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稳住身形的史密斯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地面上的特警尸体，然后慢慢地从脸上摘下墨镜，仍然用他一贯的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我打算看着你死，王杨先生。”
王杨冷冷地看着他，缓缓摆出太极拳的防守姿势，刚才的绝地反击，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内力，就连身体也出现了脱力，可以说，此时的王杨早已是强弩之末，别说特工，几名特警上来就足够他喝一壶了。
史密斯一步抢出，瞬间出现在王杨面前，速度之快，在王杨视网膜中留下一连串的残影。
王杨身形一动，刚想暂退，忽然觉得全身一紧，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在他将动未动的一刹那禁锢住了他的身体，就像突然陷入到一个浓稠的混凝土浆液中，动一动指尖似乎都无比吃力。
这一惊非同小可，史密斯的死亡拳锋已经迫在眉睫，关键时刻自己居然丧失了活动能力，这是怎么回事？
王杨的眼角余光突然瞥到，在极速冲进的史密斯背后，另一个特工正凝神站立，双手扶额，面朝自己的方向。
——念动力！
——一个特工利用念动力干扰，另一个则全力贴身肉搏。
在这一刻，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缓慢起来，电射而至的史密斯在行进中举起右手，每一步踏出，脚下的水泥地面都变得粉碎，他小臂上的肌肉开始剧烈痉挛抽搐，一瞬间就撑破了身上的西装衬衫，同时也震破了空气的阻隔，带着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空气爆破声，重重地击打在王杨胸前。
对于王杨来说，特工的初级念动力禁锢力并不强，只可惜他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残留的最后一点儿内力在挣脱中消耗的干干净净。当史密斯的拳锋破空而至时，王杨连抬手都来不及，只能猛一吸气，用尽全身力气弓身急退。
“咯啪”
骨骼断裂的声音中，王杨中拳的部位随即凹陷下去。王杨只感觉一股无与伦比的巨力传来，自己的身体好像瞬间失去了重量一样，轻飘飘地飞了出去。直到飞出十几米远以后落到地面上，那股力量才化为撕心裂肺的剧痛，在体内爆发出来。
“噗”
一口鲜血喷出，立刻化为血雾散开。破碎的肺泡和内脏合着血雾洒落一地。
眼前阵阵发黑，视线中天昏地转，双眼的视点难以聚焦，张大了嘴巴却呼吸不到一丝空气，王杨想努力站起来，可是他随即发现自己连握一下拳头都做不到，四肢百骸好像已经在这股巨大的力量中统统粉碎了。
此时，在尼布加尼撒号上，躺在辅助磁碟机的王杨浑身一震，五官都迸出了血迹，坦克一脸焦急地看着王杨的各项生理反应在仪器显示屏上越来越弱，脸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变得煞白无比，忍不住大骂道：“尼奥、崔妮蒂你们在干什么？！再等一会儿就该给王杨收尸了！”
这时候，国防大厦的一楼大厅，枪林弹雨中，尼奥和崔妮蒂正在大发神威，特警再多，在他们的眼里只是数字问题，他们所要做的就是体验、发挥和配合。
“汤匙不存在。”尼奥一边战斗，一边轻声说。所有的技能和潜力这时已经被他融会和发挥地淋漓尽致。两人在弹雨和人丛中穿梭着，渐渐接近特工所处的顶层。
第一六八章 我是王杨（）
看着倒地不起的王杨，史密斯拿出墨镜戴上，仍然用那种充满优越感的声音说道：“看，这就是结局，跟其他人类没有任何不同。”
这样说着，他向支援上天台的新一批特警说道：“带他回去。”
另一个特工琼斯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杀了他？”
史密斯居高临下地扫了王杨一眼：“人类的身体不应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他爆发力量的方法很可能是促进生命等级提升的秘诀，墨菲斯有锡安的主机密码，而他，则有生命进化的钥匙，所以对于matrix来说，他才是真正的独一无二。”
琼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那么剩下的两个人怎么办？”
史密斯的目光仍然停留在不能动弹的王杨身上：“让布朗（被干掉的特工）去解决这个麻烦。”
这时琼斯突然举起手按住耳机，听了一下说道：“我们的内线，那个叫塞弗的失败了。人类就是没用！没有那家伙看住远程控制端，他们会拔掉墨菲斯的插头！”
史密斯一怔，咬牙说：“还有王杨。墨菲斯现在已经不是最重要的，王杨才是，必须立刻采取行动，在他们拔掉插头前挖出秘密。”
“我们应该怎么办？”琼斯问道。
“我们得照计划进行！”史密斯命令，“马上派出乌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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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看着这世界惊叹它的完美和造物主的天才呢？”仍然是尼奥待过的审讯室，曾经审讯过尼奥的史密斯说道，这次审讯对象换成了王杨，而墨菲斯则早早地被注射了药剂，挣扎在迷幻与崩溃的边缘，史密斯这次一点都不担心什么，他们有足够多摆弄人类的办法，将眼前这两个人类蚕食鲸吞只是时间问题，他甚至暗暗希望他晚点招供，因为他很喜欢看着他被药物折磨时的痛苦样子。
“这世界一直向你们人类隐藏着真像，隐瞒一向都被设定成我们所有管理人成员的最高程序准则，不过今天。。。。。。”说着他把头凑近王杨耳边继续小声幸灾乐祸地说：“因为你的特殊身份，我终于有个机会可以绕过这个准则对人一诉忠肠了。”
王杨没有出声，一是他此刻身受重伤，气力枯竭，只能勉强坐定，想要站起来也很吃力，再者他有点儿奇怪，为什么史密斯不给自己注射药物？他不是想知道自己内力的秘密吗？难道他以为跟自己聊聊天喝喝茶交流一下人生理想，自己就会双手奉上？
史密斯继续小声说：“我想跟你分享一个心得，我要老实跟你说，我、恨、这地方！这座动物园！这间牢狱！我再也受不了你们的味道了！当我在母体内为你们分类时我发现你们不是哺乳动物。地球的哺乳动物都会和大自然维持平衡生态，人类却不会，你们每到一处就拼命利用直到耗尽所有的大自然资源，生存的唯一办法就是侵占别处，地球上只有另一种生物才会这么做，你知道是什么吗？病毒！人类是种疾病，你们是地球的癌症和瘟疫。”
史密斯在黑客帝国中说过很多话，但是王杨本人最欣赏的只有这一段，在人类没有出现前的历史中，平均大约每100年才有90种脊椎动物灭绝，平均每27年有一种高等植物灭绝。但是自从人类出现在地球以后，鸟类和哺乳类动物灭绝的速度提高了100倍，自工业革命开始，这一速度提高到1000倍，全球已进入最大规模的物种灭绝时代。从某种意义上说，人类确实在加速地球的死亡。
“所以，”王杨不无挪揄地说，“你们电脑就是解药，就是地球的救世主，这个世界未来的主人？”
史密斯墨镜后的灰色眼珠里闪过一丝惊异：“当然，这就是演化过程，就像恐龙灭亡，人类崛起一样。”
王杨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反而还想从我这里得到进化的奥秘？史密斯，自我意识的觉醒只是生命的最初级阶段，人类之中也有很多种族曾经烜赫一时，可是能够绵延至今的屈指可数，并不是掌握了一时的最强暴力，就能成为世界主角的。你们和我们之间的战争，还远没有结束，物有竞，天未择。”
这样说着的时候，王杨面不改色，但是心却渐渐沉了下去，史密斯不急着将自己做切片试验，反而将原来跟墨菲斯说的话跟自己交流起来，连锡安主机密码都能暂时丢在一旁，可见matrix已经对自己重视到了一个什么地步，又或者地球的资源临近枯竭，机械大帝没有时间再去经历下一个轮回了？如果是这种情况，按照机器的逻辑，待会儿即使尼奥能从天而降，史密斯也一定首先重点关照自己，宁可放走墨菲斯，也绝对不会让自己从容脱身。
“看来你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远远超过我的预计。王杨先生，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史密斯说到这里直起身来，他抬头透过大厦窗口看了看下面的车水马龙，阳光依旧明媚，一片人间太平景象，他走到王杨背后，顺着王杨的目光看着窗外，“你看看窗外吧，亿万人口浑浑噩噩过活，完全无知！你知不知道第一个母体被设计成没有痛苦的世界，但当每个人都很快乐时却没人习惯这种乌托邦，导致整批人都死亡。造物主认为人类只有尝尽痛苦和苦难才能学会面对现实，所以**就成了一场噩梦。由于你们人类不断想要从梦中惊醒，所以造物主首席设计师才重新设计了二十世纪末文明这场新游戏，本来是你们的文明，不过话事人是我们，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你不一样，”史密斯突然话音一转，“作为几百年来第一个拥有进化之门钥匙的人类，你可以选择，或者死，或者加入我们，和我们一起成为更高等级的生命。”
“加入你们？”进入黑客帝国以来，王杨第一次听不懂。
“我知道你的身体已经被人类带走，此刻在这里的只是你的意识体。”史密斯看着王杨，慢悠悠地说道，“不过没有关系，通过这些年不断地对人类进行研究，matrix已经初步跨过了有机物质和无机物质的界限，我们可以将你的意识体附着于机械之上，给你钢铁的躯体；这样一来，只要你的躯体不断更换，而你的意识体就会以能量的形态存在，王杨先生，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王杨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跨域无机物质和有机物质的界限，尼玛啊，这不是终结者里面的情节吗？而且史密斯的话里透露出的信息让他更加震撼：躯体不断更换，意识体能量化，也就是说，只要意识体的能量不断得到补充，这种形式的生命体理论上就能永远存在，跟中华力量体系中的修成元婴有异曲同工之妙。
“情节改变！”王杨的脑海中突然掠过这个念头。
“怎么样？”史密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信心十足地看着王杨，超越死亡是任何生命都无法拒绝的诱惑，哪怕是拥有钢铁意志的人类战士，所以史密斯很得意，“交出你的秘密，得到不死之身，这个交易很公平。”
王杨愣了一会儿，突然哑声问道：“那么人类呢？”
“人类？”史密斯摊摊手，做无奈状，“就像你说的那样，人类的价值已经不复存在，被扫进历史的垃圾箱是他们必然的命运。”
看着史密斯悠然自得的表情，听着他抑扬顿挫的语气，一股寒意从王杨背后直升上来。
——人类，要灭绝了吗？
一想到这里，王杨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进入无限恐怖以来，他一直都保持着局外者的心态，虽然从不逃避，却很难真正融入这个世界，很多时候，他都把自己经历的一个个世界作为提升实力的工具，只有那些能够和自己并驾齐驱的强者，他才会保持必要的尊重。
可是，当史密斯以一种灭杀蝼蚁的语气说出人类终结的时刻，王杨骨子里作为同一种族的悲凉和绝望不可遏制地涌了上来。那种天地之大却无可逃避的感觉就像是他在死神来了世界中面对盖亚意识一样，只不过那一次，他是作为一个即将被清除的外来者而不得不去对抗至大无形的盖亚意识，这一次，却是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站在一个种族存亡的绝地，由内而外地爆发出来。
王杨闭上了眼睛。刚刚进入黑客帝国时的一幕从记忆中浮现出来，摩天大楼变成了阴暗的废墟，天空阴沉而刮着猛烈地飓风，整个荒凉的一望无垠荒野上看不到一个活物，到处是污染和辐射的痕迹，地球仿佛变成了一颗没有生命的陨石。巨大的金属悬崖上，装着人体的玻璃罐子一排排向下排列，无边无际的成排延伸出去，邪恶的闪电在悬崖与悬崖之间跳跃着。这样的景象，在王杨心中只有一个定义——地狱。
——今后，就连这样的地狱也没有人类的立锥之地了吗？
——不！
王杨猛地睁开眼睛，原本已经暗淡灰败的瞳眸中精光四射。
——人类，无论哪个时空，无论哪个世界，都应该在自强中永远屹立于天地之间，生生不息，傲岸不屈。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那就由我开始。
——我不是救世主！
——我是人族！
——我是王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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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九章 一线曙光（）
就在史密斯信心十足地对王杨进行“策反”时，却不知道此时王杨的心中正经历着怎样的惊涛骇浪，也不知道他派去截杀尼奥和崔妮蒂的布朗已经被两人联手爆头，正驾驶着直升机杀奔审讯室而来。
“怎么样？你选择哪一个？不死不灭的生命体，还是微如蝼蚁的炮灰？”史密斯看着面色急剧变化的王杨，胜券在握地问道。沾染了人类情感的他，更喜欢从心理层面上俘虏对手，相比简单地消灭**，这种形式似乎更符合生命进化的方向。
王杨的眼睛猛地睁开，精芒如电：“相比选择，我更喜欢决定！”这样说着，同时缓慢而坚定地从金属座椅上站了起来。
被王杨瞪视的史密斯微微变色：“这不可能！”根据matrix深度扫描得出的结果，王杨的身体早已贼去楼空，要不是他的意志力异常坚定，此刻连维持神智不陷入昏迷也极难做到，所以史密斯放心大胆地对他不作防范；可是这几句话的工夫，王杨居然站了起来，不仅如此，他的动作和神态无不说明一点：此刻他的身体内部，正涌现出一股勃勃生机，即使身体屡遭重创伤痕累累，也没有实质性的妨碍。
还没等史密斯反应过来，旁边的门突然打开，阻击失败的布朗走进来：“我失败了。。。。。。”话音未落，转眼看到战意澎湃的王杨，也愣住了。
更让他们吃惊的事情再次发生，窗外，螺旋桨转动的声音由远及近，一架原本属于国防特警的武装直升机从天而降，手持加特林机载机枪的尼奥目光冷峻，原来的犹疑不决已经荡然无存。
“该死！”眨眼之间形式倒转，史密斯脸上早已失去了平静，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和怒不可遏。
但他毕竟是电脑人，发呆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机器生命特有的极端冷静和严密逻辑随即回到了他的意识中，三名特工好像心灵相通一样，闪电般拔出沙漠之鹰，史密斯指向窗外的直升机，琼斯和布朗则指向王杨。
在原著里，有着机载加特林机枪的尼奥在火力上有着绝对优势，连号称冲锋枪扫射也不怕的特工纷纷被秒杀，可是在这里，有了念动力加成的特工射击威力不在重型狙击步枪之下，而且在精确锁定上更胜于尼奥，只要一枪命中就能击落直升机，反倒是战斗力恢复的王杨更加被特工们忌惮，所以对付尼奥，只用史密斯一个人出手，对付王杨，却要两名特工夹击。
双方几乎同时扣动了扳机。
“轰——”
巨响中，大楼的玻璃窗被打的粉碎，紧接着子弹如同瀑布般从窗外倾泻进来，首当其冲的史密斯被弹雨打得血肉横飞，随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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