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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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欢-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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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也没以前好看。”

    “婆婆,你知道那人是谁吗?”丁巳百无聊赖,跑到后院找丑婆婆。

    丑婆婆闲不下来,在后院花圃中恳了一块地,种上豌豆苗、白菜苗,日日浇水松土。

    丁巳点亮小油灯,扶着婆婆从地里走出来,二人在院中石桌旁坐下。

    忠亲王很贴心,送来的,是两个哑婢,不会说话,做事却很勤快利索。

    哑婢给二人奉了茶,便又悄无声息的退下。

    丑婆婆接过茶碗,大口喝了,才擦擦额上的汗道:“姑娘说了是朋友,自然就是朋友,你不放心?”

    丁巳摇摇头:“我看那人气度非凡,虽一身夜行衣,却潇洒磊落,丝毫没有偷摸猥琐之气。”

    “姑娘的朋友,当然不是普通人。”丑婆婆瘪着嘴笑道:“还有更不凡的,你还没见过呢。”

    送走了孟千秋,阿秀独自坐在灯影里发呆。

    计划又扣上了一环,忠亲王,孟千秋,逍遥宗,这几个力量,已能让她在上京站稳脚跟。

    还有一个金左傥,必须让他为他们所用,在这个时代,兵权才是最重要的。

    首先,开始对付周家吧。

    只是那人,那人到底在哪里,生死又如何呢?

    要是他在多好,领兵打仗,他似有天赋一般,天生的将领之风,加上天兵志的奇兵险阵,若是他在,灭湘挫梁,收服越国,都不是难事吧。

    还有柳相,暂时不对付他,还是先查查吧,若查出来什么,她也好死心了。

    正想着,院门外响起脚步声。

    她连忙将手中面皮往脸上一抹,她动作之迅速,似一阵风掠过,眨眼间,雪肤玉肌便被掩盖起来。

    “师父,有南阳的客人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九章 周家() 
前院正厅内,候着两个脸容陌生的男子,年轻的站着,年长的那个正坐在厅内圆墩上,端着一杯茶。

    见阿秀进来,立马放下茶站起身,拱手抱拳道:“小的聚源陈通,见过姑娘!”

    阿秀还过礼,请两人坐下,带着丁巳坐到上首长背椅上,询问道:“陈掌柜可是李二公子派来的?金矿可还顺利?”

    那陈通满面喜色,略欠欠身回道:“小的只是矿上一名小小管事,托姑娘的福,如今矿上一切顺利,陈某出发前,已经出了第一批矿。李二公子特意排陈某,为姑娘送文书来。”

    阿秀微愣,什么文书?

    陈通向那年轻男子点头示意,那人立即从怀中掏出一盒长方木匣,递给陈通。陈通再恭恭敬敬奉到阿秀面前:“请姑娘过目。”

    阿秀带着疑惑,拿出木匣内一卷牙黄毛边纸,展开来。

    丁巳见师父没有回避自己,也探着大头往这边一瞟,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那是一份金矿份子书!

    写着南阳金矿,位于何处,分制十份股,官家五份,聚源四份,还有这份文书占一份!文书上所有人姓名为空,其他官押章印一律齐全。

    也就是说,只要阿秀愿意,她填谁的名字都可以!

    这可真是一份大礼!丁巳虽不知这金矿是哪儿冒出来的,但见对方对师父如此恭敬,知道师父一定是出过力的。

    阿秀却茫茫然,倒不是利的问题。对于金钱,她虽不贪图,却也知道,现在要做的事,离不开这铜臭之物。

    钱财,取之有道,用之有道,不受钱财所累,不遭金银之罪。心自坦然。

    只是,她该填什么名字?

    柳月颜?她虽应该随父亲姓柳,但她从未以这个姓生活过,存在过,连柳家宗谱内,也不会有她的名字,除了父亲,生母早死,柳家再无人知道她的存在。

    杨月颜?她以这个名字这个身份活了最久,可杨月颜是已死之人,早已销户。

    良雨良?无命谷的人,都是世外之人,世间户牒文书,一概没有,如何在官府立户?

    阿秀?更是借尸还魂一般的人,顶着这个名字,做些未竟之事。

    活了二十年,茫茫天下,原来却无根无靠。

    陈通见她发呆,轻咳一声,再转身从年轻男子手中捧过一个大方盒:“这是开山之利,还请姑娘先收下!”

    丁巳接过来,也不打开,规规矩矩放在案几上。

    阿秀方从思量中回过神来,眼神一片茫然:“谢陈管事,公子客气了!”

    却没有拒绝。

    陈管事见已交付成功,又说了一些矿上之事,遂带着年轻男子告辞而出。

    一出门,那年轻男子微带不屑道:“七叔,这姑娘倒实在,一点儿不推辞。”

    陈管事敲了他一指头爆栗:“这算什么?咱们那金矿,可是这姑娘送的!”

    与此同时,镇国大将军府内,却气氛压抑。

    周夫人鲍氏在厢房内,坐不住了,站起身来绕着檀木圆桌踱着步子,头上珠翠互撞,叮咚作响。

    忽门开了,闪进来一个身影。

    “夫人,有消息了!”

    周夫人忙拉了来人进了侧厅,坐到窗前炕上,只留了身边最常服饰的大丫鬟,悄声道:“快说!”

    那丫鬟跑得杏脸通红,喘着气道:“刚刚周管家跟老爷说话的时候,老爷身边的梅香进去送

    茶,听得老爷说,真是他?他是柳相国的学生,那必定是柳相的意思了。”

    “周管家点头说是,说金左傥的案子柳相交代了刑部左大人亲审!还说左大人也是柳相提上来的,摆明要放金左傥一马!”

    周夫人越听,脸上神情越欢喜:“那周宓,这次可是捅了马蜂窝了!哼,他一向胆大妄为,仗着老爷的名头,在军中胡作非为,也该让他受受苦!”

    她说着,站起身来,含着一丝冷笑道:“不行,我得走一趟,劝劝老爷,提点提点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周夫人带着人匆匆往周将军书房去,刚到门口,迎面出来一个哭哭啼啼的身影,正是周宓生母,黄姨娘。

    见到周夫人,不由一怔。

    “哟,姨娘这是怎么了?”周夫人出乎意料的没等她行过礼,便主动开口。

    黄姨娘心里明白,夫人定是知道了消息,过来落井下石的,却无奈,拿绢帕擦了擦眼角,福道:“夫人万安!奴婢身子不适,现行告退了。”

    说完不再多言,忙带人走了。

    周夫人心中熨帖万分,更加昂首挺胸,走进周将军书房。

    那周宓还想以军功,袭老爷的爵位,哼,自己女儿周宁可是柳家的媳妇儿!这次他惹了祸,让女儿再在亲家那边吹吹风,治了他的罪,看他还拿什么袭位!

    周大将军正坐在书案前寻思,如何补上柳相心中的嫌隙,脸色阴晴不定。

    周夫人亲自捧了茶盏,递到将军手上,柔声道:“老爷在忧虑何事,这么晚还不歇息,刚刚在门口,还碰见了黄姨娘,可是她惹恼了您?”

    周将军接过茶,听见黄姨娘,冷哼一声:“当初说把宓儿放你在房中养,她不肯你也不肯,现在好了,竟给我办好事儿!”

    周夫人给周将军亲自捏着双肩,委委屈屈道:“老爷,那时候,宇儿还小,奴家哪有功夫再养个小子。再说,您不是,也顺着黄姨娘嘛!她不给养,我也不能强要啊!”

    周将军伸手拍拍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叹息一声:“哎,要是宇儿还在多好!”

    周宇是他周家长子,也是周夫人所出,十四岁跟着父亲出征,十六岁即带兵平北蛮,是孟朝著名的少年将军,十八岁即收封为宁远将军称号。

    可惜二十岁那年,孤军在山东抗倭,亡于阵前。

    周家如今封将封侯,有一半功劳,也是这个周家长子所赐。

    周宓虽也勇猛彪悍,领着南路军镇守襄阳,可眼浅心狭,好功逐名。为了争功,生生灭了一个西路将军,不仅如此,还让人抓到把柄得罪了人!

    而这个得罪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前权倾天下一人当政的柳相国!

    虽然这个人是他亲家,可他的手段,他的想法,周将军从来都看不透!他怎能不怕!

    周将军尚在左思右想,周夫人听到提起英年早逝的长子,不由悲从中来,眼角噙着泪,低声道:“老爷又何苦提宇儿,来惹奴家伤心!只是不知宓儿惹了何事,想来他也是要袭老爷爵位之人,不会犯什么大错!”

    周将军将手中茶盏狠狠往桌上一放:“他还袭爵位?休想!这次我能放过他,柳相能放过他,金左傥要是起复了,能放过他?”

    周夫人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吓得往后一退,忙跪道周将军身旁:“老爷,究竟出了何事,竟牵扯到柳相?要不要宁儿那边,跟柳相说说?”

    “胡闹!”周将军拉了周夫人起身,压抑着怒气道:“内宅妇人,就不要乱插手外宅之事了!你让宁儿好生将养,早点生下柳家骨血才是正经!”

    他忽然想起一事,喃喃自语道:“明天,再请丁先生来问问!”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章 战败() 
第二日一大早,还没等周将军着人去请丁先生,更可怕的消息传来。

    梁王重新启用杨昌烈,为报战败之仇,轻甲骑兵两万人于襄阳城外突袭孟军大营,周宓仓惶率军迎战,不敌,伤亡惨重,带残兵退回襄阳城内!

    柳相国一早得知这个消息,早膳都推了,将一口白牙咬得咯咯作响。

    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就一直不顺了!

    先是孟梁之约被毁,谣传杨昌烈投孟,接着湘国内乱,为助韩今是夺权,孟军也费了不少力气。

    孟梁若要战,也就战了,反正趁着杨昌烈被召回,孟军有金左傥,还有个周宓是能打仗的,总该能占到便宜。

    没想到,那周宓,梁国余火未灭,先抢功灭己,自断臂膀!眼界如此狭隘,自私自利,有何大将之风!

    他又想到周家,娶他周家女儿,就是看中周家在军中的实力,没想到,却如此拖自己后腿!

    现在好了,要想再和梁结盟,不是那么顺利的事!梁王也放弃了以女和亲,转对孟利刀相向,看来,是启用下一颗棋子的时候了!

    还有金左傥,得速速安抚了他,让他重新上阵去,若丢了襄阳,南阳也就危险了!

    想到此,朝屋外道:“备轿,去大理寺!”

    大理寺后的刑狱,刚走出一个身着文士七品官服的人,身后跟着一个低眉顺眼的随从。

    二人走出大理寺,转过两道侧巷,巷内四下无人,二人对视一眼,文官反而朝那随从恭敬一拜,那随从翻身上马,文官上了轿,二人一东一西分道扬镳而去。

    那随从模样的人抬起头来,满脸黑髯,只露一双眼,格外明亮。

    他这般模样,就是以前熟识他的人,都要仔细思量一番,再敢认,何况这么多年,这京中大街上,也没几个熟悉他的了。他又是已死之人,就算从他的脸想到什么,怕也不敢认。

    因此,孟千秋昂着头,自由自在地让马驰骋起来。

    马儿沿着清平河河岸大街一路向西,迎面走过来三个人,一高瘦老者与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与孟千秋的枣红大马擦肩而过。

    那老者身形一顿,闪电般回身,低声道:“你们先去客栈等我!”说完,遥遥缀着枣红马而去。

    大街上行人只觉此人行路迅速,匆匆从身侧而过,却不察此人脚踏奇步,暗施轻功,竟能不被快马撇下。

    孟千秋心中快慰,丝毫不觉有人跟着自己。

    快马到了一处河岸码头,停下来。孟千秋翻身下马,进了河岸旁一处上题“桃花坞”的高头门院。

    院内便是个渡口,正是清平河的支流落霞溪,此溪上流为溪,中端连着几个大池塘,下流宽阔更似河。

    落霞的名字,也正因中间有个大塘,水静波幽,芦苇丛丛,杨柳依依,正对西边远山,落日观霞,如火如画,美不胜收,故名落霞湖。此溪,也被称为,落霞溪。

    孟千秋上了渡口一艘小船,小船再载着他,往落霞湖的方向而去。湖口边上,杨柳成荫,湖岸一大片桃树林,岸边,一长排黑漆油亮的敞口船停驻水上,摇曳生波。

    这便是“桃花坞”了。以水上船只为席,为客人供膳,此法据说借鉴了江南的花船,只不过便成了小船,一船一桌,既得了水趣,享了美食,又各自为营,藏了**。

    因而,特别为京中贵人所喜,尤其是春看桃花秋赏落霞,一船难求,此值夏日,又是晌午,倒是人烟往来稀疏。

    孟千秋上了其中一条小船,掀开船舱纱帘,步入舱内。

    他身后紧跟着另一条载客船,船上一个人影,进到他身后的另一条小船内。

    舱内只有一女子独坐,背靠舱门。

    孟千秋笑道:“怎的没在舱外看看风景,这可是上京一景。虽然现在不是春日桃花盛开,看不到粉云连海,碧波倾天。但湖上莲叶丛荷,岸边杨柳成荫,也是盛景,你没来过北边,一定没见过这样的风光,和西南的奇山俊水,又自是不一样。”

    阿秀不答话,头微微往外一侧:“那跟着过来你的人是谁?”

    孟千秋一愣,往身后舱门看去:“好像是个老头,不认识。应该不是跟着我来的吧?”

    他坐下来,自斟一杯杏酒,笑着看着阿秀道:“怎的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比我还知道身后跟了人。你功力到底如何?我试试。”

    一面说,一面探手过去,要抓阿秀脸庞。

    阿秀不恼不怒,双手轻抬,转眼二人已在桌上过了十几招。

    孟千秋手快,阿秀比他更快,每一次都刚刚好挡在他手前,让他寸步不能前进。

    终于放弃,他睁大眼睛:“你赢了!怎的阴阳之气这般厉害,之前丝毫不露痕迹,转眼就成了一顶一的江湖高手!顾兄是不是都打不过你?”

    阿秀带着面皮的脸永远是一个表情,语气也波澜不惊,先道:“那人一直在注意我们这边的动静,但是,似乎没有恶意,你说,是个老头?”

    孟千秋点点头:“那我们船走远一点?”

    阿秀颔首。

    孟千秋往舱外打声招呼。

    船家撑起竹竿,小船晃晃悠悠,顺着莲叶荡出去。

    阿秀看着孟千秋:“现在说说吧,金左傥那里,怎么样?”

    孟千秋嘴角一歪,露出一丝邪笑:“仙姑猜猜看?”

    阿秀静静道:“成了一半。”

    孟千秋拍怕手:“不愧是仙姑!不过,既是我亲自出面,又怎能不成?”

    他又饮尽一杯杏酒,咂着嘴道:“他以前受过我恩,又知我为人,又对孟忠心耿耿,见到我,虽有几分犹疑,却也不会卖了我。我抢了柳相一个人情,告诉他,他会被起复,我会跟着他上阵杀敌,让他看看,我到底是不是那种勾结外敌卖国之人。”

    “他当然很感动,堂堂太子,竟然要去他麾下做一小兵。”

    “我又跟他说了忠亲王的事,说当年皇族尽数被灭,乃是奸人之计。但是,为何不直接告诉他,是柳相害的大孟祸乱呢?”

    阿秀淡然道:“在他看来,柳相是杀掉妖女,救国于危难的功臣,此次,虽有你放话在前,但难保柳相不会亲自出面保他,他承谁的情,还不一定。好在,此人不是施恩就能收买的,极有原则。不管对你还是对柳相,相信他都只是尽三分心,对他来说,杀敌保国,才是要尽十分心意的。”

    “那要如何才能让他完全信我们?”

    “人,各尽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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