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腹部缠了一圈后,又用一团纱布堵住他肩膀的伤口,扯着嗓子喊道:“同志们,团长伤得很严重,需要立即抬下去抢救。”
随着她的喊声,立即便有两名战士弯着腰跑了过来,抬起担架就朝回跑。德军发现了在桥上移动的担架,立即调转枪口打过来,抬后面的战士不幸中弹,仰面倒在了血泊中。他刚刚倒下,便又有一名战士冲上去接替了他的位置,抬着团长的担架往回跑。
等跑到那道土坎之后时,已经先后有七八名战士,为了抬团长的担架,而倒在了德军的枪口之下。见到这一幕,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的眼睛湿润了,他有些激动地说:“看到了吧,师长同志,多么好的战士啊,为了抢救他们的团长,有七八名战士都不幸牺牲了。”
戈里什内朝外面看了一眼,随后咬牙切齿地说:“司令员同志,我们早晚要想德国人讨还这笔血债的。”
他的话刚说完,空中便传来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他侧耳听了一下,便惊喜地叫了起来:“司令员同志,是我们的飞机。看样子是方面军司令部派来的,这样我们的部队就能夺取这座桥梁了。”
轰炸机编队飞过了第聂伯河,来到了德军的防御阵地上空,降低高度后,开始向地面投弹。成片落下的战斗,顿时让德军的阵地被火光和硝烟所笼罩,他们封锁桥面的火力变得稀疏起来。
一直被德军火力压制在桥上的苏军指战员,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他们立即从藏身之处出来,弯着腰端着武器快速地冲向了对岸。
苏联空军的轰炸刚刚结束,赶到了集团军炮兵又对敌人的阵地实施了炮击。为了确保炮击的精确性,避免误伤自己的部队,炮兵观测员冒着生命危险来到了河的右岸,在这里建立观察阵地,为停留在左岸的炮兵提供射击参数。
见近卫第212团的部队,已经成功地冲过了大桥,在右岸的河边建立了防御阵地。切尔尼亚霍夫斯基连忙对戈里什内说:“师长同志,立即和坦克维修站取得联系,让他们立即派出装甲维修车,将桥上那几辆被击毁的坦克拖走,为我们后续的装甲部队开辟道路。”
戈里什内给师参谋长打电话,命令他立即和坦克维修站联系,让对方立即派出装甲维修车清理桥面,同时还命令他,让近卫第213团赶过来支援。
近卫第213团驻扎的地方也在塔拉索维奇地域,离桥边不过两三公里,接到命令后,立即采用急行军的速度,火速朝桥边赶过来。
对岸的德军阵地,在遭到空军的轰炸和炮兵的炮击之后,大部分工事被摧毁,已经很难对苏军构成什么威胁。苏军的指战员已经冲进了堑壕,和德军官兵展开了近战和白刃战,利用人数和拼刺技术上的优势,将敌人一点点地消灭掉。
切尔尼亚霍夫斯基见自己的部队渐渐站稳了脚跟,便对戈里什内说:“师长同志,敌人已经顶不住了,你们要尽快将他们消灭或击溃,然后在这一地区建立一个稳固的登陆场,以便集团军主力能从这里源源不断地躲过第聂伯河。”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戈里什内向切尔尼亚霍夫斯基保证说:“我已经命令参谋长让近卫第213团赶过来了,最多再过几分钟,他们能就能赶到河边。”正说着话,他眼角的余光,便发现有一支部队已经来到了桥边,连忙指着外面说,“司令员同志,您瞧,他们已经来了。”
看到正源源不断踏上桥面的部队,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点了点头,满意地说:“干得不错,师长同志,等我们全军都渡过了第聂伯河,我一定向方面军司令部请功,让他们授予你们师红旗勋章。”
虽然近卫第75师在最近的战斗中,已经获得了不少的荣誉。但作为热爱荣誉的苏联人来说,荣誉是越多越好,所以听到切尔尼亚霍夫斯基这么一说,戈里什内顿时喜出望外,他连忙来了一个立正,大声地说:“为苏维埃祖国服务!”
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离开了观察所,来到了附近的团指挥所,他知道这里的电话,可以直接和集团军司令部通话,他需要立即让自己的参谋长,将成功地夺取了塔拉索维奇地域桥梁的好消息,向方面军司令部进行汇报。
电话接通后,他有些激动地对参谋长说:“参谋长同志,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经过一番激战,近卫第75师的部队,已经成功地夺取了位于塔拉索维奇地域的桥梁,并正在对岸建立登陆场。我想,集团军的主力可以通过这里,顺利地渡过第聂伯河。”
“什么,塔拉索维奇地域的桥梁被我军占领了?”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这个好消息时,参谋长的心情还是非常愉快的,他立即向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刚刚调动炮兵赶往塔拉索维奇地域时,还派出了两个步兵师,准备让他们去加强右岸的防御力量。不过事先没有来得及征求您的意见,请您原谅”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打断了:“参谋长同志,你做得对。如果等近卫第75师的部队占领了桥梁,你再派部队赶往塔拉索维奇地域,就有点太晚了。德国人是不甘心让我们度过第聂伯河的,我认为他们肯定会实施反击,所以在右岸进行防御的部队,是越多越好。”
听到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对自己的肯定,参谋长悬在心头的巨石算是落了地。他长嘘一口气后,向对方请示道:“司令员同志,既然我们已经占领了塔拉索维奇地域的桥梁,是不是应该立即将这个好消息报告给方面军司令部?”
“这还用说吗,参谋长同志?”部队成功地夺取了第聂伯河上的一座桥梁,让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的心情特别好,他非常爽快地说:“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让你将这个好消息,立即向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报告。你快点打电话吧,别让他等急了。”
第六百二十九章 擅作主张()
经过近卫第75师指战员们的顽强战斗,第60集团军率先在第聂伯河的右岸建立了一个登陆场。为了巩固阵地,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立即发布了紧急命令,将集团军主力调往这一区域,以应付德军可能发起的反击。
得知第60集团军已经在对岸建立了一个登陆场,第13集团军司令员普霍夫便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不停地给正在三个渡口指挥作战的师长们打电话,大声地询问战斗的进展情况。
正在切尔诺贝利渡江的那个师,师长正因为对岸的敌人防御顽强,给实施强渡的部队造成了较大伤亡的事情而犯愁。听到普霍夫不由分说地催促自己加快进攻的速度,便忍不住发了几句牢骚。
谁知普霍夫听了,立即把眼睛一瞪,粗声粗气地说:“师长同志,我告诉你,第60集团军的部队,已经在第聂伯河的右岸建立了一个登陆场,我们的表现绝对不能比他们差。假如你认为你的部队,不能完成集团军司令部交给你的任务,那我就换一支能完成任务的部队来接替你们。”
师长听普霍夫这么一说,顿时被吓坏了,连忙回答说:“请司令员同志放心,我这就去组织力量,再实施新一轮的强渡,一定要突破德军在对岸的防御。请您在司令部里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师长一放下电话,就冲着参谋长吼道:“给各团团长打电话,让他们立即到师部来开会。”
等三名步兵团长和一名炮兵团长来到指挥部之后,师长表情严肃地问他们:“团长同志们,你们说说,还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渡过第聂伯河?”
“师长同志,”他的话音刚落,担任主攻团的团长便哭丧着脸说:“我刚刚向您报告过,我的渡河部队在河里,遭到德军机枪的扫射和炮火的轰击,伤亡极为惨重,不得不暂时撤回来重新进行集结。”
“上校,”师长望着自己的这位团长说:“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立即组织部队再次发起了强渡,务必要成功地渡过第聂伯河。”随后他又冲着炮兵团长说,“你们炮兵要为渡河部队提供炮火支援,采用直瞄射击和远程射击相结合的方式,来压制对岸的德军火力。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师长同志。”炮兵团长连忙回答道。
“那你呢,上校同志?”师长又将目光转向了主攻团的团长:“能在半个小时以后,再发起进攻吗?”
“师长同志,”团长把头一昂,固执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31年就成为了党员,绝对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而且我的身上还有德国人留给我的十几处伤疤。但我负责任地告诉您,假如让部队休整三到四个小时以后,再发起强渡,那时天已经黑了,德军的炮兵对我们渡河部队的威胁会大大减弱,这样做,我们的成功率才能提高。假如您要让我们在半个小时内发起进攻,是根本做不到的。”
师长听完后,并没有冲那位团长发火,而是转头望着另外两名团长,表情肃穆地问:“你们两人谁可以在半个小时以后,只会部队发起强渡?”
两位团长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无奈。其中一名团长说:“师长同志,我觉得还是等天黑以后,再发起进攻吧”
“不行,坚决不行。我们不能再等那么长的时间。”师长说完这两句话以后,见自己的几名部下,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便又补充了一句:“刚刚司令员同志打电话来,说第60集团军的部队,已经成功地在第聂伯河右岸建立了一个宽阔的登陆场。他说他不希望我们的表现比友军差,所以命令我们加快进攻速度。”
师长这么一说,几名团长立即明白,为什么师长会像吃了枪药似的,一个劲地催促自己的部队立即展开进攻。那位主攻团团长连忙上前一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师长同志,是我错了。我这就回部队去,迅速地把部队集结起来,争取在半个小时内,再次向德军展开进攻。”
看到师长点头表示许可,他又走到了炮兵团长面前,用拳头在对方的胸膛轻轻地捶了几拳,开口说道:“老伙计,待会儿命令你的炮兵打准点,你们多消灭一个火力点,我们就能少伤亡几名战士。”
炮兵团长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的老朋友,我会命令战士们尽量摧毁对面暴露出来的防御工事,掩护我们的步兵弟兄成功地渡过第聂伯河。”
根据德国人的经验,通常在一个方向击退了苏军的进攻后,需要等五、六个小时,苏军才会再次发起进攻。因此他们在粉碎了苏军的强渡企图后,防御变得松懈,甚至有人还离开堑壕,回各自的掩蔽部休息去了。
第聂伯河左岸的火炮刚一开火,几百名指战员便登上了停在岸边的小船、木排、皮划艇,以及架在几个空油桶上的木筏,随着一声令下,大家用能找到的一切工具,开始拼命划水,只需要能尽快到达对岸。
德军没想到苏军会字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发起新的进攻,立即乱成了一团。军官在堑壕里声嘶力竭地喊着,拼命地催着哨子,希望那些躲在掩蔽部里休息的士兵,能尽快回到自己的战斗岗位来。
火力点里的机枪,朝着飘在第聂伯河水面上的那些渡河器材拼命开火,希望能尽快将这些满载着苏军指战员的东西击沉。不过对岸的炮兵,早就锁定了他们的位置,有些机枪只打了十几发子弹,便被从对岸飞来的炮弹炸成了碎片。
有了炮兵的掩护,对岸的德军火力变得稀疏了。虽然还有木船、木排被炮弹炸得粉碎,还有指战员被敌人的机枪扫下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有苏军的木船靠近了对岸。没等船靠岸船上的指战员们便扑通扑通地跳进水里,淌着过膝的、冰凉的河水,勇敢地冲上了岸。
苏军的重机枪手,一踏上实地,立即找个合适的位置架设重机枪,朝着那些暴露出来、还没有被炮火摧毁的德军火力点,进行猛烈的射击,以压制它们的火力,掩护战友向前冲锋。
由于受到第60集团军已成功登上第聂伯河右岸,并建立了登陆场的消息的鼓舞,第13集团军的指战员也打得异常勇敢。他们在炮兵的支援下,在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后,终于成功地在姆涅沃、切尔诺贝利、斯塔舍夫地区强渡成功,在第聂伯河右岸建立属于自己的登陆场。
经过两天的激战,第13集团军的部队,在第聂伯河右岸建立了一个宽30公里,纵深35公里的登陆场。
……
……
第60集团军的部队在第聂伯河右岸站稳脚跟后,源源不断地将后续部队,以及各种技术装备,通过那座占领的桥梁,渡过了第聂伯河。
罗科索夫斯基得知两个集团军已经在右岸建立了坚固的防御后,首先给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打电话,向他下达新的命令:“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将军,我现在给你们下达新的作战任务:你们应该继续扩大现有的登陆场,并积极地向前推进,向西和西南方向进攻,以达到迂回基辅的目地。”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盯着自己面前的地方,表情诡异地说:“我们会按照您的命令执行的。”
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放下电话后,对自己参谋长说:“参谋长同志,上级命令我们扩大登陆场,为了达成这一目地,我打算派两个师的部队,沿着第聂伯河岸边南下,去抢先进攻基辅,并解放这座城市。”
听到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如此异想天开,参谋长有些为难地说:“司令员同志,这不太好吧,上级给我们的命令,是继续向西推进,扩大现有的登陆场。而且进攻基辅的任务,是由瓦图京将军的沃罗涅日方面军来完成,假如我们再次越境作战,我担心最高统帅部会惩治我们的。”
“参谋长,这有什么可怕的。”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大大咧咧地说:“如果上级追究下来,一切责任由我承担。况且只要我们拿下了基辅,那么就算是越境作战,最高统帅部也不会追究此事的。”
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的话,刺激到了参谋长,他也不甘心就这么轻易将解放基辅的荣誉,交给瓦图京的部队。因此他果断地说道:“我们留在普里卢基的部队,应该完成和友军交接防务的任务了吧。那就把他们调到第聂伯河岸边,来加强登陆场的防御,而我们则命令登陆场现有的主力,沿着第聂伯河向南推进,抢在沃罗涅日方面军的前面去进攻基辅。”
“好吧,司令员同志,”见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如此坚持,参谋长也不准备和他唱反调,他对于自己的部队失去了解放基辅的机会,心里也一直是耿耿于怀,此刻见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愿意承担全部的责任,便果断地说:“我立即给登陆场打电话,命令他们留下一部分兵力进行防御,剩下的主力部队立即调头南下,沿着第聂伯河向基辅推进。”
“很好,在电话里就给师长们这么说,”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点着头说:“告诉他们,假如他们所采取的行动能迅速果断,那么解放基辅的荣誉,就会落在我们第60集团军的身上。”
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的命令一传达到下面,几位师长顿时炸了窝。谁都不甘心与解放基辅这样的荣誉擦肩而过,因此纷纷打电话到司令部,向切尔尼亚霍夫斯基请战。
特别是近卫第75师师长戈里什内,他因为接到的命令,是在登陆场坚守阵地,因此给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打电话时,他的情绪非常激动:“司令员同志,你应该很清楚,我们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