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可怜之极,不过,这是自食其果,丁念儿不会对恶人心生怜悯。
她轻笑着,将入学券递到大舅手里。“我说话向来算数!”
大舅恼羞成怒,接过入学券,指着丁念儿怒不可言,最后指着娘亲恶狠狠地道,“舒长烟,你生的好女儿!从今往后,你们休想进我家的门。我与你们恩断义绝!”
此时的娘亲,早就因看到那张交易凭证怒气冲天,要不是丁念儿阻拦,她恨不得将大舅妈吃了的心都有。
偏偏那大舅,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不责骂自己的妻子,还倒过来对丁念儿母女生了气,还说什么恩断义绝,这简直是把娘亲的怒气往火焰上点,一点即着。
“到了这个地步,亏你还说得出口。断就断,你们这样恶毒自私,将我的女儿卖了,倒还要我顾着你们的脸面?不用你说,从今往后,我舒长烟,再无你这个大哥,我儿女,再无你这个舅舅!”
第十一章 最后的补刀()
大舅一甩袖进了屋,表哥表姐和大舅妈他们跟着,将门愤恨地重重关上。
到这一步,娘亲和大舅之间的情分是真丢开了。
对于这件事,丁念儿知道,娘亲心里,除了愤怒,更多的应该是寒心。
为这样的娘家人而寒心。
围观的人没那么快散去,仍旧守在大舅家议论着。
个别家境较好的人过来邀请娘亲到他们家借住一阵,娘亲记挂着女儿修为的怪异,以要去庙里烧香为由,全部都拒绝了。
离开大舅家,娘亲将丁念儿拉到无人偏僻之处,着急问道,“念儿,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突然有修为了?而且,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五瓣绯桃印?
这个娘亲没敢先提出来。
这五瓣桃花印的事情,不能告诉小孩子,但凡透露一点风声,她们就要危险了。
这可是一颗随时能株连九族的大炸弹,小孩子负担不起。
丁念儿知道娘亲的担心,就是因为这个,在自己说出修炼一事之后,娘亲才完全忘了哥哥还没找到的事实,只惦记着这一件事。
丁念儿小声道,“娘,念儿知道,你是在担心五瓣绯桃印的事情对不对?”
娘亲更加紧张了,“念儿,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到底怎么回事?”
丁念儿怕娘亲着急,便细细说了遇到丰乾,并丰氏家族的事情,还告诉娘亲,自己用药水隐去了五瓣绯桃印。
“如果不是刚好碰到的是丰乾,我们就真的危险了。这五瓣绯桃印的事,哥哥也还不知道,我们要尽快找到哥哥,免得他和念儿一样,什么准备也没有就开始修炼。他可不一定有念儿这么幸运!”
娘亲听得还有守护于氏后代的家族,不由感到欣慰,又听得丁念儿所说的药水,瞬间对于氏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再听得哥哥的事,心口突然深深地揪了起来。
“都怪我,我应该早些告诉你们的。现在怎么办?你哥哥去了哪里?对了,我要去问一问那恶毒的梁玉兰,是不是一铭——”
丁念儿摇头制止,“娘,哥哥在念儿碰到她之前就失踪了。念儿和哥哥在码头捉迷藏,后来哥哥一直没出现,念儿找了许久,听码头上的人说,哥哥上了一艘船,船早开走了。当时念儿就是要回来告诉你这个消息,然后碰到了大舅妈被她发卖的。”
娘亲的手抓紧,“一铭不是和你一起被发卖?那他去了哪里?他会不会在哪里被赶下船,没钱回来。”
想到丁一铭有可能误上一艘船,结果到了异地,没有钱吃住,受冻挨饿的模样,娘亲满心担忧。
丁念儿也毫无头绪,不过在此之前,有必要让娘亲先稳下来才行。
丁念儿道,“娘,你别担心,哥哥很聪明,而且能干,他也许晚一些回来,但一定能够管住自己温饱的。在他回来之前,我们可以去佣兵工会下任务,让佣兵帮忙寻找,比我们自己大海捞针要快些。”
“对,佣兵工会!”听丁念儿一提,娘亲眼前一亮,她之前急昏了脑竟然没想到这个。
随即她眼神黯淡了一下,又道,“发布佣兵任务需要不少银两,我去筹措,又得多少日!谁肯借给我们孤儿寡母?”
丁念儿举起手中赌局赢来的银两,“娘,你忘了,刚刚我打赌赢了两百两,这些,交个首付定金应该够了吧!”
娘亲猛地醒悟过来,错愕地看着丁念儿,“你——”
丁念儿颔首,“正是为了这些银两,我才特意与他们浪费时间打赌的。”
娘亲恍然醒悟,十分地自责,“娘亲无能,难为念儿了!”
“娘,还要你带念儿去佣兵工会发布任务呢!”丁念儿怕娘亲自责更多,转移了重点。
“对,是的。佣兵工会秋云镇没有,你出生的地方无源镇才有。”
无源镇,丁念儿出生的地方,也是爷爷这一支于氏后代最后隐姓埋名定居的地方。
原身的记忆里,三年前爷爷过世,只留下带着一双年幼儿女的娘亲。
孤儿寡母被人欺负,家财被外人盯上。一家不知道哪里出来的恶人,拿着一张所谓的爷爷写下的债务书,将娘亲和她们逼走了。
镇长不管这事,娘亲有冤无处诉,没办法才带着丁念儿和丁一铭离开那里投奔了娘家人。
当时孤儿寡母被欺负的画面,深深印在了刚刚懂事的丁念儿原身脑海里。丁念儿回想起来,又是一通怒起。
‘属于于氏的东西,我要一点一点,全部夺回来!’
‘下一个,正好,无源镇的家宅!’
娘亲急急忙忙就要往无源镇赶,丁念儿阻止,“娘,明天再赶路吧。你比念儿离开之前憔悴了不少,又穿得这么单薄,念儿担心,哥哥还没找到,娘亲的身体就垮了。到时候,念儿一个人要怎么办?为了念儿,娘亲一定要照顾好身体,今天晚了,好歹休息一夜再赶路。”
娘亲听得眼里流下泪来,“对,娘亲要坚强,娘亲还有念儿呢。嗯,娘亲这就去休息,保住了身体,娘亲才能照顾念儿,寻找念儿的哥哥。”
娘亲于是带着丁念儿住在了一家民宿客栈,丁念儿弄了些催眠的熏香,早早地叫娘亲睡了,然后自己去市集采购东西。
给娘亲买好一件暖和的大衣,最后,她看着大舅家的方向,眼神中火焰微闪。
梁玉兰虽然承认了罪行,但还没有得到应得惩罚。
她只针对卖人这件事既往不咎,但丁念儿原身因她而死,这件事,坚决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该讨回的,我还会一点点讨回来。从今往后,你只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为自己当初的恶毒,悔恨一辈子。’
然后,她找客栈掌柜的要了两张纸,写了一封手信,光明正大叫人送去了大舅家。
……
舒长林家里。
今日喜事变糟心事,舒长林坐在暖炉边半天没有缓过气来。
舒燕舒斌责怪自己的娘亲梁玉兰办事不干净不利落,连带害得他们这些无辜的儿女也坏了名声。
梁玉兰又没脸面,又气,又恨,又心疼那些输掉的银两,又心疼那两张入学券,巴巴地想办法粘着。
一个下午,他们也没心情吃东西了,更不敢出门。
待到天色快黑,竟然有人敲响了房门。
战战兢兢地将门打开,一封手信被送了进来,指明舒长林轻启。
是不认得的字迹,下面注明了丁念儿所写。
舒长林恼火地将信拆开,“我倒要看她还耍什么花样!”
手信打开,只见信中写道,“说来念儿还小,有些事情实在无法理解,如果父亲是缺灵根,母亲是缺灵根,两人又不互补,为什么他们的孩子可以是全灵根呢?话说今夏,本说回娘家的那个母亲,被念儿撞见去了别处……以上,盼日后能够得到答案。”
舒长林的脑袋里,轰地断了一根弦,以往梁玉兰的种种鬼鬼祟祟可疑之处,同时涌进脑海。
梁玉兰捏着入学券问,“这小白眼狼都写了些什么?竟敢这般捉弄我,迟早要让她死在我手里。”
舒长林双眼定定地看着梁玉兰,猛地将手信丢进了暖炉,燃起浓烟呛鼻。
他沉声了语气,“把入学券给我!”
房间里,气氛莫名地紧张起来。
梁玉兰小心翼翼递过去,舒长林一手接过,另一手抬起就给了梁玉兰一个大巴掌,“贱人,你老实交代,燕儿斌儿,是不是我亲生的?”
梁玉兰脸上,腾地冒出一个红掌印,不过比起红掌印,舒长林眼中仿佛能吃人的烈火,来得更为可怕。
终于,还是被他发现了!
一定是丁念儿……
梁玉兰眼里满含着恐惧,“长林,你听我说,是那小白眼狼故意陷害我,我是清白的。”
舒长林猛地掐住梁玉兰的脖子,“清白,还说清白。那你说说,为什么燕儿斌儿是全灵根,他们遗传的是谁?我的酒里查出有老鼠药,是不是根本不是误投,而是你蓄意要谋害?”
第十二章 五灵同修()
丁念儿回到客栈,见娘亲睡得香甜,便自去一边开始修炼。
说做就做,既然决定将前世爷爷的设想变成现实,丁念儿就一定会坚持进行。
前世爷爷不但是一世开国帝皇,同时也是一个喜爱钻研的匠人。
他发明制作了不少法器符箓,甚至连丹药以及修炼秘笈也有涉猎,其中最巅峰的成就,就是堪称神之杰作的神书。正是因为这神书,爷爷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
只是千年过去了,也不知神书落在了谁的手里。
神书强大,持神书者必不会居于人下,丁念儿猜想,很有可能握在最大的石氏帝国手中。
石氏帝国的开创者石洪,是于氏帝国的开国大将军,也是爷爷极为信任的手下。
每每回想起这些,丁念儿心中便充满了愤怒和悲怆。
报仇复国重建家园的路还很遥远,丁念儿不叫这种愤怒悲怆侵吞自己的理智,立刻及时地压制下去,继续思考修炼的事情。
至于丁念儿前世五灵同修的建议,也是爷爷想出来的。虽然丁念儿没有修炼的欲望,但爷爷依然兴高采烈地钻研,最后研究出了一套可行的方案。
爷爷向自己绘声绘色解说方案的场景历历在目,丁念儿对那个方案,理解的非常透彻,甚至给爷爷提出了一些更可行的建议。
由于这套方案只适用于丁念儿,对于不适合的人,这会非常危险,所以爷爷只告诉了丁念儿一人,并无文字记录下来。
所以,这世间,知道这个修炼秘笈的,只有丁念儿一人。
很有幸,这具身体,和前世的于兹极为相似,甚至更佳。
其他的现在还不能做,但至少能够立刻实践爷爷心心念念的这套方案,丁念儿为此感到开心。
和同一时间只吸收一种灵质的普通修炼不同,五灵同修,必须按着一种平衡的状态同时吸收五种灵质。
金木水火土五种灵质,互生互克,这之间,存在一种平衡的状态。同时吸收的要求就是要熟知这种平衡,并在这种状态下将五种灵质凝结成一股,同时通过脉络吸入体内。
这种修炼,对脉络韧性的要求极大。
门槛虽高,但只要达到了门槛,就会成为一种良性循环。
这种良性循环就是,越修炼,脉络越强韧。脉络越强韧,修炼越顺畅越轻松。
可以说,只有先期的修炼会相对艰难,到后期,那就如一马平川势不可挡了。
熟知这种平衡的过程,丁念儿前世就做到了。
丁念儿无需在那上面花心思,只需要时刻注意脉络的承受程度,循序渐进立刻开始修炼即可。
客房里的灵质浓度不大,这正符合五灵同修初期阶段的要求。
由于体内已经吸入了灵者2阶的火灵,返过来再同修会困难一些,必须将已经吸收的火灵灵质,再慢慢地运转出体外,结合另外四种再吸收进体内。
丁念儿心内已经有详细具体的估算。
将全部五灵同时提升到灵者2阶,这个过程,估计需要半年时间。如果修炼时间多,可以短些,修炼时间少,就可能会更长。
由于体内火灵已是灵者2阶的这个不平衡因素在,在这段时间,丁念儿绝对不能使用任何灵术,否则会功亏一篑。
如此一来,这段时间,丁念儿得要行动得保守一些。起码,得找个打手。
一直修炼到大半夜丁念儿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晨,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轻柔擦拭自己的身体。
由于前世一直养尊处优,说实话,丁念儿警觉性非常差,这一睡就睡沉了。
她迷蒙睁眼,发现是娘亲在检查自己身上的伤痕,并上药。
有一种温暖的惬意的感觉,连身上被夏琉伯下人鞭打出来的伤口,都不那么疼了。
丁念儿轻唤了一声“娘~”,有种小狗撒娇的感觉。
正背对着的娘亲转过身来,丁念儿看到娘亲的眼里噙着泪水,“念儿,疼不疼?”
丁念儿有不舒服有不满就会说,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嗯,很疼,被夏琉伯的走狗抽打的时候,疼得要命。”
这其实是代原身诉苦。可惜真正疼到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这个事实,至少现在绝对不能告诉娘亲。
娘亲眼泪流得更凶了,“怪娘亲,怪娘没有保护好念儿。”
“嗯,所以娘亲要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念儿哦!”
丁念儿从来不会只知付出不知要求,她心底想要保护于氏后代以及于氏后代的家人,但同时更要求,于氏的后代和家人,同时变得强大起来,也成为她的臂膀,互相保护。
听得丁念儿软软糯糯地鼓励,娘亲不再自责,坚定地点头,“好,娘亲一定会变强的!”
“念儿还要睡一会儿,娘亲继续帮我上药吧。”说完丁念儿又睡过去了。
娘亲舒长烟看着女儿这般依赖的小模样,心里暖暖的,有些安慰,又有些决心,很快转哭为笑,开始细心地给丁念儿擦拭上药。
等到天大亮,丁念儿醒来,舒长烟已经备好了饭菜,是亲手做的,而且穿上了丁念儿买的大衣,脸上有了笑容。
心知舒长烟的心态变得乐观了些,丁念儿很开心。
两人吃完饭就要前往无源镇,出发前却迎来了秋云镇的镇长。
镇长一副肥得流油的模样,身后跟着好几个小厮,端着盘子盖着红布。
“啊呀呀,听说我秋云镇出了一个十岁的2阶灵者,我真是倍感欣慰呀。今天天没亮我就开始准备,好歹问到了你们的落脚处,这才马不停蹄赶来,并带来一点心意,希望小灵者能够收下。”
娘亲有些受宠若惊,丁念儿则很自然,“镇长客气了。”
镇长向来派头很大,这一次会屈尊降贵,是因听说自己天赋很高,故而来溜须拍马。万一以后丁念儿成为人才,再成为王国大臣,他这个曾经资助过的镇长,岂不是能够沾点便宜。
丁念儿对此心知肚明,正是需要依靠外界的时候,没理由要拒绝。
镇长心想,这小姑娘没见过世面,简简单单就能收买,正合我意。
“我知道两位现在困难,特意带来了一些银两,还有一封介绍信,将来小灵者去夏琉灵学院报名,可以带上我的介绍信,对你有好处。再来就是天气寒凉,内人细心,替你们一人准备了一件裘衣。”
殊不知,恰恰是见过大世面,所以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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