢不从命,定当尽力而为。”
袁伦哈哈笑了起来,扫了眼前的年轻少年一眼,以前他对这位学生并没有多少印象,以前的江云学业不出众,而且有一份迂腐书呆气,并不值得多关注。
不过在前些时候的一次课堂上,对方胆大妄为,非议周圣之言,光这份胆气,就令人赞赏了,要知道敢这样非议圣人之言的话,即使是有功名高位格的人都小心翼翼,谨言慎行,思虑再三,不敢随便说出,更别说他这么一位尚未进学的小学童了。
而且对方还说出了那番“依法治国,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铿锵有力的话,让他更是印象深刻,以至于还令他动了挖儒学墙角,把对方收入法学流派门下的念头。
此刻,他若有深意的看了对方一眼,说道:“平川,你这次县试能够上榜,学院的教授训导以及学生都感到意外,不过我却并不感到多少意外,从你上次季考那篇虫形文章,那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我就知道,你才气已足,已经迈过了童生的这道门槛,取童生功名只是早晚的事。”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你这次县试,恰好名列榜尾最后一名,不知是纯属凑巧,还是另有缘故呢。”
说罢他若有深意的盯着对方。对于这件事,他心里是有所猜疑的,众人都在传言,这是那王璇大人珍惜声名羽毛,为了顾忌人言,说他对一个小小学童打击报复,没有容人雅量,所以才以德报怨,特别照顾提携,拔擢对方上榜,列在了榜尾最后一名。
这种说法,他也半信半疑,不能确定,此刻就是在向对方暗中求解,你江云到底是凭着真才实学上榜的,还是真的出自那王璇的特别照顾。
听出对方询问之意,江云便道:“学生这次能够位列榜尾最后一名,我想确实是因为那位王大人特别照顾学生的缘故。”他说的时候,把“特别照顾”四字故意说的稍重。
袁伦听了之后,惊讶一声,他原本以为,对方或许会为自己辩解一番,却没想,直接就明说是受到了特别照顾才能够上榜,位列最后一名,这是在承认,自己的卷子做得不够好,没有底气信心啊。
虽然这份坦诚可嘉,但是袁伦还是微微生起了几丝失望,他还是希望,对方是凭着真才实学,才得以上榜的。
对方的心思,江云似乎猜到一些,便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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