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下来,尉迟瀚文登时觉得自己跟吃了死苍蝇似的,脸红脖子粗的,就好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咙了,咽不下,也吐不出。
该死的,他堂堂一国太子居然被一个男人给调息了。
一旁,叶无欢早已憋笑的快岔气了,要不是场合不对,她一定会给予历天湛最热烈的掌声,鉴于他今天的表现,她决定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了。
就在这难言的尴尬气氛中,一道“皇上驾到”,瞬间将一切冲散。
众人跪倒,一片山呼万岁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叶无欢的错觉,总觉得老皇上在坐下的那一刻多看了她两眼,而就是那两眼让她从头顶一路凉到了脚心。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环顾四周,老皇上问道。
“回父皇,全都准备好了。”南宫萧躬身说道,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带着一点冷。
“那好,吩咐下去,开始吧。”手一挥,老皇上说道。
“是。”微微点头,南宫萧转身面向较场,“皇上有旨,武状元大会开始——”
第一百二十一章 没有她拥有天下又如何()
站在尉迟瀚钰的身后,看着场中的人,叶无欢由之前的兴致盎然、跃跃欲试,变成了现在的兴致缺缺、蔫头耷脑,再加上太阳越来越热,她都有点后悔来这里了。
趁着众人看向场中的时候,尉迟瀚钰不漏痕迹的握了一下她的手,用一种只有两人的声音轻声说道,“没事吧?紧”
“没事,就是觉得有点无聊了,看得着吃不着。”借着给他斟茶的功夫,叶无欢低声说道。
“要不,我们先回去?”尉迟瀚钰挑挑眉,反正他本来对这些也不感兴趣,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也不过是为了陪她罢了。
“快结束了吧?”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腿,叶无欢问道。
“还早呢,这还不到一半。”看看场中的人数,尉迟瀚钰淡声说道。
他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虽然叶无欢的态度看起来很谦恭,可是还是让人觉出了一点不对劲,尤其是尉迟瀚文的眼神一直往这边走,须臾,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阴险的弧度。
怪不得呢?
他刚刚就说那个小厮有点面熟,没想到尉迟瀚钰的胆子竟然敢胆大到这个地步,可是今天他就非不让他如愿。
就在众人都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尉迟瀚文突然跪倒在了地上,“父皇,儿臣有一事禀告。雠”
“说。”没有看他,老皇上的视线依然注视着场中。
“如今场中守台的人想来已是乏了,不如我们暂停一炷香的时间让他们先休息一会,怎么样?”尉迟瀚文说道。
略一迟疑,老皇上点了点头,“也好。”
“父皇,儿臣有个建议,反正我们尉迟国不缺的就是武功卓著的男儿,儿臣觉得二弟身后的这个小厮看起来武艺就非同一般,儿臣想向父皇请个旨,儿臣想与“她”下场比试一番如何?”说这话的时候,尉迟瀚文看了叶无欢一眼,都说刀剑无眼,只要她上了擂台,看他不宰了这个祸害。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就连老皇上都多看了他几眼。
堂堂一国太子居然要和一个小厮比试?
是礼贤下士还是……
“既然太子殿下如此有雅兴,不如就由皇弟来陪你过几招吧,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能在殿下手中过个一招半式的就不错了。”说话间,尉迟瀚钰已是长身而起。
“和一个下人比试恐怕是有失尉迟太子的身份,本太子早就听闻尉迟太子使得一手好剑法,正愁没空讨教呢,如今正好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就在这较场比划一二吧。”历天湛缓缓的站了起来,深秋天摇着一把折扇,倒也不显得多违和。
听到他的话,尉迟瀚文的脸色一瞬间变了数变,该死的,尉迟瀚钰维护她,他可以理解,可这历天湛也一而再再而三的维护她又是什么意思?
坐在一旁,南宫萧只是淡然的喝着茶,目不斜视的注视着场中,即使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尉迟太子,请吧。”说完,手中的折扇一收,历天湛已飞身向较场奔去。
事情发展到现在,尉迟瀚文就算是不想上,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来到较场上,看着历天湛嘴角那抹坏坏的笑,他的心中突然涌上了一种不太好的按绝。
“太子殿下,请吧。”手中的折扇轻扬,历天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本太子最是怜香惜玉了,你放心,本太子不会伤害你的,一切点到为止。”一边说着,历天湛又冲他抛了个媚眼。
一听这话,尉迟瀚文的脸色登时涨得通红,不待历天湛再开口便拎着剑冲了上去。
“哎吆,生气了?美人生气,果然我见犹怜啊,尉迟太子,别生气啊,本太子给你闹着玩的,何必当真呢?”历天湛只是不停的躲闪,却并不进攻,虽然看似是处于弱势,可只有尉迟瀚文知道,自己已经尽全力了。
“你给我闭嘴,历天湛,本太子警告你,不要以为你是历下国的太子,本太子就不敢拿你怎么样,惹恼了我,你一样没有好下场。”尉迟瀚文恶狠狠的说道,如此奇耻大辱,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本太子都说是玩笑了,怎么?尉迟太子连这点玩笑都开不起吗?罢了,真是太无趣了。”历天湛似是极其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尉迟太子的小肚鸡肠倒是让本太子大开眼界啊。”
“你……”凌厉的一剑刺过去,尉迟瀚文还想说什么,却看见历天湛已飘身向高台而去,“一炷香时间到,尉迟太子武功卓绝,本太子输的心服口服。”
听到他的话,虽是心有怨恨,尉迟瀚文还是强忍着愤懑上了高台。
同一时间,武状元大会继续开始。
那一天,回到王府的时候,夜色已垂暮,天边的最后一道晚霞将整片天际都晕染的美轮美奂。甫一回府,叶无欢便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惊心动魄不说,这一天真是累死她了,明天打死她都不去了。
“喂,臭丫头,快出来,本太子有话给你说,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方式吗?你知不知
道为了帮你,本太子的节操都碎了一地。”门外,历天湛喊道,踮着脚尖不停的透过窗格子往里看,可除了层层纱幔,他什么都没看到,转身,他愤愤的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端过桌上的水就灌了一气,“喂,你说你没事给她遮那么严实干嘛?半夜想偷看她洗澡估计都不行吧?”
斜睨了他一眼,尉迟瀚钰浅浅的啜了一小口茶,“如风,送客。”
“尉迟瀚钰,咱不带这样的吧。”一听这话,历天湛的脸登时皱巴到了一团,“虽说本太子早就知道你是一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可你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手轻轻的把玩着杯壁,尉迟瀚钰直接无视他。
“太子殿下,请吧。”见状,如风上前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哼,本太子今天就不走了,怎么着?你们当本太子是谁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有多少人来请,本太子还不去呢。”鼻孔朝天,历天湛一脸自负的说道。
话音刚落,就看见他的身子突然飘了起来,转瞬间就消失在了视线内,墙外,隐隐的听到了他的怒吼声,“尉迟瀚钰,你这个没人性的呃,你居然又让人扔本太子出来,我告诉你,本太子和你没完,本太子要和你绝交。”
石桌前,尉迟瀚钰见怪不怪的听着,看了一眼那扇亮着灯的窗子,想了想,终究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床上,叶无欢正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看那样子似乎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在床前坐下,将她散乱的发丝一一拢好塞到耳后,借着忽明忽暗的烛光,看着那张略带疲惫的睡颜,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平了她眉间的褶皱。
想到今天白天发生的事,尉迟瀚钰的眸子微微的眯了眯,确定她确实已经熟睡后,他起身,仔细的给她掖好被子后,转身走了出去,吩咐百合照顾好后,径自去了书房。
“主子,您让收集的证据我们已经全部收集齐了,只要有这些东西在,太子被废是早晚的事情。”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跪在地上,周身似隐隐笼罩着一层薄雾。
“先放这里吧。”尉迟瀚钰点了点头,“皇后那边什么动静?”
“坤宁宫一切如常,只是就在两天前,皇后娘娘曾单独召见过宰相一回,具体说了什么,还有待进一步查证。”
“嗯,边陲战事如何?”
“风世子果然不愧是大将军王的儿子,自他去了之后,边陲小国几乎是被打的落荒而逃,现在可以说是闻名丧胆,不战而降,相信不日即可还朝。”
“在那边再拖上他一段时间,至少半年内不能让他回来。”思索片刻,尉迟瀚钰说道。
“是,主子,那风世子写给郡主的信呢?还需要继续拦截吗?”
眉心微蹙,尉迟瀚钰缓缓地坐了下来,半晌,低声说道,“继续。”
“是。”
“你先下去吧。”说完,尉迟瀚钰合上了眸子。
书房再次回归一片寂静,许久,尉迟瀚钰再次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又慢慢的合上了,不一会儿的功夫,一道黑影从窗棂激射而出。
密林里,两道人影静静的对视着,衣袂飘飘,无风而动。
“你食言了。”突然,一道冰冷的嗓音响了起来。
“没错,除了那件事,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随后,一道略显温润的嗓音响起。
“可是除了那件事,我什么都不让你做。”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为什么?”温润的声音也沉了下来。
“没有为什么,你不是一向凡事都不在乎的吗?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只要你答应放开她,我会立马带她离开这里,从此以后再也不出现你的面前,我手中所有的权力全都可以交付与你。”说这话的时候,冰冷的嗓音里夹杂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呵呵”突然间,一道轻缓的笑声响了起来,“没了她,拥有天下又如何?”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家法伺候()
时间没有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有条不乱的流逝着,那天过后,叶无欢再没有去过较场,只是最后知道小瑾夺了个第二名,领御前带刀侍卫职,而如风取得了第三名,老皇上给他安排了一个御林军都尉的职位紧。
尉迟瀚钰依旧如往常那般,每天不是看书,就是抚琴,要么就是拉着她下一盘她必输无疑的棋,每到这个时候,叶无欢就会气的直撅嘴,而尉迟瀚钰便笑笑,在这个世界上,能有一个人欺负你,能有一个人心甘情愿的被欺负都是一种幸福,为了应和他的这句话,她就会每天都想尽办法的折腾他。
日子平淡如水,只是不知为何,除了初时那封信之后,她竟然再没收到过风清歌的来信,每次问起尉迟瀚钰,他总是会说,战事朝夕变换,他顾不上也是可能的。
就这样很平静的过去了一个月,一个月的一天,叶忠耀突然派人前来找她,纵使心里有再多的不愿,她还是回去了。
宰相府还是如往常一样,一眼望去便觉得死气沉沉的一片,下了轿子,看着年前的一切,想到初来乍到时的情景,她突然笑了起来,恍然间发现,她竟然有很久没有见到过莫十一了。
“郡主,老爷已经在大厅候着了,郡主请。”
“福伯,你还是这么康健,这里是一盒人参,反正我也用不着,你收着吃吧。”叶无欢笑笑,身后,百合将一盒百年老参递了过去。
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只一眼,福伯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郡主,使不得啊,您这是折煞老奴了。”
“福伯,都是一家人,再说我还是你看着长大的呢,别说只是一颗人参了,给你尽孝都是应该的。”叶无欢说道。
“郡主”,一席话说的福伯是泪水汪汪,连忙躬身向前走步,“老奴给您带路。”
“有劳福伯了。”微笑示意,叶无欢闲庭信步般的向前走去,不经意间的一个转眸,却发现了凉亭里的叶承睿,此时,他正凝眉,似是察觉有人,看到她时,微微一愣,随即点头示意雠。
“郡主,老爷就在里面,郡主自行进去吧,老奴告退。”说完,福伯躬身退了下去。
理了理身上的璎珞,叶无欢无奈的摇了摇头,就这身行头,百合足足折腾了她一个多时辰,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穿上之后,那气势的确是上来了。
书房里,光线并不明亮,叶忠耀坐在书桌后面正在奋笔写着什么,听到声音,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坐吧。”
叶无欢也不客气,直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桌上摆的点心,信手便拿起吃了起来。直到吃了个大半饱,才听到前方传来叶忠耀的声音。
“从小到大,你对这个口味的点心倒是始终没有变过,还是那么的喜欢。”看着他,叶无欢似是不敢相信的揉了揉。
是她看错了吧,她怎么会从叶忠耀那张猥琐的老脸上看到类似于一种叫做温情的东西呢。
只不过无论是不是错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这样的话作为开场白,她总觉得没什么好事,果不其然,下一刻,叶忠耀又开口了。
“今天,皇上给我说,诚亲王已经向他请旨赐婚,准备迎娶你为妃。”
“你说什么?”他的话还没说完,叶无欢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真的假的?
当时尉迟瀚钰是曾说过等武状元大会一结束就会向皇上请旨,当时她本以为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这件事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叶忠耀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怎……怎么会?知道,当然知道了。”清了清嗓子,叶无欢又淡定的坐了下来,“你给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不同意?”
“不瞒你说,如今边陲小国作乱,朝局也是风云变换,如果一个不小心,祸及的可不仅仅是一个人,你虽然不是我亲生,可到底还是我养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名义上还是我叶忠耀的女儿,这些年,我虽然对你多有利用,可也自认没有亏了你。”叶忠耀道。
叶无欢不置一词,过去她没有参与过,她不发表任何评论,只是未来她会牢牢的握在手中。
“这十年,诚亲王没有向皇上提过什么要求,所以我觉得这次的请旨也一定会成功,如今我想求你一件事。”叶忠耀说道。
求?
眉尖微挑,叶无欢看向他。
这个字眼真是高高在上的宰相大人说的?
天呐,她不是未老先衰吧?要不然怎么会在幻觉之后又开始幻听了呢。
“什么?”许久,她听见自己说了这么一句。
“你嫁进诚亲王府的时候,让你的二姐一并嫁入。”叶忠耀很平静的说道。
“你说什么?”叶无欢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就差直接暴走了。
好一个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好,真是好。
“你放心,我不是打算让她与你平起平坐,我只是想让她做个侧
妃而已。”叶忠耀依旧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呵呵”看着他,叶无欢突然笑了起来,莫名的就觉得很可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凭什么觉得尉迟瀚钰会答应?又凭什么觉得皇上会答应?”
“很简单,因为诚亲王对你的感情,只要这件事你答应,那么其他的一切全不是问题。”叶忠耀一脸笃定的说道。
定定的看着他,半晌,叶无欢摇了摇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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