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了我们就看向了徐山,因为下一岗,该他了。
一直都直挺挺站着还没说一句话的徐山,磨着脖子看了我们几人一眼,是的,是磨动!不是扭,就像,就像有一双我们看不见的手在搬动着徐山的脖子一样……
我现在想起来才知道……才知道老杨他……他不是看花了眼……可是,晚了,已经晚了……(声音有些哽咽,情绪依旧不稳定……)
徐山看着我们,没有一丝表情,声音有些尖细,“你们不用来……我自己……就行……你们睡吧……睡吧……快睡啊……”
我可以肯定,那不是徐山的声音,你们知道那声音是个什么感觉吗?冷!就像你带着耳机躲在冰窖里,那声音就像在你耳边响起!
可是,站在我们面前的,就是徐山啊……
我们虽然不明白一向胆小的徐山今天是怎么了,我们又说了几遍,可徐山好像很坚持,坚持让我们去睡觉。最后没有办法,我说,走吧,哥四个一块把你送到地方。
徐山似乎有些不爱搭理我们,转身就走,当时谁也没注意,徐山走路的时候,脚后跟是微微翘起来的……
徐山走得很慢,刚开始还东拉西扯的我们四个随着徐山一步一步走过去的时候,忽然都沉默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都不说话了。
我只是觉得心里莫名其妙的发堵,然后开始不安,毛毛的,头皮上麻的仿佛有一群蚂蚁。
离我们执行任务要监视的那片水域,还有一二十步的时候,那股麻麻的冰凉感开始布满我的全身,看着那条河,我忽然很不想靠近,没有原因。就是不想靠近。
谁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徐山的步子突然加快了,我们都被惊到了。
夜里很静,我听到徐山嘴里在呜呜的发出很痛苦的声音,似乎是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直到徐山快要走到河边,我听清了徐山嘴里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已经变了……是个女人在唱歌……明明张口的是徐山,可是歌声却是女的……
他在唱:“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听着那空荡的歌声,我突然感觉到不妙,或许有这种感觉的不是我自己,我听到老杨因为恐惧而变了腔调嘶声喊:”快……拦住他……“
我们四个拔腿冲过去,可是,已经跟不上了……
我忘不了徐山的表情。
徐山走到河边的身子突然硬生生止住了,他一只脚已经迈向了水里,可是身子似乎有股东西生生止住了,徐山回过头,哭的一脸是泪,眼中都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之色,可是他的嘴角却微微翘起,他在笑……
他看着我们,闪过一丝祈求,张着嘴,我看清了徐山的口型,他在说:”救我……救我啊……“
(磁带里的哽咽声终于化成了呜呜的痛哭声)我现在才知道……徐山他,他是被上……
声音到这里,忽然截止,像是录音的人因为顾忌而硬生生的掐断,可是整个事情的经过,冷七已经听清楚了。他知道老庞最后想说什么,他想说,徐山他,是被鬼上身了!
ps:写的我,整个人背后凉凉的,头皮麻麻的,爽爽的……
第九十三章 河中水鬼 三
今天还要打捞徐山的尸体,王秘书说已经打捞了三天了,徐山的尸体却像失踪了一样,整片水域十五只船从早上开始到日落不停歇的运作,徐山的尸体依然毫无音讯。
负责捞人的船家说什么也不愿意干了,说这片水邪门,飘在水上后脑勺总是凉嗖嗖的。
最后徐山的老婆挺和徐山的母亲哭着央求船家,船家觉得可怜,又加上政府的干涉,才答应再捞今天一天,捞不捞得出就听天由命了。
冷七赶到地方的时候,那条河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而敢靠近河边的人却寥寥无几,河边除了徐山老婆和母亲,就只有十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水上十五只船正来回的打着转。
见到冷七来,有民警问他,报了王秘书的名字,那几个人对冷七竟很是热情,显然是很早就受到过吩咐的。
日头已经高了,冷七站在河边,望着河水,心里忽然毛毛的,连他都这种感觉,不用想水面上那几个捞尸体的人了。
这次碰见的东西不简单,像在公安局这种地方工作的人,身上往往带着一些正气,放在阴间,就如同鬼差一样。寻常的冤魂厉鬼一般是轻易不敢招惹的。
可是这一次,徐山却是在五个人并未分开的时候被上了身,最后丢掉性命。可见这东西怨气已经远远超过了寻常的厉鬼。
而且,如此重的怨气,以前从未有人在此遇害,如今一个月的世间连着死了八个人,冷七心里已经有了分晓,要么是这东西刚出现不久,要么便是这东西一直在暗暗的韬光养晦。
第一种情况并不可怕,冷七怕的是第二种。厉鬼往往是凭着怨气本能的害人,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只能说明这只东西已经有一些灵智了。
下午的两点的时候,打捞还在进行。一辆车停在路边,下来了三个人。
王秘书指着边上的两人冲冷七说到:“这位是李县长,这位是黄书记!”
冷七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那两人显然对冷七的态度有些意外,黄书记冲县长指着冷七轻笑道:“小伙子有点意思!”
冷七反问道:“两位不认为我是神棍?”
听到冷七的话,两人面面相觑,随即各自泛起一丝苦笑,摇摇头,“没办法了!真没办法了!”
王秘书急忙岔开话题,看了看河面上的船只,冲河边上的几个民警问道:“怎么,还没有捞出来?已经四天了!”
冷七看着水面,眉头却越皱越紧,只怕不是捞不出来,而是有东西不让他们捞出来。
“王秘书,让那些船家停一停吧!”冷七看向王秘书。
李县长和黄书记都有些不明白,看着冷七:“小伙子,你的意思是?”
“先停下吧!我不清楚其中缘由,总之,就是那东西不想放过徐山罢了!”冷七想了想,说到。
两人眼孔不约而同的缩了缩,李县长压着声音道:“小伙子,话可不能乱说!”
黄书记却插口道:“县长,人是咱们找来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怎么把这都给忘了!”
李县长苦涩的摇摇头,揉着脑门,“老黄啊,上面给的压力太大了啊!”
随即看向王秘书:“小王,快,让那些船家停下来!”
两人依然有些不解,捞不出来也不能不捞,都不知道面前这年轻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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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徐山的母亲要了徐山的生辰八字,冷七写在一张用戒尺裁好的黄纸上,点上三炷小指粗细的香,燃了黄纸,冲着河面喊道:“徐山!徐山!老母尚在,妻儿未见!”
不管其他人不解的目光,冷七冲一旁的徐山老婆母亲说到:“喊徐山的名字,你们平常怎么叫他,现在便怎么叫!我不让你们停,你们千万别停!”
找不找得到徐山,冷七没有把握,唯一的希望便是徐山如果是个重感情的人,听到自己至亲的呼喊可以挣脱那东西的束缚,给出一点线索。
整个河面都是两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一喊子,一喊夫。听的众人都有些不忍。
可是那三炷香却没有反应,青烟直上,散在空中。冷七的眉头却越来越重。
不知何时,河边站的十几个公安中,有人开口喊徐山的名字,然后十几个人似乎商量好了一般都开始喊,到最后,河外远远的围着的人群中,也开始响起了呼喊徐山的声音。
整条河边,响的都只有一道声音,那便是呼喊徐山的声音。
三炷香的香头忽然亮了一下,本来直上空中的青烟被风吹到了一般,开始缓缓的飘向河面,一丝没有散去,到最后,青烟越聚越多,徘徊在河中一片水域的上空,久久不散。
冷七忽然大喝,“快!让人去烟气那里,机不可失,快,就现在!徐山就在那里!”
王秘书还没说话,其中一个民警已经拿起了手中一个喇叭,冲停在河中央的船家喊出了声。
十五艘船划得很快,只十分钟,船家为首的人就打着手势,意思是,找到了!
人群突然发出一震兴奋的呼声,岸上离得远的人不知道情况,可是李县长和黄书记一干等人可是清清楚楚,李县长背在身后的双手都在颤抖,和黄书记对视了一眼,给王秘书打了一个眼神,低声道:“回去把档案整理一下,发给上级!记住,档案定位绝密!”
王秘书脸色变了变,正要走,又被李县长止住,看了看冷七,加了句,“还有这个年轻人!一块报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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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山的死状很惨,瞪得老大的眼睛和鼻子里都是水草,变形的五官,嘴角还能分辨出来微微上翘的角度。
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徐山的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胳膊、腿、脖子,到处都是一个个乌黑乌黑的手印。
等到徐山的老婆和母亲哭喊着围上来的时候,徐山的七窍突然流出了鲜血。
水里不正常溺死的人死后在看到至亲的时候,都会七窍流血,死人不能流泪,只能流血,仿佛在诉说自己的冤屈。
河边的民警里有一个法医,一脸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水下这么冷,血液早该凝固了啊……”
冷七走过去,轻轻拂过徐山的眼睛,道:“安息吧,我自会给你讨个公道!”
第九十四章 河中水鬼 四
说来也怪,徐山原本瞪大的眼睛,被冷七轻轻一拂,竟然闭上了。
冷七让王秘书把人都散了去,那些捞尸体的船家也被冷七吩咐回到家后用艾草熬水洗一洗,这徐山的尸体是他们捞出来的,万一被那东西惦记上了,只怕又是一桩惨事。
其实不用等政府的人去做工作,河边看热闹的人已经开始有人散去了。因为,天快黑了。
既然说了要帮徐山找个公道,冷七今晚自然是不打算回去了。最重要的是,他怕今晚再出事!把徐山从水里捞出来,很可能加重那东西的怨气,冷七自然不怕,可怕就怕那东西找到徐山的家人身上。
到了五点多快六点,日落西山。没有了太阳,那股阴冷感越来越重。
而李县长和黄书记似乎没有回去的趋势,一个个看着冷七,终于,李县长没忍住,开口道:”小伙子,这件事……”
冷七摇摇头:“不能再耽搁了!两位不如先回去吧,我今晚会处理掉!”
李县长和黄书记虽然也知道一些曾经国家封起来的隐秘的事,可说到底,只不过四个字,捕风捉影!那些事,都不确定,他们心里,更多的还是被科学两个字占了,如今听见冷七说晚上要处理,纵然以两人在这所县城里的地位,还是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心,或者说是心底对于某些东西急于求证的一种心理。
冷七也不多说,只是跟李县长说他需要一些东西。后者自然应允。只是不知道冷七都是要些什么。
冷七第一句话就问:“咱们这儿有狗肉铺子吗!”
李县长一脸古怪,冲王秘书道:“快,去弄几斤热狗肉来,也是,一天的时间了,也该饿了!”
冷七哭笑不得,不过听李县长所说,倒真还有,急忙澄清道:“不是要狗肉!你去铺子里找些黑狗血和狗牙!黑狗血一小杯就行,狗牙越多越好!”
王秘书点着头,又问道:“就这些?”
“当然不是!”冷七想了想,这闹事的东西还未见真面目,为保险起见,多准备些才是,开口说到:“桃木,越老越好,但不要超过三指粗!还有生石灰一袋!另外帮我找些墨斗,黑曜石九颗,不用太大,巴掌大小即可!”
再次想了想,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东西了,至于朱砂毛笔和裁好的黄纸,冷七来之前都是准备好的。
冷七要这些东西都是有讲究的,若在平常,冷七倒不用费这么大周折,可是冷七有些怕,虽然他是道士,可是鬼这玩意,是个正常人心里都会膈应,当然,像刘老头那种身经百战的老家伙,不算此类。
桃木,自古就有五木之精,压伏邪气克百鬼的说法,古籍称桃木为仙木。至于冷七为何不让超过三指,纯碎是因为削起来省事,桃木剑要七寸长,两指约宽,桃木太粗了,只会瞎费力气。
在农村生活过的人都经历过,就是半夜三更的时候,明明自己听不到任何动静,可是村庄里的看家狗却像商量好了一般,齐声狂吠,或者自己家里的狗突然冲着门口或者院子某处大叫。这时候家主人往往会骂:“傻狗,叫什么叫,没有一个人!”
其实这真的不是狗儿傻,而是因为狗儿能看到人所看不到的东西,俗话讲狗牙猫爪!这两物最是辟邪,特别是看家护院多年的老狗,黑狗煞气最大,能克百邪,往往家里能把一只黑狗健健康康的养了五六年的人家,不管财富多少,可这户人家必定无病无灾!
至于石灰,这里不多讲,直到现在,乡下或者哪里死了人,经常可见在门口撒些白灰,生石灰遇水则沸,其中所包含的阳刚之气,克百邪。
黑曜石与朱砂一样,都是天然带有阳气的矿物,最后就是墨斗,墨斗为丈量器物,与秤砣一样,代表着天地之间的公正,阴邪自然是怕的。
交代好自己需要的东西,王秘书转身就要走,却又被冷七止住,王秘书正色道:“还有什么东西?”
冷七尴尬的摸摸鼻子,说到:“那啥,顺便捎几斤狗肉吧!还真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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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秘书回来的时候,这四周的闲杂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留下的都是因公务留下来的,连县长书记都留下了,这些人自然不会傻到自己回去。
众人吃了东西,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冷七知道不能再耽搁了,王秘书带回来的狗牙多的超乎了冷七的预料,冷七让人把那些狗牙每隔十厘米一个铺到河边两米外,铺成了一道宽约一米的方阵,狗牙方阵前后用白灰铺满了地面,白白的一片。
最后,冷七把黑狗血倒出一些,抹到自己削好的桃木剑上,黑亮的狗血衬得那把桃木剑莫名的多了一些杀气,又把剩下的黑狗血倒了一半在墨斗里。
把墨斗一端缠在树杈上,三道墨斗线刚好扯出一道一人高的线墙。
除了冷七,其余人都不解,可是想起白天捞起徐山尸体的那一幕,都不敢质疑,只是按照冷七的吩咐让做什么做什么。
做完了一切,冷七让所有人都远离这片地方十米,他自己摸出三枚铜钱,用红绳在桃木剑首尾和中间各缠了一枚。
夜色已经彻底的降临了,白天明明是晴天,可是晚上的月亮却似乎像和人玩起了捉迷藏,走到哪都有一片乌黑的云彩遮着。
没人敢出声,气氛静的可怕。可这一等就是半小时。
李县长终究没忍住,冲坐在地上闭着眼不知道想什么的冷七问道:“这就行了?”想象中的东西并没有发生,若不是白天的徐山尸体的事情,李县长肯定把冷七当做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
冷七面色古怪,说到:“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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