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进来?”在她的耳边,尉迟瀚钰微微的哈了一口热气。
“尉迟瀚钰,你能别这样吗?”叶无欢无奈了,看向他的表情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我怎么样了?”恶作剧般的,尉迟瀚钰低下头轻舔了一下她的耳垂,看着她浑身不自觉得战栗后,嘴角的笑意更深,“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把幕后黑手找出来的。”
“不用了,这件事我自己处理。”一说起这事,叶无欢就不由得想起了燕婧妩,要不是燕婧妩,那晚她也不会和尉迟瀚钰吵架,不会吵架,她也就不会出去,自然也就没有后面发生的事情了,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更像是借口,可事实也确实如此。
“小欢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尉迟瀚钰深深的看进了她的眼。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叶无欢说道,话音刚落,腰间陡然传来一阵剧痛,她忍不住喊了起来,“尉迟瀚钰,你疯了是不是?干嘛捏我啊?”
“因为你活该。”尉迟瀚钰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什么叫你不会让我为难?难道你不知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吗?”
“可我讨厌燕婧妩这却是不争的事实。”叶无欢很平静的说道鲫。
“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尉迟瀚钰一愣,直觉告诉他,叶无欢肯定是查到了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有些事情我要查证后才知道,所以这件事你别管了。”叶无欢的话刚说完,外面便传来了百合的声音,“郡主,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可以端进来了吗?”
“嗯。”说完,将尉迟瀚钰推到一边,叶无欢起来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服,“我不想你夹在中间难做人。”
“你把话说清楚,我和燕婧妩之间什么都没有,你一直都知道的,如果这件事属实的话,我绝对不会轻饶她的。”尉迟瀚钰说道。
“嗯。”叶无欢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起来吃饭吧。”
看着她的背影,尉迟瀚钰的眉头越拧越紧,可是叶无欢不愿多说,他也就不多问,总之事情该到揭谜底的时候,他自然会知道的。
叶无欢去燕府去的很突然,当听到下人来报无欢郡主前来拜访燕庄主时,燕婧妩一愣,随即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叶无欢居然还敢到处乱跑。难道她就不怕刑部尚书悲伤过度给她来一个玉石俱焚吗?
“婧妩给郡主请安,婧妩有失远迎,还望郡主恕罪。”燕婧妩盈盈施礼,标准的大家闺秀做派,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
“燕姑娘客气了,本郡主今日是特地前来看望燕庄主的,不知道燕庄主的身体现在如何了?”叶无欢淡淡的说道,那语气既不显得热络,可也听不出疏离。
“家父还是那样,如今郡主一来,婧妩的心总算是放下大半了,相信有郡主亲自诊治,家父的病定能好个彻底。”燕婧妩笑着说道,神情无比的殷勤。
“燕姑娘谬赞了。”叶无欢也客套的说着,想要说好听的,谁不会啊。
“郡主请。”说话间,燕婧妩领着叶无欢到了燕庄主的院子,而在这之前,早就有管家通报过了,所以等他们赶到的时候,燕德禄已经侯在了门口,看到叶无欢走过来,那双枯井无波的眼睛里终于绽放出了一抹神采,“燕某迎接郡主来迟,还望郡主恕罪。”
“燕庄主无需客气,燕庄主身体不好还是坐下休息吧。”叶无欢说道,仔细看了看燕德禄,发现他整个人比之上次所见更加的瘦削苍老了,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很多。
“不知郡主前来有何要事?”燕德禄问道,他相信叶无欢绝不可能是为了专程看他而来。
“我也是感念燕姑娘一片孝心,她说燕庄主身子不适已经卧病多时,所以请我过来瞧瞧,只是我医术粗鄙,可盛情难却,也只好走这一遭了。”叶无欢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孩子也就是小题大做,我没什么事,害的郡主白跑一趟了。”燕德禄说道,嘴上是这么说,可看向燕婧妩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慈爱的。
“爹,你还说你没事,你知不知道你之前都吓死女儿了。”撅起一张红唇,燕婧妩此时完全就是一个在爹面前撒娇的小女儿。
“好好好,是爹的错,爹知道你最孝顺了。”轻拍着她的手,燕德禄连声说道,随即转头看向叶无欢,“不好意思,让郡主见笑了。”
“哪里,燕庄主父女情深,无欢羡慕都来不及。”叶无欢淡淡的笑着。
可看着那抹笑,燕德禄却觉得心里堵得难受,就好
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一般沉甸甸的让她喘不过气来,“婧儿,你娘一会就回来了,你先去外面等一会吧,爹有话和郡主说。”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相信叶无欢不会无缘无故的上门,他更加不相信她说的专程探望他的话。
“是,爹。”燕婧妩乖巧的应道,转身又朝叶无欢福了福身,随后才走了出去。
“大小姐果然不愧是女子的典范啊。”看着燕婧妩的背影,叶无欢由衷的感叹道,瞧瞧人家,莲步轻移,裙摆纹丝不动,最关键的是人家不急不躁,真真是沉得住气。
“郡主客气了。”对于这个女儿,燕德禄还是打从心底宠爱的,“如今也没有外人,有什么话郡主就直说吧。”
不可否认,看着叶无欢的那张脸,他依旧会时常走神,可这却不妨碍这是燕家庄主的事实,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他,儿女情长固然重要,可是燕家更重要,否则当年他也就不会为了家族利益娶了燕婧妩的娘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想必刑部尚书之子死亡一事,燕庄主应该已经听说了吧。”叶无欢淡声说道。
“恩,燕某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燕德禄点了点头。
“虽然外界传说李公子是死于伤重不治而死,可我让人查过,他身上的伤虽然重,却不至于要命,要了他命的是毒。”叶无欢很平静的说着,视线始终没有离开燕德禄的眼睛。
“毒?”燕德禄一愣,随即眉头拧了起来,“这和我燕家有什么关系吗?”
“燕庄主果然睿智,虽说没有直接关系,可是有几味药材的确是从燕家的药铺里买的,而且我让人打听过,因为那药材稀有,所以全帝都只有燕家的药铺里才有。”叶无欢的声音依旧平静。
“所以呢?”燕德禄的声音也沉了下来,“郡主这是在怀疑我燕家是杀人凶手了?”
毕竟这事攸关燕家,燕德禄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无欢不敢,无欢只是想拜托燕庄主帮忙查一下最近都有哪些人买过那些药材,做什么用途?想来这点事情应该难不倒燕庄主吧。”叶无欢说道。
垂眸,略微思考后,燕德禄点了点头,“好,一切听凭郡主吩咐。”
“那就有劳燕庄主了。”叶无欢欠了欠身。
“郡主客气了,这都是燕某应该做的。”看着她,燕德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开了口,“郡主,燕某有一个不情之请。”
“燕庄主请说,只要是无欢能办到的,无欢定当责无旁贷。”叶无欢也没有犹豫,心里已经大致猜出了他想干嘛。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看到燕庄主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封信,“这是我写给令堂的一封信,不知道郡主能不能行个方便替我转交给她?”
“这个……”叶无欢微微一顿,“如果燕庄主是为了赔礼道歉的话,我想不必了。”
“我……”燕德禄神情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郡主,连你也在怪我是吗?”
“我不是我娘,所以我不怪你,我之所以不替你转交,只是因为我不想我娘看到这封信而想到那些不堪的过往,我希望她开开心心的。这是一个为人子女该尽的孝道,想来燕庄主可以理解。”叶无欢的声音很平静,她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而已。
无声的咽了一口唾沫,燕德禄闭了闭眼睛又缓缓的睁开了,“对不起,是我强求了。”
“没关系,我可以理解。”叶无欢也很大度,只不过理解是一回事,谅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时间,偌大的客厅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沉默片刻,叶无欢站了起来,“既然燕庄主无恙,那无欢就先行告辞了。”
闻言,燕德禄也站了起来,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外面便相携着走进来一对母女,真真是人未到声先闻,“早就对郡主的大名如雷贯耳,幸亏来得早,否则岂不是又错过了。”
一听这话,叶无欢的心里便有了计较,想来是燕夫人了。
在燕婧妩的搀扶下,燕夫人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当和叶无欢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整个人愣在了那里,脚步似是不受控制般的“蹬蹬蹬……”的后退了好几步,“怎么是你?”
第二百三十九章 支离破碎()
此言一出,不但叶无欢一愣,就连燕德禄的神情都变了。
“夫人认识我?”唇角微勾,叶无欢不动声色的问道,心里则是犯起了嘀咕,或许她认识的人该是自己的母亲才对。
“我……我……”燕夫人结结巴巴的说道,嘴唇不停的哆嗦着,半晌,才勉强挤出一丝笑,“那……那是自然,无欢郡主的名字在帝都谁人不知。”
“是吗?”叶无欢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抬手拢了拢垂落下来的发丝,将自己的正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夫人确定认识的是我,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比如我的母亲,曾经听人说,我几乎和我母亲长得一模一样。”
“没……没有,我……我怎么可能认识她?我不认识她。”燕夫人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可是那脸上的表情却说明了她在撒谎峻。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我本以为你和我母亲是旧识呢,前几天家母传信来说,多年不见帝都的夜景了,甚是想念,所以准备在过年的时候来一趟重温一下。”这些话,叶无欢说的很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燕夫人,可是那眼角的余光却也没有放过燕德禄和燕婧妩。
果不其然,就看到燕德禄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狂喜的神色,而燕夫人的脸色变得更白了,“她……她没有死?鲫”
“夫人,你在胡说什么?”转过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燕德禄厉声说道。
印象中,夫人从来都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尤其是在一个从未谋面的人面前,她一向很有大家主母的风度,只是今天她到底是怎么了?一切看起来都奇奇怪怪的。
没有理会燕德禄的话,叶无欢的嘴角依旧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怎么?难道燕夫人很想我母亲死?”
这一句话,叶无欢说的着实有点重了,可是燕夫人却像是压根没有听到似的,嘴里一直喃喃不停的嘟哝着,“她没有死,她怎么会没有死?”
看到这一幕,燕婧妩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了,“郡主,家母身子不适,我先扶她回房休息,郡主见谅。”说完,也不等叶无欢回答,就将燕夫人连拖带抱的拽了出去。
看着她们的身影远去,叶无欢收回了视线,转身一脸平静的看向燕德禄,“燕庄主,无欢告退。”
“郡主,令堂真的会来吗?”燕德禄急声问道。
“或许吧,我娘只是在信里提了这么一句。”叶无欢淡声说道,“倒是燕夫人,燕庄主赶紧过去看看吧。”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径自走了出去。
想到燕夫人那苍白的脸色,还有她嘴里说的那些话,燕德禄的眸子里波涛汹涌,最好……最好事情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否则……
他突然不敢想象下去,一股凉意从头顶直接凉到了脚心,让他不寒而栗起来,难道这些年来的夫妻和睦都只是一个假象吗?
想到这里,他大步流星的向后院走去。
房里,燕婧妩已经倒了一杯水放在了燕夫人的手中,眉心微微的蹙着,“娘,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可不像是平日里的你。”
“婧儿,她居然没死,她居然还活着,娘要怎么办?娘要怎么办?如果被你爹知道了,娘就完了。婧儿,你要帮帮我,你一定要帮帮我。”双手紧紧的握着燕婧妩的手,燕夫人一迭声的说道,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和镇定,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孩一样。
看着她,燕婧妩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心里又一次认定叶无欢一定是她们家的灾星,要不然为什么父亲见了她之后,二话没说就解除了她背负在身上那么多年的婚约,而母亲见了她之后直接变成了如今失魂落魄的模样。
“婧儿,你一定要帮帮娘,知道吗?”燕夫人颤声说道,手哆哆嗦嗦的半天才捧起杯子,可送到嘴边的时候,那杯子里的水也洒了大半。
“就算是我要帮你,你也总要让我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吧?”看着母亲那样子,燕婧妩觉得自己莫名的烦躁,须臾,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娘,你该不会说,叶无欢的娘就是当初挺着肚子来找爹的那个女人吧?可是我记得你当时告诉我说,你不是派人追杀她,而她已经死了吗?”
“婧儿”,燕夫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惊慌的神色,下意识的想要去捂燕婧妩的嘴巴,可是已经晚了,因为燕德禄已经大阔步的走了进来,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对母女,“婧儿,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爹,我……”燕婧妩一下子愣住了,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她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进来了。
“说。”燕德禄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分。
低垂着头,燕婧妩静静的站在那里,须臾,她扑通一声跪了一下,“爹,娘已经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娘吧,求您了。”
听到燕婧妩的话,如果说之前燕德禄的心里还存有那么一丝丝希望的话,那么这一刻,就连那一丝丝细微的希望也沉到了谷底,身子剧烈的摇晃着,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身形。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许久许久,燕德禄轻声说道:“婧儿,出去,爹有话要和你娘说。”
“爹”,燕婧妩还想说什么,却在燕德禄凌厉的视线中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是。”说完,看了燕夫人一眼,她慢慢的退了下去。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燕夫人扑通一声跪倒在燕德禄的面前,“老爷,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吧,对不起……”
她一迭声的说道,哭得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本以为那件事会永远深埋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在时隔那么多年后,这件事又被人翻了出来。
“当年派人追杀魅儿的人是你,对吗?”扶着桌子在椅子上坐下来,燕德禄很平静的问道。
“我……我没有派人追杀她,我只是不想让她出现在你面前,老爷,我是真的错了,你罚我吧。”一边说着,燕夫人一边不停的磕着头,不一会儿,那额头上就沾满了鲜血。
“果然是你。”燕德禄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似讥似嘲的笑,说不上脸上是什么表情,仿佛这么多年的支撑在这一刻突然倒下了。
“老爷,你别吓我,你别吓我啊。”燕夫人一迭声的说道,“等到她来,我一定三跪九叩给她请罪,行吗?下辈子我给她做牛做马,只要她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坐在那里,燕德禄半天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她,眸子里隐隐有着一丝悲悯,“沁芳,到底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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