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利宁开口说道:“目前特别旅的装备太差,比如说冲锋枪和机枪的数量太少,你看是否给他们再补充一部分。”看到科尔尊点头表示同意后,他又补充说,“这次战斗立功的指战员不少,你要尽快将他们的名单报上来,给予他们应有的奖励,以达到激励士气的效果。”
在说完该说的事情后,马利宁向科尔尊伸出手去,客气地说:“科尔尊将军,我在这里的使命已经完成,要立即返回方面军司令部,我们改天再会。祝你好运!”
第四百九十章 被否决的提案()
随着第3集团军在祖莎河左岸建立的登陆场,使布良斯克方面军有了一个可以随时攻击奥廖尔城的进攻出发点。
八月下旬,随着斯大林格勒方向的局势恶化,苏联最高统帅部准备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来牵制德军的力量,使他们不能继续肆无忌惮地向伏尔加河畔推进。因此,罗科索夫斯基和沃罗涅日方面军司令员瓦图京,被紧急召回了莫斯科。
原来的沃罗涅日方面军司令员戈利科夫将军,已被调任新组建的东南方面军副司令员兼近卫第1集团军司令员,负责在斯大林格勒方向的支援作战。
在斯大林的办公室里,罗科索夫斯基见到了瓦图京,两人在握过手之后,在斯大林的左右坐下,开始讨论今天的议题——解放沃罗涅日。
沃罗涅日位于沃罗涅日河和顿河交汇处,是苏联重要的工业和文化中心,也是重要的河港及莫斯科——基辅铁路线的枢纽。自从这座城市被魏克斯的第2集团军占领后,瓦图京就曾经几次发起反击,试图将德军从这里赶走,但是都失败了。
斯大林点燃了他的烟头后,望着瓦图京说道:“瓦图京同志,今天把你和罗科索夫斯基叫到这里,是为了讨论如何解放沃罗涅日城的事宜,你先谈谈你的看法吧。”
瓦图京站起身,面向斯大林恭恭敬敬地说:“斯大林同志,根据我们制定的计划,打算在近期强渡沃罗涅日河和顿河,再次从东面对沃罗涅日城发起攻击。”说到这里,他把目光转向了罗科索夫斯基,“为了达到这一战役目地,需要布良斯克方面军右翼的第38集团军,在渡河西岸采取积极的行动,来牵制德军的兵力。”
斯大林听完后,点了点头,随即把头转向罗科索夫斯基这一侧,问道:“那你是怎么考虑的,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
罗科索夫斯基察觉到斯大林在称呼自己本名和父名时,对面瓦图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羡慕。他定了定神,开口说道:“斯大林同志,我觉得瓦图京将军的作战计划,如果能继续适当调整的话,也许我们能在这种进攻战役中,解放被德军占领的沃罗涅日城。”
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斯大林的眉毛往上一扬,随即好奇地问:“怎么调整?”
“据我所知,瓦图京将军曾经不止一次试图通过从东面发起的攻击,以拿下沃罗涅日。他的行动之所以没有成功,是因为我们的部队在攻打城市之前,必须现在德军强大的炮火之下强渡顿河和沃罗涅日河。这样等我们的部队到达沃罗涅日城下时,战斗力会因为连番的进攻而遭到削弱。”罗科索夫斯基向斯大林建议说:“我觉得可以利用在沃罗涅日以北威胁德军的第38集团军的有利位置,不从顿河东岸,而是从西岸实施主要突击。为此,我们只需要将更多的兵力,以隐蔽行军的方式调往进攻地区就可以了。”
见斯大林始终沉默不语,罗科索夫斯基又加快了语速:“如果我军采用这一作战方案的话,可以使我军通过突击敌沃罗涅日集团的侧翼,进入占据该城市敌人的后方。同时,这种打击方式不可避免地会迫使敌人削弱他们在西南方向的兵力……”
斯大林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方案后,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吐出一个烟圈后,重新扭头问瓦图京:“瓦图京同志,你对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作战方案,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瓦图京再次站起身,双手支在桌子的边沿,身体微微前倾,望着罗科索夫斯基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不可否认,你的这种提案是非常诱人的。如果从顿河西岸实施突击,那里的道路想到平坦,而且没有顿河和沃罗涅日河阻隔。但是……”
罗科索夫斯基听瓦图京说到“但是”这个词时,心里便明白对方已经否定了自己的提案,不过他还在表情如常地注视着瓦图京,不动神色地听着他继续往下说:“但是德国人不是笨蛋,我们能考虑到的事情,他们应该也能考虑到。从顿河西岸发起攻击,不能起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我们的部队在进攻过程中,势必会付出巨大的伤亡。”
从瓦图京的话中,罗科索夫斯基感觉到对方担心一旦以顿河西岸为主攻方向的话,他的方面军就会沦为配角,因此才会竭力反对自己的提案。想到了这一点,罗科索夫斯基又补充说:“瓦图京同志,我请您再考虑一下我的方案。假如真的从顿河西岸发起进攻的话,还是以您的沃罗涅日方面军唱主角,我会在不影响自身防御的前提下,将所有能收集到的部队,都交给您来指挥。”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提议,瓦图京不为所动,他固执地说道:“斯大林同志,为了夺取沃罗涅日城,我们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假如忽然把进攻的方向转到顿河西岸,那么前期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我们将不得不再派人去敌后侦察,重新制定新的作战方案。
如果我们不尽快采取行动的话,等德军在沃罗涅日方向加强了防御之后,我们想夺取这一地区将变得更加困难。如今斯大林格勒方向的形势非常严峻,假如我们在顿河西岸取得一场胜利的话,那么就能有效地牵制住德军的一部分兵力……”
斯大林显然被瓦图京的最后几句话说服了,霍特第4装甲集团军和鲍里斯第6集团军正在向斯大林格勒推进,苏军虽然进行了顽强的防御,但效果却不明显,德军已突破了第62集团军的防御,成功地占领了卡拉奇,随时有可能冲到斯大林格勒的城下,因此任何能迟滞德军推进速度的行动,都是有必要的。
他在烟灰缸轻轻地磕掉了烟斗里的烟灰,随后不紧不慢地说:“既然瓦图京同志已经制订好了详细的作战方案,那么对沃罗涅日的进攻,还是从顿河东岸发起。为了加强你们的力量,我准备从大本营预备队中抽出几个兵团,以及若干个装备有M…31火箭炮的近卫迫击炮团给你指挥。同时,”说到这里,他扭头看着罗科索夫斯基说,“在沃罗涅日方面军发起攻击时,你们应该尽一切可能给他们予足够的支援。”
“明白,斯大林同志。”罗科索夫斯基连忙回答道:“我会将奇比索夫将军的第38集团军暂时划归瓦图京司令员指挥。”
“至于你们之间如何进行配合,就由你们私下去谈论吧。”斯大林冲两人挥了挥手,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们就先出去吧。”
罗科索夫斯基和瓦图京连忙抬手向斯大林敬了一个礼,然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离开了办公室之后,两人来到了华西列夫斯基的临时办公室。
看到两人进门,华西列夫斯基便猜到了两人的来意。他一边和他们握手,一边客气地问:“你们到这里来,是为了进攻沃罗涅日的事情吗?”
“没错,”瓦图京点着头,雄心勃勃地说:“斯大林同志已经同意了我们的进攻方案,总参谋长同志,我是到您这里来接受大本营预备队的几个兵团的。”
刚正式被任命为总参谋长不久的华西列夫斯基点了点头:“预备队的事情,斯大林同志已打电话通知我,我已经安排人去处理此事了。而您呢,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到这里来,又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总参谋长同志。”罗科索夫斯基连忙向华西列夫斯基解释说:“我的第38集团军如今在沃罗涅日的北面,当瓦图京的部队向沃罗涅日发起进攻时,他们也能投入战斗。为了让瓦图京同志更加有效地指挥这支部队,我打算先将这个集团军划给他指挥,等进攻战役结束后,再让这支部队归建。”
华西列夫斯基先看了一眼旁边墙上的大地图,找到了第38集团军所在的位置后,点了点头说:“明白了,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会尽快处理好此事的。不过你在回去后,要事先通知奇比索夫将军一声,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见第38集团军的事情已安排好,而华西列夫斯基和瓦图京也准备讨论进攻战役的细节了,罗科索夫斯基觉得自己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便主动向华西列夫斯基告辞:“总参谋长同志,你们接下来要讨论解放沃罗涅日的作战计划,我留在这里不太合适,就先告辞了。”
华西列夫斯基也不挽留,起身和罗科索夫斯基握了握手,客气地说:“祝你一路平安!”
而瓦图京则因为罗科索夫斯基主动将一个集团军划给自己指挥,心存感激地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谢谢你的慷慨,请你放心,在解放沃罗涅日的战斗中,我一定会合理地使用奇比索夫将军的部队。”
第四百九十一章 相安无事()
罗科索夫斯基回到部队的第二天,就接到了华西列夫斯基打来的电话。总参谋长在电话里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目前瓦图京还缺一个得力的助手,最高统帅本人建议,让你的参谋长米哈伊尔·伊里奇·卡扎科夫将军,调到沃罗涅日方面军去担任方面军参谋长一职。而他空出来的职务,由现在的副参谋长马利宁将军接任。”
由于在布良斯克方面军中有两个卡扎科夫,华西列夫斯基深怕罗科索夫斯基搞错了,在向他宣布这件事的时候,还特意说了参谋长卡扎科夫的全名。
华西列夫斯基的命令正和罗科索夫斯基的心意,虽然卡扎科夫也是一位不错的指挥员,但他的风格和罗科索夫斯基有些格格不入,反而不如副参谋长马利宁配合得好。既然此刻上级要将对方调到沃罗涅日方面军,去担任瓦图京的副手,罗科索夫斯基立即顺水推舟地说:“总参谋长同志,卡扎科夫是一位优秀的参谋人员,把他调动沃罗涅日方面军担任参谋长,一定能成为瓦图京司令员的好助手。”
卡扎科夫调走了,马利宁也正式接替了他的职务。但原来早就该对沃罗涅日展开的进攻,却没有一点动静。而布良斯克方面军的防区内,也是风平浪静,敌我双方连一点小小的冲突都没有。
罗科索夫斯基和科尔尊在祖莎河左岸的阵地视察时,远远地看到几百米外的德军工事里,德军官兵直着身体旁若无人地走来走去,而且在其中的一条堑壕里,还摆着一辆炊事车,车的四周围满了正在吃饭的德军士兵。
见到这一幕,罗科索夫斯基放下望远镜,有些不悦地问科尔尊:“将军同志,坚守这一地段的是哪支部队?”
“是特别旅。”科尔尊如实地回答说。
“立即把旅长给我叫过来。”罗科索夫斯基在下达这道命令后,用手指着远处的德军工事,怒气冲冲地说:“这里是战场,不是大马路,科尔尊将军,你瞧瞧,德国人都简直就把这里当成他们度假的巴黎大街了,在战壕里丝毫不担心我们的攻击,这样怎么能行呢?”
旅长叶尔绍夫中校正在不远的地方,一叫就过来了。他来到两人的面前抬手敬礼,随后报告说:“将军同志,特别旅旅长叶尔绍夫中校向你们报告,我奉命来到,听候你们的命令,请指示!”
罗科索夫斯基强压着心中怒火,用手指着远处的德军工事,冷冷地问道:“中校同志,我来问你,你们的工事离德军工事最近的地方,有多远?”
叶尔绍夫快速地朝远处的工事瞥了一眼后,响亮地回答说:“报告将军同志,敌我双方相距最近的战壕,只间隔150米,就算用肉眼,也能清楚地看清对方的五官。”
“中校同志,你给我解释一下,既然距离这么近,那你们为什么从来没有主动对敌人发起过攻击?”罗科索夫斯基提高嗓门说道:“两个战壕相距150米,德国人居然敢旁若无人地在战壕里走来走去,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担心会遭到你们的攻击。还有,再远的地方,有敌人的一辆炊事车,只要一发迫击炮弹飞过去,就能打掉德军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人,可是你们却什么都没做。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被罗科索夫斯基训得面红耳赤的叶尔绍夫没有说话,而是快速地瞥了一眼科尔尊之后,便把头低了下去。
见对方居然不理睬自己,罗科索夫斯基不禁有些恼羞成怒,正想再发作时,却听到科尔尊在说:“司令员同志,您错怪他了。在我们占领了这里以后,他曾经向我提出,用冷枪冷炮的方式,来消耗对面敌人的有生力量,但却被我否决了。”
“为什么?”听说叶尔绍夫曾经想用冷枪冷炮袭击敌人,却被科尔尊否定了,罗科索夫斯基不禁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会制止他的请求呢?”
科尔尊耸了耸肩,有些不以为然地说:“虽然我们离敌人最近的战壕,只相距了150米,但如果不是神枪手,要想命中那么远的敌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还有对面的炊事车,虽然一直在我们的迫击炮火的打击范围之内,我们之所以一直没动它,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科尔尊的话,让罗科索夫斯基越发显得糊涂了。
“在长期的防御中,我们都习惯于静止的战线,和敌人和平相处,彼此心照不宣地互不干涉对方过正常的生活。”科尔尊振振有词地说:“比如说双方都不攻击对方的炊事车,不向到河边打水的士兵射击等等。”
科尔尊所说的这些内容,对罗科索夫斯基来说,还是第一次听到,在他的想象中,哪怕在敌我对峙的情况下,也要想方设法去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此刻听到科尔尊所发表的言论后,他沉默了,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发言。
“……在防御状态下,我们部队所拥有的弹药,无论炮弹、迫击炮弹还是子弹,都比要进攻部队的少。待在第一道战壕里的战士们,会这样想:‘我要是射击那些拿着饭盒到炊事车去打饭的德国鬼子,那是消耗子弹,而且敌人在盛怒之下,会同样地还击我们,火力可能更猛烈,这样一来,令人厌恶的掩体生活就会使人更烦厌。’
掩体内的生活,就是人们白坐着等上几个星期或几个月,战士们不仅倍受各种各样的困苦,而且也要经受单调无味的生活的折磨。掩蔽部或防炮洞随时有可能受到炮弹的袭击而倒塌,满是泥土而且发了霉的圆木头会向你压过来。
除此之外,战士们还不得不冒着倾盆大雨、顶着灼人的太阳、或在寒冷的暴风雪中,几小时几小时地站岗放哨或潜伏不动。……”
罗科索夫斯基耐心地等科尔尊说完后,耐着性子对他说道:“将军同志,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你想过没有。无所谓的态度,这是一种可怕的病症。不能任其蔓延下去。不能允许人们松懈警惕性,否则哪天德军来个突然袭击,就会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方面军司令员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说完后,叶尔绍夫忽然抢着说:“我们并没有放松警惕。我们旅的政工人员,每天都到下面的连队去,和战士们谈心,和他们聊感兴趣的话题,使我们的战士保持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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