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舞苍穹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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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舞苍穹 卷三-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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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行动。〃 
   
  柔媚的夜色丝绸一般滑过离国的都城,初夏的凉风轻轻的拂拭古老的城墙,月色飘来的云朵遮住,地上的阴影模糊一片。 
  恍惚间,似乎有影子从这一团滑到另一团,融成一体了,再也分辨不出。 
  宫殿的红灯笼彻夜不眠,在漆黑的夜里建了一座明显的坐标,随灯摇曳的黑影让人有种心惊胆颤的错觉。 
  优雅矫健的几个简单动作,快速到令人看不清。 
  在另一个身影的带领下,黑影在离陌王的寝宫后院站定。 
  翻窗进屋,利落的连眼都不眨一下就已经站在门帘收拢的后面。 
  张望了下,那个擅闯入宅门的人迈着优雅闲适得过分的步子从门帘后走出来,滴泪红烛燃烧的火焰散逸的光也是冷清的,那清冷的光会落在来人的脸上,晕染开一片明和,硬朗的线条和笔挺的鼻子,暗如子夜星辰闪烁的眸子浮现的是极淡,隐藏极深的不屑。 
  金丝滚边的墨色锦衣强调身体的曲线,玄底绣银的牡丹图案,尊贵无比。 
  大摇大摆地走到齐凌渡那桃木制成的寝床前,他的态度完全可以用嚣张来形容。面容憔悴的君王在睡梦中极不安稳,眼皮底下的眼珠乱转,眉间的皱纹拂也拂不平。 
  从上空眺望敌手的狄休穹仔细端详之后,不禁对风朔烈的手段感到一丝心惊,兵不血刃的就能将堂堂一介君王逼到这种地步,只靠药物不知不觉中达到目的,若有心为之,防不胜防。 
  幸好,那东西只生长在云屿森林中,不是随处可见。 
  睡梦中不安的齐凌渡紧绞眉头,一阵反侧之后猛然睁大双眼,和在一边探究的狄休穹撞个正着。 
  〃我又在做梦吗?居然梦到了最想除之而后快的人。。。。。。〃 
  因为强烈的上瘾症状,齐凌渡已经快分不清哪边才是现实,哪边才是梦境。但若不是心中本就有缺口,又怎会如此轻易的中招,变成现在的模样。他可是三个大国之一的君王啊。 
  难得的,狄休穹的眼中闪现出一丝莫名的同情,对敌手现金的状况叹了一口气,他自问还不能将人逼到这种地步。 
  〃这可不是在做梦啊,你也应该清醒一下了。否则连自己是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狄休穹以堪称优雅典范的姿态坐在椅子上,自小接受的帝王教育更是让他有着无法模仿的尊贵。 
  可惜,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符合他的尊贵身份。 
  不是梦?那么应该就是现实,反应被磨得迟钝,相当一段时间分不清楚梦境与现实的边界。没记错的话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夜里,他三更半夜闯进来可不会是为了好玩。 
  〃你是哪一个?〃 
  最先问出口的却是一个似乎毫无关系的问题。 
  对于风朔烈和狄休穹这两个到底是谁,齐凌渡总不太分辨。并不知晓双方有着怎样复杂的纠葛,后来的调查更因一连串的事情而搁浅,现在醉生梦死中的他快要忘记所有的一切了。 
  美人也好,江山也好,转眼一切皆成空。 
  〃是朕前来和你谈笔生意。〃 
  若有所思的盯着离陌王失魂落魄的脸,狄休穹不问自取的喝起了桌上的茶,之前的一地狼藉早就收拾得看不出半点痕迹,桌上摆着君王最喜欢的香茶,飘散着若有似无的高雅茶香。 
  沉默了一会儿,关于狄休穹所提及的事才慢慢传到齐凌渡的脑中。 
  〃什么生意?关于朕攻打翔宇一事现在也没威胁了吧,以朕现在的样子,应该是离陌要担心了吧。〃 
  扯动嘴角泛出一个苦涩的笑,就算耽于梦境,对于国家大事他还是知晓的,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上演破灭的序章。 
  如果左相和右相继续斗争下去,离陌难保不会因内乱而分裂。一旦如此,一只虎视眈眈的泉争和翔宇定会趁机发难,吞并离陌。 
  而现在,狄休穹却跑来和他说要谈生意? 
  突兀的,狄休穹叹了一口气,幽然无奈,仿佛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不错,朕要谈的生意正是离陌意图攻打翔宇一事。〃 
  〃说来听听。〃 
  意识到对方是准备认真交涉这件事,他也打起精神,憔悴的脸因着骤然闪亮的脸而为之一边,坐在寝床上的人依然从容,是帝王特有的孤高,神采翩然。 
  〃朕希望你能取消攻打翔宇的计划,统筹离陌那些不安分的人,交换条件是告诉你如何摆脱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不攻打翔宇只要维持现在这个现状就可以了,朕想不出你为什么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遮蔽白月的云朵被风吹开,月光轻轻洒进屋内,流水一般的清澈。 
   
  因为我想要三国均衡互制。 
  离陌,泉争、翔宇互相牵制,互不干涉内政,和平共处,则天下安享太平。 
  冷彻的声音悠扬的以流水漫过山林的姿态在黑暗中轻轻淌过,潜藏在这冰寒清流下的是让人无从觉察的温柔。 
  〃为什么?你究竟想从中得到什么?〃 
  凝眉望向状似悠闲的黑衣人,有点孤高,有点冷傲,也有点不可一世。硬是将这深沉阴暗的颜色沾染上庙堂的尊贵。 
  墨黑的瞳中带有坚定的锋芒,如海边悬崖激起浪高千丈。 
   
  〃因为我有更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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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二十六 
  〃因为我有更想要的东西,为了那样东西我无暇顾及一统天下的计划。〃 
   
  一统天下是当今三足鼎立的国家统治者都曾想过的梦想,只是任何一方的坍塌,都会导致平衡局面的彻底崩坏,到时不知会是哪一方最终得利。如果硬攻,必会两败俱伤,白白便宜另一个国家,所以三国间的斗争全在暗地里进行,阴险狡诈毒辣,各出奇谋,就算明知是谁做的也奈何不了。 
  狄休穹这个受不了单调日子的翔宇国王致力于一统天下,南征北战只是一场调兵遣将运筹帷幄的刺激游戏,游戏再好玩随着时间推移,也会渐渐变得没有吸引力,而那正是狄休穹最感兴趣的,现在他的兴趣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人生的战场上谁都可以没有,没有父母没有朋友,就是不能没有对手。 
  尤其是,旗鼓相当,又令人欣赏的对手。 
  而风朔烈对于狄休穹而言,正好是这样的存在。 
  凶狠,自私,冷库,诡计多端,奸诈狡猾,无论哪一样,都让人恨得牙痒,偏在那人身上一应俱全,不但未减丝毫风采,反愈加见得神采飞扬。 
  他在算计风朔烈同时,风朔烈何尝不是在算计他。 
  谁比谁聪明,谁比谁无情。 
  谁比谁,狂妄。 
   
  〃等等,凭什么要答应你?〃 
  心中微微诧异,齐凌渡掀被下床,强打着精神走到桌边,被严重侵蚀的身体让他多花了数倍的体力。 
  宫中的侍卫早被他挥退了,最近夜晚只要有一点声音就会惊动他,敏感的神经承受不了压力,所以晚上的守卫都退到了宫门外,隔着老大一个院子。 
  如果狄休穹要杀他,早就下手了,连一个影卫都欠奉的他,就像暴露在森森狼牙下的绵羊,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因为你也有你想要的东西。〃 
  半阖的眼睫覆住了冰冷的眸光,一阵沉默又即将到来。 
  〃这段时间,你也发现了吧,你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轻描淡写的话语,激起齐凌渡心中的万丈波澜。 
  最想要的东西! 
  什么时候以往,什么时候想起,心底那最脆弱美好的东西,用层层织网报国住,沉在心的最深最远处,无暇回顾。 
  仿佛海底最深处暗自繁华的珊瑚,高山顶上的孤独绽放的雪莲,无人触碰,无人欣赏,就这么孤寂的繁华凋零。 
  握紧了手,细小尖锐的刺痛从手心传来。 
  〃你有把握泉争也会同意么?〃 
  狄休穹扬眉一笑,笑中极其自信,没有什么是他办不到的。 
  〃当然。〃 
   
  月渐西沉,月光照射形成的阴影也在不停变幻着形状。 
  相对于晚上还要值班的皇宫护卫而言,只在白天伺候主子的宦官还算比较轻松,随着月光漫过的睡脸,有两双眼睛在如此夜深人静时仍不肯闭合。 
  〃小柱子,小柱子。〃 
  一个瘦削的人影轻轻移动到床的另一边,下人所睡的可不是一张一张的床,而是一块大大长长的木板叠在石台上,一帮人挤在一起睡。 
  〃小柱子,醒醒。〃 
  细细的声音没有惊动他人,只是吵醒了正睡得香甜的那个人。 
  〃。。。。。。唔,干嘛?〃 
  〃那个,你可不可以陪我出去一下?〃 
  〃。。。。。。怎么,出恭也要人陪啊。。。。。。你自己去啦。。。。。。〃 
  翻了个身,这点事也叫他,小言子是不是无聊啊。 
  〃。。。。。。我不是要出恭,我有事要和你说。〃 
  隐忍的脸上有青筋在跳,小言子的眼中有似笑非笑的古怪。 
  〃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行啊?〃 
  咕咕哝哝的人舍不得离开被窝,挣扎着想打消他人的主意。 
  〃不行,事关重大,我是关心你才告诉你的。〃 
  坚决的语气和态度将小柱子拉出了被窝,带到了院中偏僻的地方,小柱子边打着呵欠跟在小言子后面,便将衣服外套穿好。虽说是初夏,夜晚的风还是会凉的。 
  〃什么事啊?这么重要?〃 
  揉揉眼,孤身站在庭院的寂静,小柱子的样子像是半醒半睡之中还未清醒。 
  〃我告诉你哦,听说翔宇国的皇帝来宫里了哦。〃 
  凑在小柱子的耳朵边,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等到话一说出口,在小柱子惊异的眼神中缓缓扬起一抹绚丽的笑,弯弯的眉眼间盛放的是冬日结冰的寒潭,冰冷且坚硬。 
  〃你说,这是不是很重要的事?〃 
  小言子,不,应该是风朔烈将手中的长针插回发髻中,弯着嘴角对中了速效迷|药的小柱子使劲踢了两脚。 
  〃你才没事半夜出恭呢,演技这么烂,老是出现在我的周围,让人不注意也难啊,笨蛋!狄休穷的手中真的没什么人才。〃 
  算过私仇,尘埃落定之后,风朔烈从树后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包袱背在身上,向着离宫外最远的城墙方向走去,既优雅又快速,而且正好可以避开宫中的巡逻。 
  在走之前,他还回头讽刺的一笑。 
  〃如果不是你在狄休穹来之前作过记号,我还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来呢,就这点而言,谢啦!〃 
   
  选择迂回的路是希望对方发现他离开后的搜查,不会立刻想到自己会选择这一条路,也好多争取时间脱身。 
  此时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 
  山间的风是从平静的海面彼端吹来,悄悄的越过山野抵达城镇。溪水在安闲的流淌,沿着弯弯曲曲的河道汇聚成湖泊。人们都睡着了,无数人的梦中追逐无数人的梦。月亮悄悄悄悄的走动,不忍惊动蝴蝶,树叶承载着整夜的安详。 
  被树梢轻拂的人彻夜不眠,在巨大的深宫回廊中奔走,眼睛漆黑,笑容明朗不羁。 
  他在享受与月色共舞的时光。 
  此生恐怕很难再次来到这座被绿色笼罩的葱郁宫殿吧。 
  桃红柳绿的浓烟,雨打芭蕉的清瑟,馥郁阴暗的观叶植物张牙舞爪的瓜分天空,浓重的异国情调,别样的风情。 
  散步似的从丛林般的植物中穿梭而出,他却站住了,看着某一处的神情有种自嘲的意味,有风突然停下脚步。 
  那是一个黑衣人,墨黑的衣角用银线绣出怒放的牡丹,在月下反射出清冷的光彩辉然。 
  距离远近刚好看不清面目。 
  当那个人带着帝王那不可一世君临天下又收放自如的气势迫近时, 
  就算一个人再怎么迟钝,也该明白那是谁了。 
  除却最初一闪而过的惊讶,风朔烈随即释然的淡笑,输了就是输了,输家也有输数家的风度。 
  〃迷|药的效果应该是两刻钟,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只是不明自己什么地方没有注意到。 
  狄休穹静静地看着他,白衣胜雪,踏夜而来,吴钩似的下弦月也成了他处场所准备的序幕。 
  〃影迩的确还倒在那个院子里,只不过我一到皇宫,影首就去监视你了,那是你应该还在屋子里吧。〃 
  果然被自己猜中了,这个狡诈的不安分的人果真趁着这个机会逃跑。 
  〃原来如此。〃 
  这么说,他的举动全在别人的监视下,根本无所遁形,亏他还专挑小道走。话说回来,那个人的工夫很厉害,能让自己完全无法察觉。想到这里他打消了硬拼的计划,不做无畏的抵抗。 
  〃那么,我们去哪儿?〃 
  主动走到狄休穹身边,免去之后的尴尬,云淡风清的开口。 
  与其被人制服,还不如主动示好,反正他也打不过对方,逞强是无用的。只不过他还是很怀念以前带着武器横扫天下的气魄,与现在龙游浅滩虎落平阳形成极大反差。 
  月影斑驳中迷蒙了他的表情,狄休穹未曾深究的扣住他手中的命脉,另一只手揽腰腾空,趁着夜色朦胧离开这座被层层绿色包围的宫殿。 
   
  真的是无法逃开么? 
  被动的人扪心自问,如果自己真的想走,不择手段的话不是没有机会离开的,造成现在这种状况,是意外使然,还是自己无意中破坏。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不动声色的瞟了眼只住自己的人,下巴的线条绷得很紧,目不斜视耳听八方,严肃得无法让他联想到那个人长着和他一样的脸。 
  初时见到狄休穹的确很让人讨厌,因为他直觉的感到自己的脸被盗窃的愤怒,而且他自问风流不下流,狄休穹居然顶着他的脸胡作非为,让人想一把拍死算了。然后,狄休穹居然不顾自身份不明就将军事交给他,虽说是处于报复与看戏的心理,但这份胆魄也足以让他有所改观,再后来对这个世界加深了解之后,对方的才能也让他赞赏。不过始终对双方的脸孔而耿耿于怀。但从知道那是自己的前世之后,他就对狄休穹多了几分亲切感,即使陌生人也可算作是兄弟的身份让他很是疑惑,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可没打算继续被关在黄金笼里当宠物。 
   
  当朝阳冲破夜的重网,丝丝阳光像破茧而出的蝶翼伸展,轻柔美好的带来光明和向往。 
  狄休穹和风朔烈正坐在暗巷的卧房里大眼瞪小眼,摇曳的红烛在天光大亮后虚弱的燃烧,窗外传来破晓的鸡鸣,尤显得静谧的怪异。 
  〃天亮了,我要睡觉了。〃 
  伸手遮住不知是第几个呵欠,这段日子都在伺候别人的风朔烈已经有了早睡早起的生活习惯,昨晚的一夜无眠本就想在白天补回来的,谁知道狄休穹抓他回来之后就和他在房间里两两相望。 
  要犯傻随便,他可没义务陪着,就算前世今生也一样。 
  〃等等。〃 
  唤住向门口走去的人,狄休穹的心中也有疑问。 
  〃你是怎么发现影迩的?〃 
  〃这个简单。他和我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因为我将那东西放在厨房的佐料里,不管什么菜都会被加料,而馒头是唯一不需加佐料的食物。〃 
  别人都吃饭,只有他一个人啃馒头,不怀疑他都不行。 
  〃放在佐料里?也就是说你也吃了?〃 
  狄休穹的眼中闪过一道惊异。 
  〃废话,要骗过别人不吃怎么行?〃。 
  理所当然的反驳,虽然此举对身体不好,但当时也无他法,时间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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