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的到来,大厅里登时雅雀无声。
环顾四周,叶无欢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自己所造成的影响。
“叶小姐,让长辈一直等着,就是你学到的礼节吗?”大长老吹胡子瞪眼睛的说道。
看了他一眼,叶无欢在上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身子斜斜的靠在那里,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很抱歉,如果是这个就让你生气的话,那估计以后你还会气很久哦。”
“你说什么?”大长老握着扶手的手已是青筋暴出。
“不用怀疑,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叶无欢淡淡的说道,“我不会去抢夺不属于我的东西,但是我也不允许属于我的东西被别人抢夺去,因为那是我的责任。”
“你什么意思?”大长老猛地站了起来。
“看来大长老果然是已经老了。”无视他的愤怒,叶无欢粲然一笑。“风门门主非我所愿,或许在大家的眼中,风门是一个无法被忽视的、令人无比尊敬的存在,可在我的眼中,风门更该说是我的负累,在我过去的那么多年中,风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空白,然后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诉我,我或许会是风门的门主,我要担负起满门的兴衰存亡,你们觉得我该受宠若惊吗?”
看着他们,叶无欢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真的,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放肆。”这次二长老也看不下去了,“这是身为门主该说的话吗?”
“我现在还不是门主不是吗?”叶无欢定定的看着他,“你们昨天不是还想知道那块玉佩是我怎么得来的吗?那如果我告诉你们,是我偷来的,你们是不是就会放过我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震惊,就连洛河天都变了脸色,“门主,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更不是可以胡闹的地方。”
“他们不是也说了吗?单靠一块玉佩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既然如此,你们又怎知我不是冒充的呢。”叶无欢说道,纵使在气氛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脸上的神情也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
“风门自有一套识别风门内部人的方法,至于门主人选,当然仅靠一块玉佩是说明不了问题,因为历任风门门主皆是女子,所以在每一任门主出生之时便会在右边的肩头刺上一朵桃花。”洛河天说道,“至于相貌,想必各位也能看清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听到洛河天的话,叶无欢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在我没及笄之前,门主之位是暂时不会传给我的,这话是真的吗?”
她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洛河天愣了一下,不过呆愣只是一瞬间,他随即点了点头,“对,没错。”
“那好,我现在要下山一趟,至于其他的,你们自行讨论吧,反正我及笄的日子还不到,不是吗?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说完,叶无欢已经站了起来。
“门主”,见她居然准备在这个时候抽身离去,洛河天一时间不知是该说她任性,还是该说她洒脱了。
“别拦我,如果你不想永远都见不到我的话。”叶无欢用眼神制止住了他。
“是。”洛河天前行的脚步硬生生的定在了那里。
“各位想来也是不希望见到我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打扰之处,还望各位见谅,不过临行前,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去抢夺不属于我的东西,但是也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来抢夺属于我的东西,因为这是我的原则和底线。”
叶无欢一脸灿烂的笑了,眉眼弯弯,如满园樱花瞬间绽放,“再见喽,拜拜,不要太想我。”话音落下,她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痴呆有之,惊讶有之,似乎一时间都无法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改变。
她就这样走了?
眨巴着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我,随后不约而同的望向了上方的那把椅子,此时,那里已是空空如也。
原来,人真的走了。
“这……这……”大长老的嘴唇不停的哆嗦着,“这”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似乎是尊严第一次受到了挑衅。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洛河天站了起来,“既然如此,一切就先按照之前的来吧,一切都等门主及笄后再说。”说完,他紧跟着走了出去,可当他赶到小宫室的时候,就看见绿玉正苦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门主”,眉头皱了皱,洛河天问道,希望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
“青龙堂主,门主已经下山了。”绿玉的尾音中都带上了一丝哭腔,门主肯定是讨厌她了。
“什么?这该死的臭丫头。”狠狠地咒骂了一声,洛河天已经快速的追了出去。
夕阳西下之时,看着再次回到原地,叶无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因为她悲催的发现,她居然迷路了,现在就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躺在了绿油油的草坡上,摸摸瘪瘪的肚皮,听着肚子发出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声响,小眉头又皱起来了。
好饿。
这世界上还有像她一样蠢的人吗?跑路居然连干粮都忘了带,看这架势,在侥幸走出这里之前,她已经先饿死了,尤其是现在天都快要黑了,而她连能栖身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早知道她就不要那么逞强了,至少要先忍忍,准备好干粮,再拿点钱的,最好把那几颗夜明珠一并带走。
仰望天空,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在草坡上翻过来掉过去,一个没留神,翻滚的力度没掌握好,整个人登时顺着草坡骨碌碌的滚了下去。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叶无欢下意识的抱住了头,身体快速的下坠着,下坠着,下坠着……
第一百五十三章 谁是谁的劫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噗通”一声,身子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一阵剧痛,随后,叶无欢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管白天多么的热烈,山里的夜还是寒冷的,当叶无欢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所及处,繁星满布,浑身仿佛散了架似的火辣辣的疼,小心的活动了一下腿脚,还好,只是一点擦伤,胳膊腿的健在,没有骨折,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瞬。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叶无欢一脸仇视的看着那浩瀚的夜空,这下完蛋了,她本来就是一个路痴,白天都找不到路,更别说这黑灯瞎火的让她去哪找啊。
“尉迟瀚钰,你这个混蛋。”突然间,她双手合拢放到嘴边,对着天空喊出了她憋了许久许久的话。
天知道,在准备走的那一刻,她的脑海中盘旋的全是他的影子,明知道是他先背叛了她,明知道他不可饶恕,可是她管的了自己的人却管不了自己的心。
夜深人静的时候,辗转难眠的时候,在每一个不经意间的瞬间,那似曾相识的气息总是萦绕心间。
有人说,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会是另一个人的劫难,至死方休,她想,或许,尉迟瀚钰就是她的劫难。
初见时的惊鸿一瞥,从此别人再也入不了她的眼。
一阵夜风吹来,她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强撑着浑身的酸疼和饥饿站了起来,如果再不活动活动,她怕自己会活活的被冻死在这里。
环顾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就连老天爷都好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似的,飘过一片乌云彻底的将月光都挡住了鱿。
一瘸一拐的摸黑向前走着,这个时候就算没有火至少也要找个山洞躲一躲,谁知道这个鬼地方会不会突然冒出一只野兽来把她给吃了。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害怕了,那是一种独自一人面对大自然时所产生的敬畏和恐惧,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纵使害怕她也得硬着头皮向前走,只能祈祷着天快点亮起来。
没有人知道其实她是怕黑的。
可是,人倒霉了连喝口水都能被噎死,就在她跌跌撞撞的刚翻过一个小小的山岗时,豆大的雨点就这样落了下来,顷刻间的功夫便将她浑身的衣衫都淋透了。
“把脸上的雨水,在漫天的雨雾中,不停的东张西望着,就在这时,一道火光似是穿透雨幕而来,再也顾不得其他,她快速的向那边奔去。
这一刻,就算那里有豺狼虎豹,她也认了。
那是一个很大的山洞,洞门口燃烧着熊熊烈火,叶无欢就这样踏着夜色而来,直到站在洞门口,她才发现这里居然没有人。
往里探了探头,“有人吗?”她轻轻喊着,可回应她的只是一阵呼啦啦的雨水声,拧了拧身上的衣服,她来到了火堆前,可就算是这样,夜风吹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我先借用一下山洞了,谢谢了。”说完,叶无欢双臂环膝,将下巴垫在膝盖上,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山洞里面慢慢的走出来一个人,当看到洞里居然多出一个人时,他不由得愣了一下,看着那张熟睡的容颜,眉头不自觉得皱了皱,转过头看看洞里面,又看看叶无欢,那眉头非但没有舒展,反而皱的更厉害了。
是巧合吗?
这么多年,这里从来就没有人来过。
她怎么会来?还是在这样的雨夜里,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沉默的看了她半晌,来人什么都没说,转身又沿着来时的路线走了回去,而且刻意的抹去了经过时所留下的痕迹。
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映着叶无欢的半边小脸都红彤彤的,就像是熟透了的大苹果一样,让人忍不住就想咬上一口。可是此时她的眉头却是紧紧的纠结在一起的,让看的人一颗心都紧紧的揪了起来。
再次睁开眼睛,叶无欢是被冻醒的,面前的火堆已经熄了,只余袅袅青烟还在不停的升腾着。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感觉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用手捂着额头,她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使劲的晃了晃脑袋,她转身走了出去,在走出洞口的那一刻,她又转过了头。
昨晚这里似乎有人来过?
不会又是她的错觉吧。
今天无论如何她也要找到出去的路,否则的话,怕是真要死在这山里了。
洛河天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都没有找到叶无欢的影子,加上昨晚的一场大雨,那一刻,他是真的慌了。
此时的奇峰镇上,因为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将要在这里举行,所以早在一个多月前,这里便异常的热闹起来。
当风清歌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这里的时候,恰好和一个人影擦肩而过,几乎在看到的第一眼,他调转马头就追了上去。
两匹马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纵横驰骋,难的是就算这样也没伤到一人一物,直到驶出镇外,两匹马仍是相隔一匹
马的距离。
“尉迟瀚钰,你给小爷停下,你以为这样小爷就会不认得你了吗?小爷告诉你,就算你烧成了灰,小爷依然能认出你是谁。”身后,风清歌咬牙切齿的说道。
“吁……”一拉缰绳,前面的人终于停了下来。
“你果然没在帝都。”看着眼前的人,风清歌没有丝毫的惊讶。
“看来你还不笨嘛。”斜睨了他一眼,尉迟瀚钰淡淡的说道。
“废话少说,小丫头在哪里?”风清歌没好气的说道,可是无论他怎么看,怎么瞅,都没有瞧见叶无欢的身影。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尉迟瀚钰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中有着一抹难掩的落寞。
“你说什么?”风清歌蓦地瞪大了眼睛,“小丫头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吗?”
“我们并没有在一起,我承认最初我是知道她的行踪的,可是等从帝都回来后,她就不见了,这一个月,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说这话的时候,尉迟瀚钰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如今,离月圆之夜越来越近了,如果不能在这之前找到她,后面的他都不敢想下去,现在唯一期盼的就是洛河天还留在她身边。
“你……”看着他,风清歌高高的举起了鞭子,最后却是重重的抽在了地上,“那你知不知道她最有可能会在哪里出现?尉迟瀚钰,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你就死定了。”
“奇峰山。”丢下这三个字,尉迟瀚钰已经打马率先向前行去,紧随其后,风清歌也快速的跟了上去。
或许是因为下过雨的缘故,整座奇峰山都是云蒸雾罩的一片,只有山顶影影绰绰的似浮在云端能看得见。
“你真的确定她来了这里?”风清歌眉头皱了皱,看着眼前绵延的山脉,一时间也有点懵了,小丫头来这里干什么?
这么多年,他自认是很了解叶无欢的,可现在看来,他对她还是知之甚少,至少在她离开的那一刻,他居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去找她。
“不确定,可总归要试试的。”站在那里,尉迟瀚钰深深地吸进一口气,似乎这样,自己就能和她贴近一点了。
风清歌想要发飙,可最终还是忍下来了,转身沿着路向山上走去。可当一个时辰后,他再次回归到原点时,他一下子愣住了,“这里怎么上不去?”
“问题就出在这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被人设置了阵法。”尉迟瀚钰的眉头拢了起来。
“就没有其他上山的路吗?”风清歌问道,看着这座山,总觉得越看越觉得怪异。
“没有,虽然这里山峰连绵,可上山的路仅此一条。”尉迟瀚钰低声说道。
“小爷还就不信了,今天我破不了这个破阵。”话音落下,风清歌的身影再次在原地消失。
站在原地,尉迟瀚钰仔细的观察着四周,他素来都知道洛河天布阵的手法是一流的,奇峰山他之前也来过,可像今天这样诡异的阵法真是头一次遇到,别说外面的人进不去,就是里面的人想出来都很难。
而这一切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奇峰山上出了大事,很大很大的事。
当风清歌又一次无功而返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挫败的神情,,“你真的确定只有这一条路?”
看都没看他,尉迟瀚钰直接不搭理他。
“该死的,小爷今天还就不信了。”说完,风清歌又一次冲了上去。
如此三番五次,直到最后他筋疲力尽,然后再也动不了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喂,我说你为什么不去试试?”
看了他一眼,尉迟瀚钰淡淡的说道,“因为我不像某些人那么蠢。”
“你说什么?”一听这话,风清歌登时火了,“你说谁蠢呢。”
“除了你,这里还有别人吗?”拿起一根木棍,尉迟瀚钰在地上不停的划来划去。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等在这里吧。”风清歌没好气的说着,要不是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早给他拼了。
“你答对了,我们现在就要等。”将手中的木棍一扔,尉迟瀚钰也坐了下来。
直觉告诉他,他们不会等太久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甘心()
太阳一点一点的升了起来,叶无欢在经过长途跋涉自认为要走出奇峰山时,才发现兜兜转转了这半天,她居然还是回到了原地,因为她临走前特地用刀子划过的小松树还在风中摇摆着呢。
“妈呀,不会遇到什么鬼打墙了吧?”抱着肩膀,叶无欢小声的嘟哝着,一阵冷风吹过,登时通体冰凉。
虽然她向来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可鬼神之说,有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毕竟也有很多事情是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不是吗?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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