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从街头的大屏幕中看到正雨带着直达眼底的笑意向全世界宣布,自己有了一位深爱的同性/恋人的时候,薛功灿的大脑轰然炸开,嗡嗡的响做一片。
寻找谁,弥补谁,所有所有的一切念头,全都被这一条新闻轰炸成了碎末。
什么都想不起来。
“哥哥!”
刚好开车经过的金世璇不顾路人神色激动地窃窃私语,一边喊着,一边从车上下来,小跑着追过来,“哥哥!”
甜美无敌的笑容,精致的面颊,然而这一切落在薛功灿的眼中,却凭空多了几分凉意。
避开金世璇伸出来的手,薛功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又扫一眼已经开始往这边聚拢过来的人群,冷声道,“你是公众人物,请注意影响。”
金世璇的动作一僵,伸出去的胳膊尴尬的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笑笑,“哥哥还生我的气吗?”
她知道自己自作主张将珠裕邻是假冒的事情捅出去,彻底惹怒了薛功灿,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对方竟会如此生气,都过了这么多天了还是不肯施舍给自己哪怕是一个笑脸。
自从无意中得知珠裕邻是假冒的,金世璇就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每次看到珠裕邻和薛功灿在一起的时候会那么别扭了。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妹妹看哥哥的神情,而是渴望得到情人眷顾的小女人的眼神!
好不容易才能重新回到薛功灿的身边,她绝不会容许有任何的威胁存在。
金世璇从来就不是个被动的女人,所以她在完全掌握了证据之后,毫不犹豫的将这个骗局揭露在大家面前。
可是,事情的发展似乎稍稍偏离了预定的轨道。
薛家爷爷一直不太喜欢自己,而赶走了珠裕邻,非但没能想预想的那样得到他的喜爱,甚至连姨妈和张先生看过来眼神也都多了几分凉意。
哈,是在责备自己是个用心险恶的女孩子吗?
可是珠裕邻本就是假冒的不是吗,自己说出来又有什么不对的?
难道还要这么瞒一辈子,真的给那个冒牌货找个上流社会的公子哥儿吗 ?
甚至连薛功灿也很严厉的斥责了自己!
到底是为什么啊?金世璇做错了吗?
不!
金世璇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掌心,整齐的牙齿用力咬着下唇,不住的告诉自己:
金世璇,你没做错!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在这个战场上,没有所谓的不择手段,只有胜负。
努力稳定下心神,金世璇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柔小意,她主动上前,不由分说的抱住薛功灿的胳膊,放柔了声音道,“哥哥,对不起嘛,我请你喝咖啡?”
薛功灿用力拧起眉头,缓慢而又坚定的掰开了她的手臂,“我还有事,再见。”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臂弯,金世璇再也没办法控制,她转身,有些失控的冲着大步流星往停车场走去的薛功灿的背影喊道,“那个珠裕邻真的就那么好吗?哥哥你真的要为了她放弃掉我们多年的感情吗?!”
薛功灿没有回头,甚至连脚步都不曾停顿。
金世璇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狠狠地甩开经纪人劝阻的胳膊,刚要说什么,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瞥见了十字街头的大屏幕,上面熟悉的面孔笑吟吟的,一双细长的凤眼仿佛会说话,不断地闪动着黑曜石一般的光泽。
心脏像是猛地被一双大手狠狠地揪住,疼的喘不过气来。
一个大胆的猜测迅速浮现在脑海中,以往的一次次,一幕幕,都像放电影一样,用加快了十倍的速度在金世璇眼前转了个遍。
原本被笼罩在一层朦朦胧胧的薄纱下面的真相,忽然就被一阵狂风吹开,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
真相,前所未有的明朗,明朗到金世璇骨子里面都在打寒战。
“你们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
一贯美丽坚强的国民英雄失去了往日的端庄优雅,在民众们惊讶的目光中,撕心裂肺的冲着男人的背影喊道,“他永远都不会爱你的!”
珠裕邻躲在一间脏兮兮的小屋里,眼泪模糊了视线。
她一边用力擦着眼泪,一边更加小心的躲藏着,掐着手机的掌心已经被硌出来一个清晰的痕、迹。
爸爸又不知去哪儿了。
就在前天,只不过出去买个拉面的工夫,回来的时候爸爸就已经不见了人。再然后,又一波不知是哪里的放高利贷的人把她堵在了街上,凶神恶煞的告诉她,爸爸又因为赌马欠下了好多钱。
看大那张清楚地写着爸爸名字的欠条,珠裕邻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手里的塑料袋再也拿不稳,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掉了一地。
追债的人冲到他们父女的临时落脚地翻了好久,一无所获,骂骂咧咧的走了,并扬言如果一个月之内不还债,就要把珠裕邻绑去干活。
干活?干什么活?
珠裕邻已经不敢想,她只觉得,明明已经是春季的风,却冷的彻骨。
踉踉跄跄的从小破屋内走出来,神情恍惚的跌坐到路边的石块上,珠裕邻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看到自己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在脚边砸下一个个的小水洼。
爸爸呀,我好不容易卖掉所有的东西才还清的债,你究竟要干什么呀!
谎言被拆穿的难堪,真心被踩在脚底的卑微,无家可归的痛苦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冰冷的海水,一遍遍的刺激着珠裕邻早已经疲惫不堪的心。
不行了,她泪流满面的抱着自己的头,用力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无所不能的珠裕邻,真的撑不下去了。
我该,怎么办?
“有困难给我打电话呀,知道吗?什么时候都可以。”
近乎绝望的时候,珠裕邻的心底突然就响起了这么一个声音,然后是那张似乎永远都在灿烂微笑的精致的脸。
对身边的人,那个人似乎永远都那么温柔,温柔到珠裕邻根本没办法将求助的念头压下去。
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珠裕邻在一片泪眼模糊中,翻出那个号码,重重的按了下去。
当耳边响起一声欢快的“珠裕邻?”的时候,年轻的姑娘就像抓住了仅有一棵救命稻草的溺水人,再也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徐正雨先生对不起!”
“我,呜呜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打扰你,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卧槽一写到珠裕邻就觉得好特么的辛酸····
☆、第94章
泣不成声的打完了电话,珠裕邻跌跌撞撞的跑回刚才买东西的那家店铺;在店员的白眼中掏出来小票;将买的所有的东西都退了回去。
等到珠裕邻捏着一张直飞佛罗伦萨的机票坐在候机厅的时候;她的钱包里就只剩下1500块了。
最近的日子,珠裕邻一直都忙于奔命;一天的三餐都成问题,根本就没有闲工夫去关心什么流行啊或是新闻之类的,所以当她看到大厅中的电子屏幕上娱乐频道里徐正雨肆意张扬的笑脸,在听着主持人激动莫名的讲解的时候;她顿时就僵硬了。
徐正雨先生;谈恋爱了?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徐正雨先生亲口承认;并且公告天下,再并且对方也亲口证实了的爱人,是个男的?!
哦,自己貌似见过的说。
男的!
珠裕邻干巴巴的吞了吞口水,觉得自己的大脑有点不太好用了。
这种灵魂出窍的飘忽一直持续到珠裕邻坐上飞机,她神情略显呆滞的盯着眼前的免费报纸:
《国宝弟弟徐正雨大胆示爱!》
《徐正雨的爱情,是特立独行?还是哗众取宠?》
“徐正雨先生才不是那种需要哗众取宠的人呢!”
用力合上报纸,珠裕邻愤愤道。
索性不看了,珠裕邻歪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思绪游移。
是啊,我说怎么上次看到徐正雨先生跟那位卜瑞思先生站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有哪里怪怪的呢,原来是这样。
虽然是个男的,但是两个人意外的相配呢。
等等!
珠裕邻突然瞪大了眼睛,仿佛想到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
也就是说,现在的徐正雨先生刚好处于热恋的状态?
而自己,却是千里迢迢的去当电灯泡的?!
啊啊啊,真是。
其实,就算没有这个新发现,在到达机场的瞬间,珠裕邻就已经相当后悔了。
人家徐正雨先生明明在意大利过得好好的,自己一个负债累累的人就这么没头没脑的跑过去,不知道会给他添多少麻烦呢。
还是,不要去了吧?
这么想着,珠裕邻曾经在退票窗口足足徘徊了大半个小时,可是最终还是很没出息的将机票好好地握在手中。
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爸爸惹祸负债的本事实在太强了。
从小到大,一直到今天,珠裕邻从记事起就是跟着爸爸从一个地方逃跑到另一个地方,几乎就没有过过几天安稳的日子。
安稳?
想到这个词,珠裕邻脑海中又不由得回忆起在薛家度过的时光,心情十分复杂。
算起来,那段日子已经是自己这辈子做过的最美丽的梦了吧。
不过,梦再美也还都只是梦。
这不,醒了。
“不行啊珠裕邻,”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眼神,珠裕邻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脸,努力微笑,“别再想那些没用的了,加油!”
珠裕邻不是没想过逃跑。
可是,韩国就不用说了,日本、中国,甚至是新加坡等等国家都有珠裕邻爸爸的债主!
可以这么说,亚洲,但凡是适合珠裕邻生活的地方,都呆不下去了。
珠裕邻根本不敢想象万一自己被那些凶神恶煞的债主们逮到会遭遇什么,她真的很害怕。
无所不能的珠裕邻其实一点儿都不坚强,真的。
可是一旦出了亚洲,珠裕邻就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茫茫海洋上面漂浮着的小破船,可怜巴巴的,完全找不到方向。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向徐正雨先生求助了,那个在短暂的快乐时光中给过自己无尽温暖的人。
徐正雨先生,真的很对不起。
金东云看看手中的照片,走上前去,“珠裕邻小姐?”
“啊?”正左顾右盼的搜索徐正雨的身影准备随时道歉的珠裕邻一愣,转过头来看着站在自己背后的韩国人。
“珠裕邻小姐是吧?”金东云重复了遍,将手中加急冲洗出来的正雨跟珠裕邻在餐厅中吃蛋糕的搞怪合影举到她眼前。
“是!”珠裕邻猛点头,试探性的问道,“那个,请问您是?”
“请跟我来,”金东云一边领着她往外走,一边耐心解释道,“正雨不太方便出现,特意嘱咐我过来接你。”
“啊,真是太对不起了,”珠裕邻马上就明想白了缘由,十分感激的对着金东云鞠躬道,“您是徐正雨先生的经纪人吧,我以前好像在媒体上见过您。”
“是,”金东云点点头,快要出大厅了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转身,“珠裕邻小姐没有行李吗?”
“行李?”珠裕邻条件反射的跟着重复遍,然后尴尬的笑笑,“没,没有。”
“哦,”金东云表情不变,领着她往停车场走去,“正雨有一套房子,已经空了很长时间了,他说让你先住着,水电的都很齐备,每天也都有人按时打扫,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先带你去看看,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说。”
珠裕邻已经感激的快要哭出来了,听一句就点一下头,最后带着鼻音拼命摆手,“不不不,没什么不方便的,只要有个落脚的地方,我就很满足了。”
金东云笑笑,没再说什么。
“这,这个真的可以让我住吗?”
下了车,珠裕邻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高级别墅,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用这么高级的住宅的。”
金东云笑道,“珠裕邻小姐,很抱歉,佛罗伦萨的话,正雨只有这一套房子。”当然,还有一间工作室,不过那个可不能让你住。
“那,我住这里,徐正雨先生住哪里啊?”一听只有这一套,珠裕邻下意识的就问了这么一句,然后不等金东云回答就瞬间福至心灵,慌不迭的摆手,“不不不,您不用回答我了。”
金东云眼神飘忽的扯了扯嘴角,开了雕花铁栅栏大门之后又重新上车,“上来吧,我带你进去。”
“哦,哦!”
进了屋,金东云很尽职尽责的帮忙介绍,“正雨的意思是,这里你可以随便用。哦,只要不碰这几个房间的东西就好。”说着,他从皮包中抽出一张打印的房屋布局图来,上面用红色的星号标示出了不太方便对外开放的私人卧室、书房和画室等地点。
“是!”珠裕邻诚惶诚恐的接过来,扫了一眼之后就很认真的表示,“我一定做到。”
金东云点点头,又继续从刚才的皮包里拿出来一个不薄的信封,递过来,“哝。”
“哎?”珠裕邻不明所以的接过,打开一看,顿时一阵手忙脚乱,险些把信封丢到地上去,“这个,这这这我不能收!”
里面是一沓欧元!
“我,我已经厚着脸皮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了,怎么可能再要徐正雨先生的钱呢,真不行,真的不行。”
珠裕邻一张脸都急的通红,向来爱钱如命的她此刻就像是捧着个烫手的山芋,拼命的摇头。
金东云也不接,只是很平静道,“只是住在这里,难道你不吃不喝吗?再者,我只是按照正雨的吩咐做的,至于你收不收,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那,我可不可以见见徐正雨先生?”珠裕邻决定了,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要徐正雨先生的钱。
金东云面色古怪的干咳了一声,“这个么,这两天估计是不行了,不过他已经说过肯定会来看你的。”
“啊切!”
光溜溜缩在被子里的正雨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摸摸鼻子,又往里面进去一点。
“感冒了?”菲拉南特从他背后探出头来,一贯梳得整整齐齐的金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调皮的搭在他的额头,显示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哼!”正雨重重的哼一声,拉紧了被子,无比坚定的用后脑勺对着他,就是不回头。
菲拉南特忍不住轻笑一声,然后在正雨面颊上吻一下,柔声道,“抱歉,累到了吧,我再帮你揉揉?”
“不要!”正雨用力往前蹭一下,瞬间来开了两人间的距离,然后气鼓鼓的哼哼道,“别碰我,没看见小爷正生气吗?”
菲拉南特紧追不舍,不由分说的搂住爱人的腰,温柔强势又有耐心的吻了一下又一下,“抱歉,一连做了四次是我不对,我道歉好不好?”
“走开!”正雨别别扭扭的躲闪着,大声嘟囔道,“一点诚意都没有!”
“那怎么样才算有诚意?”菲拉南特忍笑道。
正雨不过是随口一说,这会儿真要说点什么,想了半天却也纠结不出来,只得忿忿的出了个鼻音,“哼!”
用力将发脾气露獠牙的小爱人搂在怀中,菲拉南特亲了亲他的下巴,感受着两具身体的严丝合缝带来的绝佳触感,特别舒服的出了口气,“乖。”
“你才乖!”正雨二话不说扭头就喷,气鼓鼓的样子让绿眼睛狼又有点儿蠢蠢欲动。他赶忙用力瞪起眼睛,白惨惨的牙齿也龇出来,咬牙切齿的,“三天之内,你再动一下试试?!”
三天啊,这么久?
一时没忍住被断口粮的卜瑞思先生表示这样的惩罚措施简直太不人道了。
好吧好吧,毕竟自己那啥在先,所以菲拉南特也只得憋憋屈屈的点了头。
不过,虽然不能真枪实干,但是小豆腐还没被禁止不是?
所以,竭尽所能的吃了豆腐后,卜瑞思先生意犹未尽的搂着气喘吁吁的爱人,爱不释手的摸啊摸。
“呼呼,”被亲的泪眼朦胧的正雨大口大口平复着呼吸,语气平静的反常,“菲拉南特?”
“我在。”无比的深情款款,无比的低沉沙哑,无比的优美动听。
“你去死啊啊啊啊!”
“唔。”
一具光洁结实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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