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欢,把你的话再给我重复一遍。”眼睛一刹那间涌上一层浓浓的黑色,尉迟瀚钰的声音登时沉了下来。
“你让我重复我就重复啊,你是我的谁啊。”说完,不等尉迟瀚钰反应,叶无欢已经快速起身向门口跑去,直觉告诉她,一旦她被抓住的话,后果必定很严重。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而这一次很显然又应验了。
因为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尉迟瀚钰已经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小欢儿,你想去哪里?”
“人有三急,你懂的。”叶无欢露出了自己认为最美丽的笑容。
“很抱歉,我不懂。”尉迟瀚钰摇了摇头,“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给我听听。”
“可是我已经忘了。”眼睛不停的眨巴着,叶无欢看向他的眼神单纯又无辜。
“没关系,我会等你想起来的,时间很多,你慢慢想,不用急。”尉迟瀚钰的声音很轻很柔,就好像是老巫婆在催眠一样。
“可是我很急。”叶无欢使劲的跺了跺脚,“尉迟瀚钰,我憋不住了,快点放开我。”
“憋不住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尉迟瀚钰凉凉的一句话登时让叶无欢有了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可是受制于人她也只能是自认倒霉,“好吧,全是我的错,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小的这一次吧。”
“你错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尉迟瀚钰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可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我不该说你吃醋,也不该说我和你没关系,其实,我和你很有关系。”叶无欢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说来听听,我和你什么关系?”尉迟瀚钰一脸平静的看着她。
“你对于我来说,就好像是鱼离不开水,花儿离不开阳光,人离不开空气一样,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了。”叶无欢恶心吧啦的说道,说完这些话,自己先恶寒了一下。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逼你。”垂眸的一瞬间,尉迟瀚钰的嘴角有着一抹笑意一闪而过。
“对对对,是我说的,我自愿说的。”叶无欢的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
“那就好,去吧。”说完,尉迟瀚钰蓦地松开她的手腕。
“去哪?”叶无欢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人不是有三急吗?”尉迟瀚钰漫不经心的说道。
“哦,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使劲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叶无欢转身向门口走去,却在看到门口的人时,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第二百二十五章 倾国倾城()
门口,南宫萧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在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后,转身一言不发的离去,他的身影刚一闪开,还没等叶无欢缓过神来,便看到燕德禄出现在了视线尽头峻。
“燕庄主,你怎么来了?”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她淡声问道,对于这个男人,她一直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燕某见过殿下,见过郡主。”燕德禄恭恭敬敬的说道,可那眼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叶无欢的身上,“燕某听闻郡主身子不适,特来探望,不知道如今郡主感觉如何了?”
“我挺好的。”叶无欢点了点头,“燕庄主日理万机,以后这样的小事就不劳庄主费心了。”
垂眸,须臾,燕德禄躬身向尉迟瀚钰行了一个礼,“殿下,燕某能否单独和郡主说几句话?”
看了叶无欢一眼,尉迟瀚钰点了点头,“好,燕庄主请便。”说完,他转身拍了拍叶无欢的肩膀,“我先去书房。”
“哦。”叶无欢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尉迟瀚钰一走,房间里登时变得安静起来,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叶无欢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也坐吧。”
抿了抿嘴,燕德禄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燕某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地未曾赶上郡主及笄之礼,还望郡主见谅。”
唇角微扬,叶无欢突然笑了起来,“燕庄主真是客气了,像燕庄主这样的大忙人,还能记得这种小事,无欢真是三生有幸。”
“燕某听闻,郡主的及笄之日是在冬至,是吗?”燕德禄问道鲫。
“对,没错。”叶无欢点了点头。
垂下头,许久许久,燕德禄才抬起头看向她,“还是没有令堂的一点消息吗?”
“有啊,我娘已经回来了。”叶无欢状似随意的说道,只是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没有漏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你说什么?”下一刻,就看到燕德禄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似乎觉得自己失态了,随后,他又慢慢的扶着桌边坐了下来,“郡主能否告知在下,令堂现在何处?”这句话他说的很轻很慢,却好像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叶无欢缓缓地摇了摇头。
“郡主,就算燕某求你,如何?”说话间,燕德禄竟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看着他脸上那痛苦纠结的表情,叶无欢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能告诉我,你和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我……”燕德禄一下子语塞了。
坐在那里,叶无欢也不说话,静待着他的回答。
“我和她……”,似是陷入回忆中,燕德禄的脸上更添了一丝沧桑,“我们是同门师兄妹,我们曾经深深的相爱过,可是最后我却让她失望了。”
“是吗?”叶无欢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句,“可为什么我在我娘那里听到的答案却是不一样的呢?”
“你说什么?”燕德禄又是一愣,随即脸上一喜,“她跟你提过我?”
“没有。”虽是不忍打击他,可最后叶无欢还是残忍的摇了摇头,“是我问过她认不认识你?”
“那她怎么说?”燕德禄紧接着问道。
“她说她并不认识你这个人,还让我以后离你远远的。”叶无欢说道,如果当初母亲的含糊其辞让她生疑的话,那么现在她基本可以确定了一件事。
“她说不认识我?”燕德禄喃喃的重复道,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似乎在一刹那间苍老了十岁,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一丝神采,“她恨我,原来她一直都在恨我。”
看着他,叶无欢并没有太多的感觉,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不清楚那些年这个男人和母亲的过往,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那些年,母亲肯定受了很大的伤害,否则,她不可能带着年幼的她被人追杀,以致于自己身中剧毒,不得不将自己托付给别人,可那个时候,这个男人又在哪里?
“我……能去见见她吗?”许久,燕德禄又问了这么一句。
“一个认都不认识的人,你觉得她会见你吗?”叶无欢不答反问,“再说,就算她愿意见你,恐怕也是力不从心了。”末了,她又加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燕德禄又是一愣,今天对他的打击接踵而来,他都有点要扛不住了。
“当年在带着我逃亡的过程中,我娘身中剧毒昏迷,勉强捡回一条命,却也在冰棺中呆了足足十年,身上余毒未消再加上冰寒之气,如今她根本无法站立行走,这样的她要怎么见你?”叶无欢很平静的说道。
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本来在看到这个男人的内疚,她应该会感到一种快意的,可很奇怪,她没有那种感觉,是因为她并不是这具身体真正主人的缘故吗?
颓然的靠在椅子里,燕德禄慢慢的抬起了头,“不对啊,她应该一直在师门的,怎么会被人追杀,还身中剧毒,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说完,他定定
地看向叶无欢,“郡主,燕某能冒昧的问一句,你的父亲真的是前宰相叶忠耀吗?”
“这个问题嘛。”唇角微勾,叶无欢无声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不过据我娘说,我爹早在我出生前便已经死了,至于叶忠耀是怎么回事?她没说,我也没问,不过我想大抵是不相干的路人甲吧。”
一瞬间,就看到燕德禄的脸色灰白一片。
手颤抖着想要端起杯子,却是半天都没有端起来,最后,他好不容易端起来了,却一个没拿稳,砰的一声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郡主,出什么事了?”外面,听到有声音,百合连忙冲了进来。
“没事,不过是燕庄主手滑打碎了一个杯子,你再拿一个过来。”叶无欢淡淡的说道。
“是,郡主。”看了一眼燕德禄,百合退了下去。
心里则是暗暗在想,传言中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原来也不过就是个颓废的小老头。
坐在那里,燕德禄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半晌,他终于慢慢的站了起来,“郡主,燕某告辞。”
“燕庄主好走,不送。”叶无欢并没有起身,而是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的腿每迈出一步都像是灌了铅似的那么沉。
“燕庄主”,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叶无欢突然唤了一声。
“郡主”,燕德禄转过了头。
“我回来的时候,我娘曾经给我说过这样一句话。”说到这里,叶无欢顿了一下,毫无意外的看到了燕德禄的眸中滑过一抹希冀,“冤有头债有主,欠了我们的,总有一天是要加倍的还回来的。”
脸上闪过一抹痛色,燕德禄点了点头,“燕某明白,多谢郡主。”
直到燕德禄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叶无欢仍旧坐在椅子上一动未动,眸子里的神情满含玩味。
“傻笑什么?”就在这时,一道温润的嗓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笑?我笑了吗?”摸摸自己的脸,叶无欢一下子愣住了。
“嗯。”看着她,尉迟瀚钰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而且是那种不怀好意的笑。”
“怎么可能?你少诬赖我。”叶无欢轻轻地捶了一下他的后背,然后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前,静静的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任由那淡淡的松香气息将自己团团包围起来。
“我只是在想因果报应不爽,这句话果然是没错的。自己种的因,就要承担结出来的果,所以为了我们自己的福报,千万不能干坏事,知道吗?要知道出来混的总有一天都是要还的。”
“傻丫头,说什么呢?怎么突然发这样的感慨?”揉揉她的头,尉迟瀚钰一脸好笑的看着她,转身将她抱坐在榻上坐好。
“什么叫发感慨?这是人生感悟,好吗?”丢给他一记大白眼,叶无欢小声的嘟哝着,“哎,又是一段爱恨情仇的恩怨啊,可怜的我成了这段恩怨的牺牲品,难得我还能健健康康,没缺胳膊少腿的活到了现在。”
听到她的话,尉迟瀚钰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一绺发丝在指间把玩着,“不过,说真的,你确实和我最初见你的时候不一样了,那个时候你虽然还很小,可却让人轻而易举的从你的眼神中看到悲凉,和对这个世界的愤恨,那个时候你的周身都散发着冷漠,怎么说呢?就好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小兽。”
“真的假的?我那时候有那么愤世嫉俗吗?”叶无欢说道。
“那时候的我们很相似,所以我一眼便看到了你,你当时的眼神在我后来的十年中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第一眼认出你的原因。”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尉迟瀚钰轻声说道。
“哇塞,敢情我那么小的时候,眼神便能如此勾魂摄魄了,怪不得我如今能够长得如此倾国倾城万人迷。”说完,叶无欢自己先无比自恋的笑了起来。
“喂,小欢儿,你快看外面。”突然间,尉迟瀚钰一本正经的说道。
“看什么?天上下红雨了吗?”叶无欢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窗外。
“下红雨倒是不至于,只是满天的牛在飘罢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回到燕家,燕德禄便病倒了,无论别人怎么问,他就是什么都不说,此时的燕夫人虽然已经年近四十,可依然风韵犹存,急的在一旁拿着手帕不停的抹眼泪峻。
燕德禄离府一个月了,前脚回来,顾不上休息,在听闻无欢郡主劳累昏迷后便直奔郡主府而去,谁也不曾想再回来后居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娘,我爹出什么事了?”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下一刻,就看到燕婧妩一溜小碎步的走了进来,那眼圈红红的,看得出好像在路上哭过。
“婧儿啊,你爹他……你爹他……”燕夫人的话刚开了个头,便说不下去了,那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簌簌的落了下来。
“娘,你先别哭,我去看看爹。”拍拍他的肩膀,燕婧妩缓步走到了燕德禄的床前,细声细气的唤了一声,“爹,婧妩来看你了,你感觉怎么样?”
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燕德禄依旧是静静的躺在那里,除尔那眼皮偶尔眨动一下还能说明他是一个活物外,浑身上下竟再也找不出一点生机了。
既然生无可恋,死又何惧?
“爹”,眉头紧皱,燕婧妩又唤了一声,可床上的人依旧是没有一点反应。
“你别喊了,你大哥他们都来过了,可是从郡主府回来后,他就一直这样,谁喊都不答应,你说这不是要活活的急死娘吗?”燕夫人不停的拭着泪。
“你说什么?爹是从去过郡主府后回来才这样的?”燕婧妩一愣,随即眉头便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可不是怎么着,也不知道是郡主说了什么,你说,万一你爹有个三长两短的,娘还怎么活啊。”说到伤心处,燕夫人哭得更厉害了鲫。
“行了,娘,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哭有什么用,把眼泪擦干净,既然爹是在去了郡主府后才得了这病,那我们就去郡主府讨个说法好了。”说完,燕婧妩已经站起身来,转身向门口走去。
“婧儿,你要干嘛?”下意识的,燕夫人伸手拉住了她。
“娘,是不是这样安稳的生活已经磨平了你身上所有的棱角?是你告诉女儿的,女人不狠,地位不稳,温柔和楚楚可怜是女人对付男人最好的利器。”燕婧妩很平静的说道,只是那看似平静的眼底却迸射出一抹仇恨的光来。
叶无欢,你不会永远都这么幸运。
郡主府,也就是以前的诚亲王府,叶无欢现在是住的越来越舒服了,不得不说,尉迟瀚钰是一个很注重享受的人,或许该说,每一个有钱的,不为衣食所忧的人都是注重享受的,就如同一个可以穿上千衣服的人,很少再去看上百的衣服一样,有些东西在潜移默化中已经形成。
当叶无欢闭着眼睛在水榭的软椅里晒着冬日暖阳的时候,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就这样涌满全身,这几天她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很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和往常并没有任何区别,她从跆拳道馆出来后,又去看了看福利院的孩子们,然后在她准备出去吃饭的时候,发现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一群小流氓正对着一个穿学生制服的小姑娘动手动脚,自诩为正义女神的化身,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她无法容忍的,所以她直接上前将那群小混混打了个落花流水,然后很帅气的开着摩托车送小女孩回家。
之后呢?
之后,她吃过了饭,然后觉得困就睡觉了,睡梦中,好像有一道很明亮的光束照在她的身上,然后,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一直喊着:“跟着光走,跟着光走,跟着光走……”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便是在这里被人追杀,也就是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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