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是他选的,就是为着避了她回来,结果她还是得了讯赶回来了。
流光本就疲乏地很,又骑马赶了一整夜的路,周身都在发疼,见了宁熹。心里的委屈一下子都憋不住了,此时听他这么说,瞬时明白,他是在躲她,眼泪止不住地就滴落了下来,一滴一滴,浸入底板上铺垫着的锦缎里。
“哎——”宁熹叹息一声,终是忍不下心,将她扯了过来,抱在怀里,用手指揩去她不停流下的泪水,说道:“别哭了。”
“对不起,”流光的脑袋靠在宁熹的胸膛,哽噎了一下,小声喃道:“我忍不住。”
宁熹也不再为她拭泪,将她脸掰了一下,让她埋进他的怀里,手轻抚着她的头,顺着她的发往下,一下一下的抚着,任由她哭个够。流光眼一闭,泪珠儿就从眼角滴落下来,全都浸进宁熹的衣襟里头。
“你要抛下我了,是不是?”流光闷闷地声音从宁熹的胸襟透过衣裳传了出来,宁熹抚着她头发的手顿了下来,放到她的肩上,将她往怀里又按了按,却是没有答话。
流光将头一抬,自宁熹胸口上仰望着他。问道:“是不是?”
宁熹嘴角微微扯了一下,低垂着眼眸看着胸前的容颜,那张脸上泪痕斑斑,双眸凝雾,他轻声安慰道:“别多想了。”
“你说过,不会抛下我的,为什么要骗我?”流光一面流着泪,一面质问宁熹。
宁熹仰头紧紧地一闭眼,沉闷地说道:“是你要离开的。”
流光望着他紧闭的双眸,竟是无言以对,确是她主动地悄然离去的。那一晚,她等宁熹睡熟了,蹑手蹑脚地起身,离开了出云镇,将他丢之脑后,跟着萧彧去了周山,盘算着开始新的生活。现在,宁熹的指责,她全然没有办法反驳,本就是她,先弃了他的!
“对不起——”流光垂下了头,又埋进宁熹怀里,畅声痛哭。“我以为,你的心里只有她,你要的只有她,从来都没有过我——”
宁熹的双手,环圈着她的肩膀,更是紧窒了。
等她哭声渐歇,变成低低的抽泣,他才将她往上提了一提,正面对着她的眸子,说道:“你将宁焱的信传给我,可知他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你走的。我不是要你走的意思——”流光抽泣着,哭着说道:“我拿不定主意,又怕你在大易会受委屈,只好让祁珩把信交给你,让你自己拿主意。可是,我不要你走,你不要走,好不好?”
宁熹缓缓地一摇头,指尖摩挲着她的脸颊,被泪水沾湿,他轻声说道:“以后,别这样傻了。”
“宁熹——”流光霎时明白过来,宁焱那封信,要的就是让她亲手传给宁熹,她根本就是中了宁焱的计!却傻傻的还以为她是在为宁熹好。她将手放在宁熹胸前,攥紧他的衣襟,语无伦次地说道:“我错了,都是我的错的还不成吗?我是傻,傻到中计了都不知晓,可是我不要你走,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别不管我——”
宁熹不得已捏住她的双肩摇晃了一下,提了音量呵了她:“你静一静!”
流光一下子静了下来,凝着宁熹,眼角的泪却仍是流个不停。
宁熹见她安静下来,这才一一嘱咐道:“我走之后,西宪卫的一支会交到祁珩手里,你有什么事要打听,交给祁珩让他去办就是。府里的侍卫,我重新培植了一批,你回去以后,让祁珩注意着点儿就成。还有,'Zei8。Com电子书下载:。 '侍卫里有一个叫萧力的,是我的人,倘若你要找我,就把事情告诉他,他会想办法传话给我。这个人你可以放心。”
“宁熹——我不要他们,我只要你。”流光抽泣着喃道:“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怎么还是这样傻?”一抹笑漾上宁熹的脸来。
流光见了他的笑容,垂低了头,说道:“我是傻,可我知道我不能就这样放你离开,你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宁熹凝视着眼前这个他爱怜入骨的女人,淡然一笑。她的容颜,仍是这般美丽,滴滴泪珠挂在眼角,惹人垂怜。她的身子拥进怀里,仍是这般柔软,柔媚无骨,惹人惊叹。
就是这个女人,将他牢牢攥住,让他不舍松手,也是这个女人,将他抛下,只身一人,断然离去。不知不觉之间,她取代了儿时的发小,忘却了他们之间的诺言。
看着她垂泪,他的心中纵有千般怜惜,却不得不任由她泣泪,她又如何能知道他的为难?
“宁熹?”流光见他不应声,压下心中的惊慌,询问出声。
宁熹嘴角扯了扯,那抹笑意随之加深。他自顾自地交代流光:“府里的内务你可以交给萧彧,他会给你处理妥当。府中的私产账目我已经装订成册,你到时候交给萧彧或是郁二公子都成,这些,他们都是拿手的,一看就明白。另外,倘若有郁氏的人来见你,你拿捏着心情看着办就是了,不必应付他们。大皇子府上出了一些状况,是王筱菲的事,不过你用不着担心,她好得很,暂时你还不方便过去。还有宫里,你回去休息够了再去应付他们……”
他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琐事一桩桩一件件与她交代完,最后,一揩她脸上的泪水,说道:“你该回去了,再走就远了。”辇子是往回西凃的方向缓慢行进的,就是再慢,他终究是得回去的。
“宁熹……你当真不要我了?”流光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笑得从容不迫的宁熹,他当真要将他们俩的一切忘得烟消云散,再也不将她放在心上了?
“尽说傻话。”宁熹笑得那般云淡风轻,就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说道:“以后,别再这么傻了,早就是个大姑娘了,还像孩子似的。遇事不要着急,多看多想,想得透彻了,才不会出错儿。我送你下去。”
“宁熹?”流光见他避而不答,有些急了。宁熹却是不顾她的阻扰,叫停了辇子,径自下了辇,展开手臂要将她接下。流光不愿就这么放手让他离开,攥着他的衣裳,坐在辇子上与他僵持。宁熹也不催她,只是笑凝着她的双眸,等着她攀上他的手臂下来。
祁珩将他们之间的对视收进眼底,翻身下马在一旁等候着。流光紧咬着下唇,忍着眼泪凝视着宁熹,他当真就这样硬心肠?
宁熹看着她就要咬破了唇,终是不忍,出声问道:“刚才我说的话,可都记下了?”
流光轻点了一下头,他是什么意思?
“好了,你该回去了,时候不早了,回去先好好睡上一觉,你赶了一夜的路也该累了。”宁熹不再与她僵持,伸手将她硬抱了下来,待她站稳,摩了摩她的脸,嘱咐于她:“记住了,别再莽撞了。”说完,他将流光交给祁珩,接着对祁珩说道:“她就劳烦你看顾着了,我这就走了。”
祁珩颔首,将流光拉过去。
宁熹等祁珩应下,方转身回到辇子上,对流光摆了摆手,叫了声起程,慢慢地消失在视野之中。
流光讷讷地跟着祁珩上了马,脑子里却在思索着宁熹的话。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出于无奈才回西凃的?可是,他难道就不知道,他这一走,他们之间,就再没有可能了?大易和西凃相离了十万八千里,如今两国势同水火,陛下更不可能同意她去西凃,他们要再想见面,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更何谈与他重归于好?
想到这里,悲意上来,泪珠儿不自觉地又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祁珩斟酌着她这个模样回锦义去,怕是得掀起轩然大*,思量了一会儿,带着她就近去了锦义府郊外的一个庄子,又找人递了话给后面的楮亭襄他们,让他们到了锦义来庄上接她。
流光正在伤痛之中,祁珩带着她往哪儿走,她就跟着去,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处的地方不是自个儿的府邸,呆滞着进了房间,扑倒在床上,就是一阵痛哭。
祁珩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手足无措了老半天,只得将房门掩上,守在外面,让她一个人哭个痛快。
哪儿曾知晓,流光这一哭,又是一整天!直到晚上楮亭襄领着一众人等赶到庄上,流光还一个人关在屋里,任是谁来都不搭理。
萧彧在她房门外听祁珩把事情叙说了一遍,一拉祁珩,“咱们走吧,让她一个人静一会儿。”拉着祁珩就下去洗漱用膳休息去了。
郁渐和楮亭襄对她不放心得很。楮亭襄在岷山府的时候,回官驿将打听到的消息一说,他们几个凑在一块儿一合计,就决定让祁珩带着她连夜回锦义去,让她见上宁熹一面。她对宁熹的感情,他们或多或少都知晓一些,如果宁熹就这么走了,她连见都没见上一面,不知会难过成什么样子。可现在人是见着了,她仍是这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让他们忧心不已。
最后,楮亭襄想着萧彧离去时的那句话,摇了摇头,终究还是走了。留得郁渐一直候在房外,饭也没顾上吃。
流光哭了一整天,也累得很,他们走了不过一会儿,就耐不住周身的疲倦,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深夜时,流光在一身的不适中惊醒,感觉全身都腻歪得难受,两只眼睛还有些发疼,挣扎着起身,才打开了房门,想要出去唤了琳云打些水来清洗一番。
“长姊醒了?”流光一开门,就和守在门外的郁渐迎面碰上,流光一见他这一身来不及更换的衣裳,知晓他一直守候着她,心下感动,柔声说道:“嗯,我想洗把脸。”
“长姊进屋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打水。”流光想着他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也没顾上休息,就要拦住他唤了下人去,话还没说出口,郁渐就不见了踪影,只得转身回房。
这会儿正是夜深人静之时,流光一个人坐在屋里,呆愣之间,又想起了白日里宁熹对她的绝情,任由她如何哀求,他就是避而不答,顿时悲从心来,坐在床沿边上,无声的垂泪。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交缠
郁渐端着水进房的时候。入目的便是流光伤心欲绝的低声啜泣。
【文】他将水盆匆促一搁,急忙行至流光跟前,跪于塌上,手忙脚乱地为她拭泪。此时郁渐已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安慰于她,只得将她揽入肩头,像诓孩子似的一个劲儿地轻拍她的背,口中轻喃:“不哭了,不哭了——”
【人】郁渐的安慰于流光无济于事。流光的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泪水止不住的滑落下来,她在他耳边轻问:“为什么他不要我……”
【书】她关在房里哭了一日,郁渐守在门外是知晓的,这会子她在他面前都还这般模样,让郁渐有些惊慌失措起来。流光欢喜宁熹,他是了然的,但他想不到,她竟会对宁熹用情至斯!
【屋】“长姊——”郁渐将她的头支起来,托着她的脸,柔声说道:“你还有我们,还有渐儿,不是吗?”
他的话并没有能让流光安静下来。反而失声痛哭起来。不断溢出的泪水迷蒙了她的双眼,她摇晃着脑袋,口中嚷着:“你不知道,他不要我了,他真舍得,就这样抛下我回去,他再不要我了!”
“长姊!”郁渐提了些许音量,又放软下来,制住她晃动不已的脸庞,让她面对着他,轻声说道:“你还有渐儿,渐儿不会抛下你的,钟情于你的人很多,不是只有一个宁熹!长姊你明白吗?”
这话,郁渐虽是在安慰于她,可见她油盐不进的样子,隐约又有一丝恼怒,她就这么放不下宁熹!为了宁熹全然不顾他们的感受。
“可是——”流光止了痛哭,渐渐转为呜咽饮泣,她泪眼婆娑地望着郁渐的脸,喃喃说道:“我只想要宁熹——”
她的模样让郁渐心疼得厉害,她的话又让郁渐怒火中烧,她竟然说“只要宁熹”!她将他置于何地?胸中的暼闷一瞬间爆发出来,郁渐握住她的肩将她扶直,望着她水雾迷蒙的眸子,问道:“长姊,你的心里。就一丁点儿都装不下渐儿吗?你的心里,就只能放下一个宁熹,是不是?”
这一问,让流光怔住了,她停下垂泣,望向郁渐那张隐隐透露出几分阴霾地脸庞,轻唤了一声:“渐儿?”
“嘘——”郁渐忽地笑了一下,那笑容,让流光有些毛骨悚然,这感觉她曾体验过一次,当时她向郁渐吐露出实情,郁渐全然不信,以为她是为了宁熹诓骗于她,那个时候,他就是这样的神情。
危险的感觉扑面来袭,流光心里忽地惧怕起眼前之人来,心下起了防备,问郁渐:“你要做什么?”
“长姊不要说话。”郁渐忽然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狡黠一笑,说道:“你要出声,别人可就听见了。”
说完。郁渐将腰上长带一扯,就要蒙上她的双眼,流光急忙挥舞着手臂要挡开,却被他钳制下来。他倾身将她压在床上,将她的手反扣住,用刚才要蒙住她眼睛的腰带绑上,又扯下她的束腰来,蒙在她的眼眸之上,不过一瞬间功夫,流光便陷入黑暗之中。
“渐儿,放开我!”流光放低了声音呵斥于他。她还知道要脸面的,这会儿要是惊扰了旁人闯进来,她的面子里子就都没了。
“嘘——长姊别出声,”郁渐将身体覆于她之上,他已将流光绑了个牢实,这会儿腾出手来抹去她脸上的泪痕,一面抹着,一面哄着她:“你一叫,他们可就进来了,听话,长姊,渐儿想让你知道,这世上,不是只有一个宁熹!”
“你别乱来!”任是流光再傻,也知道他接下来想做什么,她害怕得缩瑟了一下,呵道:“我要叫人了!”
“哧”地一声,郁渐笑了出来,他吻了吻流光的唇。在她唇上轻擦了一下,说道:“别逼我将这唇堵住,我真舍不得呢。”
这下子,流光彻底不敢再以言语激怒他了。一是她当真不敢叫唤出来引了别人进来,她这样子,不是普通的狼狈可以形容的,二是郁渐的威胁起了作用,她现在就剩一张嘴还能动弹,不想连最后一丝自由都没有了。
“哎——”流光幽幽然地叹息了一声。也罢,便任由他又如何?宁熹都已抛下她了……
这一声,停在郁渐的耳里,分外地刺耳。除了宁熹,她就这么不愿别人碰触她?郁渐瞬时执拗起来,她不要他,他就偏要!
郁渐攀附上她的耳侧,将那玲珑玉耳含噬口中,舔咬交织。
噬骨的酥麻自耳下传来,流光轻轻颤了一下,郁渐觉察到了她的反应,附于她耳边的唇齿更加卖力起来,啃咬的同时,手上将她的衣衫掀开,手掌伸入她的衣衫之内。触到幼滑的肌肤。
流光感觉他的手掌将她的纤腰一握,手指轻柔地摩挲在她的玉肌之上,像水滴落入湖面,惊起阵阵涟漪。
郁渐的手法与旁人不同,男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丝猴急,不过一部分男人会顾虑女人的感受,压下急迫,与女人制造快感,但是,那千篇一律的手法,大多自胸前开启。似乎大部分男人都对那一双浑圆柔软有着无比的挚爱,舔咬啃捏,在其之上各显神通,妄图以此征服女人。
郁渐当真不一样,他要的是流光的打心底的认同。他没有着力于那一双耸立的**,却在手指间与流光的周身制造着酥麻的异样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嗯~”蒙住的双眼让她敏锐地体验着这种指间强烈的碰触之感,精神的紧张让感官益发夸大了这种身体上的兴奋,随着郁渐手指的游移,流光情不自禁地轻叫出声。
“长姊喜欢吗?”在流光耳侧的郁渐嘴角高高翘起,却是在这一问后不等她答话就埋头于她的玉颈下,在那漾起阵阵暖意的脉动之处,噬咬起来。
“不要——”齿间的噬咬让流光生生起了一阵凉意,她想起来那晚上喝醉了酒,她将郁渐当做了他,要他在她的颈上啃噬,这种感觉她最是喜欢,此时,更是几乎要抵挡不住快感的来袭。
“长姊不喜?那渐儿停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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