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我们兄弟计划的了!”聂韹气乎乎的回道。
“哦!”慕曦勾起了一个微笑,“真的?不是我怀疑诸位的才智啊,我只是在想这是你们兄弟自个的意思,抑是聂堡主他老人家的授意!”
“你不要乱说话!”四兄弟一下子回转身来。用愤恨的眼光盯住慕曦。这不明摆着是挑拨嘛!
“我没有乱说话啊,我这不是在向各位少堡主请教嘛!”慕曦狎着笑,像一只戏弄着老鼠的猫儿。
“这完全和父亲无关,是我们看不惯云姝的的嚣张跋扈,自己出手的。”
“承教承教,原来只是几位少堡主路见不平,行侠仗义啊!针对的是云姝那刁蛮丫头,而不是云霸山庄啊!”慕曦恍然大悟的抬抬眉毛,“倒是不才多心了!”
“本来就是你在乱想!我警告你不要在外面乱放话!”聂韹丢下威胁,就欲甩袖而去。
警告?!
慕曦的笑意冷了几分。季殒在一旁看在眼里,知道这几个小鬼要惨了。
“当然我是不会乱说话的了,既然不才知道了真相自然会诸位极力澄清,只是……”
“不用你多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聂瑛在弟弟的话说出口的时候就知道不妙。
“不才是相信四位少堡主完全是出于侠义之心,打抱不平,可是天下天下豪杰呢?江湖中可是都知道隐堡和云霸山庄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啊!还有就不知道云定天云大庄主咽不咽的下这口气,会不会一时想歪了,弄不不明白诸位帮他管教女儿的一片苦心也就罢了,却还以为这次四位是受聂堡主授意,不但驳的是他云定天的面子,更深一点说是隐堡对云霸山庄的蓄意挑衅。这也难怪,毕竟四位的身份太特殊了。要知道少堡主,可不是叫来好听的,四位的身份不但不单纯不简单,还复杂的很啊,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还是势力的象征!当然不才也只是说说。不才又不是云庄主怎么明白他的心思啊!”慕曦说得轻描淡写,末了还悲天悯人的长叹了一声,“唉,只是若不幸被在下说中,云霸山庄,天下第一庄,对上隐堡,势必是天下大乱。看来武林中就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不知又要怎么的生灵涂炭了。”
“我们没有泄露过行踪,除了你,没有人会知道我们来自隐堡!”聂郢看着慕曦,眼光灼灼。
“只要你不宣扬,没人会知道我们的来历!”聂瑛看着慕曦的笑魇,隐隐知道今儿自个兄弟是走不出这扇门了。
“我?”慕曦指了指自己,笑出一口雪白的贝齿,梨涡浅现,可爱极了,俏皮极了,也美极了!“各位太看得起在下了吧!各位怎么不想想既然不才有办法知道,有心人又怎么会查不到呢?”
“这我们就管不了,我们今天也只能要求你闭紧嘴巴了!谁叫我们就知道你呢!”聂缨咄咄逼人,“若是日后有什么传闻,我们兄弟也只有找上你了!”
“这是威胁吗?”慕曦眨着眼睛,轻轻的问。
“是!”
“可惜我从来不接受他人的威胁!何况……”慕曦蓦的收起笑容,垂下眼睫,“……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为你们保守秘密!你们是不是太天真了!”
“你——”四兄弟气得想冲过来,被阿禄的一把横刀拦住了。
“你这才是威胁吧!”赤裸裸的威胁!连最冷静的聂瑛也动气了。
“我以为这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了!”难道你们看不出?
“卑鄙!”
“无耻!”
“下流!”
聂缨,聂郢,聂韹一人挨个骂了一句。
“好说!” 被他们嘴上说两句,不疼不痒的,慕曦也无所谓。反正猎物已经捏在手心里,小小的反抗不过是徒劳,只当玩玩吧!
“你想让我们帮你做什么?”聂瑛问。
“我说过了决不相强就不会勉强,说了放诸位走就不会反悔。诸位方才的拒绝了,不才也听的很清楚!我就不送了!请!”慕曦懒洋洋赖回椅背,一点没有留客的意思。
“那你威胁……”聂韹直跳脚。
“那就是诸位强人所难了。且不说我没有帮各位隐瞒的义务,就说我和云霸山庄交情匪浅,我也不应该瞒,是吧?”慕曦说的是一部分事实,是有交情,“要命”的交情也不算骗人啊!
“好,你的忙我们帮!”聂瑛一咬牙应下了,“说吧,是什么?”
“不要说的这么勉强嘛!少堡主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这样的表情像是受坏人胁迫似的。不会我就是那个坏人吧?那我可就冤枉大了啊!”慕曦偏不领他的情。
你不是吗?聂家兄弟在心中嗤笑。
“我们是心甘情愿的!闻兄还请交待!”聂瑛已经开始磨牙了。
连闻兄都出来了?算了,不玩他们了!慕曦难得好心的放过他们。
“其实真的只是小忙而已,对几位而言完全是举手之劳。阿禄去拿纸笔,还有记得把我们的小客人也带来。”上半句是对聂家兄弟说的,下半句是吩咐阿禄的。
“是,公子!”阿禄收起刀,领命下去了。
“要纸笔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要借几位的手写一封信给聂堡主,就说几位正在舍下做客,不才是很好客的,若是堡主不嫌弃也来坐坐,顺便亲自把几位年少有为的少堡主给领回去。”
“你要拿我们威胁爹爹?”四个少年一起瞪他!“办不到!”
“几位不要激动!不才只是久仰聂堡主威名,心仪已久,只是隐堡一向神秘,我无缘得见,现在当然要趁这个机会让几位给引见引见了,可没什么恶意啊!”
“我不信!”
“天地良心,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啊!我的诚意天地可表,日月可鉴!”慕曦说的脸不红气不喘,却让季殒在一旁要闷笑坏了。
“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用那么卑鄙的手段抓住我们,威胁我们,还说什么天地良心,我呸,有本事和我们光明正大的打上一场!我就不信我们兄弟几个打不过你!”聂韹已经要被气得鼻子冒烟了,他激动的就要冲上前去,想一把揪住慕曦的衣领。却被聂瑛拦住了,“小三,冷静!”
“大哥!我怎么冷静?”聂韹抓着聂瑛的膀子直跳脚。
“不能冷静也要冷静!还记得师傅说的吗?”忍!不能忍也要忍!聂瑛一按弟弟!
“唉!”聂韹狠狠的背过身去。
不能忍也要忍!聂瑛安抚下弟弟!不忍怎么办?自己打得过人家吗?也怪自己兄弟连日来都太顺了,竟然忘了师傅的教诲,仗着自己的功夫了得就以为只要不泄露身份就没事,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眼前的两个人都不是他们兄弟惹得起的。尤其是那只笑面虎(慕曦)。自己竟然看不出他的修为。这让聂瑛深深的恐惧。师父说过他们学的这门功夫有一个微妙的好处,那就是一眼就可以看清一个人的功力深浅。可如果有一天一个人让你看不出深浅,你就要小心了,这说明他的功底至少比你高上三倍!
“兵不厌诈”慕曦吐出这四个字,“真是小孩子!我想你一定不知道这四个字该怎么写吧?”真的太嫩了,面对他的挑衅慕曦连眉毛也没抬,他没兴趣和这些自以为是的小孩子动手。
“你——”
“再说比起你们兄弟的招数,不才还算君子!”
“阁下一下出言想激,就不怕我们反悔?”聂瑛看着耍弄着聂韹的慕曦。
“不怕!因为你们没的选择!”慕曦撂了底。
“好,我写!”聂瑛疼下决心。
慕曦看着这个沉稳的少年,知道他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屈服,还有下招!
“可是即使我们写了,信也递不出去,没有我们的人带路你们送信的人不会找到隐堡的。”
“你那么肯定?”慕曦自有对策,只是好笑的看着他异常自信的脸,这算是垂死挣扎吗?要不要打击他呢?
“自然!”不然隐堡还配被称为隐堡吗?
“也许你说的是真的,可是这就不劳少堡主操心了。”慕曦拍拍手,阿寿推门进来了,手里除了纸笔,还有一只红眼乌鸦。“不是还有三少的小宠物吗?大少现在不必担心了。”
“红!”聂郢叫了起来。
“请吧!”慕曦颇为愉悦的看着聂瑛的脸乍青乍白。
最后的退路也被堵死了!聂瑛僵着脸接过纸笔,一挥而就。
接过绢纸,慕曦小心的叠起来。
“即使这样,爹也不会受你胁迫的!”聂瑛不甘心的说着。
慕曦自己也还会随函附信一封,再加上他的四个宝贝儿子做保证,这笔交易十拿九稳!不过这个慕曦没有告知的必要。就让他们以为吧,也不能太把这帮小孩子逼急了,是吧!
一直在一旁紧张兮兮的聂郢连忙上前去接红眼乌鸦,看见慕曦颔首,阿禄把乌鸦交了过去。可是那只乌鸦像是被吓呆了似的,蔫蔫的,木愣愣的。
“怎么回事?”慕曦小声的问阿禄。
“我刚才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公子的小宠物在和它……玩!” 斟酌了一下,阿禄吐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已经相当的保留和隐晦了。
雪若?!难怪呢!
三天后,乌鸦飞了回来,还带回了一张字笺:
烦请阁下亲自送几位犬子返堡,不胜感激。务必独自一人,切记!!
聂
“公子,你真的要一个去?”
“嗯!”
“慕曦,你要一个人去?”
“人家已经这样说了,我们也不好失礼!我明天就会带他们几个上路。”
“可是……”
“放心!我还制得住那四个。”
“要不,我们暗中尾随!”
“不必了,我意已决!”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第十九章(上)
“他是谁?”看着阔别一旬的慕曦踏进院子,阿寿吃了一惊。明明是独身去了隐堡的公子回来的时候竟然跟了个小尾巴,还是个挺漂亮的小尾巴!!粉面桃腮,唇红齿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煞是迷人。只是性别有点问题,如此一个娇俏佳人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平胸男儿。
“他?我不知道!”慕曦摊摊手,无可奉告。他是在杭江的一家客栈里捡到的这个小家伙。当时小家伙正因盘缠耗尽要被掌柜的扫地出门!听说他的目的地是晋城,自己就顺手把他带上了,就当日行一善好了。只是让慕曦想不明白的是小家伙的目的地明明是晋城,可他为什么会跑到和晋城明显南辕北辙的杭江去呢?可这孩子很倔强,一路上怎么问也不开口。只知道跟紧慕曦(吃他的,喝他的,要他带路)。试探了几次见没有结果,慕曦也就不问了。一来他本就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二来慕曦也不认为这孩子有特殊到让自己花那么大的心思去研究。顺手捡了他只是因为自己喜欢他那双眼睛,清澈、干净,正直中燃烧着不屈。怕是个刚正的孩子,只是太刚易折啊!
“阿寿,你带他下去梳洗一下,如果他愿意就把他暂时安顿在我们租的院子里。”慕曦吩咐着,回头看了那个孩子一眼,如何?
那孩子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乖乖的跟着阿寿走了。
“等会儿,前厅见吧!”慕曦向着两个离去的背影补充着。
坐在半人高的大木桶里,热水环伺,慕曦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总算事情有了完满的解决。虽然去的一路上那四个小鬼卯足了劲儿给自己找麻烦,可是那些小把戏自己还不放在眼里,借机反制回去,倒把那四个小鬼修理的凄凄惨惨。真是活该!不过这趟隐堡之行收获倒是颇丰,聂堡主更是出乎意料的慷慨。只是那个一直躲在湖对岸的抚琴的高手,不得不重视啊!
看着水波荡漾,慕曦想起了隐堡的湖……
那日慕曦带着被修理的不轻的四小鬼顺顺利利的进了隐堡。堡中的总管接待了他,把他领到一个题名为“聆雨亭”的精致小亭。说是亭不如说是水榭,它在湖与庭院的接壤处,一半在院内,一半悬在湖面上。水榭建得颇为风雅,八角玲珑,雕梁画栋。足见主人的七窍心思。四周的风景也美轮美奂,碧波滟潋,斜柳依依,古树婆娑,芳草萋萋。慕曦倚在亭栏上,不自觉的放松了心情。轻风从湖面一阵阵的拂面吹来,带着淡淡的潮湿和微微的腥气,还带来了阵阵悦耳的琴声。琴声叮咚,如清泉流水淙淙,明月波影鳞鳞,悠扬婉转,荡气回肠,不但应景应情而且应心。此时此景,此琴声勾起人浮想联翩。
慕曦却面色严肃了起来,他听得出这看似平和的琴声中,敌意甚浓,甚至隐含杀意。并且他感觉到随着琴声的跌宕起伏,自己心神动荡,气血翻涌,是音攻!
可见那垂柳不惊,波涛不兴,施功者看来定是高手,竟能把攻杀的琴音集成一束,不伤外物,可谓达到了收发由心的境界。轻视不得。
慕曦不敢怠慢,探手摘下一片柳叶就唇,运功外吐,应声迎了上去。初时两音只是轻撞,渐渐交织厮杀起来。两人就隔着这湖以音相博。待到后来乐声越发的高亢。两人各施手段,斗得异常激烈。那抚琴人攻势甚猛,好几次慕曦差点以为抵不住,心血几乎翻着喉间,凭着几手巧技堪堪回护方才未落下风。两人你来我往谁也不甘示弱,琴声越奏越高,越奏越尖锐,慕曦不得已弃叶转喝,清啸而和,啸声也应阶拔高。慕曦眼见即将不敌,琴声却在突然间戛然而止。慕曦掩口停啸,这才拭去了额角的冷汗,知道自己险胜了一招。两人斗得极险,均是全力出手。那人若是再撑上半注香自己非落败不可,即使顶了下来也必受不轻的内伤。而现在琴弦一断,内力反扑,那人若是处理不当定当伤止肺腑。
其实也怪不得慕曦,音攻毕竟不是他的专长。能抵得住全凭着自己一身深厚的内力。可以说完全没有技巧花样。想到当时的险象,慕曦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自己那时委实过于鲁莽了,竟全力一拼。若当时后有杀招,自己定然抵挡不及。
水,冷了,慕曦站了起来,拭干,穿上一身干净衣袍走至前厅。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东方胜雪!
依然是白衣翩翩,依然是风流倜傥,只是眉宇间却映上了几分阴霾。往日的冷然淡漠和不经心如今换成了沉重、焦躁和不安。
“你是……”看着他,东方胜雪皱起了眉。
慕曦这才想起自己脸上的易容术还未去掉,也难怪东方存疑。他刚要回答,却听见一声清喝:
“胜雪大哥!”是那个孩子!他一脸的开心迎上来,“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孩子身后是一脸肃容的阿寿。
“聆!”转过身的东方胜雪讶然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原来他们认识,慕曦了然的看着,也对这孩子的身份猜出了几分。他重新端详着这个漂亮的孩子。梳洗了一下,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他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也许是兴奋,也许是热水的关系,他水嫩的脸颊浮着一层绯红,娇艳的犹如含苞的玫瑰,粉致的胜似雪白的梨花。难怪叫“梨花剑”呢!
那边三下两下,聆就被老奸巨猾的东方胜雪套出了所有的话。他原本是受父命来参加晋城的擂台,只是途中一个不小心走错了方向,就怎么也转不回来了。说到这里,聆的脸上满是羞赧。
“也就是说迷路了!”东方胜雪点点头。难怪北御家的老头明明说派了聆过来,自己却怎么也没看见呢!
“反正我本来就不想参加那只臭孔雀的擂台,这下迷路,爹爹和娘亲也怪不得我了。”他孩子气的跺着脚,似乎对于错过了那场“精彩擂台”非常的开心。
“啧啧,看你这样子以后可是只能嫁给人家操心,可怎么娶哦!”东方胜雪调侃他。
“胜雪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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