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罗娃带着罗科索夫斯基来到了附近休息厅的开放式咖啡店,径直走到靠窗的位置,在一个低矮的玻璃茶几旁,找了一张圆形的单人沙发坐下,而罗科索夫斯基则坐在了对面。
一个穿着白色围裙的女服务员立即走过来,礼貌地问道:“请问两位需要点什么?”
谢罗娃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了,她熟练地向女服务员要了咖啡和沙拉,以及面包。等女服务员走开后,她才笑着问罗科索夫斯基:“科斯契卡,你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吗?”
罗科索夫斯基此刻再次把谢罗娃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只见她上身穿着高领的黑色毛衣,下面穿着一条过膝的红黑相间的方格裙,足蹬一双中长的牛皮童靴。坐在她对面的罗科索夫斯基,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露出的白皙膝盖。
在听到谢罗娃的问题,罗科索夫斯基连连点头说:“是的,我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服务员很快就送来了两人点的东西,随后躬身说了一句:“两位请慢用!”便倒退着离开了两人的餐桌。
正在吃东西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忽然听到了耳边响起了一阵音乐,因为是咖啡店专门为就餐的客人准备的。
见罗科索夫斯基在仔细地聆听正在播放的音乐,谢罗娃将手里的咖啡杯放在了茶几上,笑眯眯问道:“这首歌好听吗?”
“好听。”罗科索夫斯基点着头说:“从歌词中所表达的对亲人深切的爱,与其说这是一首歌,倒不如说是一首诗更恰当一些。”
“你太厉害了。”谢罗娃轻轻地拍了两下巴掌,赞许地说:“你猜得没错,这首就是根据一首诗谱的曲。”
“这首歌真好听,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罗科索夫斯基望着谢罗娃问道:“你知道这首诗是谁写的,又是谁谱的曲吗?”
“当然知道。”谢罗娃的脸微微一红,继续说道:“这首诗是西蒙诺夫写的。今年一月,许多准备撤往大后方的文学家和音乐家,都住在莫斯科旅馆。当时他在那里遇到了作曲家波兰切尔,便将这首诗送给了对方。波兰切尔看后,连声叫好,便为这首诗谱曲,没想到一下就在莫斯科流行开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谢罗娃抬手看了看表,对罗科索夫斯基说:“电影还有一刻钟开演,你先坐一下,我先上个厕所。”
谢罗娃刚刚离开,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罗科索夫斯基将军!”
罗科索夫斯基猛地扭头朝后面望去,只见那位漂亮的女军医塔基亚娜正站在身后。她先前走了两步,冷冷地说:“我的将军同志,怎么一个月时间还不到,就把鲍里索娃抛弃了,又另结新欢啊?”
罗科索夫斯基老脸一红,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另结新欢?”
塔基亚娜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谁不认识这位是红得发紫的谢罗娃啊,就算大家知道她的未婚夫是著名的西蒙诺夫,但追求者依旧有一个加强营。”
罗科索夫斯基愕然道:“未婚夫?!不是说西蒙诺夫只是她的男友吗?”
塔基亚娜得意洋洋地说:“你在病房里待久了,和这个社会已经完全脱节了,连这么大的新闻都不知道。我告诉你,要是别的人看到你们俩在一起,估计明天整个莫斯科都知道这件事情了。”
塔基亚娜的话,让罗科索夫斯基浑身冒汗,他此刻有点后悔不该答应谢罗娃的邀请,跟她到这里来看电影。
见罗科索夫斯基哑口无言,塔基亚娜也没有紧紧相逼,只是说:“我看鲍里索娃对你是一片真心,你可不能对不起她哦。好了,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看到,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再见!”说完,便转身离去。
等谢罗娃回来后,罗科索夫斯基望着对方,语气和蔼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西蒙诺夫结婚啊?”
谢罗娃的脸一红,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过了片刻,她表情如常地说:“西蒙诺夫是我情绪最低沉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并对我展开了激烈的追求。我觉得自己对他更多的只是感激,而不是爱情。相反,我对你倒是一见钟情……”说到最后,她声音越来越小,小得甚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好了,电影快开始了,我们进场吧。”谢罗娃红着脸站起身,冲着远处柜台边的服务员招了招手:“服务员,结账!”
罗科索夫斯基和谢罗娃并肩走进了剧场,顿时被里面的布置惊呆了。只见剧院的演出大厅金碧辉煌,豪华庄重,整个打听呈椭圆形,以金色为主调。中间是观众席,其它三面是贴墙的六层包厢。中央是一盏巨大的花篮式水晶大吊灯。
在座位上就坐后,罗科索夫斯基小声地问谢罗娃:“据我所知,国家大剧院拥有世界一流的歌剧团、芭蕾舞团、管弦乐团和合唱团,所表演的俄罗斯古典歌剧和芭蕾舞剧具有很高的艺术水准,这里最适合上演世界经典剧目《天鹅湖》、《睡美人》、《胡桃夹子》、《斯巴达克》、《仲夏夜之梦》之类的,用来放电影,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谢罗娃凑近他的耳边,同样低声地说:“科斯契卡,这也是一种政治上的需要。好了,电影要开始了,专心看电影吧!”
第四百四十三章 绯闻的产生()
对于看惯了后世美国大片的罗科索夫斯基来说,这种老掉牙的黑白电影引不起他太大的兴趣,如果陪着观影的人不是谢罗娃这样的超级美女,估计他早就扬长而去了。
不过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能看到这样的电影,已属于非常难得。从电影一开始,夏伯阳的部队朝白军发起攻击开始,就吸引了观众的注意力。
当演到夏伯阳和他政委在桥上第一次见面,政委看到正在水里捞枪的战士们,好奇地问夏伯阳:“他们在做什么?”而夏伯阳瞥了政委一眼,调侃地说:“他们在洗澡,天太热。”顿时逗得全场的观众哈哈大笑。
电影演了一会儿,当屏幕上夏伯阳向他的政委和部下,用土豆讲解在战斗进行时,指挥员应该所处的位置时,谢罗娃把头侧过来,凑近罗科索夫斯基低声问道:“科斯契卡,如果你是夏伯阳,你的指挥位置会一直在部队的最前面吗?”
“不会。”罗科索夫斯基摇着头说:“夏伯阳所处的年代,敌我双方的战术水平、机动能力和火器配备都比较原始,我们的战士只要表现得勇敢顽强,对敌人猛打猛冲,就能取得胜利。而现在,敌人在进攻之前,会进行密集的炮火准备,就算再勇敢的指战员,也无法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敌人的钢铁……”
在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讲述后,谢罗娃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继续看电影,但她的一只柔软温暖的小手,却悄悄地握住了罗科索夫斯基的手。
长达一个半小时的电影结束后,随着剧院里灯光重新亮起,观众们纷纷离座走出剧院,罗科索夫斯基和谢罗娃也肩并肩地朝外面走去。
在更衣室里,罗科索夫斯基用号牌取回了谢罗娃的那件红色呢子大衣,并体贴地为她穿在了身上。谢罗娃穿好衣服以后,向罗科索夫斯基道了谢,随后挽着他的手往外走。
美艳动人的谢罗娃,本来就容易引起大家的注意,当她穿上红色呢子大衣后,就更加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她的几个影迷立即认出了她,那个时候还没有签名一说,所以她们没有围上去,而是站在远处开始议论起来:“你们看,那个穿红衣服的是谢罗娃吗?”
“没错没错,就是她,正是谢罗娃。”
“旁边的那个高个男人,是她的未婚夫西蒙诺夫吗?”
“不像啊,西蒙诺夫我见过,没有这么高。”一个影迷言之凿凿地说:“而且你们看这个男人多土,穿的衣服和裤子,胳膊和腿都露了一截出来,哪里比得上西蒙诺夫那么始终衣着得体。”
正在穿过马路的罗科索夫斯基和谢罗娃,丝毫没有觉察到大剧院的门口,正有一群人在对他们评头论足。谢罗娃还体贴地问罗科索夫斯基:“科斯契卡,你现在去什么地方,是陪我找个地方再坐坐,还是回医院?”
虽然罗科索夫斯基此刻的心中,非常乐意和谢罗娃共度良宵,不过后背上隐隐传来的痛楚,却让他明白,该回医院去了。因此他在迟疑片刻后,还是果断地说:“时间不早了,你还是送我回医院,这样你也能早点回去。”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谢罗娃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她情绪低落地坐进了车里,发动汽车,载着罗科索夫斯基朝医院的方向驶去。
而谢罗娃的那几位影迷,此刻就站在路边,望着远去的汽车发表自己的看法:“你们看,我就说那人不是西蒙诺夫吧,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乡下人,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就想勾搭我们的谢罗娃,我呸!”
“就是,就是,”旁边的几个人也附和道:“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下次再看到这个人纠缠谢罗娃,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一顿。”
正当大家群情汹汹的时候,忽然有个影迷小心翼翼地说:“你们说,会不会是谢罗娃移情别恋,偷偷背着西蒙诺夫又找了一个相好的?”
“不会吧?”影迷们被这种推论惊呆了,过了好一阵,才有人附和道:“我觉得也有可能,你们看他们两人从剧院出来时,一直是手挽着手,关系看起来挺亲密的。”
“唉,可怜的西蒙诺夫……”有人开始为西蒙诺夫的头上飘绿而悲叹起来。
罗科索夫斯基见谢罗娃一路都闷声不响地看着车,便猜到自己刚才的话惹她生气了。因此他委婉地说:“谢罗娃,其实我非常乐意再陪你找个地方坐坐,不过我的身体状况不允许。要知道电影刚开始没多久,我的后背就开始隐隐作疼,如果我再不回去躺下的话,我估计就会导致旧伤复发。”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原本闷闷不乐的谢罗娃顿时有些惊慌起来:“我的上帝啊,科斯契卡,既然你的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早说,还害得我错怪了你,以为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呢。”
“怎么会呢?”罗科索夫斯基望着谢罗娃,情真意切地说:“如果有可能,我愿意和你天天在一起。”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让谢罗娃立即高兴了起来:“真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以后有空就去医院看你。”
谢罗娃把车停在了医院的门口,搂着罗科索夫斯基狠狠地亲了一口,才松开他,含情脉脉地说:“科斯契卡,医院到了。你回去好好休息,等明天我有空再去看你!”
罗科索夫斯基回到住院部,发现在护士站里值班的护士,已经换成了瓦尼娅。瓦尼娅见到穿着一身不合体工装的罗科索夫斯基从电梯里走出来,顿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快步地冲到罗科索夫斯基的面前,大声地质问道:“喂,我说将军同志,你穿着这样是刚从什么地方回来?”
“我到国家大剧院,去看了一场电影。”罗科索夫斯基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瓦尼娅被吓了一跳:“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居然就这样到处跑,你就不怕旧伤复发,危急到生命吗?简直是太过分了。”
罗科索夫斯基冲瓦尼娅淡淡地一笑,随后说道:“好了,护士同志,假如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病房了。出去走了这一趟,我有点累了,需要马上休息。”
就在罗科索夫斯基回到自己病房的时候,负责暗中保护他安全的内务部便衣,已经将他晚上的行踪,写成了一份详细的报告,递交到贝利亚的办公室。
第四百四十四章 两女相会()
罗科索夫斯基和谢罗娃约会的报告,第二天一早,便出现在斯大林的桌上。斯大林在看完贝利亚亲自送来的这份报告后,随手往桌上一扔,有些不耐烦地说:“我说贝利亚同志,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做了,整天盯着罗科索夫斯基这样战功赫赫的指挥员做什么?就算他在生活作风上有点什么问题,但只要他能打胜仗,这些都不算事。”
他点燃烟头,深吸一口后,继续对贝利亚说道:“我以后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报告出现在我的面前,明白吗?”
“是,斯大林同志。”挨了一顿训的贝利亚,心里明白谢罗娃也是斯大林喜欢的女演员,便有些不服气地说:“难道我们对罗科索夫斯基的这种行为,就听之任之吗?”
“除此之外,你还能做什么?”斯大林用手一指贝利亚,“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这种艳福,我们只能羡慕!明白吗,只能表示羡慕!”
贝利亚在斯大林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以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让把负责罗科索夫斯基安全的便衣叫了过来。
便衣还以为贝利亚召见自己,就算不是立功受奖,起码也能得到几句口头表扬。谁知道走进办公室,便挨了劈头盖脑的一顿臭骂。贝利亚最后警告对方:“我派你是去保护罗科索夫斯基的安全,不是监视他的私生活。只要他在莫斯科养伤期间,不要出什么危险,至于他爱和谁交往都是他的私事,任何人都不许过问。明白吗?”
“明白。”便衣答应一声后,便灰头土脸地离开了贝利亚的办公室。
罗科索夫斯基在医院住久以后,不免会把这里的医院,和华夏的医院进行比较。在华夏的医院里,病人住院,家里人每天除了送吃送喝,还会有专人陪床。就算朋友来探视,起码也会带着营养品、水果之类的。
可在这里呢?来探视病人,除了鲜花以外,什么东西都不能带。别说营养品、水果了,就连家人送吃送喝也是绝对禁止了。因为病人在医院里的一切,都会有专人负责。
在接下来的日子,谢罗娃只要一有空,就会往医院旁。她自然知道医院的这些规定,所以每次来探视,都是只带一束鲜花。四月的莫斯科,鲜花的价格可不菲,也就是谢罗娃这样收入比较高的人,能每次来都带鲜花,换了旁人,经济上早就承受不住了。
谢罗娃喜欢待在病房里和罗科索夫斯基聊天,不是聊她拍电影的趣事,就是缠住罗科索夫斯基给她讲战场上的故事。往往要等住院部快关门了,她才会带着一脸的遗憾离开。
和谢罗娃相处的日子里,虽然罗科索夫斯基偶尔还会想起鲍里索娃,但由于后者的工作繁忙,又长时间不到医院来,所以他的心思慢慢就放在了谢罗娃的身上。
这天,谢罗娃满脸喜色地来到了病房,得意地对罗科索夫斯基说:“科斯契卡,我们最近又要拍一部新的电影了。”
“哦,”罗科索夫斯基和谢罗娃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她说接了新的剧本,便好奇地问:“电影叫什么名字?”
“《丹娘》!”
“《丹娘》?!”罗科索夫斯基把这部电影的名字重复一遍后,自言自语地说:“好像在那里听过这个名字。”
“科斯契卡,你知道卓娅吗?”谢罗娃见罗科索夫斯基皱着眉头在思索,连忙向他解释说:“这部电影就是描写女英雄卓娅一生的故事。”
“卓娅,我当然知道。”一听到卓娅,罗科索夫斯基的表情变得肃穆起来:“当初就是我们的部队占领了卓娅牺牲的那个村庄,并找到了她的遗体,送回了莫斯科。”
“什么,是你的部队发现了卓娅的遗体,并送回莫斯科的?”谢罗娃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立即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她连忙抓住罗科索夫斯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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