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离桥梁最近的是哪支部队?”
“是戈里什内少将的近卫第75师,”切尔尼亚霍夫斯基了解罗科索夫斯基的性格,知道他这么问,是因为心中有顾虑,赶紧向他解释说:“该师是在内务第13摩托化步兵师的基础上组建的,他们是在斯大林格勒首次参加战斗的,在长达四个月的艰苦战斗中,共歼灭德军官兵1。7万人。
在两个月前进行的库尔斯克会战中,该师隶属于普霍夫将军的第13集团军,因出色完成各项作战任务,该师荣获了红旗勋章。
在调到我集团军不久,就参加了收复巴赫马奇的战斗。因为在战斗中表现突出,被授予了巴赫马奇师的荣誉称号。”
听到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如此郑重其事地向自己汇报部队的情况,罗科索夫斯基不禁哑然失笑,他定了定神,对着话筒说道:“好,我明白了。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将军,请你转告戈里什内师长,无论如何,要将这座第聂伯河上的桥梁,完好无损地夺下来。”
“司令员同志,请您放心。”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一说,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向他保证说:“我亲自到前沿去督战,一定要把这座桥梁夺下来。”
半个小时后,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来到了近卫第75师的指挥部,问这里忙得焦头烂额的戈里什内:“师长同志,我向你转达一下方面军司令员的命令:无论如何,都要将这座桥梁完好无损地夺下来。怎么样,你们有问题吗?”
戈里什内听完后,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司令员同志,我们的部队已经向桥梁发起了两次冲锋,但由于桥上和对岸的德军火力太猛,我们的进攻都以失败告终,同时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怎么会怎样呢?”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皱着眉头说:“难道你们没有用炮火压制对岸的德军火力吗?还有,你们的坦克营,为什么没有投入战斗?”
“司令员同志,”师参谋长走过来向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汇报说:“我们第一拨进攻时,就采用步兵搭乘坦克冲锋的方式,沿着大桥朝对岸冲去。谁知道,刚到桥中间,敌人就用机枪将我们坐在坦克上的指战员扫了下来,接着又派反坦克手摧毁了我们的坦克。如今三辆被击毁的我军坦克,已将桥面堵得严严实实,没法再使用坦克突击了。”
“戈里什内师长,”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听完师参谋长的汇报后,纷纷戈里什内:“你把指挥权移交给参谋长,然后你带我到前沿观察所去看看。”
戈里什内无奈,只好将指挥权移交给自己的参谋长,带着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沿着紧急挖掘的交通壕,朝前面的近卫第212团指挥所而去。
来到了团指挥所,把正在指挥作战的团长吓了一跳。他连忙从座位上蹦起来,抬手向两位将军敬礼。
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抬手还礼后,开口问道:“上校同志,你们这里的进攻进行得怎么样?”
团长有些慌乱地看了一眼戈里什内,不知道是否该回到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的这个问题。戈里什内把脸一板,不满地说:“上校同志,你没有听到司令员的问题吗?你们这里的进攻进行得怎么样?”
“司令员同志,”在得到了师长的许可后,团长向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报告说:“部队的集结地点到桥的东面,有差不多三百米的距离,是暴露在德军火力射程之类的。因此我们的部队在到达桥梁之前,就会付出不小的代价,等上了桥梁再向前冲,兵力就显得有些不足了。”
第六百二十七章 夺桥之战(中)()
“观察所在什么位置?”团长的话刚说完,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就用严厉的语气问道:“我需要立即到前沿观察所,去了解战场上的情况。”
团长听后,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连忙朝戈里什内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其实就算团长不向自己使眼色,戈里什内也不会同意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去前沿观察所,他连忙开口说道:“司令员同志,我们的前沿观察所处于德军炮火的打击范围内,你不能冒这个险。”
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等戈里什内说完后,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说道:“作为指挥员,我们怎么能怕危险呢?我不想让我们的战士,认为他们的司令员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又重新转向了团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立即带我去前沿观察所。”
戈里什内在旁边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冲着团长说:“上校同志,既然司令员这样坚持,就带他去前沿观察所吧!”
在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的坚持下,团长带着两人来到了距离河边只有四百米远的一个观察所,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整个战场的情况。
几人在走进观察所之前,还有一枚德军的炮弹,落在不远处爆炸。从天而降的尘土撒了切尔尼亚霍夫斯基一身,他只是抬手拍了拍落在两肩的尘土,面不改色地走进了观察所。
这个半地下的观察所,有七八个平方,原来里面就有五六个人,此刻再从外面涌进来三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不过好在这些战士都有眼力劲,见进来的人据有集团军司令员,连忙抬手敬礼后,除了一个负责的军官外,其余的人都退出了观察所。
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没有说话,而是快步地走到瞭望口那里,拿起一个望远镜就朝远处望去。看了一会儿后,他把团长叫过来,表情严肃地说:“上校同志,你给我解释一下,既然在靠近桥边不足五十公尺的地方,就有一道高度近一米的土坎,你的部队完全可以隐蔽在那里,为什么要把集结地点选在三百公尺之外呢?”
面对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的指责,团长羞得满脸通红。过了好一阵,他才开口辩解说:“司令员同志,虽然土坎下面可以隐蔽部队,但却很难进行统一的指挥”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打断了,后者板着脸说道:“就算你在后方重新完成了集结,有了统一的指挥。但你有没有考虑过,你们的部队在冲过这三百米距离时,在德军密集的火力打击下,会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说完后,他冲团长摆了摆手,语气严厉地说:“立即再组织部队进攻,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座大桥给我夺下来。”
团长无奈地答应一声,走到屋子的一角,拿起摆在桌上的电话,摇通以后对着话筒说道:“我是团长,炮兵营开始炮击后五分钟,二营投入战斗,向桥的对面发起进攻。”
一个炮兵营的威力实在有限,就算苏军的炮火在压制对岸火力的过程中,依旧有德军的炮弹不断飞过来,落在观察所的四周爆炸,震得顶部的泥土顺着圆木之间的缝隙,噗噗噗地往下落,让待在里面的人都变成了“泥人”。
炮火刚一停止,隐蔽在出发阵地的苏军指战员,便呐喊着从藏身之处跳出去,端着枪朝大桥冲去。见苏军再次发起了冲锋,德军的迫击炮和机枪的发射速度加快了,不时有战士被炮弹炸倒,或者是被对岸飞来的机枪子弹打倒。
短短的一百多米,就有四五十人被弹片或子弹打倒,剩下的战士连忙就地卧倒,不管自己的指挥员怎么喊,就是趴在地上不动窝。
“上校,你看看你的战士。”切尔尼亚霍夫斯基见到这一幕,立即将团长叫到了瞭望口前,“都趴在地上不动了,立即叫他们起来,继续向前冲锋。明白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团长见到自己的部下不争气,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他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果断地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挺直身体对切尔尼亚霍夫斯基说:“司令员同志,请允许我亲自去指挥部队。”
几分钟后,戴着钢盔,手里提着一支冲锋枪的团长,出现在进攻队列里。他冲着趴在地上的战士们喊道:“弟兄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这么冷的天,趴在地上会肚子疼的。”
但是他喊了半天,战士们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不容易有名战士探起半边身子,专门站起来,但看到周围的战士没动静,他又重新趴了下去。
见战士们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团长着急了,他知道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和师长都在后面看着自己呢。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挥舞着手里的冲锋枪,带头朝前面冲,同时嘴里喊道:“弟兄们,跟我来,为了我们近卫军的荣誉,前进!”
看到自己的团长已经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勇敢地朝前冲去,趴在地上的战士们怎么可能还无动于衷。一名连长率先站起来,冲着周围的战士喊道:“弟兄们,难道你们都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吗?不怕死的跟我来,冲啊!”
连长冲上去了,他连里的战士也纷纷站起身。虽然有几名战士刚站起来,就被子弹击中,仰面倒在了地上,但剩下的战士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跟在连长的身后就朝前冲去。
看到几百名战士,在团长的带领下,朝着大桥冲去。站在观察所里的戈里什内也觉得脸上有光,连忙冲着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大神地说:“司令员同志,您看到了,他们冲上去了,已经冲上了桥头。”
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听后,只是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都有一年多时间,没有看到团长亲自带部队冲锋了。希望他们这次能成功地冲到桥对面去。哎呀,”他忽然惊呼一声,“上校负伤了,对面敌人的火力实在太猛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 夺桥之战(下)()
对岸的德军机枪封锁了桥面,冲上桥的指战员不得不躲在钢架、或那几辆被击毁的坦克后面,开枪进行了还击。
经过两年多的战斗,苏军部队里的老兵数目不少,他们利用桥上的各种构造,来寻找藏身之处,最大限度的蜷起身子躲在后面。然后快速地检查枪支弹药情况,同时警惕地边扫过周遭环境,以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凭着感觉,听着射来的子弹在空气划过的声音,判断敌人所在的位置,以最快的速度探身打上一枪,随后又缩回到自己的藏身处。
见到进攻的部队再次被压制在桥头上无法推进,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有些着急了,他放下望远镜问戈里什内:“师长同志,你们这里的地方能和集团军司令部联系吗?”
戈里什内作为师长,哪里知道手下的一个团观察所的电话,是否能直接和集团军司令部通话啊。看到他一脸尴尬的样子,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又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那名军官,用手一指对方:“你们师长不知道,你知道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军官连忙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说:“这里的电话能与集团军司令部的侦察部门通话。”
听说不能直接与司令部通话,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微微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吩咐军官:“立即给我接通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接电话的是侦察处的一名副处长,当他听到给自己打电话的人,居然是集团军司令员本人时,被吓了一跳,连忙有些慌乱地说道:“您好,司令员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你立即去告诉参谋长,”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直截了当地说:“让他调一个炮兵团和两个火箭炮营,赶到近卫第212团的防区,为进攻部队提供炮火支援。”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副处长连忙答应道:“我立即将您的命令,转达给参谋长。”
听到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所打的电话,让戈里什内想起,在自己的手里也有一个炮兵团可以使用。他等切尔尼亚霍夫斯基一放下电话,便给师参谋长打电话,对他说:“参谋长同志,近卫第212团的进攻被敌人压制住了,团长也负了伤。我现在命令你,立即将炮团调过来,用炮火掩护步兵进攻。”
戈里什内放下电话时,看到切尔尼亚霍夫斯基满脸不悦地盯着自己,心里有点发毛地问:“司令员同志,您有什么指示吗?”
“既然你们还有一个炮兵团,为什么不早点用上?”切尔尼亚霍夫斯基见近卫第212团发起的进攻中,并没有得到足够的炮火支援,还以为近卫第75师的炮兵在前期的战斗中损失掉了,没想到戈里什内居然还把炮兵藏着掖着,因此他说话的语气也格外重:“你把这些火炮留在,是准备下崽子吗?难道你没有看到,我们的步兵指战员因为得不到炮火的支援,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
挨了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劈头盖脑一头臭骂后,戈里什内低下头,惭愧地说:“司令员同志,我错了,我这就命令炮兵团向对岸开炮,将敌人的火力压制下去。”
罗科索夫斯基也非常关心第60集团军的部队,有没有顺利地将这座宝贵的桥梁从德军的手里夺过来,因此他专门打电话到集团军司令部,想了解战斗的情况。接电话的是参谋长,他在电话里态度恭谨地说:“司令员同志,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将军到前沿指挥夺桥作战去了。”
“什么,他跑到前沿去了?”罗科索夫斯基听参谋长这么一说,立即把脸一沉,命令道:“立即让他回到自己的指挥部来,请你转告他,他是一名集团军司令员,而不是师长,没有权利扔掉司令部到前面冒险。明白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参谋长连忙回答说:“我一定将您的命令转达给他。”
结束通话后,罗科索夫斯基握着话筒想了一会儿,觉得既然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已经亲自到了前线,如果他们从德军手里夺取了桥梁,不会不向自己报告。这样一来,就只有一个解释,近卫第75师的进攻非常不顺利,桥梁如今还控制在德军的手里。
想到这里,他放下了话筒,将马利宁叫过来,对他说道:“参谋长同志,近卫第75师夺取桥梁的战斗,已经进行了不断的时间,可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接到任何战报,你说说,如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马利宁听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问题,毫不迟疑地回答说:“看来是我们的进攻部队遭到了德军顽强的防御,所以到现在都没能从敌人的手里夺取桥梁。司令员同志,我有什么能帮助他们的吗?”
“你立即给鲁坚科将军打电话,”罗科索夫斯基见马利宁和自己看法不谋而合,便吩咐他说:“让他立即出动轰炸机编队和歼击机编队,赶往第60集团军渡河的地点,对突击部队实施空中掩护。”
“明白了,”马利宁爽快地答道:“我这就给鲁坚科将军打电话。”
正当罗科索夫斯基调动空军,准备去支援正在渡河的近卫第75师时,第60集团军参谋长也接到了切尔尼亚霍夫斯基转来的命令,他果断地遵照命令派出了一个炮兵团和两个火箭炮营。在下达完命令后,他觉得这样的力量还不足以在对岸建立坚固的登陆场,于是又给另外两个师的师长打电话,命令他们立即向塔拉索维奇地域靠拢。
此刻塔拉索维奇地域争夺桥梁的战斗还在继续着,德军密集的火力封锁了桥面,使苏军指战员无法继续前进。但近卫第212团的指战员,知道自己的师长和司令员在后方几百米的地方督战,也不再像前几次那样,见进攻不顺利就后撤,而是继续留在桥上,依托各种掩体进行了着还击。
负伤的团长,已经被拖到了一辆击毁的坦克后面。一名女卫生员撕开团长的军服,发现他的腹部和左肩各中了一发子弹,正在流血不止。卫生员用纱布在他的腹部缠了一圈后,又用一团纱布堵住他肩膀的伤口,扯着嗓子喊道:“同志们,团长伤得很严重,需要立即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