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凌睁开眼睛，望著忠心耿耿的部下，微笑道：“孤鸿，这是朕和楚暮欢之间的约定，和你没有关系，你退下！”
“不！孤鸿愿意替陛下死！”
“朕说过让你退下！难道你想抗旨不成！快退下！”司徒清凌吼道。
“……是……”云孤鸿悻悻地站到一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著楚暮欢的剑又向前进了几些许，司徒清凌的白衣上已经漾出了一块鲜红。
司徒清凌回头深情地望了望楚暮轩和两个孩子，郎声道：“动手吧。”
102
“不……不要，大哥……”楚暮轩惊见哥哥的宝剑已经刺伤了司徒清凌，而且更要取他性命，也顾不得自己下体还在不断流血，急忙掀开被子，抱起两个刚刚出生的孩子，生生跪在了楚暮欢面前！
“暮轩，你这是做什麽？”楚暮欢扭过过头去，尽量不去看地上蜿蜒的血迹，冷冷地道。
“大哥，求你了，放过清凌好吗？如果……如果他死了，那明瑞国的万千百姓该怎麽办啊？”
“哼，什麽万千百姓？你真正想说的是你和这两个孩子该怎麽办吧？”楚暮欢对弟弟的话嗤之以鼻。
“大哥，我和孩子的事小，天下苍生的事大啊！我想你也看到了，明瑞国在清凌的治理下，百姓们都安居乐业、生活富足。不光是明瑞国，就连我们的祖国──
燕平国，在归降以後，由於清凌实行了宽松的统治政策，人们的生活也比之前大为好转，而清凌也得到了百姓们的衷心爱戴。这都是明摆著的事实啊！你要是杀了清凌，国内必然大乱，百姓们又将处於水深火热之中。大哥你本性善良，难道愿意看著这样的局面出现吗？”
“暮轩，你不要说了，我司徒清凌顶天立地，既然杀害了楚威将军一家，那就应该血债学尝！楚暮欢，你还等什麽，动手啊！”
“不！”楚暮轩将孩子放在地上，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趴在司徒清凌身上，哭道：“清凌，你刚刚说你已经了无牵挂，是真的吗？难道明瑞国的百姓、我和孩子们你都不记挂吗？”
“我……”司徒清凌微微摇头，泪流满面。
“大哥，我愿意替清凌而死，你要杀就杀我吧！”楚暮轩又道。
“哼！你们两人还真是情真意切啊！暮轩，我看爹真是白养了你那麽多年！你连他的大仇都忘记了！如今竟然还为仇人说情！”楚暮欢斜眼看了看两人，又将宝剑推进了些，司徒清凌衣服上的红晕又扩大了。
“大哥！”楚暮轩心中一急，下体的血也越流越多，惊呼一声之後就晕了过去。
“暮轩！”司徒清凌见状，早已把胸口还抵著宝剑的事情忘到了脑後。只见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将楚暮轩紧紧搂在怀里，动作迅速到楚暮欢还来不及反应。
“暮轩，你怎麽样？”司徒清凌接过云孤雁递来的回春丸，给楚暮轩服下，关切地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楚暮轩才幽幽醒转，他望著司徒清凌焦急的面容，轻轻摇了摇头，又挣脱了司徒清凌的怀抱，重新跪在了地上，恳求道：“大哥，你我都体验过失去双亲的那种刻骨的悲痛，如果你真的杀了清凌的话，那我也不会独活。你难道真的忍心让这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从小就尝到这种痛苦吗？”
“你……你这是在要挟我吗？”楚暮欢问道。
“不，我只是希望大哥能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楚暮欢看著虚弱不堪的弟弟，又了看两个还在地上不停哭泣的孩子，静默了好一会儿，突然狂笑三声，道：“也罢，也罢！司徒清凌。算你命大，今天我就看在暮轩和两个孩子的份上饶你一命，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对待暮轩。但是你要记著，以後你要是敢欺负他的话，我一定还会向你讨回这笔帐的！”说完，楚暮欢扔下宝剑，飘然而去。
103
楚暮轩望著哥哥在寒风中孤独离去的身影，心中说不出来有一种什麽滋味，是酸？是苦？是甜？是涩？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从此真的可以和司徒清凌相依相守了。当然，还有他们的孩子。
孩子，想到孩子，楚暮轩这才想起孩子出生到现在自己还没有好好地看过他们。缓缓爬到两个孩子哇哇啼哭的孩子身边，楚暮轩爱怜地看著自己几经辛苦才诞下的与司徒清凌爱的结晶，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微笑。
司徒清凌轻轻走到楚暮轩身边，将他抱到床上，同时孤雁和孤鸿又将两个孩子也抱到楚暮轩身边，然後抬起还在昏迷中的锦儿，识趣地退了出去，将时间留给这一家四口。当然，谁也没有留意到，此时云孤雁的脸上却满是羡慕的神情。
司徒清凌靠在楚暮轩身边，温柔地道：“暮轩，你辛苦了，我发誓，以後一定会好好待你，还有我们的两个儿子。”
“两个儿子？你是说他们都是男孩吗？”
“是啊！”司徒清凌点了楚暮轩一下，笑道：“你呀，到现在连自己孩子的性别也不知道，我真是服了你了。”
“清凌，那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恩……”司徒清凌沈思片刻，道：“老大就叫月帆，司徒月帆，老二嘛，和你姓楚，就叫楚念欢，来纪念暮欢对你我的成全，好吗？”
“司徒月帆？楚念欢？好名字，我喜欢。”楚暮轩甜甜地笑了。
“好了，暮轩，折腾了那麽久，你也已经很累了，先好好休息休息吧。等你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启程回宫。而且我向你保证，回宫以後我一定要给你、和我们的孩子一个正式的名分，我要立你为後！”
“什麽？立我为後，我是个男子，又是燕平人，大臣们怎麽会同意啊？”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让他们答应。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们受到一丁点委屈的。好了，你睡吧。”
“恩。”楚暮轩点点头，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司徒清凌见楚暮轩已经睡熟，帮他盖好被子，轻轻走出了小屋，向等在外面的云孤鸿吩咐了一系列接楚暮轩回宫的事宜，让他去做些准备。
云孤鸿离开以後，司徒清凌在不经意间低下头，发现在这寒冷的冬天里，地上竟然有几朵小野花在傲然绽放，开得是那样的鲜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