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 上 by rol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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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 上 by rolling-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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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上) 







临城离晋城不远,赶上一日马程,正好赶在天黑前到了城下。因为出了点小状况,慕曦一行人就在城外的驿馆暂时住下了,准备等明日天亮了再进城。 

因为云家的事情现下的晋城可是热闹了。偌大的一个城挤进了八方来客。就连这城外的小小驿馆也挤得满满当当,小伙计灵活的在各张桌子间穿梭着,像陀螺般转个不停,掌柜的一边收着钱一边打着算盘,笑得合不拢嘴。 

由于客房紧张,最后只订到了两间房。商量决定慕曦和昀住一间,而季殒和赫跋住另外一间。待一切忙置停当,函奕昀才偷了个空单独向慕曦问出心中的疑问: 

“你,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他们?你是指乔家兄弟吧!”慕曦轻轻笑道,“是谁告诉我要放长线钓大鱼的?” 

“可我没让你把鱼放了啊!” 

“我没放啊!”慕曦状似委屈的眨眨眼,眼中却藏不住调皮的笑意,“我只是把线放得更长了。昀,是你告诉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有些事,是要慢慢来的。” 

“话是我说的没错,只是……” 

“看来你是怪我没让你有扮黑脸的机会啊!你放心,有你的机会。”慕曦笑着,又现出了小小的梨涡。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函奕昀若有所思的看着慕曦,精光逼人。 

“我没有‘知道’什么,我只是猜到了些‘什么’!”慕曦也不瞒他,“我只是觉得啊,这一切应该都还没完!后头还有的是戏呢!” 

“应该?后头?”函奕昀玩味这这几个字。 

“好吧,好吧,是一定!”慕曦从不拿自己没把握的事来开玩笑,“所以说我们若想讨回这个人情,还有的忙呢!”他一口饮尽杯中不知名的野茶,将小茶碗倒扣在桌上,暗地里却为了茶的苦涩吐了吐舌头。 

函奕昀盯着不定的烛火沉思着,眉头越缩越紧,倏的,豁然开朗。看来是想通了。 

“谁?”他突然厉声喝道,右手紧紧的扶住了剑把。 

慕曦按住他的手,示意少安毋躁,扬声道:“是季兄吧,不必客气,既然来了就请进吧!” 

窗外先是静寂一片,紧接着是一阵洪亮的笑声。 

“好耳力!”虚掩的门被推开了,露出了季殒的矫健身形,他左手还拎着一只褐色的坛子。突然,他皱了眉,“曦,不是说好了叫我破空吗?怎地又这般生疏起来了!” 

慕曦微微一笑:“既然你坚持,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那,破空,坐吧,可有事?”到时函奕昀听得这话,脸色不佳。 

季殒也不推让在慕曦的另一边坐下了,“也没什么,我寻得了一坛上好的竹叶青,一个人喝没意思,想与两位分享对酌,也别有一番雅趣。兴致一来就过来了,到是打扰了两位,见谅,见谅!”。 

“无妨,我与昀也只是随便聊聊!那位赫跋兄呢?” 

“我让他去城里探探消息了。对了,我方才好像听到什么乔家兄弟的,莫非……” 

“你在偷听!”函奕昀沉声插话进来,隐有不快之意。 

“不然!”季殒刚欲反驳。

“昀,这次事情可以顺利解决,多亏破空援手,他若是想听,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慕曦又一次挑开了他俩的针锋,若真让他们对上了还不知要闹得什么样呢!这一路上可是见识了。 

“哪里的话!实在是曦机智,才为乔寿洗脱了罪名。我不过做了个顺水人情。”季殒哈哈一笑,提坛而上,一掌拍碎了封泥,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嗯,好香啊!”慕曦睁大了眼睛,“我向来只吃猴儿酒,这酒闻起来不遑多让,就是不知道尝起来比那猴儿酒如何?” 

“猴儿酒?”季殒倒下一杯,递给慕曦,问道。 

“嘻嘻,就是山上野猴子自个酿的酒啊!”慕曦露出了孩子一般纯真的笑魇,喜滋滋的接过了小杯子。“你别看是猴子酿的,可不比其他的酒差。” 

山上? 

野猴子? 

函奕昀和季殒均是眼中一沉。慕曦的嘴巴一向紧得像蚌,对于自己的来历也少有透风声,就连最早遇上慕曦的函奕昀也只知道他可能与苍雾山有关,这次的……是无意抑是故意? 

才不理这两人转的什么心思,轻抿一口,慕曦回味似的吐出两个字,“好酒!” 

浓香清冽,入口爽滑,甜而不涩,甘美中还带着一股微酸,一口下去,胃里立时一暖,似有个小火团缓缓烘着。 

一抹淡淡的嫣红浮上了慕曦粉嫩的脸颊,映着摇曳的烛光,本就清丽的小脸别有一番动人的妩媚。 

函奕昀和季殒均是心头一震,不舍的别开脸,定住心神。 

晕红上脸,怕是醉了,季殒咽下一口口水,劝道:“曦,你若是酒量不好,就少喝些吧!” 

“嘻嘻,没事!”慕曦晃着杯子,摇头晃脑的笑,“我只是好上脸,不碍事的,你们若不信就比比看,看我们谁先倒下?” 

就在此时,慕曦的腰侧动了动,从小囊袋里雪若探出了小脑袋,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直转。 

“哟,倒忘了你了,在袋子里待了一天,睡饱了,也闷坏了吧!”慕曦动手掏出了这个小东西,顺手放在了桌上。 

哪知雪若上了桌就用它的小鼻子死命的嗅,转了几个转儿,竟伸着小脑袋凑向慕曦的唇边,争饮那杯中的美酒。 

看着它这动作,函奕昀差点没手起刀落,把它给宰了。 

“我说你这贪睡鬼今儿怎么这么勤快呢,原来是也闻到了酒香,想来分一口啊!”慕曦故意逗着雪若,抬手把杯子举的高高的。 

雪若看着头顶上的杯子,急得呜呜直叫,尾巴也跟着摆来摆去。 

慕曦也不急,看着它在桌上追着尾巴打转转。突然,它停下了,朝慕曦叫了几声,然后“咚”的一声,四脚朝天仰躺下了,作出垂死状。 

“怎么?这小东西求饶了?”季殒看着雪若问道。 

“鬼东西!”慕曦的表情很奇怪,似笑非笑。“好,我这杯就给你了,可是那坛酒可是人家的,你就算要讨功可不是我能作主的啊!” 

雪若爬了起来,转向了季殒。两只小前抓扒住了酒坛了。 

“这酒倒无所谓!”季殒好脾气的笑笑,“只是什么是讨功?” 

“天底下也只有我们家的雪若才有鬼心思,它是意思那件事它是居功为阙,要向我们请功呢!” 

“是了,那件事也的确是它的功劳。那酒今天就算是给它的奖励吧!” 

既然主人都应允,别人也没意见。雪若自是不客气的开动了。 

看着这小东西喝得不亦乐乎。连头都伸到坛子里去了,慕曦无奈的摇了摇头,幸好还有一杯,他拿着手里的杯子慢悠悠的啜了起来。 

“便宜它!”函奕昀冷哼了一声。

要说那件事就是援手乔寿的那件事。雪若在其中的确立下了不小的功劳。事情就要从头说起。 

那天在客栈,慕曦暗中的手势是告诉乔家兄弟怕是隔墙有耳,请稍后密谈。后,乔家兄弟如约而至,把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要说这晋南三虎在武林上扬名除了一身武艺有过人之处外,更响亮的是他们的侠名。武林中多有慕名前来求助的人。只要力所能及,乔家兄弟侠义心肠,无不施以援手。就在三个多月前,山寨来了一名文弱书生,指名要找义虎乔寿。下人引了进去与乔寿在厢房里密谈了一个下午,告辞而去。隔天,即有官差上门要人,称此人不但盗取了某要员府上的财宝还逞凶杀人,要缉拿归案。乔寿向官差陈述此人向自己求助,可能确有冤情,更愿意以自己担保,给予此人亲自查证的时间,无以为据,愿以身下狱,以兹公平。由于乔寿一向侠名远拨,义传天下。此要求得到了应允。即日就被带回了临城的府衙大牢看押了起来。 

原以为只要案情得以昭雪,大哥自然就可以安全归寨。其他二虎也不曾在意。不想这一等就是两个月,却一点消息也没有。那个书生更是如泥牛入海,不见了踪影。更糟的突然又传来乔寿即将问斩的噩耗,消息一经核实,兄弟二人急速赶往了临城,到了当地这才得知,原来由于书生的失踪,久久不能定案的临城城主一怒之下认定乔寿也是共犯,如今抓不到在逃主犯,就要把这共犯斩首示众,以儆效尤。乔家两兄弟好不容易买通了狱卒,才见到正被重押的乔寿。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原来此书生原是那府上的一名客卿,无意中却发现这名要员暗中与江湖大盗合谋残害朝中某位重臣,以疏通仕途。书生不愿与此等匪类同流合污,于是冒着生命危险逃出府宅欲向那位重臣报信,为取信他人,偷得要员与大盗的来往书信以作证明。未想却被那名要员察觉,一路追杀不说,还以偷盗杀人的罪名发下通缉榜文。那书生无奈在逃亡路上偶然听得乔寿的义名,绝处博命,拼死一试,于是辗转寻来山寨,托乔寿为他争取一点时间。如今听闻那重臣已于出行时全家遇匪祸而亡,可见事情已经失败,那书生怕是也已经遭了毒手。由于那要员权高势重,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又不能轻举妄动。因此,乔寿是左右为难。出了大牢,乔家两兄弟也一筹莫展,找证据吧,五天后就要斩首,那书生到现在都是杳无音讯,这么短的时间又没有头绪,上哪儿找去?可要是劫法场吧,自己又不是孤家寡人不能不为山上的兄弟考虑考虑。兄弟两一合计,准备赶上山先把兄弟们都散了,避免为自己连累,再赶回来劫法场,至于这时间嘛,凭他们的轻功也来得及。说干就干,兄弟两当时就上路了。 







朱家镇是前往山寨的必经之路,二人路经此地时已经连赶了一夜的路,口干舌燥不说,腹中早已是饥火难耐,于是准备在镇上的客店里买点吃食垫垫肚子。说来也巧,正好遇上客栈里赶早的行商谈到慕曦与罗家小公子争执的事儿,人人都以为必然会毁了身家的慕曦等人不但全身而退,结果消息传来却是罗家公子被带进了京。这是表面的说法,据罗家下人讲,罗良事实上是被太守派来的衙役给押走的。少了地方一霸,当地人的欣喜自是不必说了,连过路的行商们也议论纷纷,猜测着他们是什么来头。此时听到这话的乔家两兄弟俱是心中一惊,说到这罗家小公子罗良,在这方圆十几里内也算是薄有恶名,朱家镇离山寨不远,兄弟两人对此也是略有耳闻,只是平日素无过节,罗良又跟官家深有渊源,自个山贼虽说是义贼,可在官家眼里却一样是江湖匪类,自是不便也不屑与之打交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罗良不犯到自个兄弟头上来,晋南三虎自也不会无故前去架梁子,为自己惹来武林中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官家。可是人言,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在这一方讨生活,也不能不为一切可能发生的状况作打算。对于罗良的底细兄弟几个也花了一番心思,摸的是一清二楚,对于罗凛在朝中的势力及影响也是知道的。且不说官场上官官相护,就说这朱家镇怎么说也是罗家的地盘,罗良也算的上是个地头蛇,如今与慕曦一行人相斗不但一点便宜没沾着,却落了个押解进京的下场。足可见这帮人的来头不小。这敢动也动的了罗良的人,必然不惧罗良的靠山——大理寺寺卿罗凛,或者说在身份上还有所压制。 

刁虎乔福被称上“刁”不是没有原因的。(原因就是他比那两个有头脑,至于多多少那就不知道了)想到了这点,他决定行一招险棋,向正在客栈的慕曦和昀寻求帮助。对于这个决定,也并非莽撞仓促而下。而是在一番思考和探究之后。首先,他们知道了来者的身份极高的可能性很大,也就是说可以压制住大理寺寺卿,就更不要说是临城一方城主了。其次他们发现这帮人也不是单纯的官家人物。乔福仔细询问了当时的情况得知,在冲突的开始至结束,慕曦一行人并没有抬出自己的正式身份来告诫对方,此点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他们并无后台所以无以凭借,可是罗良的被押恰恰否定了这点(其实这点才是真正的原因)。二是他们的身份不便泄露。因此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抬出。据经验来看,朝中此类人物往往执行的是见不得光的任务,也往往与武林中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当然也有微服私访得可能性,只是在冲突的过程中,从其中一人(就是函奕昀)出手后的现场可以看出此人并非泛泛之辈,性格孤傲,绝非甘心屈居人下,做官家鹰犬之流。所以自然也不会是什么护院保镖之类的人。因此也排除了微服私访的可能性。从以上结论判断,向他们寻求援手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这些人应该很明白这次如果成功,对于他们以后的行事有多大的好处。毕竟乔家兄弟在武林上的影响力却是不小,所以乔家两兄弟才决意出马的。 

其实以当时的情况作出这样的结论并没有什么不对,可事实却是不然。慕曦和函奕昀不过是“普通”的江湖人,与朝廷根本扯不上关系。而真正具有官家地位微服私访的季殒身边的配卫却恰恰不是出手的函奕昀。这种种巧合混淆了乔福的视线,干扰了他的判断。导致他作出了那么一个错误的结论。 

也算乔福运气好(?),找上的是慕曦。而慕曦和函奕昀也对晋南三虎在武林中的人脉颇有兴趣。因此多方考量下一口答应了此事,而决不浪费资源的慕曦又“顺手”把真正帮的上忙的季殒给拖下了水。 

下面的事情就简单了。三帮人马汇合后,待乔家兄弟说清原委,众人商定了救人之计,便连夜赶往临城。一方面各人分头行事,即速展开全面调查,重点就放在失踪的书生身上。以其为突破口。另一方面由季殒以惠静王的身份出面,暂时保下乔寿的命,为其他人争取到最宝贵的调查时间。慕曦从几个疑点入手,发现山寨就是书生现身的最后地点。按照他的本意可以得知他的行方路线。也就是说,书生如果被灭了口,必是有人在他的必经之路上下的手。可以从这里沿途查下去,案发现场不会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的。只是距事发时间到现在至少已经一个月的时间了,时隔已久,怕是很多痕迹都已经消失殆尽了。这给调查造成了很大的困难。 

不过上天似乎也肯帮忙。在调查不久,雪若就凭着它敏锐的嗅觉和奇特的天性,察觉到了异样(野生动物,尤其是食肉性动物对于血与腐肉是很敏感的)。最终在离山寨不远的乱树林里发现了书生的尸体。尸体埋在泥土深处已经开始腐烂,若不是雪若从气息上加以判断,想来要想等有人发现让他重见天日怕是也不容易。更幸运的是,从尸体上还找到了要员和江湖大盗的来往书信。那可是极其重要的证物。乔寿无罪释放不说,那名要员也因涉嫌谋害朝廷命官,撤职查办,一旦情况属实,即按章法办。这是后话。慕曦等人洗脱了乔寿的罪名就算是完成了所托,剩下的事就留给城主了。看在惠静王亲至的份上,城主自是不敢有违所托,秉公办理。 

可以说,在这件事上,雪若是立了头功,所以这才拿来请赏。 









这边季殒的一坛上好的竹叶青全落在雪若肚里不说。 

此时,赫跋正在城里碰着他的一个个钉子,说白了也就是为了解决那个小状况。这状况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也就是在城里找不到落脚的客栈。其实这也不奇怪,自从比武招亲的风声放出去,就有大量的人流向晋城集中,打擂者有之,看热闹者有之,就连想乘着人气捞一票的也不在少数,偌大的晋城还真是难得这么热闹,就这样近一个月下来,城里大大小小的客栈全被包下了,哪还有什么空房啊!更不要说是上房了。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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