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刘朝宗,也真够混账的,把人关押这许久了,还没有开堂审案?江云心中暗骂,走过去好言相劝道:“朱大婶,有话好好说,先起来说话。”
朱氏以前登门来闹,各种污言秽语,各种撒泼,但是现在,却只是哭哭啼啼,应是看到江云中了童生,不敢那般放肆了。
“东家,你就救救我家铁柱吧,他是冤枉的朱老爷说,你现在中了童生,说话管用,一定能救得我家铁柱出来的东家,你就救救我家铁柱吧”朱氏一个劲的哭求道。
江云一听,原来对方这个时候赶来闹场,背后还有朱友贵的挑唆指使,那朱友贵吃了自己的闭门羹,心里怀恨,就挑唆对方登门来闹,真是个卑鄙小人。
江云心中暗骂,上前去把对方拉了起来,说道:“朱大婶你先起来,王铁柱这个案子,我明天去衙门里问一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朱氏闻言,惊喜道:“东家,你说的是真的,你答应了,救我家铁柱出来?”
江云没敢打这个包票,谁知道那个刘朝宗会怎么判这个案子,他只是含糊道:“明日一早我会去衙门问问,一定要衙门给个说法不可。”
朱氏听了他的说法,却是心中欢喜,又连连道谢道:“多谢东家,多谢东家了!”
她转身要走,这时一旁的王秀莲叫住她,说道:“婶子,既然来了,就吃了酒席再走。”
朱氏听了连连摆手,道:“这怎么好意思,空手打脚而来,再说铁柱不回来,我也没这个吃酒的兴致。”
王秀莲道:“婶子你就放心吧,既然东家答应了此事,铁柱哥定然就会平安回来的了。”
江云在一旁听了,心说这是在给我下套么,我哪来的这么大本事?
幽兰这时也在一旁凑热闹道:“是的啊,昨天我和秀莲姐还被抓进衙门去了,公子今早去了衙门一趟,只是说了几句话,那些衙门的人哪个不敢看公子的面子,乖乖的就把我和秀莲姐送出衙门来了,你不知道,送我和秀莲姐出来的时候,那衙门的刑房典吏,也就是刑房的头都一个劲的跟我和秀莲姐赔礼道歉呢,还不是看在公子的面子上!公子现在可说是县令大人的得意门生高徒呢!”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大大的,挺着小胸脯,一副得意的样子,一旁的江云听了,却是暗自叫苦,这小丫头胡吹大气,不是在给我添乱吗。
果然,听了她这番话,朱氏又是一阵欢喜不已,脸上的愁容也消去了大半,其他的村民们听了,也都神色各异,看向江云的眼色都或多或少带了几分敬意了。
“所以说了,婶子你就不必担心了,只管安心坐下来吃酒就是了。”王秀莲这时又上来拉住朱氏往里面走,朱氏推辞几番,就扭捏的答应了。
这个小风波过去,屋院里又恢复了热闹嘈杂的喜庆气氛,大家又各自忙活开了,等到午时,酒菜备好,就开席了,整个院子里摆满了桌子,院子里摆不下,在院子外面又摆了几桌,大部分桌子都是从村子里的祠堂或者其他人家家里借来的。
酒菜络绎不绝的送上,客人们也纷纷上桌,开吃起来。
江云来到屋里面,见到周世民还在那里记账,就拉了他往外走,道:“世民,别记了,吃酒去了。”
“待我再记上这几个”周世民虽然肚子已经在叫唤,早就等得迫不及待了,但读书人的斯文面子还是让他矜持了一下,才跟着对方出来,上了一个酒桌,就开吃起来。
吃喝一阵,江云想起一件事,便对他道:“世民,改天还要麻烦你带我去你们村子里,找一找那位周秀才。”
他口中说的这位周秀才,自然就是上次替他县试作保,但临场又放了他鸽子的那位周秀才周文明。一想起这事,江云心里就来气,这个周秀才可是差点把他坑苦了,县试考场的大门都进不去,就更别提如今的府试高中童生了。
更气人的是,上次托周世民去兴师问罪,向对方要回作保费,对方竟然还赖着不给,简直是岂有此理了,这二两银子的作保费是小事,但这口恶气实在咽不下啊,所以江云早就想着登门会会这位奇葩的周秀才了,此前因为专注府试,所以不得空闲,如今府试已了,自己也中了童生,便想着也该登门去找回这个场子不可。
听他这么一说,周世民也记起了这个茬,当即二话不说,满口答应下来。
“你说那位周秀才还会不会赖账?”江云自言自语道。
周世民拿着一根鸡大腿狠狠咬了几口,便道:“应该不会,这事他本就站不住理,如今平川你中了童生,他总该给几分面子,哪还能没脸没皮的继续赖账。”
江云道:“依着我说,就是讨回了这二两银子作保费,都出不了这口恶气,当初他可是把我坑惨了,若不是有袁教授出来替我作保,那县试的考场大门我都进不去了,你说我能不气吗,单单只是讨回这二两银子,都是便宜他了。”
周世民问道:“那你想怎样呢?”
江云道:“怎么想个法子,好好给他一下教训才好。”
周世民便劝道:“依我看还是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他是秀才,你是童生,不好跟他去争,免得自己吃亏,能够讨回二两银子的保费就好了。”
江云见了,也没再说什么了,不过这个帐可是记上了。
整个一个下午,江家屋院里外都是一片热闹嘈杂,客人们去了一拨,又来了一拨,流水席络绎不绝的送上,这一场筵席,一直到了日暮黄昏,夕阳西下时分,才渐渐有意兴阑珊,停歇落幕的迹象。
“铁柱,铁柱回来了!”
江云还在席上,吃得也差不多了,只是周世民兴致不减,还不肯停著下席,拉着他喝酒,他也就在那里陪着,这时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叫嚷声。
他心中一动,王铁柱回来了?他刚起身要前去看看,这时就见到一个壮汉大步从外面走进院子来,不正是多时不见的王铁柱是谁。
看他情形,衣衫散乱,头发乱蓬蓬的,胡子拉碴,神色憔悴,看样子这阵时日在衙门里也颇吃了一些苦头。
朱氏此刻还在院子里,跟王秀莲说着话,猛一眼瞧见走进来的王铁柱,满面惊喜,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上前去,拉住对方欢喜道:“铁柱,铁柱你回来了,太好了!”
其他的村民也纷纷围了上来,问长问短。“铁柱,你总算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有人问道。
王铁柱此刻倒是显得没事人一样,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县令刘大人明镜高悬,判我无罪,自然就把我放了。”
众村民听了,倒也纷纷跟着赞起县令大人是青天大老爷,明镜高悬。江云在一旁听了,心说这个刘朝宗还算不那么混账糊涂,应是看到这个案子疑点颇多,不足以定罪,就把人放了。
这样的话也好,倒省了他去这县衙跑一趟了,不过这个案子拖到现在,这缉拿真凶的事,越加棘手难办了。
“铁柱,你这番能平安回来,多亏了东家啊,还不快去向东家道谢!”朱氏对着王铁柱欢喜一阵,又拉着对方往江云这边走来。
王铁柱却被她说的一头雾水,自己的出狱,还跟江云有关?他停步一把拉住朱氏,嚷道:“娘,我能回来,全赖青天大老爷刘大人明镜高悬,公正无私,明鉴秋毫,这跟他江云又有什么关系?”
朱氏道:“东家刚刚答应,要去衙门替你申冤,救你回来,这一会儿的功夫,你果真就被平安放回来了,这都是沾了东家的光,托了东家的福啊。”
这都什么,挨得着关系么,王铁柱哪会承这个情,朱氏又说道:“现在东家中了童生,就是县令大老爷的得意门生高徒了,你能平安回来,还不是县令大老爷看在东家的面子上,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向东家道谢!”
王铁柱自然不会答应,江云这时走了上来,这件事他还真不能居功,当即便道:“朱大婶,这件事全有赖县令刘大人的明镜高悬,秉公判案,跟我确实没有关系,所以不必谢我。”
“哼!娘,我们回去。”王铁柱拉着朱氏,两人就出了院子而去了,离去的时候,王铁柱犹有忿忿之色,他认为,这近一个月的牢狱之灾,全是拜江云所赐,所以哪会有什么好脸色。
之后夕阳西下,人影散乱,酒足饭饱的客人们也纷纷告辞,各回各家,这一场筵席也就散了。(。)
第二百十四章 修行捷径()
转眼间两天的时间就过去了。这一天上午,幽兰心事重重的跑来王秀莲家。
“秀莲姐!”幽兰走进院子,看到王秀莲正埋头坐在院子里的一个矮凳上,坐着针线活。
听到她的喊声,王秀莲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起身迎上前来,笑着道:“小兰你来了,我正想去找你呢。”
“秀莲姐找我什么事?”幽兰问道。
王秀莲道:“想要你陪我一起去镇上,买几尺越州来的越溪花布。”
“啊,秀莲姐这是要做新衣服么。”幽兰一听,两眼就放光,心中羡慕不已。江东越州的越溪花布,那是一等一的好绫罗,一般只有大户人家才买得起,小丫头也眼馋许久,却是不敢多想。
“秀莲姐,你这是发财了?”她忍不住逗趣道。
王秀莲也没有瞒她,笑着道:“是发了一笔小财啊,否则哪有这闲钱去买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幽兰一时不明所以。
王秀莲道:“还不就是跟那张芸的那个赌,她输不起,我就让她赔钱了呗。”
“原来是这样啊,依我说,那个张芸太气人了,宁可不要这银子,也要她出乖露丑的!是了,她赔了多少银子?”幽兰又好奇的问。
“不多不少,十两银子。”王秀莲笑着道。
“啊,这么多,秀莲姐可真是发财了!他钟家这次倒是舍得大出血啊。”幽兰又惊叫起来,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足以抵得一个小户人家大半年的生活用度绰绰有余了。
王秀莲不屑的道:“他钟家起初哪肯舍得,还一直跟我讨价还价,说什么最多只能出五两银子,我就依着东家的话,跟他们说,难道他钟家的脸面就值这五两银子?听了这话,他钟家这才没话说,最后乖乖赔了这十两银子了事了。”
“难怪秀莲姐现在有钱,可以去买越州的越溪花布了,等秀莲姐穿上买来的越溪花布做的新衣裳,一定更加漂亮的很。”幽兰嘻嘻笑道,心下又羡慕不已。
看着对方一副眼馋的模样,王秀莲哪不知对方的小心思,笑着道:“你别眼馋,到时也给你买几尺就是了。”
幽兰一听,顿时惊喜不已,不过又犹豫道,“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王秀莲问。
“公,公子怕不会答应吧。”幽兰吃吃的道。
王秀莲却是一笑道:“你担心什么,不会的,再说,这是秀莲姐给你买的,东家能有什么意见?”
幽兰想了想,终究还是敌不过那几尺越溪花布的诱惑,当即就高兴的点头答应了,道:“那多谢秀莲姐了,秀莲姐真好!”
“谁叫你这么嘴甜呢。是了,要是没别的事,我们现在就去吧。”王秀莲提议道,她也是想了那越溪花布许久,有些迫不及待了。
幽兰正要答应,这时想起此来的正事,神色又浮现几丝担忧之色,王秀莲见了,就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幽兰期期艾艾的道:“不知为何,公,公子这两天,又,又变得,变得”
“变得怎么了?”听到她说的是江云的事,王秀莲也着急担心起来。
“又变得,变得有些痴痴呆呆,不大对劲呢,就像当初王铁柱,张二牛他们上门闹租子,气得大病一场之后那般的模样,我担心,公子,公子这是不是旧病复发了啊”幽兰期期艾艾道,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不会吧,东家不是刚中了童生么,怎么会这样,走,带我去看看!”王秀莲拉了对方就走,也担心起来,难道这就是乐极生悲?
两人来到江家宅院,又一路往后面的园子而来,来到园子的门口,朝里面一瞧,果然见到园中正站着一人,看起来神情恍惚,独自一人在那里对着空中指指点点,做些稀奇古怪的动作,口中不时喃喃自语,不是江云是谁。
王秀莲也是心下一惊,此刻的东家,看起来果然很是不对劲啊,当即迈步就要走了进去,幽兰又拉住她道:“公子吩咐过了,不要人进去打搅他。”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许多呢,王秀莲却是径直急冲冲的走进了园子,幽兰也就跟着走了进去。
等两人走到近前,园子里的某人依旧在那里手舞足蹈,自行其是,仿佛没有看到两人。
见到这种情况,两人对视一眼,越是担忧起来,王秀莲忍不住轻声唤道:“东家,东家!”
喊了几声,都得不到回应,最后她不得不再次提高音量,大声唤道:“东家,东家!”
这几声大声叫唤,终于惊动了园子里看似很不对劲的某人,从有些入魔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回头看见两人,脸上还露出几分不悦之色,道:“不是说了,叫你们不要来打搅吗。”
幽兰有些委屈,王秀莲在一旁道:“这不怪小兰,是我,是我看到东家”
“看到什么了?”江云问道。
“看到,看到东家不太正常”王秀莲吃吃道。
江云听了,又看到两人神色间的担忧,不由无语,还能说什么,只能安慰两人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公子,你真的没事么。”幽兰还是不放心。
江云伸伸胳膊,踢了踢腿,道:“你们看我,像有事的样子么。”
看对方现在倒是一副正常的样子,两人心下稍安,幽兰又问道:“那公子刚才是在干什么。”
江云道:“刚才我正琢磨练习着炼体诀呢,叫你们不要来打搅,你们却是不听。”
炼体诀?这个王秀莲和幽兰两人自然听说过,中了童生之后,就可以修炼炼体诀了,但两人心说炼体诀难道就是这样修炼的,却是没听说过。
“东家,你刚才真的在修炼炼体诀?可是这好像不大对啊。”王秀莲心下狐疑问道。
“怎么不对?”江云问道。
王秀莲道:“我听说读书人修行,都是讲究正心诚意,循规蹈矩,哪里是像东家这样,这样”
“这样什么?”江云又问。
看到王秀莲在那里说不出来,幽兰在一旁就心直口快道:“秀莲姐的意思是说,公子这样不像是在修行,倒是像马戏团里耍猴戏的一样”
说到这里,她自个儿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王秀莲也是不由忍俊不禁,掩口窃笑,心说刚才东家那样子,可不就像耍猴的么。
江云的脸色顿时比苦瓜还难看,斥道:“你们不懂,我这是在另辟蹊径,寻找快速修行的捷径呢。”
幽兰听得似懂非懂,王秀莲却不是这般好糊弄的,当即便道:“东家这是在说笑吧,这修行都是讲究日积月累,循序渐进,哪有什么捷径可走。”
江云正色道:“王姑娘,你这就不知道了,修行当然有捷径,据书中所述,若是能寻到捷径,修行便能一日千里,一日就抵他人长年累月之功,书中言之凿凿,总不至于有假。”
王朝文风鼎盛,王秀莲虽是山乡村姑,但还是有些见识的,闻言若有所悟道:“东家说的,便是读书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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