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馒头铺- 第13部分

　　　　我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给贾岚使了一个眼色，轻轻在老于头耳边道了一个别，走出了他这间小破屋。

　　　　“走，我们去其他家问问，肯定能知道一些东西！”

　　　　一出屋，我就对贾岚说道。

　　　　第一次来的那天，我记得我们连续找了很多家，那些老头老太太全部不知道于建业是谁，我那个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个二道屯一共就这么点地方，前后街加起来也没几个人，相互之间都应该很熟悉才对，怎么可能不知道于建业这个名字，除非这个老头根本就不叫于建业。

　　　　而也正如我预料的那样，仅仅是第一家，我就问出来了，那个老于头根本就不叫于建业，二道屯的老人都叫他二瘸子，小辈的则叫他二叔，至于姓什么，他们则是有些说不清。

　　　　有的人说姓李，有的人则是说姓于，在连续走了几家后，才又一个八十多的老太太说的靠谱一点。

　　　　那个老于头原本姓李，年轻的时候给人当长工，改了名字，据说是姓氏改成了于，至于叫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

　　　　走出这家，我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贾岚，轻声道：“总算是有一点头绪了，这个老头原来姓李！”

　　　　贾岚眨了眨眼，脸上还是一副沉重之色，虽然知道了一点东西，但是这点东西还是没啥用。

　　　　转过头，我又拉着贾岚去了老于头的家，这一次总算是有点干货了，我想要看看这个老头这一次能不能说点啥。

　　　　“于大爷，原来你姓李啊？”

　　　　一进屋，我对着还在那打着呼噜的老于头说道。

　　　　老于头没动，还在那呼噜着，不过我还是看见，他脸上的褶子动了动，他在装睡。

　　　　“那个店的主人就是你原先的主家吧？”

　　　　我往前凑了凑，又说道。

　　　　这一次老于头终于睁开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好像是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看的我心里一颤。

　　　　“如果你想要多活几天，就什么也别问，老老实实的干活吧！”

　　　　老于头缓缓的坐了起来，叹了一口气，敲了敲他那条不利索的腿。

　　　　我张了张嘴，还想要问点什么，但是这一次，老于头对我挥了挥手，这一次，那手挥的很有力。

　　　　我明白老于头的态度了，他什么也不想多说了。

　　　　我叹了一口气，只能和贾岚走出了这里，不过我还留了一个心眼，给这周围的几户人家留了电话号码，特别交待了一下，如果老于头出了什么事，赶紧给我电话。

　　　　离开二道屯，这一次虽然没啥收获，但是总算是知道了，很可能老于头年轻时候的那个主家就是现在这个店的实际店主。

　　　　回到市里，贾岚回到小天桥，我则是回到馒头店，现在的情况是我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别的什么都不去想，就算是想，也没啥别的办法。

　　　　就在回到店里的第三天上午，电话响了，里面传来的那个信让我的心一颤，老于头死了。

　　　　听到这个信的瞬间，我有些不可思议，我明明记得我们离开的时候，老于头还好好地，而且他的身体挺硬朗的，根本看不出一丝毛病，这里面肯定有阴谋，这是我的第一次想法。

　　　　这个时候，我也顾不得想其他的，撂下电话，直接去小天桥找贾岚。

　　　　带足了钱，我和贾岚包了一辆车，直奔二道屯。

　　　　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天色开始暗了下来，二道屯还是那个样子，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告诉我信的是老于头的一个邻居，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按照她的说法，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发现老于头家里的烟囱没冒烟，一开始她也没在意，只是以为老于头还没起。

　　　　但是十点多她再次出门的时候，发现老于头家里的烟囱还没冒烟，这就有些不对了。

　　　　要知道现在是三九天，正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而且农村如果不点炉子，那根本就没法呆人。

　　　　进了屋，这个老太太发现，老于头已经死了，在睡梦里死了。

　　　　老于头现在没儿没女，就他一个人，现在死在家里根本没人发送，而且现在是大冬天，这里本来就偏，就更难办了。

　　　　“不对劲！”

　　　　进屋的时候，看到老于头的瞬间，贾岚就悄悄拉了拉我，在我的耳边小声说着。

　　　　我没吭声，不只是贾岚看出来不对，我也看出来了，老于头的眼睛是半睁着的，眯缝着的眼睛还能看到那昏黄的眼珠。

　　　　他好像是死的很平静，但是脸上的那些皱着却缓开了大半，看样子就好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很多岁一样。

　　　　“怎么办？”

　　　　我现在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弄才好，难道要我给这个老于头发送。

　　　　贾岚也摇了摇头，自打我们俩来了，这屋里面就没人了，二道屯就这几户人家了，而且平日里和老于头的关系很一般，要不是我早就留下了电话，又给了钱，这个老于头就算是死，也不会有人发现。

　　　　“发送了吧！”

　　　　想了想，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老于头现在已经死了，尸体也不能总在这里放着，只能是我来办了。

　　　　先是给医院打了一个电话，算是通知一声，现在没有医院开出的死亡证明，火葬场也不给人炼。

　　　　医院的效率还算是不错，没用上两个小时，就来了一辆车，将老于头的尸体拉走了。

　　　　就在他们搬走老于头尸体的时候，我发现就在坑头里面的墙上，我看到了几个用手指盖留下的三个字。

　　　　“于凤然！“

　　　　我看着那三个淡淡的字迹，我非常的肯定，前两天来的时候，我根本就在墙上发现有字，也就是说，这个字是老于头死的时候留下来的，甚至有可能就是那个店的线索。

　　　　“先把老于头的尸体处理了再说！”

　　　　贾岚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喜色，她也觉得，这个名字肯定和我那个店有点关系。

　　　　随着医院来的车回到城乡结合部那里的一个小医院，给老于头开了一个死亡证明，尸体直接拉到了火葬场，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十点，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火葬场在我们市里的郊区，很偏僻，将老于头的尸体存好，等待着第二天的火化，我和贾岚就出了火葬场，谁也不想在这里久留，而且我们两个也想快点回去查查那个叫于凤然的名字。

　　　　还是那辆包车，司机和我们两个跑了一小天，这个时候也想早点回家，而且这里确实很偏的，也没有人们人家。

　　　　回去的路上车速开的挺快的，按照这个速度，不过半个小时就能到市里，但是有些奇怪的是，开了半个小时，两边的景色还是有些荒芜。

　　　　“有点不对啊！”

　　　　司机有些发毛，一边开一边嘀咕着。

　　　　我和贾岚对视了一眼，我们两个也看出来了，这是又遇到鬼打墙了，只不过我们两个有些不确定的是，这一次是不是老于头搞得鬼。

　　　　不过就算是老于头是非正常死亡，这个事情严格来说，确实有点怨我，如果不是我来这里找老于头的话，他可能会就这样安度晚年。

　　　　正向着，车突然吱嘎一声停了下来，就在前面，一个人正在缓缓的走着。

　　　　那个人看样子挺壮的，但是可能腿脚有些不好，走路一颤一颤的。

　　　　“怎么回事啊？”

　　　　司机有点害怕，这个点在火葬场附近开了半个小时没开出去，而且还遇见了一个在荒野里自己走的人，无论是谁，都会感觉有点不对。

　　　　“我们下去看看，你别害怕！”

　　　　贾岚安慰了一下司机，给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点了点头，我们两个下了车，向着那个人走去。

第二十四章　奇怪的想法（）　
下了车，我和贾岚小心的向着前面走去，那个瘸腿的男人还在以自己的节奏在大道的中间不急不慌的向前走着。

　　　　“喂！”

　　　　我叫了一声，没有回应，不过按照现在的速度，再有几步，我就能追上他。

　　　　不过十多步的距离，我走快了一点，将贾岚落在了后面，上前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

　　　　一股冰冷的感觉透过手掌没入了我的心里，那个人也停下了脚步，顿在了那里，贾岚也加快了脚步，赶了上来。

　　　　那个人缓缓的转过了头，那张脸有些熟悉，好像是在什么时候见过。

　　　　“于大爷？”

　　　　贾岚在旁边开了口，声音有些不确定。

　　　　我心里一紧，又仔细看了一眼这个人，这不就是那个于大爷的年轻版本吗？

　　　　我面前的这个于大爷瞪着一双死鱼一样的眼睛，淡淡的看着我，好像是在想着我到底是谁。

　　　　“呵呵，小林啊，别急，别急，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老于头的嗓子有些沙哑，那双死鱼眼也出现了一丝波动。

　　　　“你什么意思？”我下意识的问道。

　　　　老于头嘿嘿一笑，转过身，拖着他那条瘸腿沿着大道一拐一拐的，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让我奇怪的是，我旁边的贾岚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愣愣的看着老于。

　　　　“快走！”

　　　　直到老于的身影消失不见，贾岚才回过神，拉了我一把，转身回到了车里面。

　　　　这一次，还没到十分钟，我们就回到了市里面。

　　　　但是有些奇怪的是，这一路上贾岚没有一句话，神色有些愣愣的，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回到小天桥的家里，贾岚也是这样，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可是从二道屯回到市里，这一路上除了遇到死去的老于头，我们两个根本就没碰到别的人。

　　　　“你到底怎么了？”我没忍住，问了出来。

　　　　“我好像是看见我妈妈了？”贾岚抬起头，神色有些奇怪。

　　　　“看见你妈妈了？”

　　　　我有些奇怪，这一整天，从二道屯，再到医院，又从火葬场回来，碰到的女人屈指可数，我可不记得有哪个女人像是贾岚她老妈。

　　　　贾岚向后缩了缩，将整个人都缩进了沙发里，双手抱着双腿，少有的露出了一丝柔弱，就连她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她都没有这样。

　　　　“我从小就没见过我妈妈，连照片都没见过！”

　　　　贾岚接下来的话让我更加奇怪了，连照片都没见过，贾岚到底是怎么确定那个人是她的妈妈！

　　　　“她就站在老于头的身后，虽然没见过，但是我就是能够确定，她就是我妈妈！”贾岚喃喃着，又向着沙发里缩了缩。

　　　　看着贾岚有些恍惚的状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而且按照贾岚的说法，她的妈妈多半已经不是人了！

　　　　我叹了一口气，挨着她坐了下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于头死了，又一个线索断了，想要弄清楚我们这个店的事情更难了，现在贾岚又这个样子，我心里有些无奈。

　　　　就这么陪着贾岚坐了一宿，第二天一早的时候，贾岚的脸色终于好了一点，从那种恍惚的状态之中恢复了过来。

　　　　“谢谢！”

　　　　这是贾岚第一次对我说谢谢，而且这一次贾岚的脸上也没有了那一丝生人勿近的气息。

　　　　我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挠了挠头，我傻笑了一下。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八点钟的时候，我和贾岚直奔火葬场。

　　　　最后看了一眼老于的遗体，听着火化室大门关闭的响声，火化工将老于的尸体推入了火化炉。

　　　　十分钟后，长长的烟囱里飘出了一股股白烟，我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老于这算是彻底消失了。

　　　　寄存骨灰的地方是在一个有些阴沉的小二楼，一排排一人多高的柜子摆在这里，上面满满的都是骨灰盒。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一进入这里，我的耳朵里就回响着不同的声音，最重要的是，我听到了一种贪婪的吸气声，就好像是有人趴在我的身边吞吐着什么。

　　　　我心里有点发麻，前面带路的工作人员还在向里走，这个时候已经越过了将近七排柜子了，而且越是向里面走，越是阴沉。

　　　　终于，在第九排柜子的时候，那个工作人员终于停了下来，还回头对我笑了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有些僵硬。

　　　　工作人员指了指第九排柜子中间的一个位置，示意我将老于的骨灰盒摆在那里。

　　　　我点了点头，赶紧将骨灰盒摆了上去，转过身刚想走，贾岚就呆呆的看着旁边的一个小牌位发起了呆。

　　　　“走啊！”

　　　　我拉了拉贾岚，小声的说道。

　　　　贾岚没理我，又向前走了一步，恍惚的看着紧挨着老于头的一个牌位，看着那张黑白的遗像发起了呆。

　　　　“贾岚！”

　　　　我又小声的叫了叫，同时回头看了一眼，我发现那个工作人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整个二楼就剩下了我和贾岚两个。

　　　　贾岚还是没理我，而是颤抖着手向着老于旁边的那张一寸的遗像摸了过去，喃喃了一句：“妈妈！”

　　　　我一听心里一颤，也看了一眼那张遗像。

　　　　那张一寸的遗像里面的女人看起来很漂亮，而且和贾岚还真有那么三分相像。

　　　　又看了一眼那张遗像，我侧过头，又看了一眼贾岚，越看越觉得两人有点像，难道她们两个还真是母女。

　　　　当我再次看那张一寸的遗像时，我的心咯噔一下子，那张遗像怎么笑了，我刚刚明明记得没有笑的，我顿时愣在了这里。

　　　　“贾岚，我们快点走吧！”

　　　　我感觉不对劲，又向着身边的贾岚拉去，这里不能呆了。

　　　　只是这一拉，却拉了一个空，贾岚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赶紧侧过身向着四周看去，这里早已经空无一人，就剩下我自己了。

　　　　“日啊！”

　　　　我暗暗骂了一声，转身就走。

　　　　“别走啊！”

　　　　“好不容易来个人，陪我们聊聊再走不迟啊！”

　　　　“我想要吃馒头！”

　　　　如果是前两个声音还只是让我心里有点害怕的话，那么第三个声音则是让我呆了一呆，这里怎么有东西知道我蒸馒头。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我拔腿就跑，这里不能呆了。

　　　　九排柜子，也就五十多米左右的距离，以我的速度，用不上一分红就能跑到大门口，但是我却跑了差不多五分钟。

　　　　这个大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名名神色阴郁的人，他们全部对着我笑着，对我招着手，让我留下来陪他们聊一会，而且那个要吃馒头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我紧张的跑到门口，一把拉开了大门，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心里还有一个疑问，这里的那些鬼东西，怎么会知道我蒸馒头的。

　　　　刚跑下来，我就看见贾岚从办事处那里走了出来，她的神色还是有点恍惚，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贾岚！”

　　　　我喊了一声，急忙走了过去，就想将刚刚的事情和贾岚说一下。

　　　　“那个女人确实是我的妈妈！”

　　　　贾岚抬起头，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我顿时有些蒙，不知道怎么办好，这辈子最怕的东西就是女人的眼泪。

　　　　“可是我爸爸明明告诉我，我妈妈还没死的，她是抛弃了我们爷俩的，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已经死了二十二年了，从我出生的时候就死了！”

　　　　贾岚抽泣了起来，声音也开始哽咽。

　　　　我顿时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想要诉苦的话也说不出去，只能是抱住了哽咽的贾岚，任由她在我怀里哭。

　　　　不过我心里还是升起了一个大大的疑惑，贾岚妈妈的遗像为什么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