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声音越吵越高,床上的楚暮轩似是被吵醒了,低低呻吟了一声,但很快又没了声音。
云孤雁一见,更是焦急:“医者父母心,我不能见死不救,你快闪开!”
什麽态度!司徒清凌怒火冲天,这云孤雁也太不把他这皇上放在眼里了吧。
“孤鸿!过来!”司徒清凌向门外喊道。
云孤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门外。
“把这个人给朕拉走!”司徒清凌命令道,他知道,只有云孤鸿能对付得了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云孤雁。
“是!”干脆利落的回答之後,云孤鸿走进屋内,把云孤雁抗在肩上,大步走了出去。
解决了碍事的云孤雁,司徒清凌坐到床边,凝视著楚暮轩,轻声道:“不知道是不是你爹阴魂不散,所以才派你来向朕讨债,朕真的不知道该拿你如何是好啊。你这样对朕,可是朕却舍不得杀你,也不希望其他人碰你,你只能是朕一个人的玩物,你听清楚没?”
昏迷不醒的楚暮轩此时哪里还听的到司徒清凌的话,他只是紧闭著双目,一声不响地躺在床上。
司徒清凌也不期待能得到楚暮轩的回答,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边,看著楚暮轩,不时用手帕轻轻拭去楚暮轩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月华宫的夜,还很漫长……
19
“孤鸿,你放我下来,我要去救人!”云孤雁在弟弟宽阔的肩上拼命地挣扎著。
“云孤鸿只听皇上的命令,他命令我把你带走,我不能放你下来。”云孤鸿边说边加快了脚步。
“我可是你哥哥啊,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和我玩、最听我的话了吗,记得那次你一天没看见我,还……”
“住嘴!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我早就已经忘了,现在我只忠於皇上一人而已,皇上的命令我永远不会违背,你给我安静点!”
“孤鸿,再不救楚暮轩的话,他真的可能撑不住的啊!”云孤雁还在试图说服弟弟。
云孤鸿并不理会,径直走进太医院云孤雁的房间,把他扔在床上,然後拿出一把大锁把门牢牢锁上了。
司徒清凌在一阵清脆的鸟鸣之中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昨晚竟然就在楚暮轩的床边睡著了,他捏了捏脖子,把目光投向床上的楚暮轩。
楚暮轩的身体烫的像火、脸比纸还要苍白,连呼吸都已经很微弱了,看来云孤雁所言不虚,他的情况真的是不好、太不好了。
一向冷静的司徒清凌也心焦起来,知道现在一般的太医对此已经束手无策了,能治好楚暮轩的或许只有明瑞国第一神医──云孤雁了。
正要派人去请云孤雁过来,可是一想到昨晚与他的冲突,司徒清凌又有些犹豫。
司徒清凌正在进退两难,没想到此时云孤雁却不请自到了。
云孤雁折腾了一夜才弄开了门外的锁,急匆匆地就赶来了。
见是云孤雁,司徒清凌好像看见了希望,急忙拉过他,道:“快……快给他治病!”
云孤雁见司徒清凌面露担忧之色,刚想发泄一下昨天的不满,可是楚暮轩的脉象却让他没有了调侃的心情。
云孤雁轻轻摇了摇头。
“他怎麽样了啊?”司徒清凌不知云孤雁的摇头是什麽意思,焦急地问道。
“情况很不乐观,我只能说尽力治疗,能不能熬过这一关就看他自己了。”
“你一定要治好他,需要什麽药材尽管开口。”
“那是自然,我才不会在药材上和你客气呢。”云孤雁边说,边走到桌子旁,大笔一挥,很快就把药方写好了。
“我去抓药、煎药,对了,还要找个人来照顾他。我这里有个合适的人选,他叫锦儿,是个孤儿,自幼就跟我学习医术,为人谨慎、细心,善於照顾病人,明天我就叫他过来。”云孤雁也不征求司徒清凌的意见,一口气把要说的话说完了。
司徒清凌此刻也没有心情与他争论,点点头,默许了云孤雁的安排。
20
第二天一大早,云孤雁就带著一个乖巧的小童来到了月华宫。
走进月华宫,云孤雁惊讶地发现司徒清凌竟然还呆在那里,没有离开,这使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楚暮轩在司徒清凌心中占的地位可真的不小啊。
“咳咳,”故意咳嗽两声,云孤雁告知了司徒清凌自己的到来。
司徒清凌回过头,见到云孤雁,劈头就问:“他怎麽还没醒啊?”
云孤雁感觉自己真的快要被司徒清凌打败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他病的那麽重,怎麽可能这麽快就醒啊,你让我治病也要给我一点时间吧。”
说完。云孤雁拉过自己带来的小童,道:“锦儿,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楚暮轩公子,以後你就负责照顾他吧。”
锦儿乖巧地点点头,仔细看了看病床上的楚暮轩,道:“师父,楚公子病的不轻吧。”
“是啊,所以锦儿要好好照顾他哦。”
“恩。”锦儿用力地点点头。
“快给他治疗吧,废话怎麽这麽多。”司徒清凌有些不耐烦了。
“微臣遵旨。”云孤雁说著,就忙活开了。
楚暮轩这一病就病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司徒清凌虽然国事繁忙,但是每隔一天都要去月华宫看看楚暮轩的情况。
司徒清凌是个典型的口不对心的人,虽然心里担心著楚暮轩,但是在他的面前却总是冷眼冷语,极尽嘲讽之能事。
而楚暮轩呢,对司徒清凌两天一次的“探望”都是冷眼相对,任凭司徒清凌对自己冷嘲热讽,他只当是没有听见,连一句话也不与愿意司徒清凌争辩,只是与云孤雁和锦儿聊聊天。
楚暮轩漠视司徒清凌的策略效果并不十分明显,司徒清凌还是照旧来月华宫,还是照旧对病床上的楚暮轩冷嘲热讽,就这样。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云孤雁和锦儿的悉心照料之下,楚暮轩终於恢复了健康。
楚暮轩病好以後,云孤雁见锦儿与他十分合的来,就让锦儿留在了楚暮轩的身边,让他来照顾楚暮轩。
21
在云孤雁的治疗下,楚暮轩的身体除了还有些虚弱外此时已无大碍,所以云孤雁建议他这几天可以下床走走,慢慢恢复恢复。
平时都是锦儿扶著楚暮轩下床走走的,这天,楚暮轩见锦儿不在,心思自己的身体应该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於是就决定自己活动活动,可是楚暮轩太高估自己的体质了,没想到刚刚踏上地面,楚暮轩就觉得腿脚无力,身体一软,就向後倒去。
在身体接触到地面之前,又是一种很熟悉的触感托住了楚暮轩的身体,和那时高烧晕倒时的感觉一模一样,莫非是?
楚暮轩向後望去,果然见到了司徒清凌冷峻的面孔。司徒清凌皱了皱眉,道:“你怎麽这麽不老实?”
“要你管!放开我!”
“你说的哦!”司徒清凌坏坏一笑,猛的松开了手。
楚暮轩没有防备,整个人就这样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时,正好锦儿端著刚煎好的药走了进来,见楚暮轩摔在地上,锦儿急忙跑过去,扶起楚暮轩,担忧地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还……还好。”声音微弱的回答。
锦儿抬起头,用一双清亮的眼睛,望著司徒清凌,不客气地说道:“陛下,您怎麽可以这样对待一个病人。”
司徒清凌冷哼一声,道:“果然是什麽样的师父教出什麽样的徒弟,你和云孤雁还真像,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过朕要提醒你一下,这整个国家都是属於朕的,你以後说话还是小心点为好。”说著司徒清凌又指了指楚暮轩,道:“他可是朕的玩物,朕要怎麽对他是朕的自由!就算朕把他杀了,他也没什麽好抱怨的!哈哈哈!”
说跋,司徒清凌甩了甩手,道:“朕今天也累了,乖玩物,朕明天再来好好疼爱你哦!”然後就大步步出了月华宫。
夜晚,夜深人静,锦儿已经沈沈睡去,可是楚暮轩却毫无睡意,在他病中的这两个月来,司徒清凌对他是极尽嘲讽之能事,楚暮轩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他真的想拿把刀子干脆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楚暮轩机警地向窗外看去,只见一个黑影迅速窜进屋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点了锦儿的|穴道,然後来到了楚暮轩的床前。
在月光下,楚暮轩看清了来人的相貌,他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许久,才吐出了几个字:“暮欢……大哥?!”
22
“是我,暮轩,很久没见了啊!”楚暮欢缓步走到暮轩跟前。
“真的是你,大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见来人真是大哥,楚暮轩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可是出乎楚暮轩的意料,楚暮欢对再次见到弟弟却表现得很冷淡,他只是点点头,淡淡地道:“是啊,有两个多月了吧。”
楚暮轩在暮欢的话语里听出了大哥的态度,他费力地支撑起身体,道:“大哥,你这是怎麽了?”
“怎麽了,”楚暮欢冷笑一声,道:“我早就已经听说了爹娘和暮云惨死的事了,也知道了只有你还活著,而且还被司徒清凌给纳入後宫了,当时我还不太相信,等到我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好不容易摸清了皇宫的地形,潜入宫中的时候,才发现传言果然不假,看来这两个月你在这里过得还不错嘛,司徒清凌有没有好好‘疼爱’你啊?”
“大哥,我没有……”楚暮欢的话就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刺在楚暮轩的心口上,楚暮轩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也在眼眶了打起了转转。
“你还好意思狡辩,爹娘和暮云都惨死在司徒清凌手中,你不想著报仇也就罢了,没想到你在这里还很享受嘛,哼,果然不是爹娘亲生的就不一样!爹娘把你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疼爱,你却这麽没有良心!”
楚暮欢的话就如晴天霹雳,狠狠打在了楚暮轩的身上,怎麽会?原来自己竟然不是爹娘的孩子?这怎麽可能?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如果真的不是楚家的人,那自己的亲生父母又是何许人也呢?一大堆问题积聚在楚暮轩的心头。
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服,楚暮轩极力想使自己镇定下来,可是他发现自己真的做不到,楚暮轩颤抖著声音,问道:“大哥,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告诉我啊?”
楚暮欢惊觉自己的失言,可是他知道说出去的话已经不能收回了,他无奈叹了口气,说道:“你想知道吗?我本来已经答应了父亲在他有生之年要保守秘密的,既然父亲已经去世了,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
“你快说。”楚暮轩急切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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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暮欢惊觉自己的失言,可是他知道说出去的话已经不能收回了,他无奈叹了口气,说道:“你想知道吗?我本来已经答应了父亲在他有生之年要保守秘密的,既然父亲已经去世了,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
“你快说。”楚暮轩急切地道。
楚暮欢走过来,坐在床沿,缓缓道来:“事情发生在十八年前,那时我只有七岁。我依稀记得那天我和父亲外出打猎,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大雨,我们到处找寻可以躲雨的地方,正好看到一所破庙,於是我们就决定去那里暂时躲避一下。没想到,当我们踏进破庙的时候,却见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那一幕我想我永远也忘不掉。”说到这里,楚暮欢停住了。
“到底发生了什麽,大哥,你快说啊!”楚暮轩迫不及待地追问。
楚暮欢长舒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像是才下定了决心,沈声说道:“我们看见一个男人躺在地上,他的下半身一丝不挂,身下全部都是鲜血,那血就像小河一样,把地面都给染红了,在他的後|穴处竟然还听到了婴儿的哭声。那个男人听见有人走了进来,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些什麽。於是父亲就走上前去,把耳朵贴在他的嘴边,想听清楚他的话。那个男人看上去已经极其虚弱了,他用很细小的声音对父亲说:‘救救……救救我的孩子。’听了他的话,父亲和我就向那婴儿哭声传来的地方望去,果然看见一个男婴正在血泊里哭泣,婴儿的脐带还没有被切断,还连在那个男人的体内,那个婴儿分明就是那个男人产下的!”
“什麽,男人产子,怎麽可能?”楚暮轩大吃一惊,“那个孩子……孩子该不会……”说到这里,楚暮轩猛然捂住了嘴巴,把那已经在嗓子眼里话又咽了下去。
楚暮欢继续说道:“是啊,男人产子,真是荒天下之大谬,可那就是真真出现在我和父亲眼前的事实也不由得我们不信。那个男子恐怕是用尽全身气力才生下那个孩子的,而且又在产後引发了大出血,所以他在说完那句话以後就死了,父亲就把那个孩子抱回了楚家,把这个孩子当作亲生儿子一样抚养。父亲还郑重地叮嘱我,对我们在庙里看到的事情一定要守口如瓶,在他有生之年不得把那个孩子的身世泄露半句。那个孩子……”
楚暮欢说到这里,看了看弟弟已经面无血色的脸,咬了咬牙,说道:“那个孩子……暮轩……那个孩子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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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暮欢说到这里,看了看弟弟已经面无血色的脸,咬了咬牙,说道:“那个孩子……暮轩……那个孩子就是你!”
虽然楚暮轩心中对自己的身也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是当事情的真相真的从大哥的口中吐出来之时,他还是感到大脑是一片空白,只有楚暮欢刚刚说出的那几句话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响:“暮轩……那个孩子就是你!那个孩子就是你!”
原来自己真的不是父母的亲生儿子,楚暮至今轩还清楚地记得在自己小时候,当一些小夥伴说自己的相貌长的和父亲、哥哥不相像,自己向父亲告状的时候,父亲那严肃的表情,那告诫不要再接近那些夥伴的严厉语气,原来……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自己不仅是被捡来的孩子,而且还是被一个男人生下来的!!
楚暮欢默默地看著得知事实的真相以後弟弟惨白的脸,他知道,这个事情对弟弟的打击真是太大了,暮轩心里一定是很难过很难过的,想到这里,楚暮欢对忍不住说出真相的自己有些厌恶,但是这种感觉又很快被另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所取代。暮轩,你不仁、也就不要怪我不义,是你不顾血海深仇、不肖在先,也就怨不得我说出你的身世了。
想到这里,楚暮欢又接著道:“後来父亲为了弄清楚这男人产子的事情,查阅了许许多多书籍,终於在一本古书中得知:原来古有落英一族,族中男子和女子皆可受孕生子,只不过落英族的男子受孕很是困难,孩子也是难以存活,有许多孩子还没有出生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