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曼曼听言气得大叫一声,‘你敢!’
她身后的下人还没反应过来,裘槐一个箭步,就揪着侯曼曼的后衣领,刷地一下丢出门帘外。
只听外面传来‘呜嗷呜嗷’的怪叫声,然后大概晕了过去。
裘槐对着空气摊摊手,“抱歉,主人吩咐的,不关我事!”
侯曼曼的下人,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家小姐身上。
这样丢脸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家高贵的小姐身上。
在夏琉地区,还没有几个人敢对小姐这般。
大堂里的人也愣了,没想到这丁念儿脾气这么躁,什么人都是她能随便丢来丢去的吗?
那可是有两个灵君下人的大小姐诶!
舒长烟也愣在那里,这还是她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吗?怎么一刹那,感觉不认识了。
刚才那毫不犹豫的霸道,自家女儿怎么可能做到?
丁念儿感觉到舒长烟的怀疑,走过去轻道,“娘,我们有槐叔,怕什么?”
舒长烟于是想,‘也许是因为有了帮手,女儿底气足,本性就发挥出来了。以前女儿有时候确实很要强,只不过迫于形势,敢怒不敢言。’
如此想着,舒长烟又觉得对不起女儿,以前让她受委屈了。
再有侯曼曼的下人,终于反应过来,两个灵君,猛地袭向裘槐。
“大胆刁民,竟敢偷袭小姐。”
他们并没将裘槐放在眼里。裘槐刚刚的得手,只是他们猝不及防。
所以,他们并没有使出多大的招数,其中一人丢出一块成人大的石头,一人甩出一根长藤,捆向裘槐。
原来,一个是沙石系术师,另一个是木系术师。
尽管没有用全力,但灵君级别的威压摆在那里,大堂里没有修为和修为不高的,尽都感觉到一种压迫之感。
丁念儿也能感觉到一点。
裘槐挡在前面,所以给她们造成不了压力。
大堂并不大,这攻势很快就到裘槐眼前。
裘槐完全可以直接击碎,并一招反击制服他们,只不过裘槐是火系,这客栈是木质房子,一不小心就该点着了。碍于这点,裘槐没有反击,只是左手接住石头,右手缠住了长藤,再将其上的威压巧妙化解,言道,“照你们这打法,一不小心客栈就没了。”
那两个灵君大吃一惊。
陌生男子应对得,是不是太轻松了?仿佛他们是小孩子,想要挑战大人。
这也太丢人了,刚刚他们还被大堂里的人仰慕着,转眼被一招收服,脸面放何处?
尊严使得他们不肯认输,他们收回术法,道,“那就出去一战。”
丁念儿说道,“你们想战,本姑娘还没这兴头。出去告诉你们小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把自己看得太高。”
这口气,仿佛自己大有来历。
大堂的人都这么想了。
舒长烟则有些心虚。裘槐替丁念儿汗颜。
对方两个灵君对视一眼,心底升起疑惑,莫非撞上了什么厉害人物?同时心想,不战也好,给他们留了退路。不然,照这势头,输的会是他们。
侯曼曼的下人早奔了一些出去救他们小姐。
两个灵君见状,也跑了出去。
于是,丁念儿看向掌柜,“房钱退我们,我们即刻离店。”
掌柜目瞪口呆,愣了一下连说,“好好好。哎,对不住了。”,并双倍退了价钱。
丁念儿笑道,“你这掌柜还算正道。”并退回了那多出来的钱。
又对大堂里的人说了一句,“好心提个醒,要赶路,就趁现在。”
然后离开了客栈。
外边侯曼曼果然是晕了过去,正被人抢救着。
灵君外的那个彪形大汉冲到丁念儿面前,“小姐没醒,你们不许走!”
丁念儿三人走了,他可承受不了小姐的责难。
两个灵君见状,拉住了彪形大汉,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彪形大汉很晓得审时度势,退开一步,“得罪了!”
丁念儿轻笑,对彪形大汉道,“帮我转告你们家小姐,这客栈,本姑娘让给她了,好好享用!”
等坐着马车走了一段距离,舒长烟道,“念儿,你这是何苦来。原本不需要得罪他们的?谁知他们什么来头,万一以后追究,怎么办?”
丁念儿挽住舒长烟的手,撒娇道,“娘,萍水相逢,以后哪有机会见着,没事儿。”
发都发生了,舒长烟也没有过多指责。
赶着马车的裘槐,却回头很有深意地看了丁念儿一眼。
丁念儿和他一对视,都很默契地明白了对方。
丁念儿猜到了那大小姐的来历,故意惹之。要不是为了赶路,估计还会多得罪一点。至于目的,裘槐尚有疑问。
裘槐知道那大小姐的来历,故意听丁念儿命令惹之。至于目的,丁念儿知晓,是为了试探自己深浅。
丁念儿翘了一下嘴角。
到了后半夜,果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寒风怒号。
舒长烟见了,惊叹不已,看一眼丁念儿,丁念儿睡得正香,就对裘槐感叹道,“念儿说的真对。果然下雪了,要再晚一步,就得困在山上。”
裘槐点头,“确实,您的女儿很不一般!”
舒长烟没听出裘槐隐藏的深意,见是夸自己女儿,格外高兴。
第二十七章 找呀找呀()
却说在丁念儿三人走后,武山客栈,大堂里的人小声议论起来,“还以为是个人物,结果一看得罪人,赶紧灰溜溜拿钱走人了!”
“连那点房钱都舍不得不要,看来也没什么来头。”
“可是居然敢得罪权贵,就算没来头,也很有骨气啊。毕竟是那么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不简单!”
“我们也赶紧走吧,待那大小姐一醒来,还不知道会怎么牵连我们?”
“走走走,赶紧走。趁还没被盯上之前快点走。”
一眨眼,人都走了个精光,最后剩下应芸那一拨。应芸还不想走,她想来想去,就是看不惯丁念儿,总觉得被轻视了。
所以,她要好好打听一下大小姐的来历,再好好添一把火,若能搭上大小姐一点人情,那就更好了。
但是,负责护送应芸的佣兵队队长不同意,“小姑娘的建议好像大有深意,我看还是走吧。赶上前面的人,路上也安全些。”
应芸还是不肯。
队长严肃道,“应芸小姐,我们是接镇长的任务负责护送你。镇长的要求是保证你的安全,必要时刻,请恕我们不能听你的。”
最终无可奈何,应芸跟着下了山。
武山山脚下的好住客栈,今天真真是生意红火。
一大早打开门,发现外头银装素裹,一片白茫茫。天地间雪花儿还在飞舞,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客栈老板叹了口气,“没想到今年雪下得这么早,这么大,看样子,半个月没得生意可做咯。”
他家做的,就是武山旅人的生意,故而十分清楚,一旦下雪,武山上头是十天半月下不来人的。
话音刚落,就见武山出口处,一辆半新不旧的马车冒着风雪奔来。
客栈老板张大了嘴,“呵,好家伙,谁这么幸运踩着点儿下山了。”
马车近前一看,赶车的人身量健壮,全身除了眼睛,都裹在风衣围巾帽子里,雪落了满身。
客栈老板叫小二迎了上去,赶车人跳下车,将缰绳递给了他,对马车内道了句,“到客栈了。”
里边出来一位眉目秀气端庄的妇人,怀中还抱着个睡得很沉的小女孩。
赶车人拍掉身上的雪接过,一行三人要了两间房。
客栈老板心情很好,没想到这样的天气还有住客,实在算是额外幸运。
正想着让人把门前雪扫了,远处又是呼啦啦来了十几辆马车,和不少马匹。
客栈老板和小二都惊呆了,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怎么都赶着夜路下了武山来。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店里挤一挤才能住下,一时忙得不行。还好客人要了热水吃点早餐就都睡了大觉,客栈老板才有些时间再去采购准备。
丁念儿直接安睡到天大亮才醒,发现舒长烟还在一旁沉睡,想来昨夜没有睡好。
丁念儿没有吵醒她,径直下了楼。
看店的客栈老板认得是早晨刚来的顾客,笑着招呼了早餐,随即问道,“小客官,我多嘴问一句,你们怎么一下子全赶夜路从武山上下来了?”
丁念儿笑道,“爷爷很好奇?”
客栈老板这个老爷爷点点头,“当然好奇。怎么想也想不通为什么要连夜赶路,还都这么幸运地避开了雪祸。”
“爷爷,我们交换消息吧。你告诉我这金华镇丹师的事情,我告诉你这是为什么?”
客栈老板愈发好奇了,“小姑娘,你打听金华镇丹师做什么?跟你说,如果求丹药,就算了,他没那本事!”
丁念儿摇头,“我就是好奇。爷爷好似对他很了解。”
客栈老板一听,就忘了自己的问题,转而八卦起金华镇丹师的事情来。
“当然了解。怎么不了解,老头子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当初出了个火木双修的灵术士,志向成为丹师,可是风光了好一阵。他还不忘老头子我的好,时常过来处理小麻烦呢,没少给我长脸。”
“那为什么你说他没本事?”
“哎,我算是知道了,也不是所有火木双修的灵术士都能成为丹师呀。小伙没那天赋,别人是炼丹,他这是放炸弹呀。不知道毁坏了多少房舍,可是,一粒丹也没炼成功过。这倒没啥,好歹火木双修嘛,那也很风光不是。他却固执得很,就是想要成为丹师,日日痴迷于炼丹,正经的修炼都没跟上,这实力呀,落后同龄人太多了。说是说金华镇丹师,事实上,说出去,这只会让人笑话。”
“老头子我也想劝他,后来也懒得劝了。他这么沉迷于丹师,也是有原因的。当初他的一双父母还有姐姐,都是得同一种病去世的。他一心想着研究出可以治那种病的丹药拯救同样的受害者呢。老头子也就由他去了,说不定笨鸟先飞,他能有些啥成果呢。”
关于这些,丁念儿早就听说过了。每到一个地儿,她都会找人打听当地的事情。
在悬壶镇的时候,有人说着说着,就说起了这金华镇丹师的事情,丁念儿便留了心眼。
如果人品过得了关,资质还有救的话,丁念儿不介意在这里收个徒弟。
听客栈老板细细说来,初步判断,是个忠厚之人。
丁念儿有意愿再接触接触,便道,“那他现在在哪里?”
客栈老板叹了口气,“也没人肯收他为徒,他又不喜欢修炼,炼丹还总是烧毁房子,这镇上是没敢让他呆的,现在在武SX边脚下一个石穴里常住炼丹,也不肯出来走走,哎。马上过年了,该给他准备些物什了,不然他连今日是何日都想不起来的,哪还会过年节。”
说完了丹师的事情,客栈老板问起武山的事,丁念儿笑得欢乐,“武山客栈来了个蛮横的主,偏要包场,把我们都给赶下来咯。”
客栈老板一听,乐了,“那这不是歪打正着,那主在武山上还不得发疯?”
丁念儿道,“肯定”,忽又甜甜道,“爷爷,今天下雪了,肯定很冷,要不要给那丹师送些被铺衣物过去,我也一起跟去看看好不好?”
客栈老板仰头看了看天,“哎,你说得对。那小子肯定能烧的都烧光了,说不定真没衣服穿。今儿个下雪,闲人多,我去镇上找相熟的帮忙走一趟。小姑娘你要好奇,就一起去好了。”
丁念儿让好心客栈老板帮自己替娘亲留话,自己跟去了武SX脚下。
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里,丁念儿心里想,‘吃这些苦走一趟,自己这也算是很有心了。’
第二十八章 白手收徒()
西山脚下的石穴里,空无他物,只有一个黑漆漆的药鼎。洞穴四周的墙壁乌黑,可见常年被烧。
一个穿着单薄的青年男子,抱着一张桌子,盘坐在干地上,皱眉写着什么。
写了又划掉,划掉又重写,反反复复十多次,最终确定了最后方案,面带一丝喜色地举了起来,“这一回肯定能成功!”
同丁念儿一起来的人,刚好听得这句,立刻面露嘲笑,半含着无奈,对丁念儿道,“每次炸房子前,他都是这么说的。一会儿又该炸了,我们放下东西,赶紧跑。”
丁念儿听了十分好笑,这金华镇丹师的炼丹技术,是有多么遭人又怜又恨呀。
仔细打量这名叫启孩的青年。
大约二十来岁初,裹着到处火点子烧着的破棉袄,头发蓬乱,仿佛许久忘了打理,五官清秀,灰头灰脸。
但满是尘污的脸上,有一双引人注目的眼睛,特别的专注,特别地入神,特别地认真。
当他看着你,你就会有种,他眼里只有你的错觉。
此时,他盯着手里的纸张,嘴角微动地嘟囔,细细捋着步骤和注意事项。
丁念儿两人到了洞口,都已经对了话,他都毫无所觉。
可见一门心思全都投入到丹方里去了。
丁念儿径直走进去,捡起两张他划了扔掉的。
丹方很怪异,但能看得出,他有细细考量每一味药的功效作用。
只可惜,他没有师傅引入门,这些常见丹方修改之后,实在大有问题。
丁念儿看了启孩一眼,‘一开始肯定有正确丹方的,为何会炼制失败,这里边肯定有原因。与丹方无关,却在丹方上调整,大约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其它因素。’
很有必要看一看他炼丹的过程。
同行的人喊应了启孩,放下东西立刻就要走,那模样急的,好似不走的话,火就会烧着尾巴一般。
丁念儿没有跟着走,留了下来。
启孩却似没有注意到丁念儿,丁念儿同行的人一走,他立刻将包裹放在另一边小洞穴,又径直走到库房捡拾药草材料。
精准地称量之后,再回到大洞穴药鼎旁,开始炼丹。
丁念儿就那么直愣愣站在那里,启孩却一无所见。虽说是个小孩,好歹也有半个多成人高呀。
这启孩真的太投入了。
不过,这是个好现象。
丁念儿认可地点点头,有这样的集中力,将来炼制高品阶丹药,成功率会高出不少,也能少浪费些药材。
启孩现在要炼制的丹药,只是入门级。药草材料很常见,似都是启孩自己挖来的。
他做事精细,每一株药都清洗得干干净净,一丝不苟地将药材按顺序按分量放进药鼎,然后手抱药鼎施术炼药。
入门级丹药,根本不需要精度控制火候,这些上肯定不会错。
除了丹方不对劲,这些步骤,都没有错误。
丁念儿不解,按理这样炼丹,不可能不成功。如果不是主观的失误,那就是客观条件有问题。
丁念儿凑近看了看,突然发现不对。
她伸手轻触了一下药鼎,药鼎被烧了这么久,竟然还是凉的。
药鼎窗口处透来的微光告诉丁念儿,明明已经火烧很久了。
丁念儿心绪一定,略一思考,很快知道了启孩炼制不成功丹药的原因。
眼见着启孩全神贯注地炼制丹药,就算丁念儿这么接近了也还没发现,丁念儿既为启孩的集中力感到欣慰,又为他完全用劲用错了方向感到无奈。
知道了原因,丁念儿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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