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将军同志在发烧。”
军医瓦吉姆赶紧走过去,也抬手摸了摸罗科索夫斯基的额头,觉得有些烫人,连忙吩咐护士长:“我先给他检查一下身体,你去把院长叫来!”
等到得知消息的院长和政委匆匆赶来时,瓦吉姆已经为了罗科索夫斯基做完了检查。院长着急地问:“怎么回事?”
瓦吉姆耸了耸肩,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院长同志,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至少在前天早上的例行检查中,将军同志的身体恢复得都非常好。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却忽然发起了高烧,看起来有点像肺炎。”
院长听完军医的介绍,走到床前俯下身子问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同志,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昨天上午您去红场参加阅兵仪式了吗?”
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回答说:“没错,我的确去参加了阅兵仪式。”
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回答,院长以为搞清楚了发病的真相,转身对军医说:“瓦吉姆,将军前天晚上熬了个通宵,昨天又在红场的观礼台上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如果是正常人,也许这个算不了什么,但是将军同志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所以才导致高烧,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先退烧……”
躺在床上的罗科索夫斯基听到院长的分析后,不禁老脸一红,他心里明白前天晚上熬夜,并不是在参谋总部加班,而是和鲍里索娃的家里和她谈了一夜的人生;昨天白天在观礼台上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倒确有其事;阅兵结束后,在地下指挥部里又憋了一肚子气。这几种因素加在一起,不发病才怪了。
等院长他们离去后,护士给罗科索夫斯基打了一阵退烧针,还挂上了一瓶葡萄糖为他输液,随后礼貌地说:“将军同志,您好好休息吧,待会儿液体输完了,我会来给您更换的。”
一瓶葡萄糖还没有输完,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西南方面军的军事委员古罗夫走进了病房,看到躺在床上的罗科索夫斯基,也不禁吃了一惊。他连忙来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惊诧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昨天看你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一下就变成这样了?”
罗科索夫斯基苦笑一下,回答说:“我的伤势本来就没痊愈,再加上昨天在观礼台上吹了冷风,所以就突然发病了。”他想到自己和古罗夫不熟悉,对方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追问道,“军事委员同志,您来看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是这样的,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古罗夫向罗科索夫斯基解释说:“昨天下午,我们西南方面军司令部的主要成员,召开了一个临时会议,决定任命你为方面军副司令员,并上报给了最高统帅部。在一个小时前,我们接到了最高统帅本人的电话,他已经同意了铁木辛哥元帅的请求。”
真是越担心什么还偏来什么,罗科索夫斯基就是担心铁木辛哥让自己当他的副手,才找到院长急于办出院手续的,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这个职务还真的落到了自己的头上。不过既然这事斯大林已经点头了,自己要想拒绝可能没有那么容易。
“军事委员同志,我想问问”罗科索夫斯基沉默了一阵后,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哈尔科夫进攻战役什么时候打响?”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问题,古罗夫犹豫了片刻,最后含糊其辞地说:“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我们两个方面军就将在哈尔科夫地区发起进攻。不过看你现在的身体,估计很难胜任这个职务。”
罗科索夫斯基没想到古谢夫会说出这样的话,连忙顺水推舟地说:“军事委员同志,上级对我委以重任,这是对我的信任。可是,你看看我现在的身体,我真的担心自己不能胜任这个职务啊。你看是不是回去和铁木辛哥元帅商量一下,换别的指挥员来担任这个职务。”
古谢夫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罗科索夫斯基,缓缓地点了点头,艰难地说:“放心吧,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铁木辛哥元帅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古谢夫便起身告辞。
看到古谢夫的身影在房门口消失,罗科索夫斯基顿时感到一身轻松,假如自己不是突然发病,没准今天就得到西南方面军走马上任。铁木辛哥虽然在国内战争时期,是一位骁勇善战的指挥员,但他的战略战术思想已经落伍了,由他来指挥这场进攻战役是注定要失败的。如果自己真的能因为生病,而推掉这个方面军副司令员一职,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至少不用考虑部队在进攻惨败之后,自己会被打死还是被俘这样的闹心事。
中午的时候,得知罗科索夫斯基病倒的华西列夫斯基匆匆地赶到了医院,来探视他的病情。看到病床上的罗科索夫斯基,他不禁叹了口气:“科斯契卡,你真是运气不好啊。”
罗科索夫斯基一脸茫然地望着他问:“代总参谋长同志,出什么事情了?”
“原本斯大林同志已经任命你为西南方面军的副司令员,谁知正式的任命还没有下达,你就病倒了。”华西列夫斯基惋惜地说:“现在斯大林同志已经重新任命了别的指挥员,来担任这个职务。”
听说自己被免除了方面军副司令员的职务,罗科索夫斯基心里不禁一阵狂喜。但当着华西列夫斯基的面,他还是装出一脸遗憾的样子说道:“真是太可惜了。我在医院里躺了这么久,就是想早点返回前线,去狠狠打击法西斯侵略者,结果这个伤势又出现了反复,真是让人心里难受啊。”
华西列夫斯基没想到罗科索夫斯基说的是反话,还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慰他说:“科斯契卡,你好好养病。如今各个战场上都急需有丰富战斗经验的指挥员,等你的伤势痊愈后,我想最高统帅本人会给你安排一个理想的去处。”
罗科索夫斯基在参谋总部待的时间不短,自然知道在目前的情况下,形势最稳定又最容易建立功勋的地方,无疑还是自己第16集团军所在的区域,因此他向华西列夫斯基提出请求:“代总参谋长同志,如果我的伤势痊愈后,我希望上级能让我回到自己的部队去。”
“好吧,科斯契卡。”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请求,华西列夫斯基毫不迟疑地表示了同意:“目前我军和德国人在日兹德拉地区陷入了拉锯战,估计只有你回去,才能将这个僵局打破。放心吧,我会把你的请求,转达给斯大林同志的。”
华西列夫斯基在离开病房后,径直去了院长办公室。在了解完罗科索夫斯基的病情后,握着院长的手说:“院长同志,我请求您,一定要尽快让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恢复健康,前线需要他,我们的指战员需要他!明白吗?”
“明白了,将军同志。”院长信誓旦旦地说:“最多再有一个星期,他的伤势就能痊愈,到时就能重逢战场。”
第四百五十八章 谢罗娃回来了()
鲍里索娃在红场的观礼台上和罗科索夫斯基分手后,原以为他晚上会再次到自己家里来,谁知道等了一晚上,却没看到他的出现。本打算第二天抽空到医院去看看,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结果第二天一早,她刚刚走出家门,就遇到一位工业局的部下,对方急匆匆地对她说:“鲍里索娃同志,出了点事情,需要您立即去处理。”
看到对方慌慌张张的样子,让鲍里索娃也变得紧张起来:“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在西区的一家化工厂,由于工人操作不当,把废热锅炉里的水烧干了。负责操作的是一名新来的工人,他不知道应该将锅炉停下来等温度降下来后再加水,便直接打开阀门将锅炉加水,结果引起了爆炸。”
听说化工厂里发生了爆炸,鲍里索娃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连忙追问道:“有没有人员伤亡?”
对方点了点头,肯定地说:“一死七伤,伤员都被送进了当地的医院急救。不过有两个人的伤势太重,能否活下来,就看他们各自的运气了。”
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发生了这么大的责任事故,鲍里索娃哪里还顾得上去看罗科索夫斯基,便连连催促对方:“快点带我先到现场看看,然后我们再去医院探视伤员。”
鲍里索娃没有时间去看望罗科索夫斯基,但在天黑时,病房里却来了个让罗科索夫斯基意想不到的人。华西列夫斯基前脚刚离开后,后脚就走进一个穿着红衣的年轻女子。
她看到罗科索夫斯基背着门,弯腰在床头柜里找着什么,便悄悄地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了对方,将身体贴了上去,娇滴滴地说:“科斯契卡,好久不见了,你想我没有?”
正在柜子里找资料的罗科索夫斯基,感觉从身后抱住自己是一个女人时,还以为来的是鲍里索娃,正想调笑两句的,但听到对方说话的声音,不禁浑身一震,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说:“谢罗娃,是…是你,你…你怎么来了?”
谢罗娃松开抱着罗科索夫斯基的手,后退了一步,等对方面向自己的时候,嘟着嘴说:“怎么,你不欢迎我?”
“哪里哪里,欢迎,当然欢迎。”罗科索夫斯基说这话时,眼睛不自觉地朝门外快速地瞥了一眼,深怕鲍里索娃在这个时候闯进来,“你能来看我,我真是求之不得!你没有来的这段时间里,我可天天在想你!”
“言不由衷的家伙。”罗科索夫斯基慌乱的眼神,没有逃过谢罗娃敏锐的目光,她有些不高兴地说:“既然你在想我,为什么不来看我?”
“这个,这个,”罗科索夫斯基虽说是位叱咤风云的将军,但在谢罗娃这位美女的面前,却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我的确想去看你,但是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工作。而且我最近在参谋总部工作,每天也没有多余的时间……”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辩解了。”谢罗娃冲罗科索夫斯基挥了挥手,说道:“其实你就算到我工作的地方找我,也找不到人。我所在的剧组到卓娅牺牲的地方去拍外景了,今天刚刚回来。”
“谢罗娃,别站着了,快点请坐吧。”罗科索夫斯基这才发现自己和谢罗娃说了半天的话,居然还让对方站着,连忙搬过一把椅子,热情地招呼对方:“你一定累了,快点坐下休息吧。”
等谢罗娃坐下后,罗科索夫斯基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到床头柜上有几个华西列夫斯基送来的苹果,连忙拿起一个,用刀快速地削好皮以后,递到了谢罗娃的面前:“谢罗娃,请吃苹果。”
谢罗娃接过罗科索夫斯基手里的苹果,仔细地端详一番后,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赞许地说:“科斯契卡,你削苹果的手法不错,不像某些人削的苹果想狗啃过似的。”
罗科索夫斯基不知道谢罗娃口中所说的某些人,是否指的是西蒙诺夫,连忙岔开话题问道:“怎么样,这次到郊外拍外景,生活还习惯吗?”他的言下之意是,你这个大小姐能适应乡下的艰苦生活吗?
但谢罗娃是个聪明人,一下就听出了罗科索夫斯基画外之音,连忙点点头说:“当然习惯了,你以为我是资产阶级的大小姐,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吗?”
谢罗娃朝敞开的房门看了一眼,随后试探地问:“你的那个老相好,最近有没有来过啊?”
罗科索夫斯基知道谢罗娃所说的老相好,指的就是鲍里索娃,便摇了摇头说:“没有,只从上次在这里见过你以后,她就再也没来过我的病房。”他心里在暗自说,我可没有说谎,她的确没有来过这里,只不过是我去找过她一次,顺便发生了一些应该发生的事情。
听说鲍里索娃从那次以后,再也没有来过这个病房,谢罗娃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起身将吃了一半的苹果,放在了床头柜上,上前搂住罗科索夫斯基的腰,撒娇地说:“科斯契卡,既然她不来看你了,那我以后每天来看你,好吗?”
“好啊,好啊。”罗科索夫斯基搂着扑进自己怀里的谢罗娃,望着敞开的房门,心虚地说道:“我欢迎你随时来做客。不过我在这里也住不了几天了。”
“为什么?”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谢罗娃仰起头,奇怪地问:“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他们为什么要将你撵出去?”
“不是他们要把我撵出去,而是我主动要求出院。”罗科索夫斯基见谢罗娃误会了,连忙向她解释说:“我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我也想念我的那些战友,我想早点出院返回前线和他们并肩作战。”
“科斯契卡,”谢罗娃用双手将罗科索夫斯基的腰部搂得紧紧的,有些不舍地说:“要是你回了前线,我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求求你,不要走,留下来吧。”
罗科索夫斯基的心中涌起无限的爱恋,他用手背轻抚着谢罗娃的脸庞,笑着说道:“小傻瓜,我既然是将军,只有回到前线,我才能施展自己的才能,整天待在医院里算什么。”
“科斯契卡,答应我。”谢罗娃依依不舍地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在你出院前,我每天都来这里陪你,好吗?”
最难消受美人恩,既然谢罗娃主动提出了这样的请求,罗科索夫斯基没有拒绝了理由,便顺水推舟地答应了下来:“好吧,亲爱的谢罗娃,我的病房门随时为你敞开着!”
第四百五十九章 告别()
按照罗科索夫斯基的想法,以自己的身体状况,至少还能在医院里住个十天半个月的,到时就有时间和每天来探视自己的谢罗娃卿卿我我了。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天傍晚,华西列夫斯基再次来到了医院,在向院长确认罗科索夫斯基的身体状况,已完全适合恢复工作后,他到病房宣布了一道新的命令:最迟在5月5号必须返回前线,因为前方出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
听到这道莫名其妙的命令后,罗科索夫斯基楞了很久,最后开口问道:“代总参谋长同志,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科斯契卡。”华西列夫斯基表情严肃地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第16集团军和第61集团军的部队,已经把德国人击退到日兹德拉对岸去了。不过由于两个月来的不停进攻,部队伤亡很大。步兵第324师师长克拉夫琴科少将,在战斗中不幸中弹牺牲;而步兵第328师师长叶列明上校,也负了重伤,被送回了莫斯科的军医院。”
“集团军司令部采取了什么样的措施?”罗科索夫斯基紧张地问道。
华西列夫斯基回答说:“扎哈罗夫将军已经命令部队暂时停止了进攻,就地转入防御,并加固已占领地区的防御工事。”
罗科索夫斯基想到自己刚两三天没去参谋总部,居然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连忙又继续问道:“我的司令部还在苏希尼奇吗?”
“没有,已经转移了。”华西列夫斯基摇着头说:“由于苏希尼奇距离前线太远,所以马利宁上校已经将司令部向前移动,转移到靠近日兹德拉的森林地区。”
“好吧,代总参谋长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在搞清楚前线发生的情况后,果断地说:“我后天一早就出发。不过麻烦您给我安排一辆车,以便能将我送到前线。”
华西列夫斯基有些奇怪地说:“前段时间不是给你配了一辆车么?你后天就坐那辆车去前线吧。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会让卫戍司令部派一个排护送你前往日兹德拉地区。”
看着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